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只觉心头一痒,“阿泽这么主动的吗?” 暮泽脸皮薄儿,被她这般挑逗,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不是……我没有。” “噗嗤——”她放肆大笑,看着面前被劈出一个大黑洞的桥板,松开抱着他的手。 暮泽羞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受到的惊吓也跟着消失一空。 “阿泽,你站桥上,等我回来。” 天还下着雨,暮泽正准备把伞递过去,却发现她已然凌空一踏,飞下长桥,落在那棵遭雷劈的桃树前。 “好……” 大雨滂沱而下,让少年的声音在风雨中消散。 曾忆月夜一场雪,如今不识眼前人。 苏忆桃表示,她很同情这棵雨中燃烧的桃树。 同为天涯被劈树,怎能不帮你解脱? 此时紫微帝星不在身侧,天道更加肆无忌惮,连续几道天雷朝着她狠狠砸了下来。 似乎是听了她的话,这几道天雷都打着好几个弯——勉为其难地拐弯抹角一下。 她身如燕雀,不断跳跃,得心应手地躲避着密集如雨的雷电。 纵有漫天雷劫,也未能触碰到她的衣角。她好歹也是躲避天雷的老客户,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不是白瞎的。 指缝间夹着一张符篆,苏忆桃默默在心里问候了天道的祖宗十八代! 别人都是符篆引天雷,她却要用符篆躲避天雷。 反手把符篆贴在斗笠上,以此短暂地规避天道之力! 狗天道,迟早削你! 还好此时背对着暮泽,不然苏忆桃这张老脸得丢完。 指尖凝聚出一瓣紫蕊花瓣,一掌挥出,面前粗壮的桃树应声而断。燃烧着火焰的桃木倒在水滩里,溅起点点水花。 暮泽本想过去给她撑伞,却发现天雷似乎是冲着苏忆桃来的,他只得乖乖站在原地,却为她牵动着心。 不是暮泽胆小怕事,而是他不想给苏忆桃添麻烦。 她这是做了什么? 居然被天雷追着劈! 当真是会算卦,偷窥天道洗澡了?
第48章 故人交锋! 雷击桃木,可成法器。 苏忆桃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蹲在地上比划几下。 匕首在灵力的加持下泛着寒光。 她劈下一截约摸三尺长的雷击木,撕下符纸,随手扔进火堆里,看着它化为灰烬。 天道终究没有再为难她。毕竟雷击桃木已经被她拿走了,再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雨越下越大,滂滂沱沱,淅淅沥沥。她浑身湿透,裙摆上满是泥污,衣袖间还沾着点点黑灰。 暮泽撑着伞,跑下高桥,“妻主!” 苏忆桃掐着一张除尘符,配合内力将衣服上的水烘干。 微风不经意间撩起面纱的一角,露出暮泽惊代绝艳的容貌——手撑纸伞半遮面,媚眼含羞偷带情,是世间最极致的美。 他用手帕擦去女子鬓角的雨水,“你的衣服——嗯?” 苏忆桃的眸光愈发温柔,“已经干了。” 看着被劈得焦黑的桃木,暮泽有些后怕,“妻主,我来拿吧。” 她掂了掂雷击木,莞尔一笑,“你撑伞。” 半道上,苏忆桃把雷击木交给一个木匠,请她将之雕刻成剑。 长剑的样式和纹路,都是苏忆桃亲手画的,极其复杂。 暮泽也懒得问她要做什么,左右跟他没有干系,问了也是白搭。 穿过两条街巷,两人停在镇国将军府邸前。 还没来得及把警惕放回肚子里的暮泽,瞳孔骤缩,狡黠的狐狸眼染上一抹幽芒。 他偷偷瞥了一眼苏忆桃,又匆匆垂下眸子。 徐镜的伤势已然大好,虽未上朝,却也没再闭门谢客。 通报过后,他们便被侍从引着入了将军府。 敞开的五抹隔扇门内,徐镜长发高束,端坐堂上。虽戎裳冶艳,却一身杀伐之气,让暮泽有些不自在,甚至,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听闻殿下有刺客的线索?” 苏忆桃摘下斗笠,“是,将军可要一听?” “自然。” “殿下——还有您身边这位,坐下谈吧。” 苏忆桃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暮泽,随口问了一句,“多日未见,徐将军恢复的如何?” “多谢殿下关怀,臣已无大碍。” 苏忆桃攥着斗笠上的纱布,指关节上的棱角煞是好看,“二月初五,辰时三刻,徐将军在子午门前遭遇刺杀。” “二品刺客……黄阶十数,玄阶十七,地阶五人,天阶三人。” 苏忆桃奉命查案,手里掌握着案情很正常。 徐镜一瞬不瞬地看着暮泽,总感觉有些眼熟,可惜对方低着头,又被面纱遮去半张脸,看不真切容貌。 但这种没由来的的熟悉,让徐镜的心口,莫名的有些疼。 苏忆桃嘴角轻轻上扬,步入正题,“刺杀你的,是南昭暗桩。” 徐镜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淡定下来,“南昭?” “去年南昭不还遣使入京,愿结两国之好吗?” 她的反应完全在苏忆桃的预料之中。南昭,藏的太深,向来是把祸心揣在怀里,从敢示于人前。 “国之大事,本宫怎敢妄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可不就是南昭惯用的手段?” 徐镜转念一想, 感觉她说的在理。
第49章 坦诚相见,暗度陈仓 “徐将军有所不知,半年前南昭帝病重,太子监国!” “这位南昭的太子殿下啊,可谓是深藏不露——看似主和,实则主战,常年觊觎燕国江山。京中暗探,六成皆出自南昭太子之手。” “再者,南昭那位三品将军年近古稀,武功又在将军之下……” “慕容摄政王亲近陛下,属于主和派,若是开战,他未必会尽心竭力。” “如此,南昭太子也就只能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害你性命了。” 苏忆桃刚“重生”不久,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是查出来的,而是借因溯果,推衍而来。 只要见到作为受害者的徐镜,苏忆桃就能轻轻松松利用紫瞳溯本求源,找出幕后凶手。当然,不见面也可以,就是有点废桃花,她可不想天天“忆”桃花,变成“秃忆桃”。 在见到徐镜之前,苏忆桃手里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是现在有了。 借尔之因,算尔之果。 徐镜沉思片刻,“殿下……” 苏忆桃抚摸着暮泽白嫩细腻的手指,忽然挑开话题,“阿泽夜里睡不安稳,时常惊醒,不知能否请将军府的神医瞧一瞧?” “妻主?” 阿泽?!! 阿泽…阿泽,妻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徐镜瞳孔骤缩,眉梢绷紧,心里掀起狂风骇浪,陡然猜出暮泽的身份,目光变得极其焦灼,终于明白适才的熟悉感是什么意思。她几乎是咬着牙,“可!以!谢安,带这位,公子去药阁。” 苏忆桃贴在他耳侧叮嘱一句,“乖点~” 暮泽攥着袖口,紧张地低下头,不敢再与徐镜有任何眼神交流。 不愧是她,洞察入微! 暮泽当然知道这是跟徐镜接触的绝佳机会,可一想到苏忆桃近乎变态的敏锐,以及她那未雨绸缪的手段,便不敢贸然行事,害怕落入她的算计。 “妻主…我……”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蹦到他身上了,苏忆桃又为何会知道他夜里梦浅,睡不踏实。 相比于暮泽心里的小揪揪,苏忆桃的一颗草木之心却如同明镜似的,动作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乖,没算计你。”少年的耳廓轻轻颤了颤,瞬间染上一层胭脂红色。 暮泽:“……” 这么真诚的嘛?他现在更慌了。 徐镜周身戾气翻滚,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然而,倚着桌案苏忆桃却满脸惬意,小口品着茶。 “徐将军,引蛇出洞这一招,本宫甘拜下风啊!” 徐镜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痊愈了,所谓闭门谢客,不过是给南昭贼子设下的圈套。不得不说,苏忆桃跟徐镜很像一路人,只可惜立场不同,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倏地把戾气一收,用一双精锐如鹰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殿下言重,论计谋,臣不敢与殿下相、提、并、论!”后面几个字,徐镜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苏忆桃把玩着手里的薄纱斗笠,气息妩媚,“本宫更想知道,徐将军是怎么想的。” “京城守卫玩忽职守,各方密探潜入京城——”徐镜故意停顿一下,话锋陡然一转,“殿下的巡防营,恐怕也有失职之罪。”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苏忆桃赞赏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人。 抛开党派不谈,这位久经沙场的徐将军,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来日暮泽君临天下,“徐镜”作为前朝旧人,必然会成为他手里锋利无比的镇国之剑! 对于徐镜的咄咄逼人,苏忆桃并不恼怒,反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巡防营可不是本宫的~” 暗查刺杀之事,本就是皇帝给徐镜的一个交代,苏忆桃把其中细节告诉她也无可厚非。 “……” 听完苏忆桃所陈列的证据,徐镜敬佩之余,更是警铃大作,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竟有些难以收束,她眼眶通红,死死盯着眼前的“故人”。她,绝对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苏忆桃有些好笑,毕竟她可没有这些顾虑,这会儿她已经开始布局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把南昭暗探一网打尽了。
第50章 苏忆桃被强吻? 镇国将军府,药阁。 神医谷谷主段无心把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入暮泽的百会、神门、安眠、三阴交、照海、申脉穴……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捻着针尾,以此疏通经络,扶正祛邪。 扎完所有穴道,段无心抬起袖子,疲倦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粒儿,眼底忽然划过了一抹悲伤,“殿下……” 苍老的声音略显低哑,还带着穷途末路的决然与落寞。 “您知道的,池暝皇女不除,来日必成大患……她如今才二品,就能叱咤风云,若是让她继续成长下去,我们翻盘无望。” 苏胜年事已高,只要解决掉苏忆桃,来日苏皇驾崩,窝囊废皇太女苏碎月登基,就是他们反击最好时机。 暮泽沉默片刻,抬头打量着这位年迈的老人,“敢问前辈是何人……” “前辈之称,小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旧人,无名无姓,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国不将国,哪有什么殿下,如今的我……可当不起前辈一声殿下。”暮泽垂下眼眸,凄凉一笑,只不过这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暗红的眼底,忧伤无法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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