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奶凶的。 小侍卫一脸我冤屈但我不说的委屈样子,“您定是听错了,我怎么会收拾自己的衣食父母呢,借我一百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他轻轻,“应该是桃花吧,它最近学会了腹语,可是因为没有母马青睐,心情不好,就想随地当爹。” 最后还补了一句,“你莫要怪罪它了,马也有自尊,马之常情嘛。” 桃花马:“!!!” 老薛,你剑眉星目的,真不是个好东西,枉费马哥白跟你那么好了! 可阴萝怎么会是那种轻易放过混球的蛇蛇呢? 她轻哼一声,拇指与中指交扣,标志性的弹脑瓜崩的手势。 “蹲下,低头,爹教你做事。” 上回在水榭,阴萝输到半路,连鞋都给抵出去了,自然是很不服气的,她怀疑小侍卫出千,但没有抓到马脚。最后她满肚子坏水,改了一个玩法,谁知道这个小侍卫靠着他大龄未嫁多年的手速,硬是没让阴萝弹到一个实实在在的脑门蹦儿,可把她给气坏了。 现在撞在她手上,岂不是得出一口恶气? “……” 薛玄曦看这祖宗怒气高涨,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哄好的,还想要在这条道上混,就得舍命陪祖宗了。 他叹了口气,扎起两条小白杨似的直长腿儿,将额头凑到阴萝的手边。 “请指教。” 这才像话嘛。 祖宗大拇指紧紧摁住中指的指甲盖儿,还很有仪式地呵出一口热气,目露凶光。 “嘣嘣嘣——!!!” 还真不客气,一口气发射十多枚射弹,小侍卫那疏朗的眉心迅速浮现出了一片浅红。 阴萝玩得有些上瘾,还想着来第二发,小侍卫猴精似地窜了起来,他手掌细冷,修长,且有劲,仅是掐住了阴萝的两侧腰肉,腕心一个发力,就轻轻松松把她举了起来,脱离了地面。 阴萝:? 她视线一个转换,就在高大马头上了。 小侍卫把她掐上了马,双掌落在她小腿两侧,拢了拢她散乱披开的衣裙,很自然流畅地进入了下一个剧情点,“爹,桃花说它无聊,欠骑了,您多费心,先照顾照顾它,我不急。” 桃花不屑打了个响鼻。 不是好东西,拿我桃花顶缸,滚。 殊不知他们主仆这一幕,落在练星含的眼里,就有一些说不出的刺眼。 小王姬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又有摄政天子的威望,艳与烈交织在她周身。孔雀吐翠心的抹胸前,点缀着七八细粒的小蚌珠,锁骨窝里同样盛着一枚圆润大白珠,腰下盘起一条丽水磨金厚缎裙,外罩着桃灰色绣金丝的闪闪纱衣。 随着她偶尔的抬脚,露出一对金浓滟滟的精细足镯。 练星含暗自咬牙。 真是淫/荡的小魔头,又在用脚勾引野男人。 元幼平嘴上说什么,要他遵守男德,自己转头就把女德忘得一干二净。 她总不爱穿鞋袜,因而轻轻一抛,鞋缎就飞了出去,露出荔枝开壳似的脚心。 要是在练国,女子裸足被瞧,跟失了贞洁也没什么两样,是要被快快嫁出去的,哪里像她这么无法无法!练星含气恼地想,反正她爱穿不穿,被占便宜的又不是他,他操心什么! 少年从那一对金足镯移了上去。 元幼平这小魔头低着头,薅着那根马尾,呶呶不休争论着什么,那珠钗插在乌溜溜的发间,很活泼摇着那三翅金碧莺羽,偶尔被脸汗脂粉黏住,如同一只静止的莺歌。 那小侍卫分明是一副避如洪水猛兽的样子,但仔细看却发现,他的双手拢在小王姬的裙子两侧,防止她意外堕马,尽管被训斥得丧眉搭眼的,还不忘伸了两次手,把她那贴到脸汗上的莺羽给端端正正拨开。 “元幼平——” 背后刮起阴风阵阵。 蛇蛇:坏了!忘了我还是有家室的! 她不由得埋怨看向女使们,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呢?那俩窟窿净看着热闹去啦。 姐妹俩:“……” 祖宗太奶奶欸,我俩眼儿都翻抽筋儿了,您倒好,跟第五条船打情骂俏的,愣是没有瞧过我们一眼! 阴萝赶紧拍了拍小侍卫的脑袋,后者叹了口生活的气,又把她掐了下去,她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奔到练星含这一朵狼毒花的旁边,也不等他继续发难,就把手腕缠着的那一根朱红五毒丝绦给他系腰上了,还不忘倒打一耙。 “你看看你,动不动宽衣解带,哪里有半分夫道人家的样子。” 她又扬着甜脸儿说,“仅此一次喔,下不为例。” 练星含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种鬼性子,他冷冷抿着唇。 练星含想甩开她那黏腻的手心,刚碰过一个野男人,又来碰他! 她真是一点底线也没有! 阴萝瞪他一眼,练星含阴着脸,没有再动作了。 王姬府前头是朝仪堂,处理政务跟接见外客的地方,而后头则是她的寝宫,巍峨壮观,宛若一座天上玉京。 练星含进去之后,还想着先前她被高挑侍卫掐腰上马的一幕,讥讽道,“元幼平,既然我都过来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野马,都牵出来遛遛。这地方这么广阔,都能跑马了,怎么着你也得养上几百匹?” 蛇蛇:? 这阴毒魔种又发病了是吧? 阴萝冲着女使说,“来一桶马尿,给我把这小贱人泡醒。” 都入了她的蛇府,气性还这么大呢,她可不是那糟老头子,被人喊了蠢货还笑呵呵给人找借口,她要强取豪夺,那必然是要把他的头颅踩在地上,供她欣赏一下那挣扎又美丽的神情。 练星含:“?!” 她要在他身上泄恨,连牲畜都要骑到他头上吗。 少年魔种虽然做了末代幼帝,被充作俘虏,发配到了掖廷,过了一段极致屈辱的日子,但随着他的容貌长开,城府加深,又学了一些阴损本事,他已经能利用自身的一些优势,慢慢讨回尊严,曾经有阉奴在他衣摆上撒尿,他下半夜就把人沉了冷水井。 在他身边,那真是待久了就要去面见列祖列宗。 小时候他的生命力出现了一束光,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笨拙地照顾他,安慰他,练星含才渐渐挺过来,如今他被小姑娘的主人强抢回府,辗转在这一对天底下至尊贵的父女之手,本就是厌烦抗拒得厉害,阴萝才激一激,他就有些受不住, 少年落了成串的珠儿,唇瓣被泅湿得厉害。 阴萝已经很习惯他哭了。 受委屈了,要哭,被算计了,要哭,算计不成反被算计了,连带着心眼子,还是要哭。 他们都是年少的十七岁,身高其实差不多,阴萝只是侧了侧身,就贴近了他,把他那晶亮的珠珠都吃进蟒口里。 少年的泪海果真是甜的。 直到他不哭了,阴萝才让他去沐浴,洗一洗晦气。 练星含后背绷紧,如同一头炸了毛的狸奴,“又来?!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怕马上疯!” 姑奶奶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你,成天想着那事儿呢?快去洗,给你做羊肉水晶角儿吃。” 少年魔种这才忍气吞声地去了。 八王姬府贵重威风,凿了一处温汤池子,池底沉满了纱香囊,香气从里到外溢出来。 练星含暗骂她骄奢淫/欲,日后就算登极了,也是一个被人推翻的暴君。 还有两个小厮随行,替他更衣。 练星含不喜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身躯,眉头扬着一抹戾气,让他们退下去,俩人倒也真是忠心耿耿,兴许提前得知了他的脾性,怎么骂都骂不走,最后练星含忍着一丝屈辱,使出了杀手锏,“你们若敢瞧我的身子,就不怕八王姬剜掉了你们的眼珠子?” 他们果真大为惊恐,磕着头就到外边候着了,练星含解开那一条五毒丝绦,往温泉池子里一搭,那五毒纹样逐渐涨了起来,鼓得近乎涨裂。 他唇角略微得意。 元幼平那个小蠢货,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他们练国是炼制毒蛊的祖宗,身上的哪一处不是毒的呢? 她竟敢对他掉以轻心! 这一条五毒丝绦,是他从出生养到大的毒蝎、毒蛇、毒蜈蚣、毒守宫、毒蟾蜍,练国还没有沦陷之前,身为幼帝的练星含,最喜欢摆弄的就是那一条朱红毒蛇,它细小灵活,却有极其可怕的烈毒。 但他五岁到登真后,从小天子一朝沦为俘虏,还成了元幼平手心里的小玩具,他就开始厌恶起跟她有关的一切事物。 尤其是蛇蟒一类。 现下也是如此。 他割开了自己的指尖,挤出血滴,一颗颗喂养四毒,满意看它们的肚子饱涨了起来,唯独那一条瘦瘦的、扁扁的、许久没有进食的朱红小毒蛇,正可怜兮兮趴在他的三寸之外,渴望着主人能想起它。 它不明白,它跟兄弟姐妹都出生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主人偏偏对它冷若冰霜? 练星含看也不看小毒蛇,对着最受宠的、最强壮的蟾蜍道,“你去一趟天牢,看看穗穗姐姐。” 他将一只小青瓶塞进它口中,“这是伤药,让她快快涂抹受伤之处。” “呱——!” 毒蝎镇守,剩下的守宫跟蜈蚣,练星含让守在温池之外,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此时,天牢内。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江双穗脸色煞白,抱膝蹲在墙角根。 前天鹰场惊魂,她给摔断了一根大拇指,她救赎值又不足额,买不起那一枚价值千金的续骨丸,只能硬生生疼了数日。身边的犯人多是一些熟面孔,除了被圈养的五位王爵,投进来的,都是一些门客、豪士、家眷。 往常江双穗作为八王姬的贴身婢女,跟这些人有过往来,交情也不错,还能搭把手。 然而如今大家都落了魄,与牢中的鼠蚁作伴,没了平日的鲜活,皆是一脸麻木。 江双穗原本也是活泼的性子,不管沦落什么境地,都能振作起来,偏偏这几次被那元慈恩踩在脚底,一次比一次不能翻身。 她都要感到绝望了! 元慈恩是生来克她的吗?! 难怪有人说元慈恩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如今不正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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