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姍咳嗽了一声,缓了下气息问:“你的光头呢?”
第67章 暝婚 此时的纪释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和洁白的西装反差明显。 看起来有些惹眼。 见惯了赤足和尚那光头、素衣的模样,此时再寻见对方这个模样,一时间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白文姍不知为何。 想起了雀阴幻境中的对方, 那时还是束着一头发冠,青丝根根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剃成光头。 “齐木呢?”白文姍眼神绕着新娘主桌寻找了好几圈, 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纪释显然也并不知晓:“他不会有事的。” 大厅里基本上已经人满为患了。 但外面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宾客进入,也不知道进到哪里去了。 “这些人……”白文姍低过头, 小声凑在对方耳边问, “是真的活人吗?” 她此时的模样, 像是在男伴耳边说着悄悄话。 别说,还真是符合他们此时的身份。 纪释将手挡在鼻尖:“是。” 还真是活人? 白文姍一时哑言。 这些人,皮笑肉不笑的, 看了还真是有些令人害怕。 就连她都觉得好是阴森。 纪释继续低声说:“这些宾客都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朝着预演的方向发展。” “就像是演一出戏?”白文姍问。 “没错, ”纪释点头道, “所有人都是这出戏里的角色,就连你我也不例外。” 白文姍有些心惊胆战。 这么多人、这么大规模,到底是何种厉鬼才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厉鬼, 有着这类似的能力,”纪释思索了片刻说,“尸狗。” “尸狗?” 白文姍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人最忌大喜大悲,若是在情绪极端下消亡, 便易滋生厉鬼。而尸狗, 就是生于大喜之物。” “不过先别担心, ”纪释眼神在白文姍身上落下, “我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杀伤之处,这只厉鬼,要不然就是存心玩味,要不然……就是还没彻底醒来。” 都还没醒过来,就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操控着数千人一同演着这场戏。 那等‘他’真的醒过来,岂不是要翻天? “能强行突破吗?”白文姍询问。 纪释摇头:“背后的尸狗主体还没找到,如若强行突破的话,这些被控制的老百姓恐怕会遭遇不测。” 白文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些被控制的老百姓好比是人质,让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纪释举起身前的香槟杯:“分头行动,在宾客中打探一些消息。现在还不确定厉鬼到底是谁,既然这些人都是‘他’控制的,那自然能说出些有用的消息。” 白文姍觉得有几分道理。 站起身来,将扇子捂在鼻尖,准备朝着聚众闲聊的太太团而去。 纪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白文姍回过头,只见对方眼神中带着关切。“小心些,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把‘他’给惊醒了。” 白文姍点头示意。 有头发的纪释时常让她恍然间忘记对方和尚的身份,就连眼神也少了几分寡淡。 她还真有些好奇。 在雀阴幻境之中,她和司长川二人后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二人又被那幻境困了多少时日。 上一次的记忆碎片。 她和对方就已经在雀阴幻境中度过了三年。 白文姍隔着回忆,也能感受得到少女躁动的内心。 三年已是如此,那十年呢?三十年呢? 白文姍怀疑,恐怕那样继续发展下去,自己和司长川之间,不是仇人就是……情人。 前者可怕,后者更可怕。 不过好在对方有着一副好皮囊。 真要是好上了,白文姍就当是占了对方便宜,只希望对方不要上门‘追债’才是。 胡思乱想中,白文姍靠近了身着富丽的太太团,很快就听见了她们的讨论内容。 今天是新婚。 讨论的话题肯定是离不开一对新人。 只不过白文姍没听两句就将眉头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景灏是怎么想的,非要娶那个女孩。” “就是啊,听说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景灏? 白文姍终于是听到了关键信息。 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新郎的姓名了。 她继续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侧耳倾听太太们的谈话。 “要我说啊,婚姻还是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不然是过不长久的。” “可不是嘛。” “那个女孩,听说一来没有正经工作,二来家里又穷,好像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县城里一套房子都没有。” “还有啊,我听说……” 说到这里,几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好像在谈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白文姍隔了两米,还真有些听不清了,索性站起来将耳朵贴在几人的缝隙中。 “我听说啊,那个女孩还生不了小孩。” 几人听到这句话连连倒吸一口气。 没正经工作,家里又没什么钱,居然还连小孩都生不了。 这在沐川这样的县城里面,怕不是要被人嚼烂舌根。 “你们说,景灏娶她,图什么啊?” “就是,图什么啊。” “景灏那么好一个大小伙,真是可惜了。” 白文姍听得差不多了,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几人立马转过身子,像是被捉瘪的小女生,面露丑态。 调整了下表情才看着陌生的白文姍警惕地问:“你是谁啊?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白文姍手指朝下一甩,将孔雀扇合上。 “我是新娘的表姐。偷听?倒也算不上吧,毕竟你们谈论的,是我们家的隐私。” “新娘的表姐?” 几人听见白文姍的身份,表情立马变得有些不自在。看来刚才说的话,被对方给听了去。 白文姍本来是没打算多掺和的。 但这几人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新娘家的鄙夷。 于公来说,她作为新娘‘娘家人’,再怎么说,也应该有所反应。 于私呢,她还真听不得别人在这嚼舌根。 新娘和新郎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情感,共同经历过哪些。 这些人一概不知。 仅仅是凭借着打听到的片面消息,就恶意中伤他人。 别人天造地设一对璧人,哪容得这些妖怪在这里反对。 白文姍要是不出头的话,感觉都会被闷出内伤来。“敢问你们是何人?” 面前几人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什么。 “男方父母的……同事、朋友。” “同事?朋友?”白文姍语气高昂了几分,“你们几人,往好听的说,是受邀来的宾客。往难听的说,是为了以前送出礼金的回礼而‘请’来的,请问,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对着别人指手画脚。” “别忘了,今儿的主角可是他们二人。祝福的话要是说不出口,那随了礼金就赶紧回家,免得让人看了厌烦。” 白文姍三言两语将对方几人说得面红耳赤。 她也不多逗留,转身就朝着自己的主桌走去,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 纪释先她一步回来。 看见她落座,问了句:“那几人怎么一直盯着你?” “没什么。”白文姍转过头瞪了几人一眼,将她们给吓得慌忙散开。 纪释说过,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做出违背身份的事情。 她刚刚那出,应该算是合情合理吧。 表姐替妹子出头,天经地义。 “我这边打探到了些消息,”白文姍低声说,“新郎应该叫景灏,新娘暂时不清楚。不过新娘家境不是太好,好像还生不了小孩。” 纪释点了点头,细细消化她传递的信息。“我这也有一些。新郎的父母开始一直是不认可女方的,态度坚决,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同意’‘绝对不行’‘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也不同意? 这么坚决? 那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白文姍有些好奇。 “两人的过往听起来很是坎坷啊。”白文姍不禁感慨,“不被世俗接受的婚姻,想要获得幸福,恐怕是难啊。” 纪释耳朵动了动:“听起来……怎么感觉你很有经验?” “那难说了,”白文姍将孔雀扇抵在眼角,“说不定我前世也是经历过如此轰轰烈烈、鬼哭神泣的爱情。” 纪释的眉毛没人察觉地挑了挑。 “鬼哭神泣我信,轰轰烈烈那可就不好说了……你前世伴侣是雷公还是电母啊?还轰轰烈烈呢。”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话出乎平常得多,纪释举过香槟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白文姍怎么觉得这语气有些耳熟。 这酸不溜唧的话语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纪释瞧见白文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将酒杯放下。 “这些线索拼凑起来看的话,范围缩小了很多。” “嗯?范围?”白文姍问。 “你发现没?”纪释说,“这些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不论什么语气和态度,但主题是不变的。” 白文姍学会了抢答:“两位新人!” “没错,”纪释朝着舞台后方打量去,“弄出这个动静的厉鬼,要不然就是新娘、要不然就是新郎,再或者……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 白文姍想了下:“那怎么办,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纪释应道:“要想结束这场闹剧,恐怕只有等戏演完。” “戏演完……”白文姍揣摩着,“怎么才算演完。” “很简单,”纪释朝着舞台方向指了指,“把婚礼仪式走完,就彻底算演完了。” 白文姍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 除了站在舞台边缘一动不动的司仪以外,根本看不到新郎新娘的身影。 白文姍也是胆子大,径直走了过去。“主持人,请问婚礼什么时候开始啊?” “……吉时还未到。” “请问吉时是多久?” “……吉时还未到。” “请问新郎新娘人呢?” “……吉时还未到。” 司仪就跟个留声机一样,不管她怎么问,对方都是同样的回答。 白文姍坐回桌椅前,朝着舞台上的钟表望过去。 时针、分针、秒针,都如卡壳般停滞不前。 “这吉时怕是等不到了。” 纪释思索了会儿,道:“可能还有什么条件未达成,走。” “去哪?”白文姍连忙起身跟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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