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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之女 作者:藤萝为枝 简介: 升平十四年冬,王朝罪臣越之恒,被处以剜肉剔骨的极刑。 玄铁囚车之外,无数百姓来目送这个满身罪孽的年轻权臣赴死。 湛云葳亦身在其中。 她不远万里送他最后一程,却只为救另一个人。 她那时并没想到,冷眼看这位罪孽滔天的前夫赴死,会成为后来春日埋骨前,困住她、让她夜夜难眠的憾事。 前世不幸成为这位“王朝鹰犬”的夫人,云葳本以为日子煎熬。 但知她不愿同房,他于仲夏传书,字字清冷。 湛小姐: 王朝邪祟肆虐,彻天府繁忙,自此夜晚我不再回府,你可自处。 也曾背着她,走过王朝无边月色,淡声道:我活不了多久,你且再忍忍。 可真等到越之恒死了,她才发现,这是一段多么安宁可贵的日子。 也终于隐约触及,他藏在诡谲凶狠皮囊之下、曾有一颗怎样鲜血淋漓的真心。 * 所以当湛云葳再次回到十年前那个夜晚—— 越之恒于风雨招摇中赶来,为她举剑对抗王朝,最后倒在血泊之中。她并没有再像前世一样,头也不回地和裴玉京离开。 她拥住他伤痕满身的躯体,告诉他,越之恒,我们回家。 【表面凉薄·内里人夫美强惨炼器师X无助但超能打·天才御灵师少女】 1,文案写得正经,实际算个甜文? 2,排雷:非女强,非大女主,恋爱文,私设很多。内含男二师兄、男三兄长(不是亲哥),以及一众路人甲单箭头女主、为女主铺路的狗血玛丽苏剧情。 3,男主表面凉薄凶狠王朝鹰犬,实际是正派。他超爱,女主和师兄私(离)奔(开),他都能咬牙为她处理追兵那种。 4,主角主线诛邪祟,护平民,创盛世。 女主名字湛云葳(念wēi),取自南朝《冬草赋》——对离披之苦节,反蕤葳而有情。 男主越之恒,取自《诗经·小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相互尊重,文明发言,会删恶意评,不接受慎入。 首次文案上传于2024.3.18
第1章 王朝叛臣 目送他赴一场剜肉剔骨之刑 湛云葳也没想到自己直到死前,反覆惦念的,竟然是那一日。 那是升平十四年,一个隆冬。 她坐在酒楼大堂,目送一人赴极刑。 天地一场大雪,裹挟着邪气肆虐。无数人骂骂咧咧,一面进酒楼躲避,一面翘首以盼——囚车何时经过。 “这哪是下雪,分明是下要命的刀子。” “都怪那叛臣贼子!若非他犯下滔天罪孽,灵域怎会变成这样。” “听说陛下让人押解他去天陨台,处以凌迟剔骨之刑。” 凌迟剔骨,便是将人血肉生生剔下,直到取出所有仙骨,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样残酷的刑罚…… 湛云葳捧着一杯清茶,望向窗外大雪。 小二哥拿着托盘,来到她面前:“客官也是来看那位处刑的罢,小店还有上好的位置,只需十枚灵石。” 她回头,小二讨喜的笑容怔了怔。 面前是个清秀苍白的少女,眼下横亘着一道旧伤,约莫一指长,像在纯白的画布上,残忍地拉出一条血痕。 又如右眼流下的血泪。 灵域几乎人人修行,更有改容换貌的丹药符咒,少有容颜损毁者,除非是受了无法逆转、掩盖不了的伤。 少女神色平静,数出十枚灵石,放在托盘上。 小二连忙收回视线,引着湛云葳上楼去:“您这边请。” 傍晚将至,天幕暗灰,车轱辘声由远及近,盖过了酒楼内喧嚣的声音。 不知谁喊了一句:“囚车来了。” 酒楼一瞬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探出身子,看向那玄铁囚车。 人人都想知道,豢养阴兵、屠戮王族,颠覆了大半个王城的罪臣,到底长什么样。 二十四个黑甲卫开路,手执长戟。 囚车中人一身单薄白衣,形销骨立,琵琶骨被洞穿,周身贴满了禁制符咒。大雪中,白衣本该不明显,可他身上的绽开的鲜血,如雪中大片红梅,着实太过醒目。 风雪模糊了他的面容,令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唯独可以看出,他还很年轻,一条缎带蒙住他的双眼,缎带上也是血痕。 “他瞎了。”不知是恶意还是古怪的喟叹。 也不知谁先扔出第一个砸他的东西,有尖锐的刺石、恶臭的兽果,甚至脱下的鞋履…… 其间伴随着凄切哭声:“都是因为你,我夫君才惨死在邪物手中,你还我夫君!” “我的弟弟,也永远回不来,世间怎会有你这般铁石心肠的人。” “你越家一百五十八条人命,又哪里够偿还!” 囚车中的男子面色冷然,他躲不开如大雪般密集的秽物,或许也没想过躲。 他的额间很快被砸破,但他身处苍茫大雪中,就像冰石雕成,不论什么伤害砸向他,都像砸入了死水当中,不起一起波澜。 反倒是押送他的黑甲卫,被阻了路,大喝一声,维持秩序。 有人不得不拉着自己的亲人:“他的心冷着呢,越家那一百五十八条人命,处刑之时,也没见他现身相救。总归这孽障是要死的,且就在这几日,我们也算报了仇。” 他的心冷着呢。 这句话,过去湛云葳不知听了多少次。 但那时,他还不是乱臣贼子,是杀邪祟的彻天府掌司,挡在灵域与渡厄城的壁垒之前,造出许多惊才绝艳的灵器,护卫着王城与人间。 他的奶嬷嬷曾告诉她,说:“他倒也并非这般凉薄,唯一那点温情,给了曲小姐和他那个哑巴姐姐,再容不得旁人。” 湛云葳远远望着那人。 她与他相处的时日甚少,脑海里一时竟然也不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唯一记得他有一双锐利冰冷的眸子,垂眸看人时,带着一股子凉薄意味。 如今这双眼也瞎了,他的模样彻底模糊起来。 她压下复杂心绪,双指捏碎符咒,悄无声息跟上黑甲卫。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 大雪未停,囚车驶出繁华街道,行至丛林,黑甲卫停下歇息。 谁也不想在大雪中押送犯人。 黑甲卫叹了口气,止不住抱怨:“真是晦气,摊上这么个活。” 偏偏陛下还要他游街示众,受尽屈辱而死。他们这些黑甲卫,也不得不在夹杂了邪气的大雪中走好几日。 “没办法,陛下恨他。” 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陛下仅有三子,却尽数死在越之恒手中,他恐怕恨不得生啖了越之恒的血肉。 矮一些的黑甲卫疲惫道:“我去放个水。” 旁边的人皱了皱眉:“快些回来,别出岔子。” 矮黑甲卫哂笑道:“能出什么事,他的枷锁上有陛下的圣符禁锢加身,越家叛众已全部伏诛,他这样的人,难不成还有人劫囚?” “你别忘了,他还有一位前夫人,万一那湛小姐对他还有感情……” 矮黑甲卫愣了愣:“不可能吧,不是说他那夫人,是他抢……” “嘘,慎言,赶紧去。” 风雪愈大,矮个子走入林间,再回来时,黑甲卫又换了一轮班。 天色愈黑,回来的黑甲卫虽然仍是那张脸,右眼下,却有一道抹不去的淡痕。 湛云葳掐着符咒,化作矮个子黑甲卫的模样,又用符咒遮盖住脸上的伤,回到营地中。 她运气不错,有人递给她一个竹筒:“阿湮,去给那人送水。沾沾唇留他一条命就行,别给他多喝。” 湛云葳应了一声,走向囚车中那人。 黑甲卫休憩时能坐着,但他不能,他只能站在囚车之中。 许是过于疲累,或者太冷。他垂着头,露在外面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红。 他覆眼的缎带被寒风吹得飞舞,明明安静得像一具死尸,却偏又多出一分说不出的张狂。 湛云葳登上囚车,抿了抿唇,轻轻晃了晃他。刻意粗着嗓子说:“喝水。” 五年未见,她还是第一次离这位罪孽满身的“前夫”这样近。 他身上的血腥气浓烈,夹杂着冰莲气味,几乎掩盖住了百姓砸过来的秽物味道。 第一次叫他,他并没有反应,她不得不避开符咒,再次敲了敲囚车:“醒醒,喝水。” 男子半晌才有动静,抬起头来。他的双眼已瞎,湛云葳并不担心他认出自己。 他并没张嘴,仍是毫无生气的模样—— 其实很容易想通,陛下要他的命,留着去受剜肉剔骨之刑,囊中水只会沾湿他的唇,他根本不必张嘴。 她心中对他并无太多怜意。 从一开始,两人的立场便水火不容。五年前,她更是恨眼前这人心狠凉薄,将裴玉京生生逼入渡厄城,因而留下和离书,再不相见。 这几年又听说他的残忍手段,种种罪孽,罄竹难书。 整个越家,她唯一有好感些的,约莫只有他那位哑巴姐姐,可哑女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湛云葳抬眸望向他,这些年她藏身在凡间,见过罪犯处斩的画面,凡人行刑前,往往有一顿饱餐,一碗干净的水。 他纵然有千般不是,可也守卫了王城与人间多年安稳。 她蹙了蹙眉,半晌,趁无人注意,避开符咒掰开他的嘴,飞快给他喂了一口水进去。 他咽下去,却不见感激之色,反而冰冷地“审视”她,若他双眼还能看见,必定是是猜忌的眼神。 她知晓此人性格多思,并不意外,念及自己的来意,说:“我与你做个交易,你听听看可行与否。” 她道:“我听说越家有不少宝物,你告知我藏宝之地,我就给你个痛快,让你不必受剜肉剔骨之刑,如何?” 越家多出炼器天才,造就的宝物不知凡几。 她想要的东西,是越家的长命菉,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 不错,湛云葳想救的人并非越之恒,而是蓬莱大弟子裴玉京。越之恒身上的符咒禁锢,由陛下亲手所设,她救不了越之恒。给他一个痛快,倒是她拚一拚能做到的。 他照旧一言不发。 攻讦无法使他动容,免除酷刑也引诱不了他分毫。这样油盐不进的冰冷性格,令湛云葳忍不住蹙了蹙眉。 “我不骗你。”她以为他不信,正色道,“我可与你发下魂誓,若违此誓,神魂俱散。” 良久,久到湛云葳以为,自己再没办法在他死前拿到长命菉之时,他突然开口。 “好。”他说,“不过免除酷刑不必,我要你做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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