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清楚一件事,就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北方,我必须时刻保证有充足的能量才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危险,我仰仗我身边这些魂灵,他们也依附我肉身的能量! 不久,我就从二楼的围栏处现身,楼下风师父等人看到我完好地出现,顿时松了口气。 吕四爷道:“我就说嘛,咱小仙连那个铁眼娘子都不是她对手,还有谁能伤她啊?那往四街递消息的人,就没按好心,以为这样就能导致我们自乱阵脚吗?” 多疑的冯吉祥发现我与往日有不同,又问道:“小仙儿,你这是没休息好,还是伤到了内里?怎么看你气色这么差?” 他要确保我真的没像传闻里受伤,毕竟,无风不起浪。 风师父则帮我解释道:“三十儿那天小仙儿一个人和念门那么多人斗,消耗太大气色不好也是应该的……” 冯吉祥问:“那她的车怎么回事?” “车?”我看向姜寓,那天夜里我可是重伤被抱着回来的,车子还停在路上吧! 想到这个,还有酒猛,酒猛死了,他的尸体后来一定被人发现了吧?他的死是藏仙君所为,我担心因此会牵连到姜寓。 这时郭公说道:“那送消息的人还将你的车所在位置告知了我们,我们来之前已经过去看过了,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四方街,我们观察了车身受损的情况,不太像是出了车祸,倒像是……被什么外力拉扯过!” 听他说完,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往四街送消息的人,一定目睹了当天晚上发生在四方街的事,很可能就是逃走的傀老幺。 我当即问道:“你们除了看到我的车,在附近……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什么传闻?” 比如发现了尸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一共应该是有三具尸体才对,两具傀尸,还有酒猛。 吕四爷轻松地回答道:“没有啊,一切都很祥和,没啥事儿啊!” 我琢磨了一下,如果没人发现尸体的话,很可能是因为天气又寒冷,尸体不太会散发异味,这一天都在下雪,那地方去的人少,很可能被大雪埋了? 我没表露出自己担心的事,我将车钥匙交给吕四爷,他门路多,请他帮我找送去信得过的修车店,按照之前的标准修缮车身。 他们见我不愿多说,也就识趣的没再多问。 等他们一走,我便对姜寓说:“你带我出去一下!” 他知道我要去哪儿,各自穿好出门的衣服,他在院子里找到了上次搬家来的推车,他背着我从房子里出来,因为常年在不见光的密室里生活,他皮肤白皙,体格单薄,背我出来时,感觉有些吃力,不过好在没多远的距离。 就这样,姜寓推着我往那天夜里和酒猛交手的地方去,这片儿人烟确实稀少,堆积的雪无人清扫,已经越来越厚了,姜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我推了过去。 将推车放平以后,他用带来的铲子大概标记出那晚上酒猛倒下的地方,这雪也不算深,他用铲子铲了几下,很快就到底儿了,却没见到酒猛的尸体! “没有。” “在旁边再挖一下!”我坐在推车上指挥道。 姜寓又费力在旁边都挖了许久,直到周围的积雪,都被他清理了一遍,他累得喘着粗气,靠在推车上擦汗。 酒猛的尸体不见了! 不是我们处理的,难道是后来傀老幺又回来处理的? 为了一探究竟,就趴在推车上开始游魂,寻找傀老幺的下落。 不得不说,肉体双腿残废后,游魂的自由真令我感到轻松啊! 没多久,我就找到了傀老幺的下落,显然,他已经不在霜城,他坐在他的驴车上面,身后跟着四个傀人,两大两小,正在往北边去,他嘴里沉声嘀咕着:“不是人,也不是鬼,不是人,也不是鬼……” 傀老幺早已离霜城有几百公里远了,看样子那天晚上他是头也没回,就赶着驴车跑了! 那么今天早上向四街送信的,就不是傀老幺,那又会是谁呢? 此人不仅送了信,还处理了三具尸体,如果是要对付我的,完全可以将此公之于众啊?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此人不想直接毁掉我,很可能想以此要挟我! 回魂后,姜寓推着我往家走,他担心地问:“小草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 “等着吧!”我说:“既然对方都出手了,很快就会有信儿的。” 果然,没过几天,郭公上门送礼,一并带来一张请帖。 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万家仙。 我问郭公:“这是哪里的请帖?” 郭公指了指请帖下面的地址,回答:“我问过了,这哥醉鹤楼,是周必的酒楼,只请了你,多半是鸿门宴,我们几个商量了,估计的李风华又找了周必,你还是别去的好!有什么事,让他们来四街说。” 我忙问:“上回给四街传信是怎么传的?” 郭公回答:“一大早有个年轻人来地宫楼送的信,上面的字是打印的,这次送的请帖也是一个年轻人送来的。” 我在霜城结梁子的无非就是这两拨人,不是傀老幺,那这两次送信的,应该是李风华那边,这些天我倒是忽略了她那边,送走了郭公,我立即游魂去找李风华,倒要看看,她又给我准备了一个什么局。 很快,我魂体来到了医院,ICU外面,李风华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冥仰,那个叫阿阳的神念师过来对她讲道:“师父,小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我们也回去休息会吧!” 李风华松了口气,问道:“周必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今晚请您过去!” 一提到这个周必,李风华的脸阴沉下来,口里埋怨道:“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给他吓成这样,这周必是越来越不将我念门放在眼里了!竟然躲了我这么多天!” 说罢,她与弟子从医院的走廊走了出去。 我的魂体朝IUC里看去,冥仰躺在那,一切生命体征都显示正常,但我的灵觉告诉我,他就要死了! 他为什么会死呢? 为了弄清楚原因,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八点,医院的灯突然闪烁不明,我看到一团黑雾从医院的走廊飞快地蹿了过来,那黑雾中存在着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如今的我都能感受到它的压力,唯恐被发现,我飞到了走廊的另一边,不一会儿,病房里属于冥仰的呼叫器紧急响动,值班的护士和医生第一时间赶到,对他进行了抢救,可是那黑雾像有一只邪恶的手,用力的扼住了冥仰的心脏。 半小时后,医生宣布病患死亡,那团黑雾也就此散去。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那团黑雾是什么东西?不像是鬼灵之物,我从来没见过! 它为什么要杀冥仰?是和冥仰有仇?还是另有企图? 我心中充满了一个个疑问,待我回魂后,我拿起桌子旁边的那张请帖,灵觉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可能与这张请帖有关。 当天晚上,李风华并没有去赴周必的约,爱徒突然的死亡,令她悲伤又恼怒,她将这笔账,全记在了我头上。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北边,春节都没过完呢,古信岳坐在堂中,伸手往旁边的鸟笼里,丢了些鸟食,不久那扎着两条辫子的少女上前,恭敬地说:“师公——李师叔的电话!” 古信岳将鸟笼上的罩子缓缓放了下来,接着伸手接过了电话,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消息时,向来沉稳如山的老者,双手微微颤抖。 少女见状,忙上前搀扶:“师公……” 这少女名叫葫芦,虽拜在他的大弟子膝下,但却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平时走到哪儿,都陪侍着他,无微不至,此刻,老头儿却摆了摆手,问道:“是谁?” 葫芦似乎听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得出她和死去的冥仰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古信岳挂了电话,葫芦眼中含泪地问道:“师公,仰师兄出事了吗?” 古信岳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不难看出情绪波动,他沉声说:“葫芦啊,看来你们的婚事是做不了数了!” 葫芦双腿一软,哭得伤心。 古信岳杵着拐杖往穿过院子,去到后面的内堂,门推开,里面摆放着几十来个牌位,可是那些牌位上,绑着红线,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供奉先烈前辈的牌位,更像是某种对牌位上的亡魂束缚。 我特意去看了,只有摆在最后一排的一个排位没有绑着红线,而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是‘护念’。 我大概猜到,这里应该全是念门当初那场变革中,被古信岳残害的同门,我没想到,他不仅残害了同门,更是担心这些同门死后,因为生前是有一定修为的念师,冤魂会找他报仇,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同门的亡魂也囚禁在此! 真是个丧尽天良的老匹夫! 此刻,我似乎听到了护念师父的哀哭声,他凄声道:“众师兄弟、五十年啦,你们还未能安息——古信岳,你不得好死啊!” 护念师父沉寂了五十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化作怨念,在祠堂内掀起一股阴风。 古信岳感受到这风不一般,他面色有变,缓缓走到牌位前,取下面上的墨镜,死死盯着最后摆放上去属于护念师父的牌位,冷声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躲了五十年,本以为收了你的命,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可你的魂儿到底去哪儿了呢?” 他将跟进来的葫芦打发走,伸手抱起那牌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看这椅子的摆放,想必这老头平时没少在这里坐过。 他身边都是后辈,年轻人,在江湖上玄门里,他是德高望重的念门门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得到今天的地位,他都做了什么。 他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说道:“你知道吗,当年大师兄死时,曾预言,说我这一生机关算尽,最后会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我只笑他既断言我的结局,为何又没看到自己的结局呢?” 他冷笑,“我儿当年苦攻物念而走火入魔,死在了我面前,我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也算还了你们的债了吧?这些年为了保住小仰,在人前别人从不知他是我的骨血,他更没一天喊过我爷爷——为何!为何连我的孙儿,也不放过?!” 说到激动处,他站起来将手里的牌位种种摔下,顿时,周围被红线捆绑的所有牌位都在颤动着,飞在了半空中,见此我大惊,古信岳竟也能控物,且这物念之术远比冥仰厉害得多,连供桌上的香炉都飞了起来,那香炉可是铜质的! 还有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则啊,冥仰,竟是他的亲孙子! 我以前就很疑惑,身为神念师的李风华,为什么会教出一个物念师来,原来冥仰真正的师父,是古信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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