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新郎新娘迟迟不肯不出现,那咱们就去会会他们。”
第68章 暝婚 酒店的大厅和后方的客房是相连同的。 现在许多年轻人都喜欢在酒店里办接亲。一来怕接亲闹得太疯, 影响到邻里街坊。二来酒店离得近,也省得折腾。 白文姍跟着纪释顺着服务员的指引下,很快就抵达了新郎新娘所在的楼层。 隔着老远, 白文姍就瞧见几名男子围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朝着纪释递了个眼神。 对方示意的确有些古怪,一切小心为上。 直到两人走到了跟前, 那几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白文姍打量一圈,这几人都是穿着西装礼服, 身前的口袋前别着朵鲜花。看样子, 应该就是男方接亲的亲友团。 “咳咳, ”白文姍咳嗽了一声,想要吸引几人的注意力,“请问……新郎在吗?” 隔了两响, 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子才从人堆中伸出头来。 他没有回答, 只是用毫无焦距的眼神看向白文姍和纪释两人, 眼神中夹带着警惕。 这人应该就是新郎景灏。 见对方不语, 白文姍只好硬着头皮问:“我们是新娘的表亲。楼下的宾客都在询问怎么还没见到新郎官和新娘子,再晚可就要错过吉时了。” 听见是新娘的亲戚,男子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还没说话, 一旁的伴郎团中颤颤巍巍地挤出一个人说:“我们被堵在外面了,进不去。” 听到这个略微带着颤抖的耳熟声线,白文姍抬头寻视。 一眼就瞧见了齐木楷那面如死灰的脸。 对方张着口型,用恳求的目光看过来,分明在无声地说着两个词:救我。 纪释朝着他点了点头, 暗示着不要惊慌。 朝着新郎景灏问:“怎么会进不去?” 景灏将头朝着房门转了半圈, 回答道:“我们烟糖也洒了, 红包也塞了, 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堵门? 原来阴间也喜欢玩这套。 白文姍朝着房门瞥了眼,“要不然让我们来试试吧,毕竟我们是娘家人,说说好话说不定就开门了。” 景灏犹豫了会儿还是让开了身子:“那好。” 等新郎带着几名亲友团让到一旁去,白文姍才低声打趣着齐木楷:“一会儿没见,你怎么都当起伴郎了?” 齐木楷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我好端端地跟着你们身后,怎料一个晃神就到了这里,还莫名其妙地还穿上了伴郎服。” “说明这鬼新郎看你顺眼呗。”白文姍说。 齐木楷撇了撇嘴:“真是倒霉。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晚一些我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这些人好恐怖的,”齐木楷心有余悸地说,“动也不动,问也不说,就杵在这里跟个人棍一样。” “那是你没找对方法,”白文姍说,“你看我们这不就让他挪开了。” 说完她朝着纪释问:“怎么样?这新郎是操控这些宾客的尸狗吗?” 纪释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不好说,先再看看。” 尸狗以操控人类为乐。 通常会混迹在被操控的人类之中,掩人耳目。他不主动露出马脚,一般很难被发现。 白文姍抬手在房门上敲了敲。“谁在里面呢,可别让新郎官在外面都等久了。” “嘻嘻嘻。” 门后传来一阵窃喜的偷笑声,笑了两句才回答:“新郎太笨了,连钥匙都没找到,不能进、不能进。” 钥匙? 白文姍和纪释相视一眼,这接亲堵门还玩真的。 “给点提示呗,钥匙长什么样啊?” 白文姍顺着门框摸索了一圈,别说钥匙了,连锁孔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就算真有钥匙该往哪里插。 “嗯……”门后的人像是在认真地思考,“那就给你们些提示吧,八卦岁丰、四季平安,这还找不到的话就真见不到新娘子了。” 【八卦岁丰、四季平安】 ??? 别说齐木楷了,就连白文姍都听得云里雾里,这算是什么提示,反而更是哑谜。 酒店走廊里也是空旷,根本不像是有藏钥匙的地方。 齐木楷将地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白文姍细细揣摩着这八个字。 她在想,也是这钥匙并不是一个实物,毕竟门上没有锁孔。 也许,是一件事、或是一句话,再或是对于新人之间有着特殊含义的物品。 纪释询问着站在一旁的景灏:“新郎,你和新娘是怎么认识的?” 白文姍补充一句:“早就听表妹谈起过你了,但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呢。你也是永宁县人,是不是从小就认识啊?” “永宁县?” 新郎听到这个地名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文姍察觉到对方的表情,纠正道:“沐川县人。” “哦,”新郎点了点头,“我和疏影从小就是认识。”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疏影。 又是个关键信息。 新娘的名字和新郎的名字现在都已经收集到了。 白文姍能感觉得到,迷雾在逐渐散开。 她一边和景灏闲谈,一边给纪释递着眼神。 先前对方对于她故意提到的永宁这个地名称呼,表现得较为陌生。这说明这场婚礼的两位新人年纪应该都不大,都是沐川的新住民。 至少不会像上次遇见的伏矢和雀阴一样,动不动就是百年跨隔。 “疏影以前,个子小小的,性格却是要命的刚强,”景灏谈论起新娘,脸上的铁青也少了几分,“说起来,我还和她打过架。” “后来稍微大了些才知道,小朋友不会表达喜欢,就会用打闹的伎俩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景灏像是陷入了回忆,脸上表情发生变化。 “我听说她家里人早就没了,寄宿在远亲家里不太受待见时,就挺佩服她的。明明没有任何倚仗,却表现得格外要强。”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故意的。佯装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才不会被欺负。事实也的确如此,谁都不敢欺负她。” 白文姍觉得有戏,开始引导着对方说话。 “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和疏影之间发生过印象最深刻的事?” “印象最深刻?” 景灏思索了一阵子。 “疏影很少哭,我记忆中她就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小学的时候,我隔着老远就瞧见她蹲在自家墙角哭鼻子……” 景灏还是从没见过疏影这副模样。 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怀好意地暗笑。 没想到这凶婆子还有今天,要知道那天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也不会在班里出洋相。被一个女生打得手都不敢还,景灏可是被同班同学嘲笑了好久。 他瞧见对方此时红眼睛、掉鼻涕的样子,心中窃喜不已。 暗想一定要凑近些,好好欣赏对方此时的囧样,以报前日之仇。 可当景灏凑近了些,才发现疏影不仅在哭鼻子,还蹲在地上搓洗着衣服。 他简直觉得不可置信。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见过这幅场面,哪里有让小孩洗衣服的道理。 看着旁边堆得高高的衣服小山,景灏简直要笑出声。 “呵。” 女孩听见前方的一声窃喜。 哽咽地喉咙骤然停顿,她抄起满是泡沫的手在脸蛋上胡乱一抹,表情重新变回了扑克脸。 “是你?” 疏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除了在班上处处和她作对的死对头景灏还有谁。 “想笑就笑吧,”疏影动作没有停顿,手指在冰水中被冻得通红,“尽管笑,笑开心了就赶紧走。” 她冰冷的声音和只有一墙之隔的屋内温煦氛围大相径庭。 景灏也不躲藏了,靠过来用酸不溜唧的话说:“哪知道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在家里哭鼻子,真是好笑。” 疏影不理会他,侧了身子就背过去。 景灏显然没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你们家还真是有趣,大人在里面看电视吹暖气,小孩在外面洗衣服受冻。” “这不是我家。”疏影的回答简短。 景灏撇了撇嘴,此时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对方伸进盆中的水有多冰。此时室外大致只有几度,他穿着羽绒服都冒着寒气。 不过他一点都不为对方担心,毕竟对方可是著名的铁骨铮铮,这点寒气想必也是不在话下。 “喂,你刚才为什么哭。”他好奇对方红鼻子的原因,或许是想抓个把柄。 疏影嘴硬:“我没哭。” “还没哭?”景灏嘴长得圆圆的,“我这一双堪比包青天的大眼睛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会……因为羊癫疯发作,突发癫痫了吧?” “你才羊癫疯发作。” 疏影一掌拍在盆里,溅起冰冷的水花绽到对方的脸上。 “冰死我了——你!” 把景灏惊得哇哇大叫。缓了好几口气,又死缠着对方。 疏影被缠得实在是耗光了耐心,才叹了口气指着窗户内电视机旁的人影说。 “你有被诬陷过吗?他们诬陷我偷了小妹的洋娃娃。” 诬陷? 景灏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被诬陷的滋味的确也是不好受,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曾有过相同的经历。 “那你确真不是偷了洋娃娃?”景灏问。 疏影回答:“那是小妹的新年礼物,我偷来干嘛?更何况,我也不稀罕那种东西。” 景灏想了想,对面这女孩也着实不像玩洋娃娃那挂子的人。 “那嫌麻烦的话,直接把你的新年礼物赔给她不就是了。反正你也不稀罕。” 疏影抿了下嘴巴,才沉着头回道:“我没有新年礼物。” 景灏的音量抬高了半分:“你……没有新年礼物?”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在家里,他母亲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新年礼物这种东西,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 居然还有人过个年连礼物都没有的。 景灏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很外表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表面上威风凛凛的,谁都想咬一口。 实际上,就是假威风,内里好欺负得很。 他突然不想欺负对方了,觉得有些没意思。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根本没什么值得吹嘘的。 景灏拍了拍裤腿,就准备离开。刚站起身子,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身后的书包上扯过一个小玩意儿。 “喏,这个给你。” 景灏举着一个淡蓝色、材质精致的小风车,递到对方面前。 疏影抬起头,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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