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论,这两个人智商不高,虽然修为稳压他一头,但应该还是有机会脱身的。 江之鸿迅速吞下一枚疗伤灵丹,贺楼和东诃脚下一动,跃身拔刀斩去。 兵刃交接的一瞬间,锋利的气刃席卷而起,直直撕裂周围雨幕,瞬间荡空了整片天地。 一片灵力荡出的银光之中,中心忽然浮现些许浓黑,转眼间浓黑已蔓延至近前,迅速缠上贺楼和东诃的衣袖。 衣物一经沾染上黑气,瞬间被腐蚀大片。 ——是魔气。 远远望见此状的燕回声音冷凝:“都回来。” 贺楼两人得了她的准话,立刻松了一口气,麻溜的远离黑雾中心。 须臾,黑雾消散,荒地之上只剩下一个被战力波及震晕的苏玉卿。 显然,江之鸿已经趁机带江汝白逃离。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够使用魔气。 燕回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一番,只见苏玉卿身上寄存的女鬼都开始因为魔气的影响,不受控制的狂乱起来,而早先失去金丹、毫无修为的苏玉卿只是脸色苍白,并无其他大碍。 她清楚的看到,残余的一点魔气萦绕着苏玉卿的小腹盘桓数圈,随后便浅浅的钻了进去。 燕回很淡的笑了一下。 原来这位苏小姐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身份这么特殊。 她记得,孩子父亲是那个叫阿烬的男人,和江汝白也关系匪浅。 看到燕回笑,贺楼和东诃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少主,虽然给那个江什么的跑了,但我们早就在他孙女身上用了追踪术,您就算生气,也别气到发发发笑啊,怪,怪瘆人的。” 燕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懒得和他俩搭腔,直接动手帮他们俩拔除手臂腐蚀伤口中的魔气。 “把苏玉卿带好,继续追,”她淡声道:“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只是—— 燕回抬起头望了望天色,估计今天傍晚之前赶不回正朔城,要对师尊食言了。 *** 江之鸿一路隐匿气息,就近寻了江氏的一系分支,匆匆入住。 把同样昏迷的江汝白交给下人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弯腰呕出一口血,脸色煞白。 腰上的对穿伤疼得厉害,他咬牙,立刻又吞下数枚灵药。 此处江氏分支家主名叫江眷,和江容同辈,年岁却要比江容小上不少,是个模样殷切的年轻人。 见到江之鸿受伤,他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一脸担忧和忧愤的说道:“世伯伤况如何?竟有人不长眼的冲撞梧陵江氏的人,当真该死!来人,快把府上最好的灵丹拿来!” 江之鸿忍痛,看不上这些分支的奉承,更看不上他们劣质的灵药,强作镇定的推开江眷的手: “世侄不必费心,即刻联络本家差人前来相迎,在此期间,尔等务必守口如瓶,不准透露半分本座的行踪,且定要与本地官府合力把守府邸,不许半个生人进入。” 江眷收回手,脸上笑意不减,行礼应允。 离开江之鸿所在院落之后,他的脸色才阴沉下来。 如此高傲,果真还是主家的行事风格。 有求于人也敢这番做派,那个捅伤了江之鸿的人怎么不多捅几刀呢。 江眷回过身,看了眼身后这处林木掩映的粉墙黛瓦,挥退守卫:“世伯喜欢清净,下人自然不用守着了,由他自己去吧。” 傍晚,雨水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空气潮湿凝重,呼吸间都是凉意。 江之鸿勉强愈合了些许伤势,此刻浑身筋骨依旧发痛,他站起身,走到窗口向外望去。 即使天色昏暗,院内绿意依旧浓厚。 叶片被雨水冲洗得崭新葱郁,在垂坠的白色水滴间,闪着动人的水泽。墙角所栽的花藤彼时正值盛开季节,满树烟紫色的花朵馥郁芬芳,在潇潇暮雨中零落了一地的娇嫩花瓣。 香气浅淡,让人嗅之便觉心旷神怡。 江之鸿心间稍定,眉眼舒展些许,此情此景,隐约唤起了他一些久远的记忆。 曾经年岁轻,他为人张扬,树了不少仇敌,某次浑身是血,流落中洲最北端的雪山时,在那里遇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焉枝。 她当真是生得极美,雪肤花颜,姿态妍丽,不像生活在北境的寒树,更像是生长在温暖地方的山茶花。 江之鸿这一生也算踏遍山河,见过许多或温婉,或英气的美丽女子,心目中,还是焉枝的容貌最得他心。 可惜,这样一个性情淑和的女子,在不辞万里来到中洲与他相守之后就犯了疯症,他实在无法,只好将她送去后山别院当做外室养着。 毕竟江氏主母可不能是这样一个女人。 想到往事,江之鸿难免有些愁苦,他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枚琉璃薄片,望着其中的鲜红血珠微微恍神。 他喃喃:“阿焉,若是你泉下有知,就保佑江辞这孩子识大体些,别总让人担心记挂,我毕竟是他生身父亲,怎么会不盼着他好呢……” 话音未落,他突然听到院内传来些许响动,隔着簌簌的雨幕,他依旧能敏锐的嗅到空气中浅淡的血腥气。 他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整座江宅不知何时开始死寂一片。 江之鸿严肃起来,收好琉璃薄片,定睛看去。 垂落的烟紫色厚重花枝还滴着水,暮色下,一只修长的手探出,拨开垂落的花藤,露出一道白衣染血的身影。 冰冷的雨水从他手中的剑刃上滴落,冲洗掉表层薄薄的血色,折射出一道银亮的寒光。 剑尖的水流汇成小股滴落,在青石地面蜿蜒散开,随着他的走动,滴落的水流内血色越加浓郁。 从花藤的阴影下彻底走出时,江之鸿看清了此人的脸。 冷峻苍白,眉眼含着几分陌生的熟悉。 多年未见,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这肖似焉枝的眉眼。 江辞,这个孽障不在庚辰仙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焉枝曾经的预示,他眼皮子一跳,嘴角绷直,沉声呵斥:“逆子,你提剑来此,意欲何为!” 作者有话说: 我真不是故意吊胃口的,刀了烂爹之后才没后顾之忧,而且不乖的师尊戴起来更带感,下章应该就写到了_(:зゝ∠)_ 看了一眼上一章的评论区,只能说我见识少了(捂脸)应该是一个类似颈环的东西?不施nue,效果应该还挺带劲的。
第77章 惩罚 ◎伤害到了她◎ 时辰还早, 可天色似乎一下子就彻底暗了下来。 裹着雨水的花瓣落下枝头,落在青石地面的水洼中,晕开几分鲜亮。 长靴迈过花藤的阴影时, 浸血的白色衣角掠过水面,荡起一片暗红色的涟漪。 此处江氏分支虽然声名不如本家显赫, 可放在本地, 也算是雄踞一方的豪强, 即使是手段向来雷霆的官府,也并不敢多有得罪。 府内香榭高阁,雕梁画栋,绿湖成绮,绸纱逶迤。 偌大的江府自然仆婢成群,往日这个时候, 无需吩咐, 自然会有云鬓香腮的女侍捧起灯罩,为内里添灌特制的灯油。 长廊内,檐角下, 花园亭阁之内, 阖府上下都会亮起盈盈烛光,彼时灯火倒映在湖面上,恰如阳光下的波光粼粼。 可今日天色已暗, 暮色垂压,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并无灯光。 雨幕似乎又大了点,冷意伴随着天边的寒风掠过耳畔, 毫无征兆的钻进四肢百骸。 江之鸿喜清净, 却也不是半个侍人都不要, 现在扫了一圈,没察觉到半分活人气息,盯着自己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逆子,更是一阵胆寒。 逆子浑身血迹斑斑,定然是造了杀孽。 在庚辰仙府蒙受教诲多年,本以为只是如传闻所说手段凌厉了些,没想到竟是这样恶毒残忍。 当年焉枝那块卜盘摔得四分五裂,她向他言说自己再也无法推演。 直觉告诉江之鸿,她瞒了他很重要的事。 强行撕开她的灵府窥探后,他方才发现,这个精神间歇失常的女人把她关于江辞的预示记忆抹除在灵府最深处。 虽然找到时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只言片语,但依旧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他这个儿子未来危险不小。 可这逆子天赋实在是太难得了,和江家大多平庸的年轻一辈相比,简直像是荒海之中峭立险峻的高山,如果尽心培养,将来一定会是江家稳立中洲的支柱。 江之鸿暗中加紧了对他们母子两个的控制和监视,准备等时机成熟就为江辞种下傀儡蛊,没想到焉枝这女人竟一把火点燃了后山,将他的计划付之一炬。 江辞没葬身火海,可却被庚辰仙府路过的长明尊者捡了去,收作徒弟,养在膝下。 再后来,江辞年纪轻轻就接奉道君之衔,次次命人将他拒之山门外,论起来,八十年的时光里,他竟然从未再见过这逆子。 虽然事出有因,但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 江之鸿负手而立,感受着腰间刺骨的伤痛,以及步步逼近之人身上散发出的、远超合体期的压迫感,他压下疑惑江辞修为恢复的情绪,明白自己今日注定不得安宁。 江之鸿严肃冰冷的神色化去,终究被雨水冲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多年未见,你就是这样来面见你的生身父亲的?长明尊者虽然已经故去多年,但他为人清正严明,想必没有教过你这些吧。” 他目光渐渐温和,伸掌探入雨幕:“长这么高了,阿辞,上次父亲见你时,你还是个只到我腰里的小孩子呢。” 随着他话音落地,周围的空气似乎为之一滞,随即变得冷冽冰寒起来。 雨中青年手中的剑刃银光湛亮,他掀开眼帘,忽然低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笑意退去,青年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漆黑的瞳孔渐渐溢出暗红的色泽,其内的冷漠阴暗毫不掩饰。 “叫得再亲切,头七也不会给你烧纸的。” “认清现实,我是来让你死不瞑目的。” *** 追踪术中途被人发现,即刻抹除,耗费了点时间,燕回才总算踏足到铺满平整青石的街道上。 此地也是一方城池,虽然没有正朔城占地辽广,但也算繁华。 她仰头看着面前高阔威严的府门,匾额之上鎏金行书龙飞凤舞。 江氏门宅。 看来是本家的某个分支,燕回淡淡的想,本家前任族长都无力应付,分支就更没有胜算的可能了。 她抬了抬手指:“你们进去看看,灵力与魔气相冲,不知江之鸿是如何能够掌控魔气的,但想来他腑脏受创,暂时没什么威胁,留心一点就行。” 东诃啃着从路边刚买的白桃,咔嚓咔嚓:“你不去啊少主,这个甜,要吃一个吗?” 贺楼手疾眼快抢了两个最大最红的,随即殷勤的把其中一个用袖子擦干净,递给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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