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季鱼,虽有废物之名,但这是江逝秋入赘也要和她成亲的人物,有江逝秋在,谁敢得罪她? 秦渡又不傻,不会当着江逝秋的面对他的妻子无礼。 季鱼和江逝秋坐下,听祖母和秦渡说话。 她仔细看了看秦渡,发现这位被朝廷寄予极大希望的天才除妖师,同样对江逝秋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 秦渡此番来巫山城,除了为公务,也是为江逝秋而来。 谁让江逝秋这指挥使待在巫山城不走,有些事需要向他禀报,同时需要他处理。只是江逝秋性子比秦渡更难搞,秦渡无奈之下,只好迂回找上季老太君帮忙。 季鱼陪坐会儿,明白秦渡拜访季家的原因后,不禁看向江逝秋。 “娘子,怎么了?”江逝秋偏首笑问。 季鱼看了一眼正在交谈的祖母和秦渡,委婉地说:“你是镇妖司的指挥使,既然秦道友找你有事,你便去罢。” 在其位,谋其政。 既然他占了那个位置,那么应该承担起责任。 这是季鱼的行事准则,人之所以是人,便是因为人拥有七情六欲,恪守法理道德,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那边正和季老太君说话的秦渡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其实今日他也是硬着头皮拜访季家,担心会被江逝秋轰出去。 “记忆”里的这位江指挥使,可不是什么好性情的人,几乎无人能约束他,而他也有这足够强的实力,不会被任何人掣肘约束。 听到季鱼委婉的劝诫,秦渡十分感动,这位季家少主果然是个冰雪聪明、深明大意之人,自己不过稍稍透露,她便明白了。 不过他更担心连她也劝不动江逝秋。 江逝秋闻言,深深地看她,从善如流地点头道:“娘子说得是。” 比起秦渡的提心吊胆,季鱼很淡然,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位江大人是什么性子,她摸得差不多。 她无法摸清他的底线在何处,至少自己提的事,他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江逝秋既然答应了,没有再推辞,翌日便开始早出晚归。 只是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陪季鱼入眠。 晚上,季鱼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温暖的气息袭来,极为自然地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 体内无处不在的疼痛因为这个怀抱减轻些许,也让她有些清醒。 “江逝秋?”她含糊地问,“很忙吗?” 江逝秋搂着她,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不忙,就是麻烦。” 他有些烦躁,原本只想给自己弄个凡人的身份,好方便与她成亲,而且要配得上她的。 只是没想到,这身份需要做的事那么多,那么繁杂。 季鱼不禁笑了下,调侃道:“我相信江大人,江大人一定能行的。” 为了她这话句,江逝秋只好继续努力,赶紧将那些事处理完,挤出更多的时间陪她。 - 如此过了半个月,季家的大弟子季不欢带着出外历练的季家弟子回来了。 见到季鱼,一群人纷纷朝她恭敬行礼:“少主!” 季不欢欣喜地道:“少主,你几时回来的?身子可安好?” 季鱼微笑,“回来有半个多月了,挺好的。” 彼此寒暄几句,季鱼让那些弟子下去休息,季不欢留下来与她说话。 “少主,偃月山庄那边怎么样?此行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季不欢担忧地问,上下打量她。 季鱼:“一切安好,师兄不必担心。” 季不欢是被季家收养的孤儿,当年他的父母死在妖物袭击中,亲戚也都死绝,季家便将他带回来。 不仅是他,季家的很多外姓弟子都是如此。 师兄妹俩一起长大,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季不欢从小就护着季鱼,如兄如父照顾她。 季鱼问季不欢这次的历练情况,季不欢简单地说了下。 正说着话,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娘子,你在做什么呢?” 师兄妹俩同时转头,就见一身绯衣张扬的男子长身玉立于门前,一双如墨般浓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又莫名的瘆人。 季不欢有种好像被什么危险恐怖的东西盯上的错觉,下颌微微紧绷,原本带笑的脸庞变得严肃。 他望着江逝秋,躬身行了一礼:“江大人。” 撇开江逝秋入赘季家不谈,他还是皇城镇妖司的指挥使,容不得旁人放肆。 江逝秋走过来,唇角噙着笑,说道:“原来是不欢师兄回来了,阿鱼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亲昵,还有些嗔怪的意思。 季鱼不由看他一眼,觉得他现在怪怪的,嘴里说道:“我也是刚听说不欢兄师回来,没来得及和你说。” 江逝秋走到季鱼身边,拉着她的手,朝季不欢笑道:“我和阿鱼刚从偃月山庄回来不久,改日有空,定要和不欢师兄好生喝一杯。” 季不欢笑着点头,见他们并肩而立,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是季老太君亲自教养长大的,性格沉稳,心思细腻,哪里看不出这位江大人的敌意,不免有些好笑,笑过后,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季鱼目送季不欢离开,直到消失不见,方才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觉得今天的江逝秋古里古怪的。 江逝秋仍是一脸笑,“娘子为何这么问?” 季鱼如实道:“就是觉得你今天很奇怪。” 就算笑着,看着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怪瘆人的,幸好他长得好看,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化解那扑面而来的妖诡气息。 不然迟早有人得怀疑他妖邪的身份。 江逝秋拉着她回濯清院。 濯清院的面积极大,院里植了不少树木,还有各种奇花异草,环境清幽,适合病人养身体。 两人走在其中,路上不见多少仆役。 季鱼不禁看他,实在搞不懂这位江大人今天怎么了。 直到回房,看到又在偷吃花的胖头鱼,江大人伸手一抓,胖头鱼被他掐在手里。 从瓶里出来的胖头鱼看着脑袋更大了,足足有一个食盒那般大,或许这并不是它的完全体,只是为了方便偷吃花才会维持这么大的体积。 胖头鱼被他抓在手里,吓得鳞片都炸起,泡泡眼哀求地看向季鱼,正向她求救。 救鱼命啊!这位尊主怎么突然要大开杀戒了? 它最近什么都没做啊,就只是偷吃他送给除妖师的花…… 看到江逝秋唇角噙着的笑,明明温温柔柔的,却是杀气冲天。 季鱼总算反应过来,迟疑地问:“江逝秋,你在生气吗?” 江逝秋掐着鱼妖,漫不经心地说:“我生什么气啊?有什么能让我生气的?” 季鱼摇头道:“我不知道。” 男人心,海底针,这妖邪心,比海底针还要复杂,她一个正常人,实在猜测不出他为何要生气。 江逝秋被她这无比诚实的答案给噎了下,又被她的迟钝弄得有些气闷。 不过,江大人随性惯了,从来不会留着气让自己难受,与其委屈自己,当然是委屈别人啦。 他随意地晃着手中快要断气的鱼妖,故作不经意地说:“听说娘子和季不欢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季鱼点头,“是啊。”以为他不清楚季不欢的情况,解释道,“季师兄还未满月时,就被我娘抱回来,后来和我一起在祖母身边长大。” 江大人越发气闷,阴阳怪气地说:“好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下子,季鱼再迟钝也能品出了些许来。 遇到他之前,她虽然从未尝过情爱滋味,却也知道青梅竹马附带的意思,哪里没发现他误会了。 季鱼满脸古怪地看他,迟疑地说:“江逝秋,你这是吃醋吗?” 吃的还是她视为兄长的不欢师兄的醋。 江逝秋神色一顿,淡然一笑,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强大妖邪特有的倨傲:“本尊何须吃一个凡人的醋?他不配!” 季鱼哦一声,没纠结这事,说道:“那你能将它放下来吗?它快要被你掐死了。” 江逝秋心头一梗,将那条鱼妖丢开。 已经在翻死鱼眼的胖头鱼感觉到钳制自己的手松开,赶紧化作一尾小鱼,投入玻璃瓶中装死,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出来偷吃这位尊主的花。 它在心里暗骂,吃醋就吃醋,何必拿它一只小妖出气呢? 这是玩不起吗? 见他放开胖头鱼,季鱼想了想,将琉璃瓶拿走,放到多宝阁上,免得碍了江大人的眼。 眼看着季鱼不再追问,径自去做自己的事,江大人心里又不得劲。 他跟在她身后,不自觉地做着一些让人觉得没眼看的事,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娘子,我真没吃醋,就是觉得,男女有别,你是已婚之人,不能和夫君以外的男人靠得太近!”怕她多心,他又补充一句,“就像为夫,一直谨记着有妇之夫的身份,对男男女女不假辞色,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分毫,占为夫的便宜。” 季鱼:“……”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季鱼很诚恳地道:“不至于,不至于。” 男男女女,这范围也太广了。 江逝秋不满,“怎么不至于?为夫这是以身作则,让你知道,为夫可是守身如玉的好男人,除了我家娘子,其他的男男女女、不男不女,休想靠近本尊一步!” 季鱼差点喷笑,男男女女就算了,居然还有不男不女? “怎么没有?”江逝秋不以为意,“有些妖物生来没有性别,可以随便改变性别,就像桃花妖、牡丹妖、扫帚精之类的,可以忽男忽女,不就是不男不女吗?” 季鱼忍住笑,“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江逝秋见她笑了,不由跟着笑,只是唇角刚扬起,突然觉得不对。 他可不是和娘子讨论这世间有没有不男不女的妖物,不是应该是有没有吃醋的问题吗? 不对,吃醋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和那个季不欢之间的事。 季鱼听他又拐回来,很是无奈,“不欢师兄就像我的兄长一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江大人顿时开心了。 他长臂一探,将拿起一本符咒卷轴的人搂到怀里,低头就亲过去,嘴里含糊地说:“娘子,为夫心中甚喜,娘子心里果然是有为夫的。” 季鱼被他亲得迷迷糊糊,暗忖还说没吃醋,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所以,这是一个嘴硬的妖邪。
第24章 妖鬼无情 四月初,季鱼出发前往青羽陈家。 同行的有季家的弟子红绡、季不欢等人,还有以江逝秋为首的一众镇妖司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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