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苏棠音总说景柏精虫上脑,以为他满脑子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怪物从不辩驳,他就是无时无刻都想与她做这些事情。 怪物是有耐心的甜品烘焙师,妻子是个美味的小蛋糕,撕开精美的外包装,是甜蜜的奶油,当把奶油吃完之后,软的只剩里面的蛋糕芯。 景柏撑起身体,小妻子已经晕晕乎乎,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宝宝,你答应过我的。” 如果他听话,她会给他奖励。 比如奖励一块美味的小蛋糕。 怪物将盘子中的小蛋糕慢慢吞吃入腹。 优秀的烘焙师会利用仅有的资源让蛋糕更加美味,蛋糕芯被揉成各种形状,偶尔会有几声别的声音,婉转动听,这是烘焙时候的伴奏,令彼此的心情都更加舒适。 但烘焙之时偶尔会伤到自己,怪物的手臂、胳膊、胸口都被刀叉划伤,但这些无关紧要,结果是美妙的,过程无所谓。 “宝宝,宝宝……” 烘焙师会亲昵称呼自己的甜品为宝宝,这是一种亲昵的爱称,是对岗位的热爱。 怪物喜欢做饭。 *** 鲛怪和实验体被闻煦安排在人造湖里,他没空管它们,先回到家里,屋内空空荡荡,他站在偌大的客厅中,管家上前来接过他的大衣。 “先生。” 闻煦压低声音:“她醒了吗?” “没,夫人一直在睡。” “嗯,先做饭吧,她过会儿该醒了,动静小些。” “是。” 闻煦没回屋,先去洗了个澡。 热水冲到身体上,皮肤上的抓痕隐隐有些刺痛。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胸膛前、脖子上都是血痕,有些还结了痂。 怪物的自愈能力很强,但闻煦有时候会放着那些伤痕不管,心里总是抱着种隐秘的情感,或许许婉枝看到会不会心疼呢? 唇角迁出笑意,只是看起来勉强的很,又或许是在自嘲。 他和景柏不一样,苏棠音看见景柏受伤心疼的不行,可许婉枝只怕会捅他一刀。 惦记着屋内的人,他洗澡很快,随意冲了冲,头也没吹就走了出去。 推开房门,里面的窗帘拉着,地上一片狼藉,被撤坏的衣服杂七杂八丢着。 床中央的部位微微隆起,她的呼吸规律,背对着他没有看他。 闻煦捡起地上的衣服,昨晚上他气上心头,下手没个轻急缓重,她的衣服很多都不能穿了,闻煦看了看款式和牌子,默默记在心里,准备过会儿去给她买新的。 收拾好屋子,他坐在床边垂首看她。 “婉枝。” 很轻很轻的声音,是他在求和,闻煦跟她求软的时候往往都是这个开头。 许婉枝没回应,但闻煦知道她醒了,怪物的感官很灵敏。 “婉枝。”他微微叹气,俯身去看她,剥开她侧脸的发丝,“伤到了吗,我昨天气糊涂了,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许婉枝有了动作,但却是将被子往脸上拉了拉,直到盖住整张脸。 “我想睡觉,你忙工作吧。” 她的声音有些哑,闻煦的心里越发懊悔,冷静下来后开始自责。 昨晚许婉枝说了很多他不喜欢听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总之像是在有意挑衅,闻煦气的恼火,也没当个人,折腾她够呛,也挨了她数不清的巴掌。 “婉枝,别生气了好不好?”闻煦还不要脸的凑上前去问,拉下被子试图亲她的唇。 许婉枝很厌恶他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方式,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自从闻煦威逼利诱她领证之后,许婉枝知道他存了带她回深渊的想法,之前故意压下的那些委屈和怒意一瞬间爆发,完全没有顾忌,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反正这辈子被他咬死了,为何还要忍着。 她不痛快,闻煦也别想痛快,最好一怒之下掐死她,如果他念及旧情就直接把她丢出去,许婉枝扭头就走一定不再气他。 可闻煦毫无这个觉悟。 他侧过脸,脸上巴掌印格外明显。 许婉枝恶狠狠看他:“你贱不贱啊,为什么总是要在我面前晃,你明明有工作!” 其实这一巴掌不疼,对怪物来说算不上什么。 但很奇怪,他却觉得呼吸困难,幻化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疼的他一口气上不来。 “我不在你面前,我要去哪里?”闻煦转过头来看她,“这是我们的家。” 许婉枝掀开被子坐起身,“别恶心我了,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她站起身准备往浴室走,闻煦攥紧了她的手。 他还坐在床边,许婉枝站着,这个角度他得仰头看她。 许婉枝冷漠垂眼看他。 “……婉枝,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不吵架了行不行?就像景柏和苏棠音那样相处,好吗?”闻煦的声音很轻很轻,小心翼翼祈求她。 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可今天见了苏棠音和景柏,那种落差感铺天盖地。 真正的夫妻应该是那样的。 彼此扶持,彼此帮助,永远坚定不移站在彼此身边,看对方的眼神全是爱意,丈夫可以为妻子撑起一片天,妻子也会反过来保护丈夫。 而不是他们这样,他要给,她拒绝,他想留,她要走。 他愿意为她撑起天,也不要求她保护她,只希望她能心甘情愿待在他打造的堡垒中,可这样她也不愿意。 许婉枝的眼神没有情绪,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婉枝……我们不吵架好不好,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闻煦小心拉着她的手,试图与她十指相扣。 在彻底握住她的前一刻,许婉枝狠狠甩开了他。 “凭什么?” 她问。 闻煦一瞬间没听明白她在问什么:“你说什么?” 许婉枝又问了一遍:“我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凭什么要为你放弃一切,跟你去一个全是怪物的地方?” 闻煦哑口无言。 “闻煦,你不用跟景柏和苏小姐比,你比不过景柏,我也不是苏小姐。” 闻煦忽然就觉得不公平,他站起身,身量比许婉枝高了一整个头。 “所以你告诉我是为什么?”闻煦的瞳仁深绿,情绪隐隐失控,“你告诉我啊,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面对一个强大的怪物,许婉枝没有一丝惧意。 当一个人被逼到无路可退时,勇气就是她仅剩的东西了。 她直视着闻煦的眼睛,在深夜中这双眼曾紧紧注视她,看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景柏强迫苏小姐了吗?” 没有。 “景柏拘禁苏小姐了吗?” 没有。 “景柏让苏小姐断绝所有社交关系了吗?” 没有。 “景柏会在生气时候死命折腾苏小姐吗?” 没有。 他有过念头,甚至付出过行动,因为怪物掠夺的本性压制不住,但苏棠音打消了他的念头,在他走错时候制止了他。 景柏愿意为了苏棠音压下自己强势的天性,也愿意听她的话。 “可你做不到,在你的世界里,你自己最重要,不管我怎么祈求你,你依旧没有放过我。” 而在景柏的世界里,苏棠音最重要。 他会抵抗不住怪物的天性有过错误的念头,但又会为了苏棠音收起利爪。 闻煦的身体在发抖。 许婉枝忽然软了声音:“我很累,想去泡个澡,别动我了好不好?” 她的眼神是祈求的,是示弱的,全无刚才的高傲。 闻煦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在他情绪失控的时候,许婉枝下意识向他示弱,只是想他不要再折腾她。 他以前…… 他生气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会好过,她会疯狂厮打他,抓他咬他打他巴掌,闻煦会变着法在另一方面还回来。 掌心中攥着的手腕像是块烙铁,烫的他疼的不行。 闻煦松开了手。 许婉枝搓了搓手腕,低声说了句:“谢谢。” 在她要进入浴室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对不起。” 这件屋子成了个牢笼,拘的他喘不过气。 闻煦脚步慌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许婉枝在原地站了很久,明明屋里开了地暖,可寒意却从脚底往上,一路到达头顶。 她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闻煦不允许她摘下来,一旦没看见婚戒,他们又是一顿争吵。 她摘下了那枚婚戒,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句话没说,走进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第43章 苏棠音十八岁生日那年, 独自去了舟青山。 六峡峰半山腰往上几乎没什么游客了,大部分的人选择在中途坐缆车下山。 当工作人员听到她要上峰的时候还好心劝阻。 她背着包,笑盈盈地说:“我知道的,我就上去看看,装备都带齐了。” 苏棠音转过身示意工作人员看鼓囊囊的背包。 见她这么坚定,工作人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放任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独自上山。 苏棠音咬牙往上爬。 从母亲的日记中看到了六峡峰,自幼年父母离婚,母亲独自离开,她跟着父亲,后来父亲再婚有了新的家庭,苏棠音就也很少回家了。 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 一本年代久远的日记是其中之一。 她是个地质学者,偌大的舟青山是她在日记中提到过无数次的地方,苏棠音成年这年,经历了高考,毕业后的她花了大半个月将舟青山爬了个遍。 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峰, 六峡峰。 周围几乎没什么人,越往上走人越少,与母亲日记中提到的倒是很像。 苏棠音完全不怕,实际上她现在很兴奋,走过母亲走过的路,好像见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总是牵着她的手的女人。 可六峡峰确实如她查到的那样,地质陡峭,雾气弥漫。 她之前很少运动,体力不太好,爬山的速度也很慢,等到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下午,周围隐隐升起薄雾。 苏棠音看着一望无际的峰顶,无奈叹了口气。 今日没时间转了,只能先到这里了,再不下山雾气会越来越大,她会看不清路,夜晚的六峡峰很危险。 苏棠音是个惜命的人,总之今天爬过一遍,明天再来一次,说不定能比今天快些。 她拿出手机和身后一望无际的密林合了张影。 照片上,十八岁的女孩穿着身粉色的冲锋衣,白嫩的脸上满是朝气,周身的生命力掩盖不住,眼眸弯弯笑的很开心。 苏棠音放大照片,满意地笑了笑,这里也是当年母亲留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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