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都是阴天,这一片土还相当湿润,很容易就挖出来了。 阿洛菲把袋子扎好,脑子里渐渐有了主意。 上回跟着柯芙娜学水系神术,学到了用蕴含法力的水探查伤口是什么魔物造成的,那探查血,应该也是一个原理吧? 这一小块血迹,说不定就是黑暗魔物把武器从庇斯特身上拔下来时带出的,如果是这样,上面一定残留着黑暗力量。 想到终于有了点眉目,阿洛菲的心情稍微轻快了些许,转头上马离去。 ****** 快要进内城的时候,阿洛菲看见前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她轻轻抖了下缰绳,追了上去。 “圣——女大人,”神殿副队长瞪大了眼睛,在阿洛菲连番摇头下,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您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 “还是想自己去城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阿洛菲发现他的马后挂着两袋子沉甸甸的食物,有点好奇,“很少见你带这么多吃的进来,是有什么喜事?” “这时节哪有什么喜事,”兰德利叹了口气,“我那妹妹,尊敬的芙蕾希娜大人,虽然现在不是她轮值大司祭的位置,不过也没少操心教会里的事,不是快到新年庆典了么,饭也没好好吃,这不,我今天正好当值,顺便去给她送晚饭。” “她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阿洛菲由衷感叹,“新年,白银骑士和白金法师会回坠月城吗?你们一家子会一起过年吧?” “唔,不一定,毕竟我哥和我姐忙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兰德利停了下来,似乎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圣女大人要是有兴致,新年的时候可以来坠月城玩,我们那,还是很热闹的,不比王城差。” “有机会一定去,”阿洛菲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她从马鞍袋里掏出一纸袋,递了过去,“正好你今日要去神殿,帮我把这个给冕下吧。” “主神?”兰德利惊奇道,“如果是太珍贵的东西可不能由我带,我还要先去找一趟芙蕾希娜,怕颠坏了。” “只是些很普通的海棠果而已,主神似乎挺喜欢吃的,我就顺路买了。”阿洛菲示意他打开。 兰德利将信将疑打开袋子,果然是些红彤彤的小果子,没什么稀奇,散发着新鲜的香味。 “好嘞,一定给您办妥,这回是我沾光啦,能借机会觐见主神,”兰德利笑嘻嘻的重新把袋子收好,然后把它放到最平稳的地方,“不愧是阿洛菲大人,想想平常时候,连主教们都难找到见主神的机会呢。” 二人并肩骑行了一阵,然后转头向各自的方向。 阿洛菲提着一盒小蛋糕,脚步轻盈的回星芒宫,可才走到门口,她就愣住了。 守卫们都不知去向,而且整个星芒宫,被半透明的神术笼罩着。 她连忙跑进去,在长廊下全是东歪西倒的守卫与其她侍女。 她的脚下还有一个人。 阿洛菲把人扶起来,才看清是昏迷不醒的旎拉。 在她的手背上,还有神术留下的深深伤痕。 她连忙唤醒粉发少女问是怎么回事,后者才看见她第一眼,就哭着扑进她怀里:“曼乌布里尔主教在你走后不久,带着好多神官和王城卫兵来了,他们说奥尔菲娜是杀害庇斯特大人的凶手,是黑暗奴仆,不由分说就要把她抓走。” “怎么会?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阿洛菲愕然,“奥尔菲娜根本不可能伤害庇斯特。”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主教根本不听我分辩,直接让卫兵带走奥尔菲娜,我还想去拦,他对着我心口就是一脚,后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旎拉擦了擦眼泪,“怎么办呀,阿洛菲,救救奥尔菲娜,她这么敬重庇斯特大人,别说是害命了,就是让她骂一句也不可能啊。” “我知道了,”阿洛菲帮她擦了擦眼泪,“我先帮你治好手上的伤,不然拖久了会有后遗症的。” 旎拉手上的伤未见流血,但在她的皮肤下,分明有外来的法力在翻滚,要是不尽快解除这神术,法力迟早从里面爆开,整只手都要废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旎拉这样一个法力不强的侍女,有什么值得曼乌布里尔下这样严重的神术。 这分明是黑牢里审问穷凶极恶的囚犯才用的招数。 “你忍忍,可能有点疼。” 阿洛菲把手心放在旎拉伤口上方,念动恢复咒,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圣女大人,要是您想救这侍女,就来黑牢吧,不过,只能您一个人来,否则,我就当您是想叛变了。】 她一下子抬起头,旎拉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安慰:“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只感觉手上突然轻松了。” “不疼就好,”阿洛菲扯了扯嘴角,把她扶起来,“你去把大家叫醒,要是有谁受伤了,去找兰德利,让他请芙蕾希娜大人帮忙,但是不要声张。” 曼乌布里尔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分明就是准备了什么陷阱给她。 庇斯特已死,他已经无所谓跟她直接撕破脸皮了。 “阿洛菲大人,您要去哪儿?”旎拉捂着胸口,有些吃力的追了过来。 阿洛菲挡住她跟过来的动作:“曼乌布里尔说出这种离谱的话,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去找冕下解释清楚,好让奥尔菲娜回来。” 旎拉放下心来:“对对,找主神,主神一定清楚这是误会,奥尔菲娜怎么可能跟黑暗力量扯上关系?她连那些黑市卖的小说都要批判半天呢!” 阿洛菲勉强笑了笑:“回去休息吧。” 神明能分清光明与黑暗的信徒,可是未必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到底能为了权势有多颠倒黑白是非。 她分明发现有人在星芒宫外监视她,大概是曼乌布里尔的人。 很难不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在她和赫墨尼说这件事的时候,曼乌布里尔就把奥尔菲娜先杀了,再给她随便扣个罪名。 “没想到圣女大人确实是很信守承诺,我也很佩服您胆子这么大,一个人来黑牢。” 曼乌布里尔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脸悠然的喝酒,在他身后站着黑土城的亲信们,一脸冷意。 “不过这地方,不该是您来的,即使庇斯特死了,您也不该这么肆意妄为,我说的对吧?” 阿洛菲很少来黑牢,即使从前庇斯特需要去审问罪犯,也绝不带她。 黑牢不比巴伦塔下的地方,这里潮湿又阴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可怖的气息,在牢狱的深处,时不时传来骇人的惨叫,与听了就要让人毛骨悚然的似笑非哭的低吟。 但这些,也比不上对面男人那张猖狂又小人得志的脸,让她憎恶又恶心,几乎想吐。 “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快点把奥尔菲娜放了,她到底在哪?” 曼乌布里尔诡秘一笑:“大概让您失望了,这里没有您的侍女,只有卑鄙肮脏的黑暗奸细。” 他回过头:“带上来。” 黑牢光线昏暗,等阿洛菲看清楚眼前事物时,惊愕得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第65章 早上还在说午饭是芝士火腿焗饭的人。此时浑身是血,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跪在潮湿的地上,在她的皮肤下,流动着诡异的红色。 如果不是从天花板垂下的两条粗大铁链吊着她的两条胳膊,她早就一头栽在地上了。 “奥尔菲娜!” 阿洛菲震惊得几乎忘了怎么说话,回过神来就伸手,谁料半空闪过一道红光,像鞭子一样抽在她手上。 她吃疼缩回手,定睛细看,才发现眼前其实施加了一层法术,不认真看的话,根本看不见那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罩。 “该死的狗东西,圣女想和罪犯说话,你们就没点眼力见把她弄醒吗?” 曼乌布里尔趾高气扬的向后怒骂,转头又皮笑肉不笑的冲阿洛菲说话。 “请原谅,圣女,为了您的安全,我不得不设下这法阵。” 阿洛菲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张虚伪又恶心的脸撕破。 一个士兵对着奥尔菲娜泼了桶冷水,阿洛菲分明看见一颗颗冰块从她的头上掉下。 奥尔菲娜咳嗽了几下,终于有了动静。 “黑暗奸细,我劝你别嘴硬了,圣女大人为了你,屈尊来到这里,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让她如此受罪。”曼乌布里尔弯下腰,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 奥尔菲娜艰难抬起头,看清了是阿洛菲后,极为激动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沙哑的叫声。 “曼乌布里尔主教,奥尔菲娜绝对不可能是黑暗奸细!她对黑暗力量根本就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阿洛菲忍了忍,勉强保持礼貌。 “请尊称我为曼乌布里尔司祭,”曼乌布里尔语状傲慢,瞟了奥尔菲娜一眼后,似乎很同情的说,“圣女,你就是阅历太浅,不懂人心险恶,厌恶是可以装出来的,她越表现出对黑暗力量的憎恨,不就越能打消大家对她的怀疑吗?” “你无凭无证把她打成这样,我同样可以向审判庭控告你用神术谋害无辜的人!”阿洛菲想去解开奥尔菲娜身上的镣铐,那层淡红色稍微靠近,却像火一样灼人。 曼乌布里尔笑了:“无凭无证?教会在前任大司祭经常去的玫瑰园里发现了黑暗气息,那里连花匠都很少出现,除了他本人,就是圣女去得自由,那个奥尔菲娜,不是很擅长家政吗,想来就是在那里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我才是黑暗奸细!”阿洛菲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为了陷害她,这个人居然不惜牺牲一个无辜的人。 她不忍看奥尔菲娜身上的伤痕,但后者的喉咙发出的古怪叫声,让她内心像是被刀子割着,但隐隐的又有种奇怪。 奥尔菲娜虽然不如旎拉能说会道,可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只发出不成词句的音调,阿洛菲咬着牙,努力去分辨她到底在说什么。 “众所周知,圣女是最最虔诚的信徒,又是主神宠爱的人,怎么可能是黑暗奸细,只是黑暗奸细太过狡猾,连圣女都瞒过去了。” 曼乌布里尔一脸认真的举手向天。 “主神有知,也会相当心疼圣女被蒙骗的——咿呀!” 曼乌布里尔本来正摇头晃脑的说着无耻的话,眼见一道金光照着自己脑袋劈下,慌乱躲避之下,一下子跌在肮脏粘滑的地上。 他连滚带爬躲到黑土城士兵身后,看见身边升起了保护法阵,才怒火冲冲的踹了身旁的手下一脚:“你们都是死人啊!看见我被袭击,什么都不做!” “这,这事情发生得太急了。”一个胸前挂着狼头族徽的神术师磕磕巴巴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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