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萝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下,众皇子这一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阴萝仅是背个黑锅,都挨了鞭子,他们就更不必说了,加罚了五百水鞭,同时进行一个月外派,要绞杀三百颗妖魔头颅,其中五十颗要是妖王将级别。 这也是仙皇的试探,若这些儿子也是妖魔,那他杀戮同族,定有破绽。 至于阴萝,她揭发有功,又救了驾,仙皇李谋明面上也没有吝啬,让她接管仪鸾司,以女子中庸之身,破例得入社稷学宫。 皇兄们的神色略带一丝玩味。 仪鸾司掌管大庭的宗庙祭祀、内外出巡、宴会廷参之事,可谓是仙皇阶下,权势最炽、关系最亲近的一支亲军了,但它内政溃烂,人事混乱,此前还是宴享的一处洗钱私库。 偏偏他们前不久还目睹了,这妖人是怎么跪在小公主的鞋背上,倾尽手段也要讨上一个吻,他们这个爹转头就挖了宴享的一块肉,喂给他表现极好的女儿。 有情人反目,可真有意思。 李圣乐暗暗地想,这老头子也是很会的嘛,知道他们就爱看一些虐恋情深。 不仅如此,李谋还将看管李燕嫣产育的任务,分给了神思不属的六儿子李降戾,又是不动声色离间了阴萝跟赤无伤。 “父皇,我,儿臣不行的——” 赤无伤还没推辞就被李谋掐断,“你大哥正在巡防,你都十九了,明年都要举办冠礼,怎么还能像小儿淘气,任凭喜恶办事?” “……是,父皇,儿臣领命。” 赤无伤应下的同时,还悄悄瞥了一眼阴萝,见她目露凶光盯着宴享,他内心又是一阵气闷。 等仙皇起驾回宫,众兄妹才直起了身腰。 李圣乐一双桃花眼转得碧波荡漾,“妹妹可真是会捞呀,没了大行台,又得了个仪鸾司,二哥都要怀疑了,社稷学宫你不会是故意顶罪的吧?” 瞧瞧这宴貂寺,都快要把心肝剖出来,给这位天真的仿佛不识情爱的神女尝一尝软硬了,李圣乐可不相信他还真能对李瑶笙验明正身,这一大一小的,心思都脏着呢,瞒着他们做不和样子,却杀了他们一个回马枪。 “二哥这话好没道理的呀,我会那么蠢暴露自己,挨鞭子么?” 蛇蛇歪头,装得一派纯情无害。 她从来就没打算去北道赴任,那里是李四的势力,还是他前两次观潮成功的战利品,想必是固若金汤。 虎口叼食,她就算是有这张嘴,也得掂量下对方的利齿,她是贪心呀,又不是蠢货,这块肉不如就给老三咬去,让他们兄弟狗咬狗! 而且北道远离仙都穹灵顶,她一个神女,都能给穿书女附了身,再来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攻略者,把李谋给攻略了,到时天高路远,她回来都得凉了! 另一方面,阴萝实在不太相信穿书女的女扮男装,怕是前两次都给人摸光了老底都不知道,她的欺君之罪与其被这群虎狼握在手里,不如她自己先爆开了,起码挨的是鞭子。 等到夺嫡后段再被揭穿,那罪名就该不同寻常的吧,他们甚至还能以混淆皇室血脉之名,将李瑶功牵涉下水! 说来说去,都怪这群穿书攻略的外来者!没点本事还自以为是,老胡乱搅动别人的命运,害得她不得不收拾乱摊子!要是再敢来弄她的棋盘,她绝对要把这群家伙扒皮抽骨,灰飞烟灭都是轻了饶他们! 蛇蛇心头想得阴狠,面上的楚楚可怜之色就愈发动人。 但皇兄们表示,她每一根睫毛都写着“坑哥”,他们是绝不会被她蒙混过去的! 李潜声还要收拾残局,这满府邸的,大部分都是妖魔同道,可不是被阴萝这个刚上任的司长逮住了吗? 韩姬小公主得了权柄,正是意气昂扬之际,毫不客气奉了令,“不管公的母的,雄的雌的,统统先关押下去!” 这其中还有不少是社稷学宫的学子呢。 阴萝笑嘻嘻道,“先前看本公主热闹很好玩是吧?这下好啦,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看看帝师那个老古板用什么来赎身!” “哼,敢罚我抄阴阳大圣乐,我罚他抄春宫百卷,我羞不死他!” 她以一种夸张的语气,“社稷学宫啊,天下表率呢,竟是藏污纳垢之地,帝师要负很大的责任吧?” 学子们:“……” 救命。 这个疯子啊,居然敢玷污他们冰清玉洁的帝师! 当下有学子不满,他们纵然为妖魔,可求学问道之心也是真的,帝师张悬素在他们的心目中,不亚于一轮亘古明月,他仙台永固,道心淬冰,他们怎么能容得阴萝这个小疯子戏弄尊师? “休要辱我尊师圣体!我愿一死了之偿还师恩!” 竟还真有一头罔象,赤红目,丈长臂,投掷出了一枚火珠,眨眼间那座小浮屠塔就燃了起来。 罔象要投火自焚,不肯连累张悬素。 “谢师恩!同去!同去!” 转眼就有不少学子附和。 他们太虚归元服浩浩荡荡,宛若一片镶了黑缘的银白潮海,朝着火海,义无反顾,纵身扑去。 “……胡闹。” 穹灵顶一瞬变得漆黑,那天人冰肌玉面,散着一头长到脚踝的冷素发,竟是乘着云气,抱月而来。帝师张悬素立在那浮屠塔上,观鹤衣被风掠起,飞出了一列青花衣鹤,它们振翅飞舞,倾泻一地月色,生生将那大火给扑灭。 阴萝也没阻止,故意反问,“先生这是抄好了吗?” ? 帝师张悬素疑惑看她。 学子怒斥她,“韩姬公主!你适可而止!这等污言秽语,岂可辱我尊师双耳!” 阴萝的猫瞳闪了闪。 啊。 上次只品了唇,没有尝过双耳呢。 她是很贪图新鲜的家伙,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冷寂严苛的年长者的滋味,本来嘛,她对年纪大的,又固执死板的,基本就是绝了念头,觉得又难搞又麻烦,而且总觉得她上一刻刚亲热完,下一刻就要被师长摁着去做功课,那多扫兴的啊 但这位张师,怀里抱着清冷得不可侵犯的月宫,嘴唇细窄而薄,颜色却很周正,像端庄持重的菩萨美人唇。 再看他耳,没有任何饰品,内圈像是窝了一层粉雪,从那薄皮透出一点余热。 这块冰要焐热了,融化起来才漂亮。 她的目光放肆,张悬素也自然而然,身体回想起了居室那一个荒唐的散学,学是散了,学生还学到他的身上。张悬素望向她那一身张扬华耀的狮子锦,其实有些惊诧,她行事很有孩儿气,莽撞,暴戾,他从不怀疑她是少年郎。 而且哪有女儿家,会将他撞膝顶着,从后头爬上他的背,来勾他的颈。 ——这活脱脱就是个小畜生! 莫非这李瑶功,又借了妹妹的身份,跟他们周旋? 帝师张悬素微微头疼,他向来不擅长这种人心事务,这些天家皇族,心肠都是曲曲绕绕的,藏了好几面,他索性也不再去想。 李瑶功是男是女,都与他无关。 张悬素折着眉间雪痕,让阴萝释放他的学生。 阴萝笑吟吟道,“先生,求人办事,可不能光凭一张嘴哪。” “尊师切不可答应她!”学子连忙挡在张悬素面前,恨恨道,“她就是想要我们要挟您就范!什么殿下,分明是妖女!” “胡闹!” “闭嘴!” 两道嗓音,或是暴烈,或是冷寒,一前一后响起来。 张悬素看向同时出声的六殿下,他满脸的暴躁与不安,心头说不出古怪,他一个年岁超越的长辈,怎么好像搅进了小辈之间的纠缠了? 因为赤无伤的虎视眈眈,阴萝没能得寸进尺。 她撇了撇嘴。 数日后,仪鸾司,迎来了这位全仙朝都为之倾倒的圣师。 阴萝刚招进来一批中庸女卫,圣师驾临,整个司部都惊动了。 圣师启唇,“瑶笙公主可在?” 她们愈发激动,“在的,在的,公主候您多时,您随我这边来!” 等那一轮明月飘远,剩下的女卫不由得交头接耳。 “这帝师一把小细腰,怎么能逃得过我司主的辣手摧花啊?” “嘘,你不要命了,帝师你也敢想?” “不不不,我不敢想,我是说司主想哪,她刚还念叨着帝师呢。” “……这不可能吧?帝师都九百芳龄了,怎么会瞧得上一个乳臭未干小孩儿?” “啊,你说司主乳臭未干,我这就告诉司主去!” “……混账!你回来!!!” 帝师张悬素进入了一间行刑台,室内昏暗,他的学生罔象妖身暴露,正被头朝下吊起来,后背还被弯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淋淋,神情痛苦,夹着万分的羞愧,“尊师,尊师怎么能踏足此污秽之地,学生无事,尊师快请回……” 正是剥皮之刑! 他霎时惊怒,甩袖挥开了行刑刀。 而阴萝也被这一股冲劲带着,手骨砸上了墙壁,重重一声。 她拧了一下,没能复位,反而疼得更深,她幽幽地说,“先生好大的威风呀,上次赐我一巴掌,这次又是折断我手骨,您这一次,打算怎么给我赔罪呢?” ?! 张悬素眉间倏忽凝住。 阴萝扬了扬另一只手,让人顶上,她这时漾起无害笑容,“难得先生来访,弟子可得好好侍奉您一回。” 罔象顿时尖声,“尊师!尊师不可!她侍奉会害了您的!唔唔!” 它被稻草塞住了嘴。 “放心,吾不会有事的。” 帝师安抚着学生,虽然发生了居室那一件事,但他并不觉得阴萝对他会有更深的威胁。 这还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家伙呢,能懂多少呢,胡闹也不会敢太过分的。 阴萝引人进了侧间,她寻常小憩的地方,放了一张束腰马蹄榻,宽而长条,阴萝见这圣师神情流露出一丝局促,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她故意挑事,“先生连学生的榻都不敢坐了吗?放心,学生还没有那种好本事,一点阴气就能让尊师怀孕!” 张悬素:“……” 等他沉膝坐上去,顿时被一股暖融融的鹅梨香包裹筋骨。 他有些不自在侧了一身,他没收过女学生,更没体验过这么亲近的气息,他定了定神,“吾已问过李谋,吾弟子若无伤人性命,可网开一面。” “嗯?所以呢?” 阴萝抱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笔墨纸砚,从中掉落出一本女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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