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惊讶:“献舞?让我做首舞?” 六界若有喜事,需梨雨轩献舞时,一般都是做首舞。 南陌点头,抬手揉了揉若然的脑袋:“你可是梨雨轩的千金,青丘的小公主,此番又立了大功,太子寿辰宴上做首舞,你当得。” 若然闻言,只觉得脑袋被南陌揉得发涨。 她平日里并非样样拔尖儿,深知“枪打出头鸟”。 加之饕餮一事,她并非想要邀功,只是随心而行。 再者,她身为六界一份子,既然能为六界尽绵薄之力,她更是万死不辞。 先前喝酒误吐了太子殿下一身之事,已然引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父神母神压下,如今再让她去那般场面做首舞,岂不更是六界皆知她姓甚名谁,生了何种模样? 若是再有年轻仙家踏破梨雨轩门槛之事发生,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往后再想过个清闲日子,恐怕难咯...... 若然一通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她无法胜任。 不动声色地拒绝:“父神,若儿觉得,自己的舞功甚是浅薄,太子寿辰之上,恐怕会惹得六界众人笑话,还是让母神换一更合适的人选吧!” 再者,落絮那边,她也难办。 诶?她为何会觉得此事会影响到落絮? 南陌望着若然苦恼又强装镇定的小脸,不动神色地将她脸上变幻万千的细微神色尽收眼底。 闻言,不免付之一笑:“可是千熠太子已经将你做首舞之事启奏了天帝,天帝首肯,你怎好再做推辞。” 若然错愕:她要做首舞的事情,天帝都知晓了? 完了完了,她在劫难逃。 若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寝殿的,她心情不太妙,蔫儿巴巴地收拾行装。 只有花辞笑嘻嘻,开开心心地念叨:“小姐如今厉害了,出师第一支舞竟然便是太子殿下生辰宴上做首舞。” 若然蔫儿巴巴地随口回了句:“厉害厉害......” 花辞后知后觉,才发现若然似乎心情不佳,不解:“小姐心情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若然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物件儿,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第一次做首舞,还是在太子寿辰宴上做首舞,六界来喝,心间不觉紧张万分。” 花辞抿嘴一笑,止不住的开心:“所以我说小姐真是厉害。” 若然闻言,更是觉得头昏脑涨,也不说话,直接将收拾的行装交与花辞,花辞还未反应过来,身边若然便没了踪迹。 雪族。 寒风灌领,抬头只见空中飘荡的云朵片片,融散之后,渐渐遮挡天穹,白雪纷飞。 若然刚刚落地,便去了落絮的寝宫。 还未走近,她远远便瞧见大堂之上端坐着千熠,衣装华丽,正襟危坐,眉梢淡淡,双指捏着玉杯,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品茗,香烟袅袅萦绕淡淡眉梢,薄雾之间的一张容颜,神情道不明。 若然瞧见千熠在此,突然后悔此行,她渐渐放慢了脚步,恨不得立刻后退闪身离去。 千熠眸光察觉到殿外若然的细微举动,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玉杯,淡淡一笑。 落絮正巧回眸,瞧见殿外有人临近,定睛一看,竟是若然,当即喜不自胜,也未作丝毫收敛,起身相迎。 “若然,你来了!” 一旁的凝酥眼神从未离开过落絮,闻言,瞧殿外望去,在触及到若然之时,眸光一变,充斥着不甘与愤恨,面上却尽量保持淡定从容。 千熠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桌,唇角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若然瞧见了落絮,心中不免渐渐欢喜,当即收拾好心情,朝着落絮菡萏一笑:“我来同你道别。” “道别?”落絮不解,“进来再说吧!” 若然闻言,瞧了瞧堂中端坐着的千熠,咽了咽口水,望向落絮时,瞧见他满脸期待的神色,实在不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进殿。 待若然走进殿中,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凝酥,身后还站着个芸筠,二人皆是眸色利利地望着她。 若然暗暗翻了个白眼,径直路过。 凝酥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若然高高绾起的青丝间,珠翠点缀,竟还闪耀着一根纯白无瑕的雪花簪! 凝酥惊骇,美眸圆睁,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出手,却被一根强劲的气线狠狠捆住身子,那根气线微不可闻,却将她锢住,动弹不得。 凝酥要惊呼出声,却被一道力量即时封住了口舌,凭她怎么努力也发不出一声。 凝酥斜眼望向身侧的芸筠,见她正跟她遭受同样的经历! 凝酥心中惊骇犹如滔滔江水奔腾不息,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她企盼有人能注意到这边,怎奈面前三人似乎只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根本注意不到以外的任何异样。 凝酥惶恐,在心底咆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双美眸紧锁若然,沁了毒汁一般生出恨意。 定是若然搞的鬼! 若然不知凝酥这边的异常,待她靠近千熠之时,便站定,恭恭敬敬行下一礼:“若然见过太子殿下!” 千熠挥了挥手,淡淡道:“免礼。” 落絮兴冲冲地为若然拉了一把椅子,道:“若然,坐这儿!” 若然一时间竟尴尬了起来,她瞥眼瞧了瞧千熠,见她并未看向这便,只得腼腆一笑,道:“好吧,不过我只坐一会儿便走。” 说罢便落座。 落絮问道:“为何?” 若然看了看千熠:“此次前来,是要同你道别的。” 落絮望着若然又问:“为何?” 若然终于转眸,紧紧望向落絮,见他神情虽微微急切,却满目温柔,小心翼翼的呵护,又生怕距离太近而打搅了她。 若然瞧着,心间如同啃了甜果子般发甜。 欢喜一笑:“不日太子殿下寿辰,天帝命我做首舞,我这功夫不精,怕届时六界来喝,见我跳得不好而给梨雨轩蒙羞,此番前来与你作别,便是要回梨雨轩勤加练习去。” “我当是什么原因呢,这可是好事儿啊!”落絮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你不过是回去天界,雪族去天界也不远,你去梨雨轩好生练习,我空了便去看你。” 若然闻言,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身侧的千熠,总觉得他很是碍事儿。 若然笑了笑:“无妨,毕竟咱们各自有事儿要忙,期间你不来看我也无妨,待太子殿下生辰宴之时,你我便又可见面了。” 说完这些,若然顿时感到有些奇异,她有些不自在地望了望身侧的千熠,见他眉宇清浅,神情从容,一双眸子正淡淡地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那眼底似乎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然不解,躲开千熠的眸光,反而更觉不自在了。 落絮顺着若然的眸光,望了望千熠,一些事儿,他心间已然明了。 随即锤垂了垂眸子,朝若然微微一笑,道:“如此,确实也无妨。” 若然不言不语,只静静望着落絮,与落絮眸光交汇之时,双眸如同一汪清泉,满目泛起欢喜涟漪。 落絮见状,心间那股奇异的躁动悄然而生,眸光灼灼。 千熠垂下眼睑,捏住玉杯饮了一口。 凝酥只恨无法动弹,且口不能言,她恨恨地用眼神刺出利利的寒光,恨不能即刻将若然射穿。 不过多时,若然便要离去,落絮也不强留,要求将她送出雪族境内,若然也不推辞,二人与千熠行下一礼,便并肩径直出了殿门。 路过凝酥时,若然瞧也不瞧她,更是不可能察觉她此刻的异样。 落絮的目光亦是吝啬地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垂眸望着身侧的若然,满眼温柔。 凝酥眸中恨意盛浓,嫉妒与愤怒交织一起,直气得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发抖。 待二人消失在雪雾之中,千熠大手一挥,凝酥与芸筠二人才解开束缚。 凝酥身子一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公主!” 芸筠一惊,连忙侧身观察凝酥有没有受伤。 千熠并未抬眸望向二人,自顾自斟了一杯新茶,抿了一抿,茶雾之中,神情清冷,眸光凉薄。 凝酥恨恨,望着千熠道:“兄长方才所举是何意?” 若是千熠未将她束缚,她今日定要将若然粉身碎骨! 那可是雪花簪! 落絮哥哥怎能将雪花簪送给她! 明明爱落絮的一直都是她,是她!为什么她能得到雪花簪! 都怪她,便是她出现,才让落絮看也不看她一眼,方才更是未察觉出她的异样! 如今竟然连雪花簪都被这个贱人骗了去! 还有她的兄长,千熠,竟然无缘无故将她束缚住,怎么,难道是怕她会伤了若然? 可笑! 他们二人从前从未有过什么交集,不过是做了几天主仆,一起杀过饕餮罢了! 可笑至极! 凝酥瘫坐在椅子上,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再睁眼时,眸光狠毒,两眼发红,杀气腾腾。 千熠瞥也不瞥她一眼,凉凉落下一句:“你如今心生恶念,心思已然不纯,回去好生念念清心诀吧!”
第八十章 :真相大白,凶手是年扇 落絮站于雪族边界,眸光温柔,静静凝望远方,待眼前的人儿消失在视线中之后,他唇瓣轻轻勾了勾,才舍得离开。 落絮回来时,凝酥已不知所踪,千熠立于堂前,静静注视他前行,眉宇清浅,眸光翻不出一丝波痕。 淡淡开口:“年扇已经到了。” 落絮闻言,原本温清的目光顷刻变得锐利起来,周身气息渐渐冷凝,轻呵一声:“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便随落絮一同去看看吧!” 前厅。 前厅门口,远远便能看见一男子居于下座,他一身戎装,未戴头盔,乌发在脑后梳成马尾,看起来十分年轻,尚且是个少年。 年扇此番被人诈来,还未踏入前厅内时,便隐约感觉不妙,心中很是忐忑。 他想后退,却不曾想前来“接送”他的“使者”个个儿修为深厚。 凭他一人之力,以一当十尚有希望,倘若这些人一起围攻,凭他怎么也不好轻易逃脱。 待他进入前厅落座,紧接着便上来一位侍女为他添茶倒水,神情麻木,丝毫没有将他当为座上宾客。 年扇冷冷地环顾四周,清朗的眉眼里敛藏着兵戈铮然。 也只得心中念叨:静观其变吧! 相由心生,千熠还未走近,便能清晰地感受出年扇此刻的焦躁与隐忍的淡定。 他与身侧的落絮相视,落絮对他点了点头,千熠便一个闪身,进入了前厅内,躲在一扇屏风处。 动作之轻,速度之快,就连敏锐的年扇都未曾察觉。 年扇早已看见落絮临近,他早早地便起身,身材修长而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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