鹍鸦卫悄无声息潜了进来,点了江双穗的哑穴,她叫也叫不出来,双目怒瞪,陡然凝固。 阴萝则是骄矜抬起了腿。 鹍鸦卫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俯跪下来,给她擦拭了下鞋底,又听得主人说,“把她烧了,这次要烧得干干净净喔,她再诈尸,就把你们这群办事不力的废物点了做我天灯。” 鹍鸦卫深深埋首,“唯!” 他们也没能想到,这货儿都被射成小刺猬了,居然还能从尸体堆里复活,幸亏他们留了心眼,守了几天,才能提前发现这小婢女的诈尸一事,禀报后将功折过,才不至于让主人过于动怒。 鹍鸦卫很心累。 他们只是一介凡人哪,那些仙家神道的手段出神入化的,他们血肉之躯,怎么抗衡得了? 你们哪里不能玩,怎么偏要玩我们这些凡人啊? 小王姬派出的杀手,原本是要刺杀那练国质子的,但每次都铩羽而归,而与他们对抗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奇异的符录与丹丸,所以他们怎么也杀不死练星含,反而还赔进去不少。不过自从二王姬元慈柔死后,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大大减少,总算是恢复了他们正常普通的凡生活动。 鹍鸦卫也不再怀疑凡生了。 鹍鸦卫暗暗地想,还是小王姬聪明,知道人杀不死,就剑走偏锋,把人先拐府来,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日后没有防备躺在怀里,岂不是想杀就能杀? 嘶。 好一条迂回的毒计! 看来他们得好好当差,可不能惹恼了小王姬,否则就像那侍卫里的老薛,明明干的是侍卫里的活儿,但还身兼厨子、马夫、师爷、跑腿、刺客、情敌、儿子等多职,累得人家小腰又瘦了一截,据说一天都没睡上两个时辰呢! 听说他就是翻了个白眼给人看上的,目前侍卫队人人自危,恨不得抹一层浆糊,把眼皮都给粘上了! 薛玄曦也觉得自己很苦,他最近被他爹使唤得,一日都只能去摸鱼,哦不,是去茅房一次了! 多么丧心病狂!多么让人发指! 所以小侍卫见到阴萝的第一句话,“爹,现在京城物价飞涨……” 再不给我涨月俸我老薛就要心力交瘁跳槽了!!! 阴萝打断他,“那个浑身插满乌鸦毛的家伙呢?你跟他交手了没?” “我不是那种人!”小侍卫一脸凛然正义,“我交的是脚!” 噫! 阴萝投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也不怕人家有脚气!” 薛玄曦:“……” “那你看到他的真容了吗?长得怎么样?” 吃荤的蛇蛇比较关心这个。 “没看到,戴了面罩呢。”小侍卫悠悠道,“不过他胸,很大。” ?!!! 这还了得!这大胸我没有我可就要闹了! 阴萝当即爆闪一双水桃大瞳,“有多大?” 只见小侍卫飞檐走壁,才两个呼吸,就逮住了两只艳冠大公鸡,他手腕一收,把毛蓬蓬的雄鸡胸脯抵在一起,认真且考究,“大概有四只翰鸡胸脯那么大。” 蛇蛇看着那俩大茫然的鸡头:“……” 谢谢你,儿子,你爹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小侍卫又说,“四只翰鸡大胸脯往昌乐河的画舫去了,我让阿三阿四阿五盯着了。” 阿三阿四阿五原本都有自己非常鲜明风骚的名字,但自从他们围观了老薛兄弟的一天苦逼日常后,以及知晓住在府上的那位,现在连国家都被攻了下来,可想而知做新天子男宠的苦难程度,他们坚决要跟他们的过去风骚划清界限,降低在小王姬面前的存在感,于是就一律给自己取了代号。 阴萝诧异,“国丧期间,昌乐河还做生意?” 那里可是青楼一条河啊,元舅舅带她见识过了几回。 小侍卫就默默瞅她,你国丧期间,还从你那小爹的房里走出来呢。 蛇蛇当没看见,转身换了妆容跟装束,欲要夜探昌乐河,她倒想看看江双穗这一位神秘贵人,会不会是她在神洲的熟人呢? 昌乐河没有往日迎来送往的热闹,停在河中心的画舫熄了彩灯,换了红绸,素静得别有一番氛围,阴萝坐在小船前头,拿着一封花彩拜帖,而小侍卫则是撑着杆儿,有一下没一下划着水,很是半死不活的。 他辛劳了一天还得带爹夜逛青楼吃花酒,谁懂他的痛?! 等到小船靠上画舫,栏杆内立即走出几名女子,即便身穿素服,也是妖娆多情,她们扔了扔帕子,媚眼如丝,“好俊的两位公子哪,今晚的姐妹们可是有福气了。” 薛玄曦义正词严,“你们不要乱说,我敢乱来,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爹,你说是吧?” 他转向阴萝。 画舫女子们:“???” 这是来了个有病的吧? 画舫老鸨见来了这么一对儿,高的穿着质朴,表情冷淡到一副快要绝育的样子,矮的唇红齿白,却是一身华衣,眼波灼灼流转,当场有了计较,想要请来最抢手的销魂窟,却不料那高个儿一本正经地道,“我爹喜欢胸大的男子,大概有四个雄鸡胸脯那么阔,你们有吗?” 老鸨:“???” 这是砸场子来的吧?! 老鸨顿时没好气,“客官,我们是艳喜阁,不是小倌馆,这里哪里有什么男妓呢。若您们想要胸大腰细的,我们姑娘个个都是傲人的。” 阴萝踩了小侍卫一脚,扬起笑唇,“那就都来吧。” “都、都来?” 老鸨吃了一惊,“您这身子,吃不吃得消的啊?” 小侍卫适时帮腔,“怎么,你瞧不起我爹?她年纪轻轻就当了爹,肯定有她的道理。” 阴萝:!!! 果然,她看上的白眼头牌,定有过人之处! 老鸨:!!! 有道理!是她见识浅短了! 老鸨登时热情笑开了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儿,招呼道,“前厅正玩着金玉良缘呢,两位公子可有兴趣,讨一讨彩头?” 这热闹怎么能不凑呢?阴萝一口叫好,拖着小侍卫去了。 老鸨扭着水蛇小腰,慢慢跟在她们后头。 此时的前厅坐着各色的姑娘,阴萝还瞅见了一个黑褐皮的大美人,面上戴着一副金翎珠帘,胯摆得很美,身姿婀娜妖娆。饶是阴萝是个吃少年男子荤的,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但她被小侍卫拽了回去,他低声地说,“爹,这里有艳鬼,你可要保护好儿子的贞洁啊。” “……” 阴萝白了他一眼。 俩人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颇为热闹招呼,“好好好,这就凑齐七人了,各位姐姐们,咱们开始邂逅一段金玉良缘吧。” 金玉良缘分为两段,一段是真心话,一段是结良缘,后者则是抽出纸条上的一道命令,要男女同做惩罚。 阴萝写了纸条惩罚,抽空去看小侍卫的。 他龙飞凤舞,洋洋洒洒。 她定睛一看。 《男人做和尚,女人做尼姑,开展一段跨庙庵的伟大倾世虐恋》 阴萝发出了感叹,“这也太狠了吧。” 老鸨也不由得点头,然后她收到了阴萝的惩罚纸条—— 《男人去小倌馆挂牌,女人去从良,开展一段跨越岁月与人海的伟大倾世虐恋》 老鸨:“……” 果然一个屋子里只有一个爹。 阴萝自然是要跟黑皮美人姐姐贴贴的,烦人的是,之前跟见了她就跟鼠儿见着猫的家伙,跟在她的屁股后头,她挪一寸他也挪一寸,就差没挂她腰上了,她嫌弃推他的脸,“别坏我好事儿!” 小侍卫震惊道,“爹,你难道忘记了还在家里的,怀了好几胎的——” 阴萝捂住他的嘴。 快闭嘴吧你个臭儿子!!! 又有一名碧青纱衣的女子坐到薛玄曦的身边,刚伸出手要点在他肩膀上,曦哥立马一个卧倒,表情孤苦无依,交织着凄风冷雨,“爹!好痛!我腿断了!” 女子:“???” 不是。 青楼的尽头是讹人吗?! 只是这小哥的身段实在是好,雪面淡唇,高挑凌厉,宛如一剑直锋,跟那些浮软无力的客人们迥然不同,面相虽然清秀寡淡了一些,但胜在眉眼有光,也不妨碍姐姐倒贴。 于是阴萝就听见了这鬼儿子一通真诚胡扯。 “姑娘你很好,只是我不配,且听我细细说来——” “我大龄未婚,离家带猫,双亲皆亡,天生克女,没车没房,全腿着走,人模狗样,但是不行,这夜不行,夜夜不行,赚点小钱,吃饭都难,霉运缠身,喝水都呛,明天有事,天天有事,因为没娘,所以救爹,保大保小,都保不住。” 刹那间,薛玄曦周围寸草不生,一个活生生的姑娘都长不出来。 他淡定夹了一块松子百合酥,以宗师高手的气度结束风月情场。 “爹,尝尝。” 他夹到阴萝嘴边。 儿子我不近女色心里只有我的美宅子所以就跟您混了! 金玉良缘却开始了。 “咚咚咚——” 那艳美的花魁脱下一支镯子,扔到那极为软弹的花鼓上,咚咚咚,弹了第三下,笑着问第三位客人,“汪郎,是要金玉还是要良缘呢?” 哦豁!姓汪! 蛇蛇一下子就不困了,聚精会神看着这一条贱狗。 她在参卫帝廷有一个朋友,叫李知辛,本来玩得不错的,但这家伙中意了一个人族修士,为他咣咣撞坏脑子,要是她记得不错,这个姓汪的好像就是被青楼花魁吸光了阳元,差点没挂在对方的身上吧? “自然是要良缘的。” 这汪姓修士一脸色授魂与的模样,那花魁就笑着抽了玉筒里的纸条,“哎呀,是春宵一度断魂肠呀。” 众人纷纷爆发了热烈的祝贺,汪姓修士也与有荣焉,于是他就被花魁扯着腰带,进入了内侧,俩人并不避讳外面的宾客,流出一阵夜莺的歌声。 蛇蛇正要听仔细呢,练星含曾经冠以大房的薛玄曦又一次展示了宗师气度。 他伸出那双白净冷青,宛若瓷底的俊手,凉凉地折起了阴萝的耳根,嘴里咕哝道,“真是个不正经的青楼,带坏我爹怎么办?” 蛇蛇:? 蛇蛇:?? 你猜我为什么要来?! 薛玄曦的手指细长,掌心也薄,但捂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他塞进了冰水之下,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阴萝两指分别钻进去,试图撬开他的束缚。薛玄曦额头一低,仗着身高优势,他侧过身,就把阴萝的脑袋含入颈段里,将她原地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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