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泽:妻主你开挂!】 苏忆桃晃着昏沉的脑袋:“桃树与我好歹也是同源,可用灵气驱使,阿泽你怎么说也得尊重一下我的身份。” 暮泽嘟囔着嘴,手里的玄都剑直接就消失了,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苏忆桃有个芥子空间。 “你耍赖!” “噗嗤~小狐狸啊,我就算喝了酒,你也打不过我。” 手一挥,异变的桃枝顷刻间恢复原样。暮泽从天而降,好巧不巧摔进她怀里。 一片紫御桃花十分自然地落在暮泽脸上的伤口处,等他伤势愈合,苏忆桃才低头衔住那瓣桃花,将它喂进暮泽嘴里。 …… 暮泽很自觉地用双臂勾住她的脖颈,任由她抱回到武陵居。 回到房中,苏忆桃把他放在床榻上,用指尖摸了摸少年被她打过的侧脸,“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是我错了。” 苏忆桃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是喜欢喝酒,而是因为酒是我的执念。” “我还是小树苗的时候,无法化形,被师尊养在院子里。也不知师尊她老人家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痴迷上酿制桃花酒。”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我头顶揪桃花,势必要酿出世间独一无二的桃花酒,但每次都不尽人意。” “酿出来的酒既然差点意思,师尊她也不屑去喝,全部倒在我脚底。自从师尊开始酿酒,我就没被浇过水。那种滋味,你不能懂的。” “直到师尊离开,她都没能酿出称心如意的酒…唉……白瞎了我那么多桃花。” 暮泽:“……” 玄灵界的旧事,都如此离奇的吗? 暮泽在旁边恭默守静,忽然有些理解苏忆桃为何嗜酒了,就很离谱。 “妻主,我会酿酒,要不回头让我试试?” 苏忆桃慌忙捂住自己的头发,面色微囧,“再摘就秃了!” “我如今只是半妖之身,没有那么多花瓣给你酿酒,此事日后再说。” 暮泽终是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深深地放进心里。 …… 次日晨时。 他们身着素袍,进入后院祠堂,屏退左右。 苏忆桃拿着三根燃起袅袅青烟的香,看向供奉在桌上的牌位,无奈一笑,承了这份恩情,掀开衣袍跪在蒲团上。 妻动夫随,一向桀骜的苏忆桃都跪下了,暮泽也不能继续站着。再者,面前是桃暝伯父的牌位,当得起暮泽一跪。 祭拜至亲亡魂,本该行三叩九拜的大礼,但桃暝显然不可能让苏忆桃做到这个地步。就是苏忆桃自己愿意,桃暝也承受不住这莫大的因果。 苏忆桃低头轻拜,把手里燃着的香插了进去。 “您……这一拜,安您亡魂故梦,同时,了却你我因果。” 暮泽也盈身一拜,恭敬奉上手中香。 苏忆桃起身拂去衣服上的香灰,顺手把暮泽拉起来,“走吧,回京。” 离开祠堂,魏晨已经备好马车,整装待发。 “恭送殿下,愿殿下一路平安。” “免礼。” 许是知道金陵城才是她们殿下的归处,所以管家并未挽留。 群雄京城聚首,风波必然席卷全国。 从云眠山回京,只有半日路程,酉时就到了金陵。 …… 与此同时,一驾充满江南气息的马车也缓缓驶入京城,身后还有几辆运送货物的货车。 绝色少年穿着青色锦袍,长发簪在头顶,戴着一顶穿纱珍珠帽。朗目疏眉中暗藏算计,让人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手腕处狰狞的烫伤。 这是他与人争论时,被泼了一碗滚烫的茶水弄的。虽然事后用了各种名贵的药材,但还是无济于事,没能消除疤痕。 这位翩翩公子正是从江南归来的臣不焕,他满脸颓丧地垂着头,视线一直落着手腕上的烫伤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29章 道歉,还是—— 苏忆桃对他本来就不喜,如今腕上留疤,可就更入不了她的眼。 好在臣不焕是有大才之人,并不会为情所困,只不过是为自己日后的处境担忧罢了。 马车停在池暝皇府外,小厮打开车门,臣不焕慢慢走了下去,“把东西带进去。” “是。” 青卷常伴在身侧,就算臣不焕不在京都,他对金陵发生的事情依旧一清二楚。 约莫酉时,苏忆桃的马车也停在府邸。 角儿入了场,戏将开腔。 无论苏忆桃身在何方,再怎么低调,还是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生于云巅之上,生而光芒万丈。 魏晨这会儿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她确实是名动京城的小神医,但是在两位殿下面前,她就是个赶车的车夫。 拢春和臣不焕等人也都得到消息,候在府外。 “恭迎殿下回府。” “恭迎妻主。” 暮泽搀着她的手腕,低眉顺眼地扶着她下车。 下了马车,苏忆桃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前方的臣不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免礼。” 魏晨垂头丧气地牵着缰绳,准备驾车离开,“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等等,再给阿泽把一次脉。” 魏晨提着药箱,认命地跟上。 “你们不必跟着了。臣不焕,随本宫进来。”雅室里燃着花熏,青幔纱帘间垂着几根青萝藤蔓。 “是。”臣不焕恭敬应下,走入内室,没有任何侧君的架子。 在这池暝皇府,得宠才是正道,否则位分高再高,也只是徒有其表。 苏忆桃盘腿坐在桌前,暮泽便在旁边生火煮茶。 臣不焕端端正正地跪下,双手捧起一叠契书,“妻主,这些是布坊文书,以及臣家谢礼。” 他叩首献上契书,态度诚恳。苏忆桃只是伸手接过,并没有展开察看,似乎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 “起来吧。” “多谢妻主。”臣不焕最是知书达理,把手中一小枝刚刚开放的樱花交给她,眼里却澄澈一片,只有无边敬畏,没有半分情意。 “江南无所有,赠尔一枝春。” “这花枝是侍身从江南携来,一路上让人用内力小心护着。可惜北上路途遥远,金陵的花也都开了,还望妻主喜欢。” 魏晨站在旁边直瞪眼,惊现殿下情敌! 要不要下毒毒死?永绝后患。 这种危险的想法刚冒出来,她就接收到了来自苏忆桃威胁的目光。 正当苏忆桃要伸手接过,暮泽却抢先一步把樱花夺了去,“不如给我吧。” 臣不焕倒也不恼,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是。” 苏忆桃瞥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落下暮泽的面子,轻声道:“放那鹊桥白瓷花瓶里。” “哦。”暮泽不情不愿地把樱花插进花瓶,重新坐回她身侧。 “魏晨。” “微臣在。” 苏忆桃道:“给臣侧君看看腕上的烫伤。” 发现她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烫伤,臣不焕慌忙把手腕缩进袖子,皱着眉头请罪,“侍身擅伤己身,请妻主责罚。” 魏晨放下药箱,轻道一声“得罪”,动作粗鲁地掀开臣不焕的袖子。 雪白的手臂上布满褶皱,俨然是新添的烫伤,皮肤皱巴巴地拧在一起,很是难看。 臣不焕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动了,任由魏晨查看。这么大的伤疤堂而皇之地展露在众人面前,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无法反抗。 燕国对男子的苛刻体现在各个方面,对他们身子的要求更是过分,最忌讳留下大面积伤疤。 苏忆桃冷声道:“区区烫伤,若魏大人治不好,就早些辞职回家养老吧。” 魏晨不敢再动其他的心思,检查一番后答道:“能治能治!微臣明日就把祛疤药调好送来。” 苏忆桃烦躁地挥挥手,魏晨拱手告辞。 臣不焕有些委屈地跪在地上,文人风骨不允许他落泪。 “不必担心。玄舞坊那边,你做得很好,魏晨明日会把药送来,不会留疤的。”安慰的声音略显清冷,并没有面对暮泽时的缠绵情意。 “至于戏风那边,有空过去看看,给他的画题一副小诗。” “多谢妻主恩典,侍身告退。” 臣不焕退下,苏忆桃端起一碗雾气缭绕的茶盏,放在唇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你方才在示威?” 暮泽心头一紧,放下茶具,“我……” “没忍住。” 左手捧着青翠茶盏,右手手指则在桌案上轻轻叩着,让暮泽心里越发忐忑,只能低头认错。 “请妻主责罚。” “哪只手抢的?” 暮泽低着头,隐藏起眸中氤氲的水雾,只是默默地把左手递过去,摊开掌心放在她面前。 犯了错,就得认。 苏忆桃宁愿暮泽在她手里吃亏,也不愿让他来日犯下不可挽救的滔天大错,折在敌人手里,被世人诟病侮辱。 ……… 挨了一顿,暮泽的脸有些泛白,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牙齿更是紧紧咬着嘴唇,就连把嘴唇咬破了也没有发觉。 一缕血线从唇边落下,苏忆桃忽地用拇指摩挲着他干枯的唇瓣。 “疼?” “阿泽……还能忍受。” 苏忆桃捻着灵气,抚平他唇角的伤,眼里带着无奈与宠溺,“怎么就是不会认错呢?” 暮泽并未察觉到唇角的异样,只是眸底写满落寞,有些酸涩地狡辩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阿泽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我的。”苏忆桃重新端起尚未饮尽的茶盏,小口慢酌。 “臣不焕是本宫名义上的侧君,去给他道歉。” “啊?”暮泽顿时不乐意地昂起头,有些哽咽,“凭什么!我不去!你打死我吧!” 苏忆桃噗嗤笑出了声,这小崽子胆子可真大,可惜就是笨了点,“不道歉也行,只要你经得住一百板子。” 一百? 那他的爪子还能要? 暮泽用右手捧着左手,晃晃荡荡站起来,眼中水雾更浓,“我去道歉。” 苏忆桃略微颔首,示意他去,随后便看向铺在桌案上的契书。 暮泽失魂落魄地离开雅室,在门口踌躇了好久,一番纠结,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臣不焕的院落。
第130章 心生嫉妒,悲催的暮泽 苏忆桃行事,从来不需要向谁解释。 忤逆于她,就是罪过。 臣不焕还未走进房门,就看到暮泽站在外面发呆。 “阿泽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像一只没有爪牙的猫咪,不存在任何危险。 然而这种人,往往是最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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