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妆照中,明相凡身着绛色鹤纹锦袍,目光清冷浅淡直视前方,唇角若有似无的微笑彰显主角的位高权重与漫不经心。 周爱桥身穿贡黄色太子服制,跪坐在桌案前,手上拿着竹简,侧头遥望窗外风雪。苍白的脸色和披散的头发映衬着主角的身体状况以及对外界景致的渴求。 官博在晚间又更新了一套主角的对弈版剧照,连起看是一段完整的剧情。 散落一地的棋盘,被风吹得卷起的衣袖遮挡在两人眼前。 女主伸手挑起男主的下巴,捏住扭向另一边,然后发狠,在男主的脖子上咬出血痕。 相见欢还未开拍,热搜就一连上了十几个。任季芳和其他投资方看着不断来联系他们的中插广告方,笑得合不拢嘴。 - 明相凡窝在自己家里背台词,咕噜趴在她的腿上打瞌睡。 手机连续响了很多下,终于将明相凡从剧本里拉出来。 Z:在做什么? 我是凡人:背台词。 Z:要我帮忙吗。 我是凡人:过几天不就是剧本围读? Z:现在可是一对一。 Z:不收费。 我是凡人:你能不能把你的司马昭之心藏藏。 趴在腿上的咕噜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爬起来后颠颠地跑到门口。 汪汪两声然后乖巧坐在门口,尾巴慢悠悠摇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明相凡。 明相凡看看手机,又看看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了。 果不其然,手机震动。 Z:我在门外。 Z: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菜。 Z:如果你不想让我进去,我送完饭就走。 明相凡无奈起身,哗啦一声打开了门。她抱着胳膊看着外面站着的人。 “你就穿这一身来的?” 周爱桥只穿了一件薄高领毛衣,外面一件烟灰色的毛呢大衣。口罩帽子什么都不带。 “嗯。”周爱桥说,“不冷。” 明相凡一僵:“谁问你冷不冷了?我是说你这样来不会被拍吗?” 周爱桥却笑了一声:“这几年我经常过来,走哪里能避开监控都知道。不用担心我。” 明相凡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你经常过来?”那为什么她一次都没能看见他? “你来,但是你不见我?”明相凡问。 “啊秋——”周爱桥打了个喷嚏,抬眼看过来时,眼尾红红,看起来十分像躲避大灰狼的兔子。 明相凡深吸一口气,让出一条路:“进来暖暖吧。” 周爱桥得偿所愿,终于踏进这间五年都未曾踏入的房。 他轻车熟路地将饭菜挪到碗碟里,放在餐桌上:“还是热的,快来吃。” 明相凡盯着他忙碌的背影,有一瞬像是觉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某一刻。 那种灵魂离体的失重感让她晕眩。 缓了几分钟,明相凡才垂着眼过去吃饭。 周爱桥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袋肉干,咕噜早已经乖巧坐好。 明相凡咬着筷子,心觉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咕噜和周爱桥这相处模式怎么看怎么像熟人。 不等明相凡问,周爱桥就解释道:“来你这儿很多次,咕噜经常独自在家,陈姐要照顾奶奶,很多时候是我来遛她。” 明相凡:“………………” 都认识陈姐了…… 苍天呐,周爱桥都快把地道挖到她床下面了吧。 不过说完这件事儿,周爱桥也没过多言语。明相凡吃完饭,周爱桥又屁颠屁颠过来收拾洗碗。 最后,周爱桥才问道,要不要帮忙顺台词。 明相凡一想,这么大的台词老师在这儿,不问白不问。于是两人便盘腿坐在茶几边上,一边梳理剧情一边对台词。 周爱桥指导了两句,明相凡就能引申,后面剧情里的情绪过得很快也很准确。 两天后剧组组织剧本围读,上午分析剧本角色,下午部分演员体能训练,为后续打戏做准备。 寒冬在某一瞬间降临,青荷落在了冷风里。大家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找到了角色归属感。 在冬雪到来的那一刻,明相凡生日那天。 《相见欢》开机。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下章开启副本~
第52章 相见欢 ◎(一)摸着硌手。◎ 武德十三年, 皇帝懒政,民怨四起。元夫易自江南起义,一路攻打至洛阳都城, 斩帝首,清君侧, 隔年登基称帝,年号清定。 清定十三年,公孙氏族横空出世。不足一年,便有二十位氏族子弟入朝为官。其中官职最高者, 当属公孙嫡女公孙惠, 封帝师,官居朝一品, 颇得皇帝信任。 清定十四年,皇帝册封次子元蔚为太子,受帝师公孙惠教导。 - 寒风凛冽, 竹窗外的芭蕉叶被冰碴儿砸碎, 没等人发现,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元蔚裹紧了狐狸毛披风,正愣愣盯着桌案上的竹简发呆。 又一股冷风吹来,元蔚没忍住,不大不小地打了声喷嚏。 正在帘帐对面授课的公孙惠停顿片刻。 “太子可是着了凉?”公孙惠问道。 元蔚刚想开口,又一个喷嚏作响。 脑袋更是有些晕乎,元蔚清了清嗓子,起身作揖:“帝师, 我无事。” 话音刚落, 元蔚眼前一黑, 径直跪倒在地。 元蔚手掌撑在地上, 冰冷的地板似乎比外面的雪还刺骨。 公孙惠听闻内室响动,出声询问:“太子?” 元蔚已经没有力气回答。 公孙惠又循礼问了两声,见没有回音,方才用竹简掀起帘帐,抬步走来。 元蔚感觉自己魂魄都要离体,半梦半醒间,瞧见一位静若秋兰的女神仙。 公孙惠伸出两指,在元蔚额间探了探,随后撤了手,用巾帕擦干净。 “符命。” “属下在。” “告知太子侍童,进来接人。” “是。” 元蔚在文华殿晕倒的消息不翼而飞。 皇帝案前的折子如雪花一般。 元夫易怒气冲冲将折子扫到地面上。 公孙惠拱手:“陛下息怒。” 元夫易指着地上摊开的折子:“你看看你看看,朕还没死!朕的太子也还好好活着!就这么迫不及待咒朕死啊!” 公孙惠随手捡起一页。 里面和她料想的一样。 元蔚出生那年元夫易刚坐上皇位没多久,虽占了名声,但四方势力仍旧蠢蠢欲动。他的生母孕育他时便成日担惊受怕,即将临盆时更是遭人黑手,险些夭折。 后来元夫易的皇位越坐越稳,大把大把的医师和补药才姗姗来迟。 清定六年,元夫易的嫡子在册封太子前遭到刺杀殒命。 此后,元夫易的孩子竟都离奇死去。又过两年,后宫再无一人产下子嗣。 只有元蔚稀里糊涂活到了十六,更浑浑噩噩当了个太子。 不过这太子三天两头的生病,最后元夫易赐下圣旨,太子不用日日早朝。这一行为加重了朝中重臣的不满。 生不出儿子也就罢了,立了太子更是罢了。 可这……不让太子早朝听政,将来如何能主持大局。 这棵东倒西歪的苗,被一群老头们喷得都快蔫了。 公孙惠面色平平:“陛下正值盛年,勿听挑拨离间之言。” 元夫易叹了口气,骂骂咧咧坐回龙椅。 这时才突然想起什么:“兆麟如何了?” “臣来之前,仍在昏睡。”公孙惠淡淡道。 元夫易挥了挥手,“替朕去看看吧,朕还得先安抚好这些老不死的。” “遵旨。”公孙惠微微躬身,仅退了两步便转身离去。 门外符命已经撑好纸伞:“主子,下雪了。” 公孙惠仰头看鹅毛大雪纷纷落下,神色寂寥:“不必撑伞。” 符命:“雪花融化潮湿,易受凉。” 公孙惠收敛眉目:“当我是那个小废物?” “不敢。” 公孙惠轻笑一声:“走吧,去东宫瞧瞧。” 东宫外藏着数量不少的暗卫,公孙惠抬头瞥了一眼,大概看见了其中几人的方位。 守着东宫大门的侍卫半跪抱拳行礼:“见过帝师。” “起来吧。”公孙惠拢住掌心的手炉淡淡问道:“太子如何?” 侍卫虽在外门值守,消息却异常灵通:“禀帝师,暂未醒来。” 公孙惠皱眉,不过是给他小小惩戒,在授课时开了半扇窗,一盏茶的时间都未到,人就病成这样? “帝师要入内看看吗?”侍卫征询想法。 公孙惠看了眼身侧的符命。 符命:“开门吧。” 吱嘎一声,红漆褪得差不多的宫门打开。 公孙惠抬步走进东宫。 寝殿门口,符命问道:“要属下进去确认一番吗?” 公孙惠淡淡瞥了一眼紧闭的门窗,似乎还有梅香从缝隙中浸透出来。 “不必。”公孙惠将手炉交给符命,“在此等候。” “是。”符命把刀,像座山矗立在门口。 公孙惠折起手帕,捂住口鼻。用脚挑开内室的帘子后,走过去,在太子的床榻边坐下。 少年太子的容貌十分秀气,说是男生女相都不为过。公孙惠在内心嗤笑,这娇弱的姿态,竟比自己还像个女郎。 公孙惠将元蔚的胳膊从被子中抽出来,帕子搭上去,阖上双眼,静默把脉。 片刻后,她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不起来吗?”公孙惠声音冷淡,略微加重了声量,“太子。” 床榻上的人似乎此时才幽幽转醒,遮着嘴断断续续咳了好几声,才睁眼看过来。 元蔚脸色惨白,只有颧骨处因咳嗽微微熏红:“帝师怎来此?” 公孙惠并不戳破他的心思:“天子之令。” “阿耶?”元蔚轻轻叹了口气,自床榻坐起身,搂着胸前的被子,“我又给阿耶丢人了。” “怎会。”公孙惠微微一笑,站起身,垂首看他,眼底一丝温度也无,“今日骤然降温,太子着衣一时不慎也是可以谅解的。天子并未降罪。” 不等元蔚再说话,公孙惠抬手掀开香炉盖,用元蔚药碗中的汤匙搅乱了香灰。 “香易使人有瘾,太子近身之物,需避开此类容易被人做手脚的物件。”公孙惠淡淡道。 元蔚倒是苦笑:“我这破旧的东宫,都被帝师看管得水泄不通。再怎么容易动手脚的东西,也难逃帝师的眼吧?” 公孙惠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味道:“太子慎言。” “我知道了。”元蔚又咳了两声,当着公孙惠的面,将汤药一饮而尽。 公孙惠接过空碗,手指在碗边摩挲:“太子又忘了,对朝臣,你要自称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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