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无回吃了她吃过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舌尖在感受刚刚的味道,讪讪道:“大人,好、好吃么?” “嗯。”回得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蛊惑似在撩拨。 落颜儿自认一直都是她厚着脸皮去引逗渡无回,使劲浑身解数才换来渡无回些许的波动,而现如今,渡无回只是做了些细小的举动、一个简单的回复,就能让她悸动得找不着北。 她手足无措的递上手上的糕点:“大人,还吃么?” 刚刚宣泄过几场,渡无回心情不错,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你吃,待会又该饿了。” 她是狐狸又不是猪,哪有饿得那么快,落颜儿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却没去细究,自己吃了起来。 渡无回上身仅穿了件里衣,半敞而开的结实胸膛从后背贴下落颜儿,手环住腰间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枕在弱软的发丝,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他问道:“煊铭怎么逃走的?” “是之前偷袭我的那个黑衣人,”落颜儿始终想不通,“锁灵袋我从未离身,黑衣人如何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煊铭救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喝醉的时候。 那个时候具体发生什么她想不全,依稀记得她和渡无回在一起,可有渡无回在,黑衣人打不过,下不了手。根据模糊的回忆,她想要确认一些细节以寻找线索:“大人,我喝醉的时候,你是不是出来找过我?” “你去太久,”渡无回轻咬落颜儿的耳垂,他喜欢咬这里,这里很敏感,很轻易就能染上娇艳的绯色。落颜儿耳朵会红,说明她的心中起了波动,他要的就是这个。脸颊的红晕也一样,落颜儿所有生涩的反应他都喜欢,那是独属于他的,为他而起的,“你睡在树上,我找到你时就醒了,他要动手,只能是在我没找到你的那段时间。” 桃园附近人烟稀少,一般人很少去那里,黑衣人能够挑着她落单的机会下手,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才对:“当时附近除了我和大人并没有其他人,他未免躲得太好了。” 有。 当时桃园还有一个人。 若是感受到其他生人的气息,他不会放落颜儿单独出去那么久。 但是这个,他松懈了。 渡无回拧起了眉。 一旦查清楚,这个人便不能留。 “大人?大人?”落颜儿唤了好几声,唤回陷入沉思的渡无回,渡无回的脸色凝重,她关切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渡无回瞥向那空了的碟子,暗哑着声音问:“吃完了?” “吃完了。”落颜儿眨着纯澈的眼睛迟钝道。 哪懂得,有心人特地给蜜桃摄取养分,是为了在她成熟得更加可口后,摘下、吞食入腹。 扯开裹住的棉被,落颜儿深刻体会到了“待会该饿了”这句话的深意。 …… 满身疲惫的人被细碎的亲吻扰醒,落颜儿半阖着眼,哼哧声绵哑粘乎,像只没什么力气的爪子,一大早挠人的很。 渡无回亲在落颜儿的眼角,声音放得极轻:“醒了吃点东西,要是想去找我,就叫守在外面的鬼差带你去。” “嗯。”落颜儿含含糊糊应,昏昏欲睡。 渡无回的嘴角勾勒出宠溺的笑容,不得不承认,昨日落颜儿的配合取悦了他,即便是这样,只是这样,哪怕落颜儿心里不是真的有他,只要落颜儿好好的,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他也认了。 一觉睡得腰酸背痛,一牵扯,哪哪都不得劲,落颜儿眼神呆滞的坐在床上。 昨日她干了什么来着? 哦。 她和渡无回在清醒的情况下滚了整整一夜。 这次的体验让她对渡无回清心寡欲的表面,有了翻天地覆的认知,她这只耳濡目染、看惯风月的九尾狐,都难以承受这般频繁的索取。 要日日如此,她恐怕用完四条尾巴也熬不到明年的七月十四,活着走出地府。 行动不便,耗损缓不过来,落颜儿填了些东西进肚,重新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下面忽感凉凉的,落颜儿抖了个机灵,眼未睁,人猛地弹坐了起来。 她瞪着个大眼睛,慌张道:“大人,你在做什么?” “上药。”渡无回被她那么大的反应逗出了浅浅笑容。 落颜儿连忙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忸忸怩怩:“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渡无回挑眉:“你看得到?” “感……受得到吧。”落颜儿没什么底气的说,她伸过手要把药拿过来,渡无回没给,戏谑道:“平时那般得意,现在倒是会害羞了。” 平时那是小打小闹能一样吗。落颜儿坚持:“我自己来就好。” “躺好,”渡无回命令的口吻道,“有哪儿我没见过。” 话是那么说…… 落颜儿最终呕不过,咬着唇,憋得脸跟火烧一样,犹如上刑般上完药,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大人,这药是你亲自去买的吧?”这种药可不兴假手于人啊! 渡无回淡淡道:“不是。” 不出她所料,渡无回事物繁忙,应该抽不开身去专门买这种东西。 渡无回看穿落颜儿的心思,声音放柔:“莫邪买来,可以放心,他不会乱说。” 光是莫邪一人知道,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落颜儿捂着额头,深吸了口起,改变不了事实只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道:“莫邪回地府了?” 莫邪同时负责收复生死簿上的名单,一般不在地府。 渡无回擦手:“我把他调了回来。” “为什么?”落颜儿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大人和莫邪都回了地府,那谁去收复名单?” “业崇。”渡无回躺坐到床上把落颜儿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很凉,落颜儿贴上去将自己身上的热气传递过去:“大人这是把两人的职责换了过来?” 她不明白特地把两个人的职责调过来有什么区别。 渡无回轻吻落颜儿的手,解释:“莫邪心细,处理琐碎的事物要周到些,业崇的能力,在我身边反而拘谨。” “这样啊。”落颜儿不懂地府的事物,渡无回怎么说她就怎么听,这么安排总归有他的道理,她便不再多问。 贪恋的吻由眼角、鼻尖游走到脖子,渡无回借着离开的间隙问:“睡了整日,还睡得着么?” “睡……不着,”吻充满欲/念,落颜儿感受到了危机,慌忙把人稍稍推开,“不要了,刚上完药,还没好全,疼。”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渡无回拍了下落颜儿的额头:“你把我当什么人。”他躺下,“陪我睡会儿。” 落颜儿枕在渡无回的胸膛,试探道:“大人,我看你常做噩梦,你梦里都是什么?” “想知道?”渡无回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反感提到这个话题。 “想,”落颜儿仰起头,看向渡无回,“大人能不能告诉我?”她有种恐惧,怕渡无回的噩梦是她造成的。 渡无回握住落颜儿的手,瞳孔幽暗无底,他缓缓道:“那我告诉你,我生前是因何而死。” 落颜儿撑起脑袋,认真听。 沉默几息,渡无回道:“战败,我被敌国抓回去当俘虏,吊在城墙上七天而亡,我的身旁……” 渡无回了眼里落入了很多情绪、脆弱、无助、愤恨、哀伤,叫人看着心疼:“我的身旁,挂着的,是至亲的头颅。”
第71章 承诺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一朝沦为敌国俘虏,被挂城墙示众,艳阳暴晒, 风吹雨打,时时面对自己亲人的头颅。 残忍至极。 能够想到这样的法子折磨人,简直丧心病狂。 “是谁?”落颜儿抱住渡无回, 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的心就如刀绞般做疼。 她收紧胳膊,将渡无回抱得更紧。 渡无回的思绪游离了片刻, 沉声道:“桑耶国大将军,应谌。” 咯噔一下, 落颜儿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的手指在用力, 眼底透露出了不安:“那、那战败是何原因?”是因为她么? 不会的。 她很想很想否定这个想法,但煊铭的话此刻正一字一句的响彻在她的耳边, 挥之不去。 渡无回轻捧落颜儿的脸,大拇指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摩挲:“你在紧张什么?” “有……有吗?”落颜儿支支吾吾道, “我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大人的身上, 可能是有些吓到了。” 什么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什么又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渡无回突然好奇:“你觉得我的身上发生些什么你会觉得适合?” “嗯……”落颜儿枕到枕头上,眼睛一眨一眨, 想了许久,对于她来说, 任何死法放在渡无回的身上她觉得接受不了, 想来想去, 她道:“大人凯旋而归, 顺利继位,依照大人的才能和性子,想必大人定会是一代明君。” 她补充:“虽然可能不太了解大人的人,会容易误会大人是为冷血无情之人。” “然后,大人会走完完整的一生,百年归老,下到地府投胎,周而复始。”这是她所希冀的。 渡无回翻身抱住了她,嘴唇贴近她的脸侧,呼吸痒痒地打在她的脸侧:“那你呢?” “我?”落颜儿侧过脸,对上渡无回漆黑的眸子,“我想我如果能遇见大人,我便不跟煊铭回到元若山了,我死皮赖脸赖着,也要跟着大人回去,享享皇宫里的福,保不准还能……” 混个太子妃当当。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即便他们都能回到过去重来,他们还是没法好好在一起。 那个时候,渡无回是人,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 他们注定要分开,她依然要一个人留在阳间,孤独的活上千百年。 “保不准什么?”望着落颜儿出神的模样,渡无回问。 落颜儿回神道:“没什么,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混进皇宫,纠缠褚国太子,保不准大人还没下令,我就会当成妖孽被抓去审问。” “褚国?” 落颜儿说漏了嘴,渡无回从未说过他是褚国的人。 渡无回眸光加深,撑臂压落颜儿在身下:“你想起了什么?” 这句话让落颜儿一愣。渡无回为何会认为她忘记了什么?难不成他认出了她?可若是认出了,渡无回为何会容忍此番大恨,不但没杀她,甚至与她这般亲近? 是别有计谋? 亦或是煊铭说的根本就是假的? 落颜儿更倾向于后者,渡无回要杀她,轻而易举,何必搞那么多弯弯绕绕,这并不符合渡无回的性子。 又出了神。 贴得那么近,彼此的体温都在提醒着对方的存在,落颜儿今日却总能在他眼前分心,渡无回拧紧了眉毛,神色不悦,重复道:“你想起了什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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