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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席珩扭头看过去, “你们在祖祠门口摆两个萨摩耶的石像？你们老祖知道这事儿吗？” 林知乐也很惊奇，第一次碰上在自家祖祠门口摆萨摩耶的，她想了想，又觉得很有意思。 赖宽支支吾吾：“这……是我们老祖的意思。” 林知乐笑出声：“看来你们老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赖宽陪着干笑了几声，偷偷擦了擦汗，不好意思说他们老祖确实经常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没一会儿，赖求平出来了，请林知乐和席珩进去，进去之前，林知乐问：“我能跟着两只萨摩耶合个影吗？” 她觉得这好有意思。 赖求平跟赖宽也是头一回碰上要跟他们祖祠门口镇兽合影的，一时之间也没法做主，只能让她进去问问老祖。 “要是老祖同意，你们出来的时候再合影应该也来得及。”赖求平道。 林知乐一听，觉得也对，于是收起手机，和席珩跟着赖求平走了进去。 穿过第一扇大门后就是一片空地，说是空地，更像是一个小花园，有假山流水，院子里还种了一棵好大的树，这棵树长得十分茂盛，几乎将整个院子都给笼罩住了。 林知乐本来以为是榕树之类的，可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桂花香味。 “这是桂花树？”她脚步一顿，抬头看过去，有点不可思议。 这确实是一棵桂花树，枝叶间还能看见点缀着的一簇簇淡黄色桂花，清雅可爱。 席珩也很惊奇，桂花树在临云市并不算少见，街道两旁几乎都能找得到，到了开花的季节，整个城市仿佛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一棵的桂花树。 “桂花树能长这么大吗？这得长多少年啊？”他好奇的问。 赖求平见两人这样还有些自豪，出声道：“上百年是有的，听我爸说，这棵桂花树是从我们赖家在的时候就在了，因为见证了我们赖家的发展变迁，所以后来祖祠搬迁也将这棵桂花树带了过来。” 说完顿了一下，他还补充了一句：“这棵树是一年四季都开花的。” “哇！”林知乐羡慕，“那你们岂不是一年四季都能闻到桂花香？” 赖求平骄傲点头。 穿过这个花园往里面走又是一道门，一连过了两道门，进了一个院子，赖求平径直往前走，领着他们到了祠堂外面。 一眼看去，昏暗的祠堂里摆放着数不尽数的牌位，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长明灯里一小簇火焰静静燃烧着。 赖求平没有进去，而是侧过身朝林知乐跟席珩道：“你们进去吧，老祖在里面等着你们。” 席珩有点不可思议：“你们老祖跟你们家这么多排位住在一起？忘了问了，你们老祖今年多少岁了啊？” 可赖求平已经不再回答问题了，只让他和林知乐进去。 “进去就知道了，哥，我们进去吧。”林知乐小声道，拽着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她还低头看了一眼那道门槛，这门槛很高，快到她膝盖了，换成年纪小又腿短的孩子估摸着都过不去。 这祠堂还没有门。 站在外面看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面很昏暗，除了长明灯就没有别的能照明的东西，进来以后，林知乐还闭着眼睛缓了缓，等稍微习惯了这昏暗的情况才继续往里面走。 祠堂里面还是挺大的，至少那张八仙桌离门口起码有二三十米远，一边往里面走，她跟席珩就左右看了看，发现两侧并没有摆上什么排位，反倒是靠着墙根摆放了一条长长的凳子。 凳子很长，从门口一路到了最里面。 等到了八仙桌前，他们就得仰头去看那堆积的牌位了。 “有人吗？”两人在八仙桌前停下，也没看见人，席珩就出声问了一句。 下一瞬，林知乐先看向了那些牌位的最后面。 那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有。” 席珩吓了一跳，连忙也抬头往那个上面看去，可惜上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林知乐想了想，这应该就是赖求平他们口中的老祖了，也不知道这老祖到底多大的年纪了，她就当成一般长辈礼貌打了招呼。 席珩也回过神来了，跟着她一起和对方打了招呼。 完事以后两人主动说起了来意。 “沈希儿？这孩子我记得。”那道声音缓缓道。 大概是年纪大了，说话的速度要比正常人说话慢很多，还会时不时停顿下来，像是连思考都要慢很多。 林知乐就想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那道声音顿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在底下找找，她应该就在那里。” 林知乐看向那些牌位。 她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在这些牌位里面找了起来。 沈希儿才被送来不久，很好找，林知乐很快就找到了写着沈希儿名字的那张牌位。 “牌位找到了。”席珩凑过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她到底在哪呢？怎么才能见到她？” “把手放上去。”赖家老祖道。 林知乐一听，伸手搭在了那块牌位上，刚一碰上去，她眼前一黑，再一亮，出现在了进来时那个小花园里。 但眼前这个花园要大得多，那棵桂花树依旧那么高大，却已经没法将这个花园给完全笼罩住了。 她正出神想着，旁边白光一闪，席珩也来了。 “嗯？怎么回事？”席珩还有点茫然，看见林知乐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小乐，你知道这是哪吗？我碰了一下希儿的牌位就来这里了。” 林知乐摇头，道：“往那边看看吧。” 她朝那扇门示意。 这里跟他们进来时路过的那个院子又有点不同，后面没有祠堂，就是一堵院墙，只有进来时那个方向有一道门。 从那道门出来以后，门口也没有萨摩耶石像。 但不远处有两只好大的萨摩耶，正在和一群孩子玩闹着，有一只萨摩耶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朝他俩叫了几声，顿时把孩子和狗的注意力全给吸引了过来。 林知乐在那群孩子里见到了沈希儿。 小姑娘比之前在车上碰见的时候要好很多，看见林知乐跟席珩的时候她起初很惊喜，但很快就又难过起来，跑过来问：“姐姐，你和哥哥也死了吗？” 林知乐：“呃……暂时还没有。” “那就好！”沈希儿立马破涕为笑。 这里更像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当然，是对于沈希儿这些亡魂来说。 林知乐一眼望过去，除了她跟席珩，还那两只萨摩耶，其他的全是没成年的孩子，最小的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大，大一点的，像沈希儿，离成年也就只剩下两三年了。 “老祖说，会帮我找到爸爸妈妈。”沈希儿道，“等找到了爸爸妈妈，我就去投胎了。” 席珩追问：“你去依玛河镇的时候没有找到你爸妈吗？” 沈希儿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爸妈在哪里，是我从姑姑藏着的柜子里翻到了信封，信封上写的是依玛河镇，那是我爸爸寄回来的信。” 所以，她想着爸妈应该就在依玛河镇，这才跑了过去。 可依玛河镇等着她的，并没有她想念且期待着要见到的父母，镇子不大，她在那里找了又找，没找到父母，也听不懂那里的人说的话。 她家在离依玛河镇很远的地方，光是去到依玛河镇她就把自己这么多年攒的零花钱都花完了，到了那里以后，她又饿又怕。 “我想给姑姑打电话，就算不能问到爸妈在哪里，姑姑应该会来接我的。”沈希儿低着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那个叔叔说可以借手机给我打电话，还说可以送我去车站…… 她一开始是答应了，觉得叔叔是个好人。 可要上车的时候，她又突然警醒了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时候我可以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求助，就不用麻烦他了，可他一下就变了脸色。” 那里离依玛河太近了，她是被追着不小心掉进河里的，掉进去后就再也没能上来。 等沈希儿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这里。 “这里挺好的，我就是有点想我爸妈了，还有我姑姑。”沈希儿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姑姑对我挺好的，我不应该离家出走的。” 沈希儿在这里过得很好，也告诉了林知乐和席珩她是怎么死的，还有她的很多事情。 那位老祖似乎是一直在旁听着，等沈希儿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知乐跟席珩眼前一黑，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祠堂里。 这时候再扫眼看过去，沈希儿的牌位附近，这些牌位上面的名字其实没有一个是姓赖的。 之前林知乐以为这些就是赖宽说的外姓弟子，现在看来，这些牌位应该就是和沈希儿在一起的那些孩子了。 “让阿宽那孩子送你们出岛吧。”赖家老祖道。 林知乐却没急着走，仰头看着高处的那片黑暗：“我能问老祖您一个问题吗？” 高处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声音：“问吧，但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 林知乐笑笑，觉得这老祖性格又不像是古板的，她问道：“您为什么让赖家小辈去把希儿接来这里？” “不把孩子接过来，难道由着她在外头当个孤魂野鬼吗？”老祖哼了一声，“我的孩子，就算生前没能得到我的护佑，死后也该来我身边，由我护佑着才是。” 林知乐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说只问一个问题，当真就只问这一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以后就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跟席珩一起转身出了祠堂。 出祠堂的时候，林知乐脚步一顿，道：“糟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问了！” “什么？”席珩茫然。 林知乐抓着门框回头，探头朝祠堂里面问：“老祖，我能跟你大门口那两只萨摩耶合个影么？” “当——咳！当然可以。”骤然响起的年轻声音之一个音就戛然而止，紧接着赖家老祖压低声音清了清嗓子，又变成了苍老的嗓音，即便这样，也藏不住里面的骄傲和得意。 大概就是家里养的猫猫狗狗被人喜爱时那种骄傲高兴的心态吧。 林知乐表示理解，打蛇趁棍上：“那您院子里的桂花，我能折一枝带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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