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瘪了瘪嘴:“这回你抖错机灵了,其实你小姐我更怕小命交代在这儿!我们还是走吧......” 话落,便见这处荒地砂石之间,陡然生出片片丛林来,稀稀疏疏,光秃秃也没有树叶,陡然间,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浓浓白雾瞬间弥漫四周,辨不清方向。 三人一惊,顿在原地。 若然道:“不会又是幻术吧?” 濯盥摇头:“不是幻术,此处也并非法阵之地,恐怕,我们果真踏入了一片险境。” 若然回眸望向身后,浓浓一片白雾实在看不清前方,秀眉紧蹙:“这人应当是不希望我们得知他具体的藏身之处,故此,释放出这么许多浓烟迷惑我们。” 花辞扯了扯若然的衣袖,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濯盥冷冷道:“回不去了!” 花辞预料到如此,镇定了神情道:“那便前方闯一闯,有小姐和濯盥在,此行定会安然无恙!” 若然三人相看一瞬,齐齐点头,又屏气凝神,摘下手帕,撒上花辞自制的药水,重新佩戴,再服下好几颗解毒丸,才直直踏入浓雾深处。 丛林深处,浓雾消散,只有淡淡的余烟四处飘散。 前方景象渐渐清晰,稀疏的枯树底下,有个身影,衣衫褴褛,正蹲在地上努力刨土。 若然蹙眉,与濯盥对视一眼,四目相对,皆是疑惑与警惕。 偏偏花辞好奇,抬步上前问道:“请问,你何故蹲在此处刨土?” 那身影不理不睬,花辞不明所以,抬着柔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形同朽木的头颅应声落地! 原来是个骷髅! 从他硕大的眼眶中还能瞧见满满当当的蛆虫,直往花辞身上爬! “啊啊啊啊!” 花辞是山茶花修炼而成,最怕虫子,吓得她一蹦三尺高! “小姐救我!” 花辞脸色吓得一片煞白,慌忙间跑向若然,闭着眼睛紧紧抱住她一只胳膊。 若然将花辞护在身后,濯盥一个挥手,那处大片的虫子便烟消云散。 若然冷着眸子:“真是一块诡异之处!” 忽闻空中幽幽传来阵阵鬼魅的声音—— “我好可怜啊......” “救救我......” 花辞一个激灵,脊梁处冷汗直流,捏住若然的胳膊瑟瑟发抖,壮着胆子问:“谁......谁呀?” 若然万分警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喝:“何人在此处装神弄鬼?” 那声音幽幽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好可怜.......” “咯咯咯咯咯咯!” 四面八方,分不清声音的具体方位,魔音灌耳,地动山摇,花辞软软地瘫坐在若然脚边。 若然神情渐渐恍惚,白皙的脸上闪现出细密的冷汗,濯盥见状,赶紧捂住若然双耳。 清润的声音在若然耳畔响起:“定神咒!” 若然恍恍惚惚间,努力破开一丝清明,念起了定神咒。 濯盥则凌厉出手,朝四面八方各挥出几掌,生生打断了这诡异的声音。 突然,从淡淡白雾中出现绵长的绳子,冷不防将若然、花辞、濯盥纷纷捆在空中摇荡。 若然刚刚定神,冷不丁瞧见濯盥与花辞被绵长有韧劲的绳子,捆成粽子,且离她愈来愈远。 若然一惊:“回来回来!” 濯盥与花辞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深处的茫茫白雾之中。 若然破口大骂:“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别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暗处操控,还不速速滚出来见我!” 空荡丛林,寂寥无音,唯有若然几声咒骂之语回荡其间。 若然被绳子捆住,悬浮在空中,静静定住。还不知濯盥与花辞是否平安,她心急如焚。 若然试图挣扎开来,熟料,这绳子韧性十足,难以挣脱,反而越挣扎,便会越勒越紧。 若然吃痛,不敢乱动,心底间油然而生一股恐惧:这是什么邪魔之地?难怪魔界易守难攻,恐怕处处皆游荡着此般邪祟! 还不知这邪祟身在何处,还不知它下一步会如何折磨自己! 若然心绪凌乱之际,耳边骤然飘来激流汩汩之声,惊然抬眸,果真瞧见不远处大片洪水冲散了余雾,压倒稀疏的丛林,倾轧而上。 “不妙啊!” 若然迅速屏气凝神,不一会儿便被阵阵洪水淹没头顶。 入水冰凉,眼前一片昏暗,沉溺其间之时,不知怎的,若然脑海中骤然想起生灵涂炭之夜,婴孩入溪水流淌之景。 她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梦境? “咕咕咕......” 若然心绪凌乱之际,突然察觉出身子速速往下坠,慌乱之间被呛了几口水。 “咳咳咳!” 周身洪水消退,若然直直摔落进一片火坑中,猛地咳嗽。 再回神之际,便觉周身炽热无比,入目红光刺眼,抬头惊见一片浓烟四起,烈火熊熊,火光冲天。 “什么!” 若然一惊,想施法腾空,却不料这烈火十分诡异,竟硬生生将她定在远处,火焰疯狂舔舐,将捆在她身上的绳子煅烧尽毁,灼烧她每一寸肌肤,刺骨疼痛席卷全身。 若然痛得忍不住流出行行清泪来,清灵的眸子里映照出跳跃的火舌,她眸中闪着恨意:“若是我今日能安然出去,定要将你魔界砸个稀巴烂!” “呲——” 豆大一颗温凉的血液落进滚烫的火坑中,发出一声噼啪,顷刻间,四处冷风袭来,空中乌云密布,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雪。 那熊熊烈火不消片刻,便被熄灭。 若然怔怔站在原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焚烧得破烂不堪,露出雪白的臂膀和藕断一样的玉腿,美则美矣,可浑身却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若然忙不迭运转女娲石疗养生息,一面又沉着冷静地观察四周动静,越过淅淅沥沥小雪,她仍瞧不见花辞和濯盥身在何处。 恰在此时,那个诡异的幽幽声音吟唱起来—— “数千年的等待,令我身体化作骷髅,待我刨土掩埋真身,谁知竟抖落一地蛆虫......郎君呐郎君,你如今身在何方,怎的还不回来瞧瞧妾身......” 幽幽阴沉,如鬼魅飘荡,在这诡异之处,冰冷之气乍现,窜入脊梁,寒彻心扉。
第五十九章 :渡劫 若然听得毛骨悚然,气急:“你招魂呢?别唱了别唱了!” 那声音骤然停顿,语气惊讶:“你竟然破了我的幻术?你如何破了我这幻术?” 幻术?难道方才那些,竟都是些幻术? 若然低头看着一身褴褛衣衫,死也不肯相信,方才那些竟都是幻术。 若然冷着神色,朝空中吼道:“少废话,濯盥和花辞呢,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若真是幻术,那幻术既已破除,怎么看不见濯盥和花辞出现? 莫不是,这幕后之人,还留有后手? “原来这两位年轻人一个叫濯盥,一个叫花辞啊,咯咯咯咯咯咯!” 若然耐着性子:“对,说吧,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那声音娇媚一声,呵呵大笑:“咯咯咯咯咯咯,破了我的幻术,就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若然闭了闭眼眸,压住眸中腾起的怒火,道:“好,我答应你留下来!你把我的朋友放了!” “放了?如何放?”那声音似乎十分踌躇,又癫狂无比,“怎奈他们已经被我杀了......” 若然大怒,朝着四周怒吼:“你胡说!濯盥修为高深,怎会受你摆布!” 那声音笑得癫狂,魔气十足,因为若然的反应,正合他意。 “咯咯咯咯咯咯!” 尖利的声音,穿云裂石,刺耳难听。 若然一把捂住双耳,痛苦万分,气急:“啊啊啊,你不要再笑了,难听死了!” 话落,若然出招,却也不知道来人在什么方向,四面八方都攻击了一遍。 .......... 濯盥与花辞落入一片葱茏之地,薄薄淡雾萦绕其间,四处枯木林立,岩石重叠,诡异无常。 花辞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濯盥稳稳将她扶住,沉声道:“若然不在此处,你好生注意四周动向,发现不对立刻叫出来,千万别拖累我。” 花辞此时竟不觉得濯盥冷漠不近人情,反而十分安心,乖巧点头:“我知道。” 话落,上空传来尖利刺激的狂笑:“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花辞闻声,一阵恶寒,怒声道:“你是谁!你将我家小姐弄到哪处去了!” 上空传来一阵不屑:“小姐?在我的地盘,还敢称其为小姐?” 濯盥眸光星寒,冷冷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此处为何处?我们该如何出去?” “我们?”那声音沉默了一瞬,花辞与濯盥相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却听得它陡然尖笑:“咯咯咯咯咯咯,出去的方法很简单,一死一生,一生一死,若是郎君死了,夫人便可活,若是夫人死了,郎君便可活......” 花辞急急出声:“我们不是......” 却被濯盥打断:“好!” 花辞一惊,睁圆眸子,不可思议地望向濯盥,抬头便瞧见他坚毅明显的下颌,似蒙上一层清霜,冷冽无情。 “咯咯咯咯咯咯!” 那声音笑得好生痛快:“看你们如此郎情妾意,终究还是要葬身在我手中!咯咯咯咯咯咯!” 那声音幽幽,转而便消失不见。 花辞吐出一口气,心底燃起冷意,眸光却坚定无比,她抬手,掌心凝结出一道光晕,狠狠往额间拍去—— “你在干什么?” 濯盥将花辞双手间凝结的光晕狠狠拍散,沉声质问。 花辞眼中沁满泪珠:“你没听它说吗?一死一生,一生一死。若是我死了,你便可以活下来,若是你死了,我活着也救不了小姐。我自知修为不及你,你需得活下去,定要将小姐救回......” 濯盥眸子冷冽,周身气息冰寒刺骨。 “枉你守了若然数千年,竟还摸不透她脾性。倘若你敢自毁元神,日后她定会杀进冥界,再杀你个千万次!” 濯盥对上花辞的眸子,一字一顿:“我不能死,你也不能死,我们要好好儿活着,全须全尾站在若然跟前。” 花辞捂住唇瓣,双颊股股泪水流动:“若我不死,你便出不去......” 濯盥眸中一片冷凝,似王者睥睨万物般倨傲。 “既然我们都不能死,那我便要毁了此处!” .......... 若然往四面八方一通乱打,发泄够了脾气,气喘连连。 她眸光一闪:不行,这四周诡异得很,灵力打进去,顷刻间便被吸收殆尽,根本伤不到它分毫,反倒是她自己,一昧地消耗灵力,再这样,恐怕真要交代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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