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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尔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回答对方的意图。结界被撤销以后，丹尼斯欧文卡门迅速围到了桃乐丝身边担忧她的情况，唯独杜德尔只是往前蹭了几步，依旧维持着和欧米教授之间的距离。他脸上太过明显的嫌弃实在是于一众担忧与警惕的目光中分外显眼。 海尔达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杜德尔是吧，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小子还挺有趣的。” “羽皇大人。”杜德尔言简意赅还是打了个招呼，“桃乐丝没事我就走了？”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欧米教授的脸。对方的土元素味道已经浓郁到超过了他至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与土元素相关的人，基本上可以推定对方必定是蛇族的什么重要人士。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些家伙有任何联系。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会讨人嫌的龙了。”欧米眯起了眼睛。 “可惜了，人家是迪安的弟弟。”海尔达看热闹不嫌事大。 火鸟说完把目光移向了桃乐丝，看着自家小辈周身的人也感到了郁闷：“欧文，有我在怎么可能让桃乐丝出事？你是连我都信不过吗？” 刚才拉着桃乐丝全身上下用光元素检查了一遍的欧文一边继续自己的魔法一边糊弄道；“没有没有，我一直都很相信姨祖母的。” 海尔达冷哼一声：“和你爸一样讨人嫌。” 欧文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心疼地揉了揉桃乐丝的头。 “丹尼斯……”海尔达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丹尼斯身上。由于在光元素魔法上无法帮到欧文，丹尼斯只能聚精会神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听到海尔达的声音，他立刻态度良好且恭敬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海尔达眯起了眼睛上下扫视这个自己已经十分熟悉的少年。 鉴于梅是夜笛冒险小队的队长而索吉尔斯和奥塔都是里面的成员，海尔达和两人的关系倒也还算密切，更不用说丹尼斯可以算是在格林家长大的孩子，平常都被海尔达下示意划分在了自己人的行列。 当然，这并不代表对方就能真正成为一家人了。尤其是和桃乐丝成为一家人。 海尔达根本没有这么早就决定桃乐丝另一半的打算。梅到现在都还一个人快快乐乐的折腾着，没道理比梅小了那么多岁数的桃乐丝需要从现在就开始着急。而且海尔达自己也是独身一人，从来没有考虑过爱情是什么生活必须品。 她曾经遇到过还没有成长为爱情的惺惺相惜，不过对方在相爱还是相杀中选择了相杀，作为最终活下去的那个人，海尔达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遗憾。她很高兴自己在重要关头看清楚了对方的恶心脸面，更高兴事实证明她不需要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也能过得很好。 海尔达没有说出什么重话。 用她自己的亲身例子来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而丹尼斯的身世严格来讲配得上她家的桃乐丝，毕竟耀塔塔主的儿子独此一家，魔王的儿子也独此一家。抛去身世检查品性，对方又是知根知底在格林家待了那么久的孩子，平日里照顾桃乐丝的态度也完全挑不出错误。而且海尔达自己也很喜欢丹尼斯偶尔拍下来的桃乐丝的近况和照片。不管怎么样这个脾气确实要比迪安家眼高于顶的杜德尔还有自己家固执暴躁的欧文强。 海尔达回忆了一下自己父亲的性格，觉得西格蒙德和欧文真是一点都没能继承父亲温柔和善的品性。 丹尼斯紧张地等待着来自姨祖母的问话。面对欧文他尚且还能游刃有余，可是海尔达这种级别的长辈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会礼让尊敬，更别提海尔达于他家有恩，索吉尔斯早就叮嘱过就算是面对化身火鸟海莫也要保持足够的尊敬。 “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吧。”海尔达最后还是跳过了别的话题，“梅很期待最近能够和她们见一面。” “我会的。”丹尼斯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母亲也很想念梅阿姨。” 海尔达环顾一周觉得已经到了自己退场的时刻，这才抬头看向神情不快的欧米：“我离开了以后，你应该不会再干出什么欺负小辈这种没品的事情了吧？” 欧米睁大了眼睛：“我不就吓了一次吗？你又不是属蛇的怎么这么记仇啊？” 海尔达不为所动：“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肯定不会了。我保证。”欧米就差举起自己的双手发誓，“我好歹也是教授，需要负责近几天学院内部的治安的。也会保护好他们的，你就赶紧回你的火山吧。” “还有你自己的小辈呢？”海尔达看了一眼卡门，“你们那边好不容易出了个好孩子……” “谢谢夸奖，慢走不送。”欧米皮笑肉不笑，“我们蛇也很护短的好不好。”
第160章 海尔达最终消失在了火焰之中，火光只闪过须臾，下一秒，从火星中钻出来的白鸽亲昵地蹭了蹭桃乐丝的脸颊。 欧米教授看向待在桃乐丝身边一脸紧张自责的卡门，以及一直在安慰同伴们的桃乐丝，表情也终于变得平和了起来。她向着卡门招了招手：“我和你朋友的事情都解决了，不用再担心了吧？” 卡门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点了点头。抱着资料的动作显得格外拘谨。 “怎么，我是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己是坏人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个样子？”欧米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明明海尔达脾气比我差多了还动不动就发火，也没见你们那么害怕她啊？” “因为姨祖母本来就是很好的人。”时刻维护自己姨祖母的桃乐丝立刻说道。早就发觉桃乐丝会在和欧米教授交谈时感到压力的丹尼斯立刻盯紧了欧米的一举一动，隐隐有一种时刻准备好在欧米的魔抓下保护桃乐丝的意思。 欧米感觉到更郁闷了：“真不可爱。海尔达家的小辈不可爱，莱德利亚家的小辈也不可爱，龙神家的小辈最不可爱。” 然而早就如一阵风一样跑开了的杜德尔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评价。 “算了算了，果然我这把年纪和你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欧米叹了口气，“我还是去找艾夫斯玩吧。” 察觉到欧米言下之意的卡门立刻像是得到赦令一般，拉着桃乐丝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欧米教授事后不会怪你吗？”桃乐丝跟着卡门还是有些担忧，和欧米这样阴晴不定的人相处本就是一件难事，再加上对方自己承认自己非常记仇，实在不像是宽宏大量的长辈。 “没有关系。”卡门将三人带到了舞台正面的观众席，松了口气，“祭祀大人非常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来管我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欧文和丹尼斯，又悄悄附到桃乐丝耳边对她说道：“如果佐菲卡前辈的身体彻底损坏掉的话，祭祀大人最后可能还是需要我，所以她肯定会留着我的性命的。” 桃乐丝瞬间瞪大了眼睛，撑起了隔音结界：“可是她明明承诺过不会对受土神保佑的人出手的！” 卡门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不止是嘲笑自己太过天真还是感慨桃乐丝太过天真：“祭祀大人实在是活了太长的时间，这种誓言的力量基本已经对她毫无效果了。” 法奥斯大陆通用语作为联系了各个种族的语言拥有极为神秘的力量，用此种语言出口的誓言和约束拥有极强的效力，因此当违背誓言时会受到十分强烈的反击，甚至是诅咒缠身。因此对于通用语所定下的誓约与签订魔法协议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祭祀大人有时候是刻意打破约定的。”卡门露出了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向桃乐丝解释自己的先祖，“对现在的她而言，就算是缠绕在灵魂上的诅咒也是一份力量。力量越多，她距离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越近。” 每一份因果不论善恶，对吞尾蛇来说都是纯粹的可以利用的力量。时间、诅咒、罪恶……恨意也好爱意也罢，在吞尾蛇眼里都只不过是增添自己灵魂重量的一个砝码。 桃乐丝握住了卡门的手：“可是、可是……” 她找不到言语。吞尾蛇再一次打破了她对其危危可及的信任，以至于她开始后悔将佐菲卡的事情告诉对方。 她曾经以为救过了自己的土蛟是好人，所以让土蛟心心念念的安娜也是好人。即便对方为了不敌不择手段做了许多糟糕的事情，但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所以她依旧可以信任对方。 究竟还是用好人和坏人来解释吞尾蛇的自己太过天真。 姨祖母放任了自己的选择是因为姨祖母可以承担自己信任吞尾蛇的后果，所以才没有阻止自己。 “也许是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会迎来这样的命运……” “不、绝对不可能。”桃乐丝立刻打断了卡门的话语，“没有这样的命运，就算真的有也是错误的解读。不论怎样的牺牲，从一开始就全部是错误的！” “谢谢。”卡门扬起嘴角露出了有些虚弱的笑容，“听到你这句话我开心多了。” 桃乐丝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吞尾蛇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其产生威胁，姨祖母都阻止不了的事情，桃乐丝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不，一切还没有成为定论。现在就放弃还为时过早。她必须要想尽办法先弄明白吞尾蛇到底准备干些什么才行。关键词应该是时间和灵魂。吞尾蛇说很清楚自己的结局甚至是命运，应该是由于土源可以通过大地占卜预知早就知晓了最终的结局并且告诉了对方。知晓一切的前提下土源对吞尾蛇做出了驱逐的决定，然而谈起对方时却又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或是怪罪。 线索实在是少得可怜，因此桃乐丝绞尽脑汁也只能推断吞尾蛇和土源同时默认了自己的结局。千年这个时间也是重点之一，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能活这么久的除了蛇族以外桃乐丝从没有听说过其他种族拥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是龙族和精灵也会在寿命将近时离开人世。精灵信奉着轮回运转，期待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归大自然。而龙族认为化为清风才是成就永恒，有龙神作为前例，他们本就对生命和时间没有过多的追求。 被传出可以长生不老的蛇族又到底追求着什么呢？ 演出开场时的音乐打断了桃乐丝的思路。 点点微光从花海渐渐上浮，照亮了由于太阳西斜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在舒缓而温柔的曲调里，身着华丽正装的桑德从天而降。 她应该是从高塔顶端跳了下来，带着笑容无畏地面朝着大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数不清的蝴蝶在她的衣袖间翩翩起舞，最终和花海的微光一起四散开来。于是裹挟着醉人花香的主角利落翻身，一脚踏在了光河之上。 桑德一直以来都有这种让人着魔的魅力。她游刃有余为合奏献上了自己的嗓音，将这个完美的梦推向了更为梦幻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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