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东西带不走,船上赢到的钱却能实实在在打进她账户。 楚来正乐颠颠地在心里数着钱呢,手环上弹出门铃的通知,她接通,打来的却是管家。 “午夜小姐,乌冬让您今晚先睡,不必等他。” 楚来一怔,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他赚了两千万打算独吞掉连夜跑路吧,这大海上茫茫一片也跑不掉啊? 仿佛预知到了楚来的问题,管家回答:“乌冬说已经拜托船方开启转账流程了,您可以在手环的账户界面查看。他这次是被上级叫走的,临时的会议不知要开多久,所以希望您先休息。” 听到钱还在,楚来就放心了,也不关心是什么会议——给公司赚了这么大一笔,作为销冠去接受接受表彰也是合理的。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午夜,没有乌冬在场,她反而更自在。 于是楚来轻快地说了一声好,打发掉了管家。 那一晚她尽情地在露台上的恒温泳池里玩够了水,又把餐吧里刚补充好的小零食给吃掉了不少,最后在按摩浴缸里新奇地感受了一下泡泡浴,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入睡。 乌冬彻夜没有来,她也没有仔细思考,为什么珊瑚岛会在午夜拍下“共度一夜权”后,彻夜不让乌冬回来。 套房的床品太舒服,而她些日子又在外面奔波操劳了太久,楚来沉入梦乡,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她想起来自己昨晚把外套挂在了门外露台上晾晒,于是揉着眼睛,打开了通往露台的推拉门。 海浪声扑面而来,海风凉爽。 一张折起来的纸卡片被风吹进了屋里。 那张纸片是红色的,很容易看见。 楚来转头去抓,终于在屋子里将它抓住。 打开卡片之前,楚来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海上通往室外的玻璃门为了保证隔音和密封性,门与门框之间几乎不会有缝隙,更是需要用力旋转把手后才能合上拉开,同时气压也会让玻璃门发出巨大的噪音。 昨晚睡前她没有在房间里发现这张纸,如果它是放在门外的,那么早就被海风吹走了。 而想把纸夹在门缝中更是没有可能,这是张硬卡纸,它的厚度会让门关不紧,楚来开门时就会察觉。 这就说明,昨晚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楚来的套房,并且知道楚来醒后会去露台,所以在通向露台的门口放下了这张卡片。 想清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楚来再看向那张卡纸时就越发迟疑了。 她缓缓地把那张对折的纸展开,上面只有一句手写的话,字迹有些潦草。 “小心,有人要杀你。”
第12章 楚来坐在玄关旁,怀里揣着枪。 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了,没有风吹进来,但过分的静谧反而让她觉得,此时此刻或许正有杀手藏在套房的某个角落里。 她将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上船后,楚来一直在避免自己回忆起丁一的死亡现场,可现在,丁一死不瞑目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遍遍浮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具尸体,或许她还能将那张卡片当成某种恶劣的玩笑,但如今她清楚地意识到,再不做点什么,很快她就会和丁一一个下场。 有人要杀丁一,不止一拨人,不然这没法解释为什么真正的丁一被杀以后,还有人跟着楚来上了船。 章兆提到过,很多人都在找丁一。 楚来之前以为是丁寻理下了什么悬赏令,重金奖励帮他找回女儿的人,她甚至还感到奇怪,为什么章兆自称是通过私下的渠道找到她的。 现在看来,那些来找的丁一的人或许是冲着钱来的,但绝不是冲着丁寻理的钱。 章兆说丁寻理研究仿生机械,又和同茂这家仿生机械领域最大的集团有着紧密联系。以丁一展现的财力,或许丁寻理是同茂的高管,甚至总裁、董事长? 楚来分不清那些听着很高级的称号,只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容易树敌。无论是上位者圈层里和他有着利益纠葛、想要侵吞他产业的人,还是下位者中那些被大集团压迫、想要反抗或者报复的人。 楚来在玄关的位置上坐直了,想起章兆提到的那批还在找同茂要赔偿的研究员家属。 她在孤儿院时去院长办公室翻过自己的档案,知道她的父母死于放射性污染,死前是大集团在本地招收的研究员。 虽然楚来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在得知自己的基因病来自遗传后,都不知道该先怨恨谁,但她完全理解有别的受害者会想要借机报复同茂的决策层。 你害了我父母,我杀你孩子,尽管不少孩子死得很无辜,但这是下城区里极为常见的一种复仇手段。 如果即将倒霉的不是楚来,她也很支持对造成她基因病的人进行打击报复。 通讯手环传来门铃声,楚来一个激灵,通过监视器看到是乌冬,他端着一个餐盘。 “你找我?” 已经是中午了,楚来需要进食,吃饱了以后才能思考,她在船上唯一信得过的就是乌冬,只能让他把食物带进来。 套房门开了一条缝,乌冬进门,发现面前的人戴着头盔,重新穿上了一身机车服。 乌冬进门,在客厅的桌上放下餐盘,看到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他回头,楚来已经收起了枪,在一动不动地隔着头盔打量他。 多了一层遮挡,楚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乌冬的脸色看不出异常,身上的西服外套衣摆有些褶皱,楚来想起来,他昨天晚上被上司叫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出现。 他将餐盘的盖子揭开,里面是楚来要的餐食,一份简单的沙拉。 楚来摘下头盔,匆匆吃了几口,用咀嚼填补沉默的空当。 在这个时候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她要找个合适的理由问清乌冬昨晚的去向。 乌冬坐在一边,观察楚来的举止,忽然先开口了:“你看上去很反常,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人此时坐得比较近,楚来能看清乌冬眼底轻微的血丝,看来是一夜没睡好。 楚来冷不丁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卡纸,举到乌冬的面前:“有人要杀我。你昨晚在哪?” 她屏气凝神,捕捉乌冬的每一个微表情,却发现他并不意外,甚至没有去看卡纸上写了什么,反而将楚来举起的手推开,对她做了个“收好”的动作。 轮到楚来吃惊了,她指着乌冬,想问一句“是你吗”,又或者问一些别的,乌冬却指向了玄关,打断了楚来问话的节奏。 “你还记得埃托勒昨天来找过你吗?白鲸号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没有设监控,但是设了安保,他昨天出现时,安保并不知情。” 楚来将那张卡纸攥紧:“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乌冬却抬头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我昨晚才知道。” 他站起身,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今晚有香槟派对,所有在拍卖会上竞拍成功的客人都受到了邀请,宴会厅中央已经为你搭好香槟塔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推掉。” 楚来连忙拽住他,乌冬却不看她。 乌冬的反常很明显,他藏着心事,却不对楚来透露,看起来完全不像昨天那副对午夜知无不言、信赖而感恩的样子。 他并不承认曾潜入房间,放下那张提示的卡纸,可言行间却处处充满暗示。 楚来顺着他的暗示方向往下想,视线也在这间房里梭巡了一圈。 是他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 就在套房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来忽然想起来上船前在游轮中心大厅见过的那座玫瑰拱门,既然能将探测仪藏在花里,想要在这里安插无法被检测到的仪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阵寒意爬上楚来的脊背,她问:“埃托勒未经允许到了我的套房门口,为什么没有受到处分?” 乌冬终于看向楚来了,表情很为难:“他一个月前才来珊瑚岛,上司说我们这里没人能管住他,让我们不要去招惹他,只要不闹出什么事,就都由着他去。” 楚来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她将那张捏得变形的卡纸摔在桌上:“哪怕是杀人也由着他去?” 乌冬终于坐下了,他望着楚来的眼睛,轻声安慰:“我们不会让他对你动手的,放心。” 楚来把卡纸扔到一边,她需要利用自己午夜的身份换取更多的保障,她可以对船上的工作人员施压,让他们加强安保,但对于乌冬,更好的做法是打感情牌。 于是楚来也凑了过去,学着乌冬的样子放低声音,似乎这样就能抵御看不见的窥视和暗中的阴谋。 楚来说:“我们的计划离成功只剩24小时不到了,我只是害怕,我不希望努力了这么久,会在最后关头出现变故。” 乌冬怔怔注视她片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垂下头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 楚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就算面前是真正的午夜,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都显得有些突兀了,更何况楚来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 楚来只能看到他的发顶,惊叹于那只机械手和人类皮肤的触感温度竟然一模一样,她忍住抽回手的动作,尽量让自己沉浸在午夜这个身份里。 乌冬说:“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说这句话时,他握住楚来的那只手用力攥了攥,随后他松开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对楚来安慰地笑了笑。 楚来也跟着站起来,乌冬的安抚让她也冷静下来。 躲在套房里是没有用的,埃托勒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这间套房在楚来眼中已经不安全了。 下城区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单个目标的凶杀案多数发生在僻静处,否则一旦引起了群众恐慌,凶手也很难逃走。 如果埃托勒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那么势必会选择她落单的时候行动。 - 电梯门开启又关闭,楚来换了一身常服,戴着面具,没有带乌冬,身边站着的是管家。 这艘船上有不少人可以根据体型特征认出乌冬,带他在身边,就等于说自己是午夜。 楚来不知道埃托勒是一个人行动,还是有同伙,但她要减少自己暴露的可能。 管家询问:“午夜小姐,您想去哪里逛一逛?” 楚来这才发现两人在电梯里站了许久,管家一直在等待她开口。 自从收到那张提醒卡纸以后,楚来有些草木皆兵,她打量管家神情,却看不出端倪。 明明戴着面具的是她,但她放眼望去,总是忍不住猜想身边的人是否有着隐藏的身份。 “你知道章兆在哪里吗?” 好歹章兆曾对她亮明过身份,坦坦荡荡地提起过她和丁寻理的不和。如果她想对丁一动手,昨晚有很多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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