这是玄帝灵罗截取一段彩虹做成的法器, 极为强大,浩瀚的灵力给蛟龙造成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更遑论环刀像是活的一般追着她,削发即断! 蛟龙左右躲闪, 自身法力就是无法架住虹月圆砾刀!她只能催动龙角,利用龙角散发出的灵力,才在自己身前化作一副盾牌。 虹月圆砾刀撞上这副盾牌, 被弹了回去, 玉澧立刻握住弹回来的虹月圆砾刀。 青色的衣衫飞舞,发间片片琉璃色的鱼鳞, 随风发出哗啦啦的肃杀响声。玉澧眼神如刀, 有如茫茫的风雪,隔着半空中十几丈的距离, 看着远处将龙角护在自己身前的蛟龙。 玉澧已明白,原书里这条蛟龙为什么那么大破坏力了, 就是那只龙角加持在她身上的! 这蛟龙背后的人,尤其是她口中的“义父”, 究竟是谁? 因着公主一死,附身在她身上的蛇妖现世,又化为蛟,刺鼻的妖气以她为中心轰然四散,霎时惊动了沭水底的王玄珠。 王玄珠很快就拨开河水,上来查看,第一眼就看见虹月圆砾刀追着蛟龙,从一座临湖茶楼的三楼飞出! “玉澧!”王玄珠不禁失声惊呼。 下一瞬,又看见一个她不认识的神女,身穿蓝衣,手持小狼毫,从另一个方向如流星般飞出,浑身滚着一圈钻石般的星尘,在白昼依旧璀璨夺目。 神女挥笔画下黄道十二宫图,召无数星辰自图中而出,裹着熊熊火焰,化作流星雨,砸向蛟龙。 蛟龙立刻催发龙角的力量,借来远处一座大山,挡在面前。 流星扑在大山上,双双炸得粉碎,火花四溅,地动山摇,沭水翻波。无数鱼虾因着爆炸而四散逃命。王玄珠在水中站不稳身体,她一使劲儿飞了上来。 楚娴一击不成,再来一击,小狼毫在手中变成一条九节鞭,缠起千里之外一条冰河,便朝蛟龙身上掼来! 蛟龙高举龙角,将太阳从天空拽下!太阳与冰河相撞,炽热的温度将冰河晒化,冰河的冰冷也将太阳上的火焰熄灭。蛟龙又扛下一招。 与此同时,虹月圆砾刀呼啸着飞来。蛟龙倒吸一口气,在空中艰难地倒翻了个跟头。虹月圆砾刀擦着她的头顶飞过,将她的角削下一小块。一股钻心的疼传至她身上,她惨叫一声,手捂着伤了的角,气急败坏。 忽然,楚娴盯着蛟龙手中的龙角,呼道:“这好像是建章王那只龙角!” 什么?玉澧一震。 楚娴道:“像是建章王被宁龙君砍掉的龙角之一!” 建章王宁钺? 再看蛟龙,听到楚娴说这话,倒吸一口气,脸上不能控制地露出心虚恐惧的表情,这几乎就是印证楚娴说中了! 本就敌不过玉澧与楚娴联手,再被楚娴揭穿老底,蛟龙大是露怯,一转身,什么也不顾地逃跑了。 玉澧立刻追上去。 建章王宁钺!! 若真的是宁钺,他的龙角在蛟龙手里,那蛟龙口中的“义父”,除了宁钺还有谁? 霎时间,有种令玉澧脊背发冷的寒意,从深心处激射而出,同来的还有汩汩涌出的愤怒和怨恨。 她一直都不明白,原书里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一条在澧水作怪的蛟龙,非要让澧水决堤,使得那么多生灵百姓流离失所,丧失性命。 此刻她明白了,原来原书里还藏着这样阴暗可恶的真相! 如果这蛟龙是受宁钺的指点,拿着宁钺的龙角胡作非为,那也就是说,在原书里,就是建章王宁钺指使蛟龙去危害澧水的! 就是为了借澧水的事情发作,把宁大人拖下水! 不论宁大人会不会替她顶罪,澧水作为他管辖,出这么大的纰漏,宁大人都难逃问责。 何况,原书里宁大人拖着几乎灯枯油尽的身子诛杀蛟龙,之后便陷入昏迷。 他们就是在往宁淮序背后捅刀! 他们斗不过宁淮序,拿不到雍州龙君的位置,就用这些卑鄙恶毒的伎俩! 玉澧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化成火焰,灼烧她飞过的每一寸天空,更要将锁在她瞳底深处的蛟龙燃烧成灰烟。 她今日一定要诛杀这个孽障!她绝不会再让建章王他们有机可乘,绝不再让他们伤害到澧水的万灵,伤害到宁大人! 与此同时,升上来的王玄珠,却看见茶楼包厢里的一幕幕。 崔恪的尸体,公主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杂乱惊慌的人群,还有穿着一身白衣,笑得那么高兴又那么厌弃的祁小侯爷。 她看到祁小侯爷手中染血的匕首,还那么紧紧地握着。 王玄珠惊呆了,她的心轰然作响,有什么东西坍塌得一片淋漓,让她仿佛置身在一场大雨里,四处尽是喧哗的声音,什么都分不清。眼前是模糊的水雾,淅淅沥沥砸在她的心上,却唯有视野中祁小侯爷那一袭白衣,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那一袭白衣,其实不就是一身孝服吗? 王玄珠全明白了,原来、原来祁琏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活,也不是只想要质问崔恪。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是想要不计后果地杀掉他们,哪怕鱼死网破,也要给她和爹娘报仇! 她还以为,自己将祁琏从东都地牢里救出,事情就结束了。她已经知道祁琏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他能为自己豁出全部。 可王玄珠还是没有想到,祁琏他明明逃出升天,却还是要顶着公主对他的通缉令,接近到公主与崔恪身边,只为杀死他们。 或许这次不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还有下次。对,是这样的,祁琏已经为了她,将他自己完全舍弃了。如果不是要为她报仇,他甚至会自刎,来陪她! “祁琏,祁琏……” 一个被她拒绝、被她抛弃的人,为什么这么笨?这么傻?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事情? 连她自己都已经快要认命,想要冰封内心,就在沭水这座囚笼里,做一个永无止尽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河神。 他却硬要为她的命去争,就像是明知会被烧得什么也不剩,依然要化作飞蛾扑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让她的心颤动,让她麻木的心再活过来? “祁琏!”王玄珠激动地哭出来,不能控制地朝祁小侯爷的方向飞去。 玉澧用眼尾扫到王玄珠,当即将自己的声音送入楚娴耳中:“楚娴姑娘,还请你看顾玄珠!” 本欲一同追杀蛟龙的楚娴,闻言停住,答道:“我知道了。” 下一刻,玉澧化作一道霓虹,眨眼间便追着蛟龙,消失无踪。 蛟龙拼命地逃,身后玉澧穷追不舍。 蛟龙一颗心跳得越发急,都快蹦出嗓子眼。莫大的恐惧令她满面苍白,汗水直落。 她知道身后那条鲤鱼精所化河神的修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的她顶多只能凭龙角勉强扛住玉澧的攻击而已,所以她只能逃,往义父的方向逃! 既然已经让鲤鱼精认出自己义父的龙角,那便也不必再掩饰,只有义父能救自己! 瞬息间,白云苍狗,二人便已到千里之外。 远山中,有金碧辉煌的宫殿耸立。玉澧看见了,心中的愤恨更加急速攀升。 那是建章王宫,她认得!果然、果然原书里蛟龙祸乱澧水,是建章王一家害宁大人的阴谋! 虹月圆砾刀仿佛感受到玉澧庞沱的仇怨与悲愤,刀身散发出凄惶的虹光,裹挟着冬风与飞雪,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刁钻的角度,凶煞地滚向蛟龙。 这一次蛟龙没能招架住,在一声痛呼中,被打飞出去,尾巴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撞在一座丘陵上,沿着丘陵坡滚下来,浑身抽搐,疼得爬不起身,只能紧紧握着龙角这一保命符。 虹月圆砾刀伴着玉澧,就如同跳着杀伐的舞蹈。 玉澧逼近蛟龙,发丝纷飞,眸含冰刃。 偏在这时,一阵风刮过来,顿时宁靖川出现在玉澧面前。 宁靖川一身青衣,萧萧若举,举手投足间浑身是贵公子的姿态,唯独原先束发的头发如今戴上一顶冠,显然是为了遮盖他因失去龙角而秃掉的那一块丑陋秃顶。 宁靖川出现的位置,就在蛟龙身边不远。蛟龙本是满目绝望,却在看见宁靖川的一瞬,点亮双眼,欣喜万分,连滚带爬地朝宁靖川爬过去,呼道:“义兄,义兄你来了,快救我!” 玉澧更加悲愤的双眼,死死盯着宁靖川,唇红齿白间,森凉的吐息重重道:“果然。” 果然是这样! 蛟龙拼命喊道:“义兄,你看,我化成蛟了!可这宁淮序手下的鲤鱼要杀我,你快帮我一把!” 宁靖川听这话,有些犯难。 他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就在方才,他感受到浓烈的熟悉妖气和属于玉澧的灵力,一起迅速地接近建章王宫。 本来宁靖川这些日子不怎么出门的,主要是被宁淮序重伤还没好,外头亦把他当作谈资,传得满城风雨,他哪敢出门?顶着一顶帽子,更是会让别人议论他秃了的一块。 对龙来说,失去龙角的侮辱,堪比失去命根子。要不是刚刚感受到玉澧和蛟龙的气息,觉得太不寻常,不能不管,他才不会出来呢。 现在出来了,面对的是这场面,玉澧居然要杀他义妹,他怎么处理? 宁靖川看了蛟龙一眼,他根本看不上这个义妹,这是他爹非要收的。 一条蛇妖罢了,他身为真龙,与蛇称兄道妹,宁靖川觉得自降身份。 就算这义妹变成蛟了,还不是个妖怪?想成龙,她还早着呢。宁靖川这样想着,但好歹也是爹收的义女,只好挪动脚步,挡在蛟龙身前,向玉澧礼貌地问道:“玉澧姑娘,她是我妹妹,敢问她犯了什么错,你一定要杀她?” 蛟龙着急地叫着:“义兄,义兄你一定要帮我啊!义父指点我成龙,还盼着我强大起来为宁家助力呢!” 这两人说话,玉澧仿若未闻。从宁靖川出现的一刻起,她所有的愤怒和仇恨,就像是席卷来的一场狂风,更加猛烈地射向宁靖川。 比起这个被宁家当工具的蛟龙,真正手段卑鄙的宁家,更该全都去死! 玉澧可不信,原书里蛟龙破坏澧水的事,宁靖川会毫不知情。他肯定全知道,不但同意还拍手叫好,像个阴暗的蛆虫般躲在后面,想要捞取雍州龙君的位置。 而自己被审判的时候,宁靖川还用那种仿佛是大好人在望着一个狼狈罪人的眼神,批判地打量过她全身。 恨意翻滚在胸臆,如同焚尽一切的火。 如果说在这之前,玉澧对宁靖川还只是想要划清界限,想要离远点,那么现在,她便是与他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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