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诗透出一抹嫌弃,“你多久是没洗了?” 郑夙淡然,“不知道,刚进那破地方被这爹做惨了,还晕了,你来我刚醒呢,要不你问问你的小情劫,她给我洗过没?” 但这祖宗也是被伺候惯了,他想应当是没有的,所以此问题等于没有。 万年老狐狸容雪诗:“……” 这发言怎么比他还一股纯正的男狐狸精味儿? 我可真贱啊,被这对高神兄妹来回地开搞! 容雪诗幽幽道,“鹿神,我看你是命中带妹血劫,你也别逃了,指不定她玩腻了主动松手了。” 鹿神:“玩腻?倒不如说留下来给她采阳补阴?” 狐狸:“嗯?还有这种好事?” 鹿神:“嗯?你很想解体?” 龙君:“我说,你们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哥哥们齐声一致:“怎么会呢?!” “那就——滚下来!!!” 阴萝抓起那一片薄纱,将它狠扯下来,郑夙的纱帽跌进热沙里,勾腰稳住之际,扬起一把水光油滑、如同丝缎清丽的高马尾,丝丝水汽弥漫,坠开朦胧的清冷感。 容雪诗:? 你还洗了个头??? 饶是容雪诗城府深沉,喜笑天成,此时也被狠狠气笑了,“郑却祸,你不好好洗你身子,你倒是把你的每一根发丝都洗得不染纤尘,有这水磨工夫,你早就逃出欢喜圣天了,还用得我来色/诱你妹分散她觉察?!” 郑夙觉得这可太冤枉他了,他避开阴萝抽来的凶烈鞭风,“都说了,我刚进来就晕了,不知道她的域结锁在何处,否则我早脱离此界!” 老狐狸面若桃花,笑藏剧毒,高贵回他。 “呵。” 您看我信不信? 郑夙:“……” 而阴萝更是拍掌,腕间镯金与花绸交缠,愈发流光溢彩,毫不掩饰她的贪婪与暴行,“欢喜圣天广阔得很,昆那夜迦的红臂也容得下,既然哥哥们都来了,也不要白来,就都留下来做我的炉鼎!” 容雪诗挑唇,“可以是可以,只怕你家高神,会对我这根狐狸下狠手啊。” 郑夙诧异,“你是我至交,我怎会对你动手?” 容雪诗打蛇随棍上,微解开一粒绣扣,“那今晚我来伺候你妹?” 高神淡淡地笑,“她若应允,我无意见。” “噢?真是好一个贴心的哥哥呢。” 小坏胚当然是起哄的,“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快来,我可最喜欢玩狐狸的尾根根了!” 容雪诗刚走几步,高神郑夙单手抬起,指尖凝起杀气,降下一盘苍白古旧的天地枢机,万座剑冢蓄势待发,那鲜绿丝绸融了明净春水,从他的鼻心,流向双眼,再没入浓墨般的发里。 他淡唇微吐灵息。 “诛。仙。” 风起,沙海消弭,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从她脚前绵延到天际的无边剑阵。 郑夙收手,为失去挚友而沉痛,“手滑了,是我对不起他。” 阴萝:“……” 这手滑比她这条小毒蛇还严重。 郑夙又去摸她的脸,大约是摸到她微微抽搐的嘴角,他似有些忍笑,“现在你还要那狐狸伺候么?” 阴萝有些没好气,“红狐狸都被你串成血葫芦了,伺候什么伺候!” “嗯。” 郑夙颔首,“反正你也不缺哥,更不缺伺候的,让他做血葫芦也没什么不好的。” ? 好狠。 阴萝不禁望向他,沙海落日赤红,吞吐着艳艳流火,高神郑夙的轮廓薄染半片红纱,薄肌细腰,反而被衬得柔和宁静,她勾住他的颈,“郑夙,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好的,也是唯一一次的逃离欢喜圣天的机会,但你却亲手毁了它,你是要真的留在这里,炼我的情骨,做我的炉鼎?” “若说实话,哥哥不想留在这里被你玩弄。” 郑夙微抿唇角,语气飘忽。 “我纵然年长于你,被突然摁着来一顿,嗯,也会,稍稍,感到难堪的。” 黑马尾咬着发穗,他有些不好意思,勾了勾鼻尖。 阴萝恶狠狠摁他黑颈带,“我看你享受得很!” “……祖宗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郑夙指尖挪移,掠着她唇里含着的雨丝,“萝祖宗,你要知,笼中雀,雨中花,帐中兽,被痴男怨女赋予再多的美艳传奇,那都是摇摇欲坠的依附之物,我若依附你,只会在你裙间寻得我唯一的意义,那我到此间的真理,从此也会烟消云散。” 随着他的扬手,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也瞬息入了夜。 星斗参横,寂静无声。 “为神祇,为帝者,从来都是横高粱,走绝路,登天绝,我从未凌驾于你之上,只是我当世之时,你还未出现。”他的声音合着天风,徐徐流进夜海里,“对当时的诸神万民来说,你并非灵,只是绝望之际,他们寄予厚望的器物。” 器物,向来是用来开伐登道的,而不是用来怜惜温捧。 没有任何一把剑,是以钝来破万法的。 阴萝暴戾扬眉,掷开他的手掌。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为他们求情,郑夙,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当诸天的爹——” 高神抱着她的腰,往后一仰,就陷入一座柔软的沙丘里。 “我不想当爹,也没有为他们求情。” 他微分双腿,又把阴萝抱揽过去,似幼时她跪坐着,在兄长的胸前,热热烘烘贴着脸颈,高兴与他共同赏看那一小笼的夏夜细粒流萤。 那时萤火还很小,光不大,她也很稚嫩。 郑夙掌心朝上,托起一枚水精阴兔,也是郑裙裙幼年所作,他留藏至今。 他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揉开她的防备与禁锢。 “只是诸天都憧憬着,他们还会有一个明日高辰,哪怕是糟糕的,破碎的,那也是明日,你可明白?” 水精阴兔得了灵,瞳眸水润如银霜葡萄儿,软垫儿在他们的掌心来回跳动,偶尔那粉粉嫩嫩的三瓣唇儿啄了阴萝指头一口,而他与她抵着额,气息萦着凉意,“我有嫉妒心,不愿你多爱万物一分,但你要允许万物不可爱也能有个明日,有下一个夏夜。” “你会允这个明日与夏夜存在的,对吗?郑裙裙。” 郑夙的凉唇从额心直落,吻了下来,很绵长的,回甘的。而亲吻之际,他们双掌合拢,指笼里养了一尾茸茸白兔,细软沛沛的毛儿溢出指缝。 “我的……天道陛下。” 或许年少情思还没摇动,但他的明日与夏夜,却从来都在这么一双清澈伶俐的笑眸里。 “郑夙。” “……嗯?” “以后不许再为诸神众生卖身了,你很贵的。”她强调,“比所有的,宝矿,都贵,我要将你买下来,以后再不准跟他们那些坏胚子玩!” 郑夙被她孩子气的话儿逗笑。 “我也不,全是为了诸神众生,才留下来。” 只是他想着,纵然郑裙裙已成长独当一面、力悍诸天的大人了,她也还是那个夏夜躲在他怀里玩着萤火、冬日骑着他脖子去看灯花、惹祸了就躲到他裙袍底下耍着无赖的郑裙裙,她的身边除了明枪暗箭,或许该有一些别的。 总该有一些别的。 “哪怕你长大了,会迎风了,会忍疼了,可你委屈了,哥哥还是想,打死自己给你赔罪!” 郑夙轻勾她尾指。 我知道你终会走进那漫漫长夜,那条万古独尊的长廊。 可我还想你回头。 “不过在那之前,求萝祖宗你,让夫君哥哥哄一哄你,抱一抱你,好不好?”
第182章 第五个火葬场 下域天, 玄都天处,是一些神洲小天君的起居之地。 蒋松庭也在其中。 他虽然作为上域天的副天君,奈何功行太浅, 权位又来得太急, 并不能很好服众, 入驻不了阴萝的金阙上天,青年玩家也是个聪明的,不想徒惹非议, 主动问阴萝要了玄都天, 提前平息了一些不必要的排位纷争。 高神对低神的绝对统治,蒋松庭已经在那一次天道走马宫, 阴萝堕劫回归的时候领略得淋漓尽致—— 西池天后原先贵为天母, 何等的威风凌赫,岂料被阴萝射杀之后,显露真身原形, 只是一条披着天龙假皮的巴蛇! 众神都骇然大惊! 若按照杀戮天龙高神的法则, 阴萝这等凶恶的弑母行径,不死也要脱一层鳞皮儿!而巴蛇作为末流的、甚至快要跌出万神排位的小神, 当她敢借天龙之尊,凌驾于众神之上,就注定了魂飞魄散也不会有人为她叫屈的下场! 哪怕是身为道侣的昆吾天尊, 也只能在嘴上提了一两句阴萝的心狠手辣, 并不能真正追责阴萝的过失。 之后, 昆吾天尊也步上了西池天母的后尘, 被他的恶女之主抽筋拔骨, 万劫不复! 但众神敢说一句不是吗? 蒋松庭在愈发清晰认知到—— 纵然在这至高神域里,也难逃强者为尊, 弱者为食! 此身入道,已在炼狱,无论六界神佛,这就是修真大界的法则! 蒋松庭并没有借助系统去开外挂,他提前结束功行之后,又处理起了上域天的事务,在得心应手的同时,心性被磨练得清醒冷酷,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悄无声息适应了这一界的规则,甚至融入其中,坐上利益者的高位。 要不是还有个游戏系统悬浮界面,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只是个游戏玩家! “近日暂无要事,你们可以去休息三日了。” 蒋松庭声音温和,吩咐着身旁侍女。 “是,天君。” 侍女们欢呼雀跃地离开,唯有一道粉青衣留在原地。 正是神女尺盈。 斑天尊夺位失败之后,喜舍道、悲慈道近乎灭道,神子神女们也难逃一劫,神女尺盈年岁微小,又不曾出过神洲历劫,可以说是雏鸟中的雏鸟,因此在论罪劫之际,众神将她轻轻放过,贬神为凡,到了这下域天做了一名普通使女。 但很显然,凡女尺盈并不满意她当前的身份,她咬了咬唇,“天君,您难道甘心一辈子都屈居在郑阴萝之下吗?” 蒋松庭收拾砚台的动作一顿,他眸光凌冽,几乎钉穿那一副薄薄的娇骨。 “你在说什么?!” 凡女尺盈蓦地一颤,只觉得胸腔都要跳出那只软兔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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