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挽意清丽如仙姿的双颊上出现两抹不匀称的潮红,但目光却没了以前的慈眉善目。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已当场将屠廷此人击杀无数次。 她不得不给予屠廷一个深刻而又尖锐的眼神明示。 屠廷佯装不知,故意露出挑衅的笑。 正当娄挽意以为秦文文回事第一个撞破这一切的人之时,秦文文本人心里却觉得并没有觉得这两人关系有任何的不妥—— 在她心中,大师姐是这么端庄且神圣的人。 但凡有她一刻钟朝那个方向想,都是她对大师姐的亵渎。 而至于这个伙夫,秦文文竟然觉得长相还不错,一双桃花眼很是醉人,就是说话过于轻佻了,她观望着大师姐的脸色,心中误以为大师姐应该是什么也不懂,而这伙夫明显是起了邪念,对着她如同天仙的大师姐想占一点便宜。 可她秦文文来都来了,岂能容忍任何狗男人对她的大师姐起了歪心思。 幸好,她经历丰富,遇见的男人数不胜数,这才能一眼看穿。 秦文文听信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认为自己才是解救大师姐的英雄,这不,她放弃一贯观赏男人的心理,彻底地为大师姐的信徒,一开口便是,“我觉得这人当伙夫可能不大行。” 而可能是被大师姐屡屡照顾的次数不在少数,秦文文以为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大师姐的认可—— 谁曾想过,她翻车了。 大师姐娄挽意执拗回眸望她,“怎么就不合适了?” 秦文文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正经的大师姐解释如此不正经的事,而对方男人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警告的意味已然是很明显了。 这怎么了,不是要来别人门派当个小小伙夫么,怎么还好意思这么疾言厉色。 “要不等娄道友说服了师门上下,再请我过来商量?” 娄挽意怎会容忍这事一拖再拖。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二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后知后觉起来,仿佛经历了树妖的一次困顿,就连许多男女情爱之间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眼下,不被发现确实是最好的事。 “不了,”娄挽意扭头与秦文文轻声细语地商讨,“这位道友的手艺我很是喜欢……要不我们就留下他吧?” 秦文文心中了然。 这一定又是眼前男人的一场诡计。 要抓住女人的心,必定要抓住女人的胃。可她这大师姐却迟钝地任凭男人哄骗,若不是这一次带回来被她瞧见了,还不知道大师姐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秦文文不动声色地将娄挽意带至另一个墙角处,绕过正殿中央的金色炉鼎,于大殿的最不透光的一隅对大师姐语重心长道,“这男人不简单,大师姐你可别上当。” 娄挽意心中的感触一言难尽。 可她已经上当了。 后悔恐怕为时已晚,她这不才赶紧亡羊补牢的么? 她以为,连自己安置一个容貌过分俊美的伙夫师妹都要误以为自己是为男人所蒙蔽,何况,他们另有的一个小孩呢。 那师妹岂不是要以为她是被强.迫的? “反正我留下他确实另有原因,至于具体原因是什么,总有一日我会告知你的,”言谈间,娄挽意与其恳切,“师妹,我希望你能接纳这一名伙夫。” 可怜的大师姐啊。 秦文文心底还在哀叹,会不会是因为常年闭关修炼,只注重个人的法力增长而遗忘了这世上男人的丑陋? 这个“伙夫”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是有一天大师姐真的被眼前的男人蒙蔽了心智,做出了欺师灭祖的事来,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难怪别人说,要么不恋爱,一恋爱,果然是会让常年高高在上的大师姐降智的。 “行吧,反正大师姐难得想招一个人,”秦文文知晓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情世故,“更何况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何必阻拦呢?” 话虽如此,但秦文文到底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她打算等男人上山以后盯紧些,绝对不让他对大师姐有机可趁。 而他们寻泽山的人脑回路也出奇的一致,秦文文也认为将这个叫“屠廷”的家伙安置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任凭他是天皇老子,他也闹不出半点水花来。 娄挽意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顺利进展太久,紧接着,常年在外千方百计想着赚取灵石的曲为易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与波折。他急不可耐地冲入大殿中央,端详了屠廷从上到下整整一圈。 “这就是师姐要找的伙夫?” 曲为易同样开口时语气不善。 而娄挽意不知道此时的曲为易作何感想,而稍稍晚些闯入的曲为易并没有见识过这位伙夫“说什么做什么”的“厉害”。秦文文气得直跺脚,心中埋怨这人又过来掺和什么。 娄挽意不希望师门上下为了自己滋生的事而闹僵,一味促进两人关系道,“为易,这是我的友人屠廷。” 转而对一言不发慵懒恣意的男人道,“还不见过我的三师弟?” 曲为易眼见来者并没有拜谒之意,想必就是不大好使唤的伙夫,就连最初装模作样都不情愿,那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曲为易也不知为何,似乎前一阵子好不容易与大师姐的关系缓和了下来,也能说得上话了。 大师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在意他的感受。 但他同时也预感到未来很长一段时光中大师姐的目光将被外面来的人所牵扯,而自己和大师姐莫不是因为新人的到来而一朝回到从前。 男人之间天性的竞争使得曲为易也尤为不善,可他嘴上并不承认,“大师姐觉得他手艺不错,自然就能录用。我没意见。” 可这“没意见”的语调却并不寻常,语速极快,反而有几分少年刻意说反话的意味。 屠廷不由嗤笑了声,他今天来倒要看看清楚,娄挽意身边到底是有几位对他有意见,眼下就连他到寻泽做个“伙夫”还不满意……那要知晓他是娄挽意的夫君呢? 他倒要在那个时候好好看清他们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 秦文文:呵呵,想抢走我师姐,做梦吧你。 曲为易:师姐唯一的小弟只能是我。 屠廷:有病吧你俩。 - 快看我的专栏头像,小黑给大家拜早年啦~
第19章 XIX ◎“眼睁睁看着他搭上大师姐?”◎ 娄挽意以为“伙夫”一事就此了事了。但显然,她的师妹师弟并没有这样认为。 秦文文眼下满脑子都在想这男人平日里给大师姐灌什么迷魂汤,才会让大师姐破例招他入寻泽的,还替他想好说辞的;而曲为易忧心忡忡的不仅作为大师姐娄挽意唯一的亲传师弟,更忧虑的是另一件事,大师姐未来挖掘了商机可还会找他一起陪同? 他目光空无一切,唯有幻相。 他错失的灵石如东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 不,他无法轻易接受,而转瞬间,他与鼎炉边上的秦文文不过一个眼神对视,常年的争锋相对也使得他们彼此极其熟悉对方的暗示,一瞬交换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 很显然,两人对屠廷要来寻泽山一事非但并不支持,而是相当抵触。 两人一拍即合。 对着闯入这里的屠廷,“不欢迎联盟”就此形成。 秦文文借机离开,趁着屋檐四下无人之际,她与曲为易藏于半盏铜灯后,她赶紧和自己本来也没多喜欢的师弟扒拉道,“小师弟,这个男的可不止是你所看见的这么简单。” “我正有此意。” 曲为易清澈眼眸里带着一丝愚蠢,固执里透着一股天真。 但秦文文接下来说出口那丁点的事更是直接打破了曲为易的认知。 他认真听完秦文文的描绘,简直就是气愤至极,“真有光天化日之下会有这种人,勾.引谁不好偏偏他来勾.引我们的大师姐?” “你还别说,寻常的姑娘还能知晓一二,我们大师姐你还不清楚吗?” “她从小到大跟着师父过得就如苦行僧似的,”秦文文又是心疼大师姐又是语气刻薄地埋怨外面那男人,“你要让她一夜之间知晓男人的那点伎俩,根本就没有办法。” “那咱们怎么样?”曲为易额头上青筋爆出,“先是纵着他来到寻泽山上,之后还要能眼睁睁看着他爬上大师姐的床?” 秦文文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她是从来不知道小师弟还能懂这些,作为一个男子,还能把话说这么直白去描述另一名男性,也是少有的事。 两人没有因为这一点小插曲而中断他们的计划。 曲为易无意中扩大了危机,“大师姐以往还愿意带着我们俩做生意,日后这男人一旦上位,大师姐还能想起我们这无关紧要的两号人?” 一听到钱的事,秦文文愈发不淡定了。 “你听我说,这事咱得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进门容易,但他进来后的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了。” 而屠廷好巧不巧身上正好有一个法器,法器名曰“侧耳”,侧耳能够听见方圆半里内所有闲话的声音,且一清二楚。 这就让在一旁无疑不是夸赞着自己师弟师妹的娄挽意脸上顿时笑意全无。尤其是听见他们思忖着屠廷试图爬上自己的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娄挽意不由淡淡生出几分羞耻。 她佯装镇定,“我师弟师妹都是品行很好的人,他们这么做怕是对你有误会。” “这就仅仅是误会?” 娄挽意试图替师弟师妹挽回几分颜面,“他们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任性之处,但心地纯良……” “心地纯良到要给我穿小鞋?”屠廷毫不留情地打断,本是满不在乎的脸转而自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可怜穷媳妇过来被婆家人各种欺呢。” “我会安排妥当的。” 面对女人再度信誓旦旦的许诺,屠廷几乎瞬间态度软化,不愿她再度为难。 而就在娄挽意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内心嚣张要见她之心毫不客气地偏向自己,可而今她不过说了寻常一句空洞且难以兑现的话,他突然又放弃那心中的执念了。 毕竟,这里是她呆过最漫长的地方,而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与她相处了上百年。 这上百年来的相处,些许羁绊也是常有的事。 话到嘴边又收回,一句轻巧带过,“无所谓。” 他本也不属于这里。 不然,当年他根本就不会逃离,而是早早地利用寻泽的丁点资源与老头少得可怜的人脉。 只不过峰回路转,他偶尔回过头来看看过去的时光,曾经的对错已然没这么重要了,那过去就草草埋葬在那一段本就算不上多么美好的长河里。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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