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知他将自已推入了何种境地! 清语尚未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看着执意挡在自已身前的狐宴,清眸微微颤动。 狐宴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自已的臣民,这事定是不能善了。 姥姥目视他良久,声音都发了抖,满是痛心,“来人,将少主押入水牢!” 妖族土兵互相看了看对方,一时都不敢上前。 这可是少主啊!他们哪里打得过! 狐宴并未反抗,反而朝着姥姥恭敬行了一礼,目光坚定,“姥姥,阿语是我未来的娘子,保护自已的娘子本就是为人夫君的职责,为此宴儿甘愿受任何惩罚。” 狐祟看着狐宴自已束手就擒,风流倜傥的面容下皮笑肉不笑,今日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呢。 清语和芙因被关入了湖心小院,没有姥姥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放他们出来。 连着两天无人探望,也没有人送吃食来。 芙因采了些莲子来,将莲子放入清语手心中,“公主,现下只有这个,您先吃点填填肚子。” 清语听见芙因肚中传来的响声,只拿了两颗,剩下的全都塞回了芙因手中,“我还不饿,你一向怕饿,你先吃点,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芙因摸了摸自已快要饿扁的肚子,“公主,他们不会就这样不管我们了吧,不会把我们活活饿死吧?” 清语指尖摩挲着手中木哨,面上一派忧思之色。 传信给师兄已有些日子了, 算算时间也该有回信了,原本计划着等到狐宴及冠那天再行动,那天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及冠之礼上,定是顾不上她们,到时候她们就可以趁她们不备,偷偷溜走。 现下这情况只怕得提前行动了,只是会有些冒险。 她们被关在这湖心小院不能出去,若是就在这院中召唤巨鹰,巨鹰发出的声音又极易引人注意,只怕还未出妖界,便会被人抓住。 到底该不该放手一搏…… 思量间,小院外响起一阵挠门声。 这古怪的声响令两人目光齐齐望去,一时谁也不敢说话。 这声音类似某种尖锐的利爪抓挠的声音,绝对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芙因手里拿着木棍,哆哆嗦嗦的走到院门前。 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弓起身子跳了进来,稳稳落在地上。 “啊!啊!啊!”芙因吓得手里的木棍都掉在了地上,不住的尖叫。 白狼化为人形,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住了芙因的嘴,“闭嘴!” 芙因这才看清,原来是沧牙。 “沧牙,你大半夜来这装神弄鬼做什么?!” 沧牙长叹一口气,将手里的篮子递给芙因,“少主担心他受罚期间姥姥会为难你们,特意交代我照顾你们。” “明明自已都受了那样重的伤……” “少主受伤了!”芙因看了自家公主一眼,“那少主现在还好吗?” “好什么!先前为了白日能多陪伴公主,没日没夜的处理妖族事务,一直都未曾合过眼,之后更是为了替公主采摘灵药而受了伤。”沧牙有些生气的看着清语无动于衷的表情,“偏人家还不领情,根本没将我家少主放在心上!” 芙因掀开篮子看了一眼,小跑到清语身边,“公主,有吃的了!” 清语看着篮子里的吃食,一贯波澜不惊的面上有了些许变化。 湖心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水面不声不响的荡起了涟漪,几息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沧牙见他都这样说了,清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时有些为少主打抱不平。 “殿下,有些话本不是我该说的,可今日我却不得不说了,少主是为了替你采灵药这才受了重伤,所以这次发病才这么严重,为了赶来救你,强行用妖力压制妖魂撕裂的痛苦,现如今又为了你被关进了水牢,殿下当真不关心我家少主的死活吗?” 清语听出了沧牙的言外之意,冷眸半抬,一贯的通透冷静,“你希望我怎么做?” “少主强行用妖力压制,现下只怕被反噬得更加严重,恳请殿下,去看看我家少主吧!” 清语凝视着掌心的木哨,这木哨似乎变得沉重了些,重的人有些拿不住。 第23章 破笼而出 水牢在妖狱的最深处,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大妖,牢外有重兵把守,非令牌不得进出。 沧牙带着清语来到妖狱,守卫的妖兵仔细查看了令牌之后才将两人放了进去。 烛火晃动,似灭非灭,幽暗狭窄的小道不断往下延伸,两边墙壁上布满了霉斑,越往下走,越是阴气森森。 水牢十分潮湿,空气中布满了腐烂腥臭的味道,黑暗深处更是隐隐传来妖兽的嘶吼声,令人不由的汗毛直立。 在走下最后一步台阶时,沧牙停了下来。 “少主就在这里面,我在这守着,殿下速去速回。” 清语接过火把,迈步踏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清语只得举起火把将墙上的油灯点亮。 伴随着光线亮起的一瞬间,恐怖的嘶吼声戛然而止,清语这才看清这间水牢的真正模样。 整个水牢皆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外用玄铁铸成的栏杆围着,石壁上两条巨大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双修长惨白的手。 狐宴双手被铁链锁着吊起,整个胸膛以下都没在水中。 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肤色十分惨白。 鲜红扭曲的纹路几乎爬满了整张脸,比她上次见他发病时的模样还要严重。 果真如沧牙所说,他强行用妖力压制痛楚,被反噬了。 清语走近了些,红的几欲滴血的双眸立马看了过来。 湿透的墨发零星几缕贴在脸侧,不似她想象中的痛苦挣扎,狐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安静。 然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和青筋暴起的脖颈却暴露了他的痛苦难耐。 猩红的眼眸在看见她的瞬间怔了片刻,像是不确定般轻轻出声询问。 嗓音嘶哑晦涩,“阿……语?” 清语蹲下,透过铁栏杆瞧他。 狐宴背后那道鞭伤,伤口深可见骨。 翻起的皮肉因为长时间的泡在水里已经泛了白,恐怕已经发炎恶化了。 他不是狐族少主吗?怎么会无人替他医治? 清语隔着栏杆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虽不知为何,但上次她亲自验证过,她的触碰对他确实有效。 如果自已的触碰能让他减轻痛苦,那么便如他所愿。 猩红的眼眸终于回过神来,确认自已所见并不是幻觉。 狐宴看着朝他伸出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清语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将手递了出去,指尖相触的瞬间才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与之十指交缠。 眸中猩红的血色逐渐淡去,面上的纹路也随着两人的接触迅速消散。 痛楚如潮水般退去,狐宴欲上前离得更近些,身后的锁链却已到极限,不能再往前分毫。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阿语,你不该来这里。” “确实不该,那我回去了。”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清语抽出手起身便要离开。 狐宴直直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内心控制不住的慌乱。 突然疯魔般直直撞向铁笼,被猛烈拉扯的铁链不停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绷到极限之后又将囚徒狠狠扯了回去。 他跌落在水里,又立马向上飞去。 发了狠般不停地拉拽着铁链向那道冷漠的背影而去,双手折于身后,手腕已经被磨出了血。 隐约可见里面的骨头,再用力下去只怕整条手臂都要被拽断。 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执拗的向上冲去,目光的焦点全在栏杆外的女子身上。 为了专门困住这些穷凶极恶的大妖,妖族特地用最是坚硬的玄铁打造了整座水牢。 还在上面下了专门克制妖力的禁制,数千年来还从未有大妖从里面逃出过。 清语被身后的动静吸引,停下了脚步,转身诧异的看向他。 因为猛烈的撞击,他的额上流出涓涓鲜血,染红了半张脸。 他这是做什么?难道他想出来? 可这铁笼看起来坚硬无比,又怎么可能出得来。 狐宴升至半空,在嘶吼中显出妖身,嘴角隐隐有了血迹,八条狐尾挥向铁链,在巨大的颤动中,坚不可摧的铁链竟然‘砰’的一声断裂了。 失去束缚的囚徒缓缓靠近铁笼,铁笼瞬间泛起紫色的雷电。 迎着那电光,狐尾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一阵噼啪声过后,铁笼被强行搅碎。 清语震惊的看着那烧焦的狐尾,他疯了不成! 还未反应过来的清语被破笼而出的狐宴压在了石壁上,十指交握,他抵着她的眉心,喘着粗气。 狐尾缠住了她的腰身,狐耳微微的颤了一下。 妖孽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金色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她。 浓密的睫毛清晰可见,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莫名的难言。 清语整个人都被他压制着,身体有种即将被野兽吞吃入腹的颤栗感。 她小心的唤他,“狐宴?” 狐宴定定的看着她,下一秒头软软的靠在她颈窝,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别走。” 清语用手推了推他,狐宴没有了任何动作,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清语在他晕倒的瞬间伸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勉力支撑着,然而因两人身量差距甚大,娇小孱弱的身体被压制着,一点点往下滑去。 “狐宴,你醒醒!” 肩上传来濡湿感,清语这才看到狐宴嘴角大片的血迹,起初她还以为是他身上的水渍浸湿了衣物。 现下的情况远超她的预料,原以为只要帮他解了痛苦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他竟然执意破笼而出! 这样大的动静,只怕他们今日是出不去了! 沧牙一直在外面守着,听见水牢的动静赶了过来,刚一进来就看见了少主倒在公主身上,看样子像是昏迷了。 水牢周围到处都散着玄铁的碎片,看样子是少主强行用妖力挣脱了锁链!破了禁制! 原本就伤重的身体此刻更是伤上加伤,惨不忍睹! 沧牙一时怔愣在原地,他记忆中的少主总是干净出尘,挺拔如松,从未如此狼狈过。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沧牙回过神来,架起少主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盯着门口的方向。 今日就是拼了他这条命,他也带着少主杀出去! 水牢的响动惊到了看守的妖兵,妖兵迅速赶来将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胆敢劫狱!” 第24章 不要命了 姥姥闻讯赶来,看见牢内的状况大概也明白了几分,狭长的狐眼扫视四周,那人族女子竟然也在这。 沧牙看见来人,直直的跪下,“姥姥,少主伤重,还请姥姥先放少主出去医治,沧牙愿替少主受水牢之刑!” 姥姥看见狐宴身上的伤时眼眸微眯,竟然将自已伤成这样。 宴儿一向冷静自持,若能有什么人和事引得他如此冲动,那便只能是这位人族公主了。 为了这女子,当真是连自已的命都不顾了! 宴儿那日在殿上当众顶撞她,杀了牛二,此举引得妖族各位族长议论纷纷,为了给族长们一个交代,迫不得已下才将宴儿关进了水牢。 原本想着先关宴儿几日,等这件事情过去再找个由头将宴儿放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自已破了玄铁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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