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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想起什么？”落颜儿反问，“大人为何会觉得我忘了什么？” 似闲聊的对话，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相互试探。 渡无回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落颜儿心中的石头没落地，没敢将煊铭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只说了一半，隐去了关于自己的那部分：“大人，你说煊铭奇不奇怪，他不光认出了你是褚国的太子，还有，不知道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埋葬池母时，我去报仇，你和煊铭初次见面的那时候。” 活者没见过阎王，绝大多数人即便见到了，都认不出那便是阎王，而煊铭，初见便认出了。 “煊铭没下过地府，何况大人新上任，很多亡魂都没能一下子就认出大人，煊铭却语气笃定，像是早已认识大人，”落颜儿分析，“就算，大人生前和煊铭见过，他认得你，可大人在地府成为了阎王这件事，他是如何得知的，大人，你不觉得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么？” “煊铭，”渡无回冷笑一声，“他身上的疑点的确不少。” “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落颜儿问。 渡无回浅尝落颜儿唇瓣：“事情复杂，等查清楚再与你细说。” “好。”落颜儿的尾音闷在了吮吸声里，满屋的空气暧昧，他们紧密相贴，接了个绵长的吻。 放开时，落颜儿嘴微张，她的嘴唇红艳滢亮，喘着不匀的气，令人浮想联翩；胸膛距离起伏，勾勒出一条诱人的弧度…… 事情不知怎么发展的，落颜儿用棉被蒙住脑袋，只伸出那酸涩不已的手，由着渡无回替她擦去手上的粘腻。 “出来，别闷着了。”替落颜儿擦干净手，渡无回拉开被子，露出落颜儿红扑扑的脸蛋。 落颜儿还欲再盖回去，奈何敌不过渡无回的力气，撇过脸，小声道：“下次，可不可以不弄这个了？” 渡无回扶正落颜儿的脸，与其对视，温和道：“不喜欢？” 落颜儿抱怨道：“手、手好酸，太累了。” “嗯，”渡无回揉捏落颜儿的手腕，“下次我动。” 上天发誓，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从脸到脖子，落颜儿的脸熟透了。一次次的真刀实枪可谓是把落颜儿的脸皮削得越来越薄，渡无回则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 她以前恨渡无回是根无趣的木头，如今，劈开里面才发现，里面是块铁，遇火就滚烫，重点是这火它长盛不灭。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落颜儿赶忙转移道：“大人，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会战败呢。” 渡无回神情严肃：“背叛，完全信任的人，出卖了我们。” 结痂的盛口只是表面看上去好了，里面依旧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之所以把结疤的伤口一点点撕开，暴露在落颜儿的面前，是他的私欲。 他想要落颜儿心软，哪怕是因为同情，愿意留下来陪他。 渡无回附身凑近：“颜儿，我此生最恨背叛，我要你答应我，不管如何，不要背叛我。” “我……”落颜儿说不出口。 真相未明朗之前她拿什么保证？ 连番的试探、渡无回的态度告诉她，煊铭说的很有可能是假的，偏生她还是怂。 怂到不敢干脆摊开跟渡无回说清楚。 怂到哪怕有一丝的可能，她都怕渡无回会恨她。 长久的沉默，打破了温存的和谐气氛。 偌大的石床，一个躺在最里侧，一个躺在最外侧，背对着背，中间隔了好长的距离。 渡无回生气了。 落颜儿睡不着，一寸一寸往渡无回那边挪，她不能保证之前，所以，她道：“我以后绝不会背叛大人，大人你别生气了。” 渡无回转过头，眉心纠结：“我说过……” “我知道，”落颜儿插话，“我的承诺到了大人那都收不回去，我说话算话，绝不背叛大人。” “不准再逃跑。”渡无回道。 落颜儿答应：“不逃，只要大人不点头，我就不走。” 看着渡无回的眉心舒展了些，落颜儿本着不烦渡无回的自觉，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原来的位置挪回去。 渡无回翻身把落颜儿圈在怀中：“刚说的不逃，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断更五天，欠五更，缓一缓，找找状态，然后开启漫漫还更路！
第72章 怀疑 骤然发现身边少了熟悉的温度, 落颜儿眼睛未睁，手在旁侧习惯性地摸了几下。 空的。 她缓缓睁开眼，挨着的枕头上面叠放着一套赤红的长裙, 一看便是渡无回特意给她准备的更换衣物，穿上去身形刚刚好。 束腰、宽袖，外层用轻纱作料, 裙身镶有无数颗细小的银珠子，走路间，裙摆微微晃动, 细闪的银珠子如蝶戏舞，给沉闷的地府增添了一抹艳丽的活色。 落颜儿到阎王殿找渡无回, 被守在外面的鬼差拦了下来：“姑娘请留步, 大人吩咐, 任何人不得进入阎王殿。” “包括我？”落颜儿指着自己，“看清楚, 前两日你们大人特许我能进阎王殿的，不信你们可以通报一声。” 鬼差只认接收到的指令：“大人的吩咐, 指的是任何人, 姑娘不能进去。” 里面不知外面事。 阎王殿内, 渡无回坐在高处, 笔下写了煊铭与业崇的名字。 莫邪恭而有礼的站着：“大人为何要查此二人？” 渡无回微掀眼皮，瞥向莫邪。 莫邪立马拱手, 低头：“卑职愚钝，大人为何觉得业崇会与此人有所牵扯？” 渡无回靠着椅背, 修长的腿翘起, 略显慵懒的姿势, 始终不失上位者的威严：“关于业崇, 你知道多少？” “业崇百余年前成为鬼差，克尽厥职，鲜少出错，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以能力来说，莫邪对业崇有几分赏识，“他二十五岁身死，死因为他杀，死后被判下七层地狱，赎清罪孽、通过试炼，方成了一名鬼差。” “百余年前，”渡无回俯身，手肘压在膝盖处，“他生前被谁所杀？” 莫邪：“鬼差不道生前事，卑职不知。” 地府规矩，成为鬼差，需得完全与生前所有割裂，是以，没有鬼差会提及自己生前的事，他知道的这些，还是从一本纪录所有鬼差信息的《差使录》中看到，留有的印象。 莫邪询问：“大人是否需要卑职将其取来翻阅？” “嗯。”渡无回让莫邪去拿。 莫邪待在地府的时间久，地府一应事物更为熟悉。 早在业崇来之前，他就辅佐于上一任阎王，后因上一任的阎王赏识业崇的能力，将业崇提了上来，与之成为辅佐阎王的左膀右臂。 渡无回初上任，生死谱就烧了，要处理的公务棘手，没时间培养自己的人手，便沿用了他们。 他受过背叛，虽知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却在得知有黑衣人偷袭落颜儿时，还是起了疑心。 能够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法力在落颜儿之上，两人均有嫌疑。 真正摆脱莫邪的嫌疑，是因为黑衣人出现的那段时间，莫邪有证人，他锁灵袋里面装着的几个亡魂全都能证实当时莫邪正在别处收复名单。 亡魂或许可以受到威胁，替他说谎，但生死簿不会，当时重造的生死簿的确显示莫邪收复了新的名单，他当时并不在广临。 而后，他又试探了业崇。 在南沙村，他故意单独留下业崇保护落颜儿，给业崇一个方便动手的机会，其实在背地里，他还派了莫邪守着，只要业崇动手，莫邪便会出手阻拦。 也许是察觉到莫邪的存在，到最后，业崇也没下手。 落颜儿逃跑那天，他突然召集众鬼搜寻，众鬼差在位，唯独业崇不知所踪。回来后，他表现得再若无其事，他受伤的事实，也无法做到藏得滴水不漏。 黑衣人灵力受损，业崇受伤，并非巧合可以圆说。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业崇竟然会和煊铭通同一气。 鬼差与活者私下勾结，背后藏的会是什么？ 将业崇与莫邪的职位对调，一方面是他身边需要可以信任的人替他办事，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调查业崇。 业崇辅佐地府事物百余年，若他不想让人查出，在地府动些手脚何其容易，把他调离身边，也是为了让他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煊铭，露出马脚。 “大人，”莫邪回来，双手捧着本《差使录》奉上，“此书有人动过。” 翻开查阅，里面少了好几页，书脊处有被撕过的痕迹，而缺少的几页，其中就包括业崇的信息。 想是业崇早有准备，销毁自己的信息的同时，顺带销毁了别人的，用来混淆视听。 渡无回合上书籍：“去查。” “是。”业崇不舍告退，欲言又止。 “说。”渡无回不耐道。 莫邪道：“卑职刚刚看到颜儿姑娘被拦在了外面，大人是否要传她进来？” 提及落颜儿，渡无回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让她进来。” 落颜儿单独被放进来，渡无回伸出手：“过来。” 四下无其他人，落颜儿驾轻就熟坐到渡无回身上，搂着渡无回的脖子，语气亲昵：“大人，你和莫邪谈了那么久，是在商讨什么？” 渡无回轻抚落颜儿的背：“公务上的事。” “哦。”落颜儿撇撇嘴，是她不宜知道的事情，所以连她也不能进入。 他们做尽了最亲密的事情，心灵上却仍旧梳离。 她能理解。 她不一定要知道。 可把她与其他人一道，排在“任何人”的行列里，她没法不去在意。 渡无回打量落颜儿的穿着：“这身，穿着合适？” “合适，”落颜儿挪了挪，“大人为何给我挑了身如此鲜艳的颜色？” “你穿着好看。”一袭红衣舞动翩翩，醉花楼惊眸，此间，芳华乱了浮生①。 那时，他便想把落颜儿抓回去，仅穿给他一人看。 前一刻还在不开心，后一刻听到渡无回在夸她，心中开出了花：“大人真觉得好看？” “好看。”渡无回无奈的笑容，透着宠溺。 花儿开了一朵接一朵，满山遍野繁盛。以前她追着渡无回问她好不好看，换来的是不瞅不睬，如今连着夸她，她就像躺在云朵上，轻飘飘的，心荡神怡。 吧唧一口，落颜儿亲在渡无回的唇瓣上：“大人喜欢，我日日穿给大人看，不过大人得多准备几身给我换洗才行。” 她的声音越发的小：“大人昨日便弄脏了我的衣裳。” “以后都由我来给你准备？”渡无回挑眉，意在“以后”二字。 落颜儿理所当然道：“当然，大人把我困在这里，我又出不去，自然只能由大人给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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