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执行任务时曾途径落霞川数次,血迹斑驳,剑刃冰冷,被那些媚修避之不及。 但现在并非他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尚小、需要被好好看护的燕回。 虽然她比一般人懂得多些,但终究还是刚及笄的小姑娘,少知道这种东西为好。 江辞抓住燕回的一点衣袖:“阿回,时间不早了,一间房不太够,我们——” 话未说完,鼻尖那股甜香已然变得浓郁粘稠,在此徘徊的媚修显然已经到了眼前。 伴随着青年男子低低的笑声,一道陌生的嗓音响了起来:“这位小姐看上去面生,是第一次来落霞川?” 再订一间房的话到嘴边,又被江道君咽了回去。 他握住燕回的手,站起身拉着她就走:“夜色已晚,阿回,我们回房歇息吧。” 被他握住手的弟子此刻格外乖巧,闻言回握了他一下,顺势道:“好。” 王掌柜对出手大方的客人从不怠慢,见状立刻跟了上来,一边带路一边贴心的说道:“二位的房间在五楼,视野开阔,通风良好,屋内一切物品都已经清洁换新,贵客放心使用。” 见江辞并不言语,他心下了然,低声告诫:“这位道友,你可得看好你家未婚妻啊,咱们落霞川最近来了好几个容色不错的媚修,整天盯着有身家背景的女修钓呢,你这位未婚妻年纪轻轻又有钱,绝对是他们的心头好。” 江道君抿唇,握紧了燕回的手腕,低声道:“嗯,我会护好她的。” 什么叫护好啊,得叫管好。 王掌柜想,你这未婚妻若是什么心性不坚的人,遇到会甜言蜜语、床上功夫又了得的媚修绝对没你什么事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那些媚修可不像什么良家妇男一样,逮着一个被哄得团团转的冤大头就可劲薅,等人没钱了就一脚踹开,美美的寻找下一家,只剩下冤大头和冤大头她对象相看两相厌。 出于对江辞这个目不能视病人的小小同情,王掌柜特意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挤眉弄眼的塞给他一只小纸包。 “好东西,拿着,大恩不言谢哈。” 到了房间,关上房门,燕回看到师尊捏着那只小纸包团了团,很快还是丢掉了。 他解下蒙眼的缎带,微微吐了口气:“阿回,从庚辰仙府出来奔波许久,你大概已经累了,今夜你在床上歇息,我在床边守着你,明日我们就离开落霞川。” “为什么您不和我一起?” 江道君顿了顿,很快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这里灵气还算浓郁,我想借此试着吸收吐纳一下灵息。”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板,都挡不住门外之人身上浓郁的甜香,那个人一边敲门一边软着嗓子道:“小姐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我只是想求小姐帮一个小忙而已,又不会吃人,你这位未婚夫真是好大的醋劲儿。” “帮什么?”燕回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隔着门问道。 “我家中有位小妹,身形和小姐相似,我只是想让小姐去我房里试一试给小妹裁的新衣合不合身罢了。” 这个理由显而易见的拙劣,听上去示意的大胆又漫不经心。 谁要去试衣服,没兴趣。 燕回没什么表情的捏了捏手腕,刚准备起身把人弄走,下一刻就被身边的师尊握紧了手指。 “不要去。” 他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慢慢拨开新雪一般的襟口,露出小片残留痕迹的胸膛。 “……这里还有些疼。” 江道君不自然的别开脸,红着耳根撒谎,“阿回,你帮我再揉一揉。”
第53章 黏糊 ◎那是我的未婚妻◎ 揉一揉? 不, 单纯的揉一揉怎么够。 燕回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坏透了。 就比如说现在,面对师尊衣衫半解的低声请求, 她只是捏着他的下颌吻住他的嘴唇,许久, 在他几乎溃散破碎的目光中才堪堪松开, 独留他一个人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房间内的灯珠光线柔润, 雾色一般的洒落下来,照出师尊雪白袍服下修长笔直的腿,紧窄的腰,弧线优美的脊背,以及沾染了少许情|欲的,泛红的脸。 他盘膝坐在地板上, 微微佝偻着身体, 凌乱的乌黑长发从脊背上垂落下来,半遮半掩住衣襟深处的风景。 干净素洁,像是墨绿松枝上一捧将将融化的雪。 但这捧雪次次都不长记性, 在徘徊不定中被外物轻轻一激, 就忘了所有的坚持,主动将颤动的咽喉伸到她的面前。 真是太单纯,太天真了。 燕回掸了下暗色银纹的衣摆, 右膝下弯抵在地板上, 在江辞身旁半蹲下来。 曾几何时,师尊还是她恭谨诚奉对待的师尊,即使被狼狈的吊起双臂囚在药池里, 依旧沉默而冷然, 像是无法靠近的荒山, 这座荒芜而寂落的高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蒙上春意,柔和了姿态。 居然会羞涩,会脸红,还会拉着她的手指叫她不要走。 真的很可爱。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师尊的喉结,在他细微的紧绷中慢慢下滑,最终指腹探入松散些许的衣襟,在某处还没消下去的红痕上按了按。 江辞垂下头,碎发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一点鲜红欲滴的唇色。 他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 燕回半蹲的姿势舒展而朗直,不带半点欲|望一样的温声询问:“现在的力度怎么样,师尊?” 她看到他动了动嘴唇,细密的薄汗渗出皮肤,在灯珠的照耀下折射出碎碎的水光。 “……换个位置,阿回。” 江辞艰难又沙哑的说道,像是许久未进过水,听起来又宛若沙粒摩挲过粗厚的纸张。 他闭着眼,将汗湿的下巴搁在燕回的肩头,任由她整只手臂探入他的衣襟作乱,偶尔被弄得难受了,还会很浅的发出一点鼻音,提醒道:“轻一些,阿回。” 就现在的情景而言,江道君几乎整个人压在了燕回怀里,所谓的吐纳灵息早就不知道忘到哪去了。 不违心的说,其实很舒服。 徒弟的怀抱很温暖,她的触碰时轻时重,抚过胸膛腰腹,滋生出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这种感觉沿着脊骨一路向下,几乎钻进骨血,让人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很荒唐,但也很诱人。 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江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了力气,他伏在燕回肩头,在困意慢慢埋没意识的时候,突然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不速之客,明里暗里觊觎着他的弟子。 他心情瞬间一般了。 空气中的甜香尚未散去,反而越加浓郁。 但敲门声没有再响,外面更没什么动静。 江道君少见的蹙了眉,抚了抚燕回的后脑勺,正色教导: “阿回,修真界向来人心难测,即使是同宗同门的师兄弟亦会因为一点资源反目成仇,你行走在外绝不可轻信于人,就像刚刚那个引你出门的男子,言行举止轻浮,这种人不可与之结交,更不能为之蛊惑。” 燕回看着衣襟大敞,被她弄得皮肤通红的师尊,心想,确实,那样轻浮的男人怎么能结交呢,要结交也是结交师尊这种保守又端方的君子。 落霞川建于江面,彼时夜深,漫天瑰丽暗紫色烟云穿行在繁星之间,街角的紫藤花摇曳生姿,风有点大。 六楼的客房外,媚修常霖迟迟不见房内有人走出,不禁冷笑一下。 这么久不出来,看来那位有钱的女修被她粘人的道侣绊住了脚步。 呵,占有欲这么强,他可得逮着机会好好跟那女修添油加醋的说道说道。 常霖靠着墙根坐下,柔柔哀叹道: “小姐的夫婿可是不高兴了?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点无礼,但小妹不久后就要来寻我了,我想在她来的时候送她一件绝对合身的衣服作为惊喜……罢了,也是,深更半夜的未婚妻和陌生男人一起出去,小姐的夫婿不放心也情有可原,绝对不是不相信小姐呢。” 他一边捏出柔情似水的嗓音显示自己的大方体贴,一边拉开随身携带的香包,用手将香气扇入门缝,进入屋里。 流云山的媚修们之所以喜欢佩戴欢宜香,不仅是因为这香有点催情功效,能在床事上助益良多,更是因为凡是被媚修视为目标的人接触到这种香,就会不由自主的对香的主人产生亲近之感。 常霖就不信了,他这样一个身高腿长的大俊男,会比不上屋里那个蒙着眼看不清全脸的瞎子未婚夫。 他暗戳戳的想,那瞎子未婚夫穿得中规中矩,平时肯定是个古板无趣的男人,说不定连手都没让牵过几次呢。 体会过肌肤相亲之事,才会深觉男女之间的牵连,太过纯情的话,未婚妻很容易就被别人勾走哦。 这么想着,身后忽然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常霖得意,脸上挂了笑,揉了个感激又含情脉脉的表情,转身深情道:“小姐……” 有风顺着敞开的房门涌出,呼呼作响,吹得门框处雪白的衣角飘动不止。 期待中的黑衣小姐没有出现,反而是白衣青年站在门框处,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身后房内的情景。 是那有钱女修的瞎子未婚夫。 白衣男人脸上依旧蒙着缎带,看不清具体容貌,只是慢条斯理的系着自己散落些许的衣带,唇角微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 像是清透的净水中忽然滴入一滴浓墨,分明的色彩对比中,给人的感觉是极度割裂。 好怪啊,这男的之前是这幅嚣张的德行吗? 凭借常霖多年被正房暴揍的经验,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男的不太对劲。 冷嗖嗖的,有点变|态的感觉。 该不会是被他气到想打人吧? 不是,人还没勾搭到,打人可就太没品了嗷。 常霖搓了搓手,将死皮赖脸发挥到极致:“大哥,我找你未婚妻一起去试衣服,不关你的事,你回去睡觉去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 江辞开口,嗓音低哑缓慢,如同流淌的幽泉溅上石岸,冰冰凉凉间含着一股怪异的悠扬感。 他一把掐住常霖的脖颈,五指收紧,声调阴寒:“——那是我的未婚妻。”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他的指缝中溢出,几乎是一触碰到常霖的皮肤,就迅速灼伤一大片。 倒霉蛋常霖被掐得呼吸不畅,挣扎中恍然间见到了自己早死的师父。 师父对他说:“徒儿啊,早就告诉你咱们这一行风险大,叫你平时好好修炼还不听,现在落了个和师父一样的死法快活吧?” 不,他才不要死啊! 一直装聋作哑的玄空总算坐不住了,拖着浑身缠绕的布条和锁链飞到自己这位有大病似的的主人身边,飞快用剑锋划破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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