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水牢坚不可摧,从建成之日起还从未有妖能从里面逃出。 宴儿现如今的妖力,放眼整个妖界,只怕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了! 族长们的忧心不无道理,若是宴儿发了狂,只怕再无人能制住他。 姥姥的目光落在清语身上,沉思良久,挥了挥手,让看守的妖兵全部退下。 “罢了,你先带少主回去吧。” 沧牙听见姥姥这样说,有些喜出望外,赶忙将少主带了回去。 沧牙将狐宴带回了湖心小院,将医师请了来。 医师背着药箱匆匆赶到时,也是颇为吃惊,少主甚少这样伤重。 衣衫褪尽的后背伤痕遍布,看样子都是近日所受的,最新的一道鞭伤贯穿了整个背部,深可见骨,又泡了水,已经发炎开始腐坏了,得将腐肉挖掉才能再用药。 医师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少主身上的伤除了背上的鞭伤是新受的,还有几处应也是才受不久,为何迟迟没有医治。” 沧牙看着那几处尚未愈合的伤痕,那是少主为了替公主采灵药才受的,那灵药生于暗夜之地,十分珍贵,更有上古妖兽守护,这些伤就是与之缠斗的时候留下的。 原以为少主采这灵药是拿来给自已用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公主,而且还不让外人知晓,身上的伤也暗自忍着。 医师捏着小刀将背上的腐肉一一剜下,上完药包扎好以后已是满头大汗,又盯着手腕处的伤口摇了摇头:“这伤口一看便是生拉硬拽所致,若是再用力些,只怕这双手都保不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对自已如此狠绝。 外伤尚且好治,可内伤却极为棘手,狐宴内伤之重竟连医师一时都没了办法。 姥姥从门口走了进来,冷漠瞥了站在门口的清语一眼。 沧牙看见姥姥来了,便知少主有救。 “宴儿如何了?” 医师:“少主身上的外伤皆已大碍,可这内伤着实太过严重。” 姥姥看着狐宴惨白的面容,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 宴儿小时是那样的乖巧听话,言行有距,妖族事务都处理得极为妥帖,事事以身作则,危险的事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妖族的子民皆爱戴于他,他该是天生的妖族之王。 可为何偏偏在那女子身上犯了糊涂。 若是我不放过那女子,你是不是要将自已这条命搭进去。 姥姥抬起手,磅礴的妖力流出,替狐宴梳理了重伤的经脉和五脏。 沧牙见此,“多谢姥姥!” 水牢被毁,原以为姥姥定会重罚,没想到姥姥不仅放了少主出来,还替少主调理了内伤。 调理完毕,姥姥收回了妖力,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狐宴惨白的面色看起来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宴儿,这是姥姥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所喜爱的女子,姥姥便让她留在你身边,望你日后,切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姥姥出来时,叫住了清语,眼里暗含威胁之意,“宴儿既喜爱你,我不管你对宴儿有没有情意,你日后都要尽心侍奉他,陪在他身边,若是你再令他受伤,我必不饶你。” 说完,便拂袖离去。 清语心中有些乱,他喜爱我?难道不是因为我能替他缓解痛苦吗? 医师走后,芙因才拉着清语进屋探望。 床上昏迷的人面色苍白,容颜绝色,墨发散开斜斜倾斜而下,多了几分脆弱,不再那么有攻击性。 “公主,少主这次怎会伤得这么重?” 清语瞧了床上的人许久,淡淡开口,“他自已发疯。” 芙因:“啊?” 沧牙端着药进来,喂了一勺在少主嘴里,药汁全部随着嘴角流下,一滴都没喂进嘴里。 沧牙赶紧拿着帕子擦了擦枕上的药汁,苦恼不已,“这药喂不进去可怎么办?” 芙因像是想到什么,竖起一根手指,眼睛都亮了起来,“我看话本子上喂不进去药都是嘴对嘴的。” 沧牙和芙因齐齐扭头望向清语。 清语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嘴角抽了抽,接过了药碗。 一手捏着狐宴的脸颊两侧,在唇瓣张开瞬间一股脑的将药倒了进去,迅速抬起他的下巴,将嘴巴死死捂住。 芙因:这么简单粗暴的么! 沧牙:公主如此不体贴,少主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完事后,清语放下药碗敲了敲芙因的头,“叫你少看些话本子,把脑子都看坏了。” 沧牙看着清语,欲言又止,“医师说,今夜得留一人守着少主,烦请殿下在这陪少主一晚。” 公主在这,想必少主的伤都要好得快些。 深夜虫鸣之时,屋内只剩清语一人还在床边守着。 床上的人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清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都有些烫手。 这是发高热了。 清语打湿了帕子拧得稍稍干些,用冰凉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潮红的脸庞。 面上的潮热被短暂的压制,接连换了几盆水后,清语将手贴在狐宴脸庞,想看看高热退了没。 睡梦中的狐宴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双眸因为高热显得水盈盈的,看起来更加魅惑勾人。 清语以为他醒了,又见他双眼分外迷蒙,瞧不清人的样子,自顾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又合上了眼。 这是烧糊涂了? 狐宴的掌心火热又滚烫,清语试探着想将手抽出,奈何他抓得死紧,怎么也抽不出。 清语盯着床上睡得沉沉的狐宴,气恼得叹了口气,都睡着了都还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第25章 阿语吹吹 狐宴醒来之时,下意识的捏了捏掌心,柔软的触感使他清醒过来,半撑着身子看着床边睡着的人。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清秀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晶莹如玉,闭目沉睡的人显得温润柔和,少了几分生疏之感。 阿语竟会在这守着他,宛如做梦般,令他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狐宴手指在细腻的手背上摩挲,久久不愿放开。 清语直到天微微亮才睡去,一时睡得有些迷糊。 见她睡的如此香甜,狐宴眸中满是宠溺,伸出手指在小巧的鼻梁上勾了一下。 “你醒了?”清语被他的动作吵醒,“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刚要起身就被一把拽了回去,清语蹙眉看着他拉着自已的手,腕上白色的纱布已经浸出红色的血迹。 “松开!” “不松。”狐宴就这样看着她,面上还带着些许病态,大有一副我不松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他看着她,嗓音软软的,“阿语,我手好疼。” 你疼你倒是松开呀! 清语拳头紧了又紧,实在不好跟一个伤重的人计较,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狐宴瞧着清语眼底淡淡的疲惫之色,拍了拍床的里侧,“阿语可是累了,我这儿还有位置,可以让给阿语。” 清语被他虎狼之词惊到了,一副你别不要脸的神情看着他。 狐宴见清语不上来,眼神有些落寞,明明小时他们就常在一张床睡,怎的现下就不行了。 恰好此时沧牙熬好了药,端了进来。 “少主,你醒了!” “药熬好了,我来喂你。” 狐宴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沧牙瞬间明白过来,立马将药碗交到清语手里“我…我还有点事,喂药之事就劳烦殿下了。” 说完,便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 清语端着手里的药碗看了看床上张嘴待喂的人,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勺一勺往里灌。 狐宴被呛到,嘴唇红红的,眼里水光潋滟,“烫。” “阿语吹吹。” 清语捏着勺子的手抖了抖,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烫就别喝了!” 狐宴见她真动了怒,不喂他了,咳嗽了两声,颤抖着手去拿药碗,腕上纱布血迹晕染的越来越大片,虚弱得几乎端不住。 清语见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将药碗夺了过去,低下头对着勺子吹了吹,然后继续喂他,“喝药。” 狐宴听话的张开嘴,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明明喝的是最苦的药,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药汁很快便喂完了,明明才一会的功夫,清语却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漫长。 他老盯着她做什么? 左右药也喂完了,他也没什么事了,清语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芙因这时端了一碗粥进来,“公主,粥熬好了。” 清语脚步顿了顿,准备装作没听见继续离开。 身后“虚弱”的声音传来“阿语,我饿了。” 果然! 狐宴叫住了她,清语站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在水牢时我便两日没有吃东西了,阿语当真忍心不给我东西吃吗?” “罢了,阿语烦我,我自已起来吃便是。”狐宴说完,作势便要起身。 芙因见状惊呼:“少主你别动,身上的伤口该挣开了!” “您是为了我家公主受的伤,公主怎会烦你。” 清语贝齿紧咬,无奈走了回去端起粥喂他。 原以为喂完粥就好了,躺着的人偏不安生,一会口渴了要喝水,一会又要盖被子,一会又嫌风大要关窗子。 折腾了一上午,清语累得筋疲力尽,趴在小桌上便睡着了。 狐宴起身下了床,全然没了方才的虚弱模样,墨发散于腰后,白色的寝衣上渗出星星点点的红,看着沉睡中清语,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也不顾自已身上的伤口裂开,弯腰将人轻轻抱起,放到了床的里侧,自已则重新躺下睡在外侧,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将人揽在怀里。 狐宴感受着怀里人的暖意,想到不日后的大婚,如画的眉眼皆是满足的笑意。 只要成了亲,他们便可以如现在这般同榻而眠,日日陪伴左右,便是死了也会葬在一起。 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清语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映入眼帘的是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她瞬间清醒过来,有些狼狈的下了床,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 她怎么会在床上!和他睡在一起! 狐宴被她的动作吵醒,声音有些慵懒,“阿语,怎么了?” 清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狐宴眨着眼,一脸无辜,“阿语怎的还问我,你自已上来的啊。”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看见阿语睡迷糊了,自已爬了上来,我又动不了,只能任由阿语上了我的床。” 狐宴语气有些委屈,仿佛她轻薄了他一般。 “阿语睡觉十分不老实,对我上下其手,我身上又带着伤,实在反抗不了。” 狐宴越说越离谱,清语按了按有些疼的额角,制止了他,“闭嘴!别再说了!” 狐宴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盯着慌乱离去的背影,唇角笑意加深。 他的阿语,甚是可爱。 大殿上—— 底下众人都对水牢被毁之事议论纷纷。 天工长老甚觉不妥,“宴儿从水牢内私自逃出,如此轻易的揭过此事,未免太过轻率。” 虎、豹两族的族长跟着附和:“长老所言极是,少主先是在这大殿上杀了牛二,后又毁了水牢逃出,不可不重罚啊!” 其余几族却有不同意见,“少主如此举动是情有可原,望姥姥从轻处罚。” 姥姥目光冷肃,言辞不容拒绝:“是我将宴儿从牢内放出来的,此事不必再提,至于宴儿所犯之错,我自会让他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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