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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终究还是抵抗住了神女的引诱，惊恐地喘息着用力一把推开神女，双目通红，神色悲怆痛彻心扉道： “那可是我们的师尊！你忘记当初我们险些死在外面的时候，是谁将我们带回归吾山悉心教导的？ 你忘记我们师兄弟在外受欺负，是谁第一个出面替我们讨回公道的？ 你忘记是谁被蝶仙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师尊不惜割肉用自己的血当药引子，把她硬从鬼门关里拖回来的？ 如今若是没有师尊当年给你的那口上古神血，你能有如今这修为，这道行吗！ 你如今，竟然让我去杀了师尊……云开，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神女霎时冷了脸，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地抬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襟， “七师兄恼什么？紫箫幻阳也是死在我手里，怎么没见七师兄如此激动。我若不动手，死的就该是我了。 如今我身上的罪名可是一层摞一层，残害同门，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屠杀凡人，我还和妖界蛇族蛇君有勾结，修炼妖界禁术…… 这每一桩，单独拎出来，都是死罪，所以我不可能让师尊回来。” “上次蛇族之人摧毁师尊在凡间的庙宇，是不是你授意的！怪不得，师兄弟们要找蛇族算账，却被你拦了下来！” “那件事，可真不是我所为，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好人干的好事，我阻拦师兄弟们去找蛇族算账，单纯是因为，我不想让归吾山的弟子管她的事，不想让归吾山的师兄弟们再与她有任何干系。” “那可是我们的师尊！” “逆我者亡，挡我者死！师尊又如何，如今我高高在上她已成凡人，只要我不让她回来，她就永远别想再入归吾山。 眼下南菡那个蠢货被废修为罚去轮回，死凤凰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坏了，好好的玄帝神宫不待，非去投奔蛇族的蛇皇，只要我用他背叛归吾山投奔妖界的罪名将他轰出归吾山，就能彻底解决他！ 而清泽师叔，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罪玄帝大人的，现在只能去投靠白帝青帝，连归吾山的山门都不敢回，这难道不是天助我也吗？” “他们说，你去拜见了玄帝，还和玄帝相谈甚欢？玄帝素来不爱露面，他根本不可能见你，你打着他的幌子在归吾山耀武扬威，他若知道，必不饶你！” “你也说了他不爱露面，他离得那么远，怎会知道这些。况且，我确实去玄帝神宫拜谒过他。” “云开……回头是岸。” “既然七师兄你这么顾念旧情，不肯对师尊动手，那，就替师妹……杀了那条凤凰，永绝后患吧。幻阳紫箫他们都死了，就麻烦七师兄，送凤川，下去与他们团聚吧。” 幻阳、紫箫、长芜、木湘、子沐、沧海……还有小五…… 铺天盖地的悲伤感丝丝缕缕向我缠裹而来——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那些孩子们的虚影奔跑在紫花开遍的仙山琼宇内—— “师尊，看雪！” “师尊，等幻阳过罢五百岁生日，幻阳就能化成人形了！” “师尊，箫箫给你戴花花……” “沧海哥哥你就不要总欺负幻阳哥哥了，你是水龙他是火麒麟，你再用口水喷他他又该生气烧房子了！” “师尊，这是小五给你摘的桃子，你快吃！” “师尊，五师姐她又爬青帝大人的院墙！那桃子是她从青帝大人那边偷的泰山贡桃！” “哎呀别打我，别打脑袋，师父，幻阳又欺负我！” “师尊，小五总在外面惹事，你也不管管她……” “师尊、师尊、师尊——救救我们……” “小阳、小五、沧海！” 猛地从梦中惊醒，我突然坐起身，吓到了一直守在我床前，此刻正端着药碗用瓷勺搅动乌黑药汁的玄霄…… “月儿，怎么了？”他放下药碗急忙来询问我。 站在床前啃包子的凤凰一怔，包子从手里滑落：“师、师尊……” 我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趁凤凰走近，一把抓住凤凰的胳膊情绪激动地放声大哭： “小凤，幻阳没了，小五没了，沧海子沐她们都没了！紫箫木湘她们伤的伤残的残，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凤凰被我揪着袖子，听完我的话，内疚低头。 玄霄按住失控的我，拧眉问凤凰：“这些人都是谁？”
第120章 她该归位了 凤凰抿了抿唇，踟蹰良久，才说： “是我的师兄师姐，幻阳师兄，是前几百年刚没的…… 听说是为了救云开师姐，死在了火山岩浆之下，尸骨无存。 五师姐走的时间久些，好似，是练功练岔了，突然就变得痴傻了，后来，失足坠崖身亡，剩下的师兄师姐…… 一部分死于天灾，一部分是渡劫失败或走火入魔……自从师尊入世轮回后，归吾山的弟子的确凋零的，太快。” 我紧紧抓着凤凰胳膊，疾声说：“是云开，是她下的手！她连你也不想留……小凤、小凤，照顾好自己。” “竟然真的是她！”凤凰一怔，随即反握住我的手，“无事，我还活着，南菡也还活着……别激动，月月，清醒点。” 说罢，抬指往我肩上穴位用力一点。 我顿时身子一软，像个被抽去丝线的木偶，无力散架倒进了玄霄怀里，脑子也出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师尊、怎么会知道幻阳师兄他们罹难的消息……” “可能是，离归位之日，不久了。这几日她眉心的朱砂也变成了花瓣状，原本那颗朱砂就是封印她体内神力的，如今，朱砂封印日渐脱落，她的神性，也在一点点恢复。” “师尊从前最疼爱我们这些弟子，师尊门下的每一个徒弟，都是她手把手教养，亲自带大的…… 我们于她而言，更像她的孩子，如今幻阳师兄，小五师姐，还有子沐师兄紫箫师姐都出了事……师尊，难受，是肯定的。 原本我还在犹豫，等师父归位，我如何向师父交代，现在……” “都是你师父亲手带大的，定是有感情的，若真是意外还好释怀，偏偏是遭人算计陷害。” “对了尊上，云开师姐半个月前曾去神宫求见过您，我怕泄露你的身份与师尊的踪迹，就让仙鹤找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她求见本座做什么？” “抱大腿呗，罚南菡去冥界轮回的法旨是你下的，清泽明面上也是你送走的，师尊做的决断最终都由尊上你来以你的名义实行，就容易给她一个你很厉害上头默许你能插手归吾山之事的假象。 再过几年，她就能飞升为上仙了，按理来说，如果确认师尊回不去了，她可以竞争归吾山山主的位置。 早已成神单独立庙有香火供奉的师兄师姐们肯定不屑和她争归吾山，毕竟归吾山是因为有灵帝在才能声名远扬，引众神望而生畏，没有了灵帝，归吾山就是一普通仙山。 但凡心思澄明，心无旁骛的师兄师姐，能飞升至天界，入天庭编制，都对做一个小小的仙山之主没兴趣。 云开这种行径，就属于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她以为她有本事带领归吾山回到师尊在时的巅峰时期，她有这个野心，可惜，却没这个能力。 其他三帝与我家师尊情同兄妹，五帝之中，只有你这位玄帝在潜水，好不容易冒泡两次，看起来还是像和归吾山对着干，她当然得抓住机会，努力和你这位玄帝攀上关系了。 其他几位神帝若是没有灵帝在，也不会干涉归吾山的事。 她抱好你的大腿了，等竞选山主之位的时候到了，你这位玄帝若能出面投她一票支持她，她稳赢。 就算你不直接出面，单凭她与玄帝有过来往这一点，就没多少人敢反对。” “原来是想利用本座。” “可惜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玄帝其实已经算是归吾山的半个主人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后半截话。 从玄霄怀里挣扎着起身，我晃了晃沉重的脑壳，疲惫抱怨：“睡了一觉怎么像是拎着五十斤重物在外跑了几圈似的……胳膊都酸了。” 玄霄端来汤药喂我：“再不醒，就要错过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了，现在傍晚五点钟，喝药，喝完带你出去过新年。” 我拍拍眩晕感强烈的右边脑壳，一闻见汤药的味儿就怂了，软绵绵地瘫进玄霄怀里：“不喝药好不好？苦。” 玄霄低眸瞧着我，装得严肃责备：“身子太虚才晕倒在顾梵宁怀里，还不喝药，你想做什么？想为夫，换种方式喂你吗？” 我立即捂住脸：“咦算了，我不要喝你的口水！” 他：“……”少时，低声命令：“张嘴。” 我听话张开嘴，任由他把一勺勺苦涩汤汁灌进我胃里。 最后一口汤药喝完，我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没良心的贴上他的唇，满嘴难闻药气地狠狠亲了他一口：“夫妻俩就是要同甘共苦！我苦着你也别想好受！” 他怔了下，拿我没办法地揉揉我脑袋，又捏了下我的脸蛋，像哄小孩似的哄我：“开心了？穿衣服起床，走，带你去点炮仗。” “好。” 天色已彻底沉了下来，邻居家的鞭炮声早已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地回荡在下着细碎小雪的夜幕里了。 一挂鞭炮被点燃，我站在旁边的海棠花树下捂着耳朵往玄霄怀里靠。 大哥推着梵宁也闻声寻觅了过来，凤凰将手里糖葫芦分给梵宁一串，大哥颇为担心地问：“她现在能吃么？” 凤凰胸有成竹道：“中午那会子我给她吃了一枚仙丹，都三个时辰了，仙丹已经在她体内起效，修复好她的肾脏心肺与肠胃功能了，可以吃，别说是糖葫芦，就算火锅也可以！” 梵宁啃着糖葫芦开心道：“还是大凤凰你厉害！” 凤凰双手插胸得意说： “尽管放心就好，我可是会医术的神仙，早前月月还和我说，害怕小宁宁的腿好不成了，笑话，在你凤凰爷爷这里有什么疑难杂症是我治不好的！ 小宁宁你放心，我已经着手研究让你站起来的方法了，很快你就能自由下地活动了。” “呜呜呜凤凰爷爷你就是老天爷派给我的救星！” 梵宁开心地搂住凤凰胳膊，后悔道：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该早点让聿明带我回来的，省得在医院扎我这么多针，屁股都给我扎青了！” 凤凰摸摸梵宁脑袋，一副长辈姿态的叹息说： “哎，这都是你的劫数啊，做人，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折磨，你这场病灾，是你命中携有的灾厄，只有自己受尽苦楚的成功渡过来了，才不会影响命数，不会给自己平添其他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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