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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还洒了一些断裂的细面条。 他忍着疼痛，一截一截地艰难弯腰往袋子里捡，每一根都不舍得浪费。
第203章 秦笑和朱颖 瞿影默了一会儿。 仗着自己腿脚灵活，上前帮他迅速捡了起来。 捡完，没说一句话，便立马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谢、谢……” 身后传来那人惊愕的感激声。 她听见斜对面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 原来斜对面住的那个经常早出晚归的人就是他。 …… 负六层，天眼实验中心。 秦笑从实验床上坐起身，一边拆掉身上各种仪器，一边穿衣服。 “数据正常。”一个高挑干练的女人拿着一个笔记本低头记着什么，边写边说道。 秦笑懒散地活动了下身体，发出敷衍的声音：“废话，老子的身体，老子还不清楚吗？” 女人笔尖一顿，默了默，还是没忍住道：“秦营长，能不能请你适当控制你的用词。” 秦笑咧嘴一笑，满不在乎道：“怎么？听了老子说过这么多遍老子了，还没习惯老子呢？” 女人唰一下垂下睫毛，笔尖继续唰唰唰在纸上写些什么。 写到一半，又忽然一顿：“那个女孩儿，如果也能成为志愿者，也许——” 话说到一半，忽然被男人长臂一展，搭在她肩头捏住了嘴。 “朱博士，她的情况跟老子差不多，有老子一个不就够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老子给你们的研究提供的帮助不算小吧？” 女人抿了下唇，手肘往后一击。 秦笑浮夸地惨叫松开，狭长的眼眸里却没有笑意。 朱颖心中闷怒。 她那一手肘，连对方衣角的边都没摸到，何至于这么浮夸？ “没有哪个科研者会嫌稀缺的实验样本多。” 朱颖沉声道： “如果让上面知道这情况，那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女孩儿，可选择性可没那么多。” 秦笑开始换鞋，同时笑呵呵道：“给老子压着。” 朱颖神色复杂道：“作为实验参与者可能确实会吃些苦头，但主动参与者和被动参与者，待遇可是截然不同。” 秦笑头也不抬地边系鞋带边道：“等她有选择权了再说吧。” “她现在就有啊。”朱颖争辩道。 秦笑忽然一顿，抬起头来，眼眸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现在有吗？” 朱颖一噎。 在任何地方的社会群体中生活，都无法拥有绝对的自由。 她觉得这是共识。 当然，要求别人参与一些不太成熟的危险实验，确实有点违背人伦。 但这也并非他们天眼实验中心所愿。 他们的初衷是要对抗X病毒，减轻、或者说化解这场末日带来的丧尸危机。 所以在特殊时期，可能确实会有一些违背人权的行为产生。 听起来很无奈，但站在历史宏观角度权衡之下，却不可避免。 朱颖咬了下唇，低声道：“末日后各种资源紧缩，为了生存下去，大家都在服从集体调配。秦营长，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天真了。在这里要想有选择权，除非达到你这种地位才行吧？” 秦笑穿戴整齐，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那就等她坐到我这个位置再说吧。” 朱颖愣了愣：“你想让她参军？” 确实，天眼虽然表面上仍由政府掌控调度。 但实际上，话语权的分量已经在逐渐朝军系倾斜。 作为实验人来讲，她当然是希望拥有如此稀缺数据的人能来实验室供职。 但说实话，平衡值如此之高的半感染者，使用红丸后能达到的上限也是非常恐怖的。 故而，这样的人若能加入野草营，也能提供非常大的价值。 这二者之间确实很难权衡利弊。 那个女孩儿现在的数据表现和秦笑前期很像。 但现在的秦笑，因为长期食用红丸和通过了各种实验以及药物的刺激，体内平衡值早就不比以前。 虽然他在人前表现得一如往常，但朱颖却知道，他实际上一直以来都在承受着比其他半感染者高达双倍或更多倍的衰败效果。 秦笑挑了挑眉，没有回答朱颖这个问题。 “刚出舱，你最好在这里休息一下，今天的药物副作用比较大。”朱颖见他要走，敲着笔尖提醒道。 秦笑没走两步，果然觉得眼前一黑，头有些晕。 他勾唇一笑，只微顿了一瞬，便大踏步往外走去。 朱颖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对方明明很强，又位高权重。 有时候她觉得他实在是可恶可恨至极，但有时候又觉得可怜。 朱颖短暂的叹息只有一秒，便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 一边录入秦笑这次的数据记录。 一边点开另一份名为莫晓的文件，开始帮着篡改数据。 末日当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作为一个实验人，她能做的，也就这么些了。 …… 负十层某条繁华街道上。 刚出狱没多久的莫晓看见瞿影坐的那辆车在眼皮子底下开走，叹了口气，回头：“算了，还是先去孙哥那儿了解下情况吧。” 她估摸着时间回到孙洋洋的店铺。 发现他已经提前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整个人正在急匆匆地脱下围裙，似乎像要出去找人一样。 莫晓笑着敲了敲门。 孙洋洋回头，看见是她，喜道：“莫姐！我还以为你又要玩儿失踪了呢。” 莫晓耸耸肩，见孙洋洋递给她一瓶水和一块面包，顿时觉得饿了，忙接过，在桌前坐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莫姐，你这几个月在监狱里，他们没亏待你吧？” “都变白变胖了，看来里面伙食还不错。” 孙洋洋见她吃得急，一边帮她拍了拍后背，一边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我去探过监，但人家不让。” 孙洋洋摇头骂道：“我当时听见你差点把人打死的消息，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虽然莫晓对于他是否尿裤子这点很持怀疑态度。 但架不住孙洋洋话又多又密，很快就滔滔不绝地将这茬揭了过去。 “我那会儿刚看完一些天眼基地的法律规章条例，半感染者主动殴打普通人，那可是犯罪行为，当时那个民愤啊，我跟你说，你简直想象不到。” “按照那家伙的伤情程度，你这可是重罪，大家都急得不行。” “后来还有传言，你死在了牢里，舆情才渐渐平息下去。” 说到这里，孙洋洋打量了眼莫晓白白净净的脸，嘿嘿一笑道：“不过你现在跟那会儿的乞丐样可不同了，走到街上大家也认不出来。”
第204章 老师，有人打架啦 孙洋洋啧了声，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要揍他，但那家伙也确实吃了一番苦头了。” 说到这里，孙洋洋面色古怪问道：“他家人当时要监控，不过你们那个巷子的监控恰好坏了。” “因为你当时直接被人打晕带走了，所以也没人知道你究竟是谁。” “就当死了一个流亡者混混，事情就渐渐平息了。” “莫姐，你运气可真好。”孙洋洋用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挑了挑眉。 莫晓一怔，放下了水瓶。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其他人都还好吗？” 孙洋洋眼尾一扬，笑呵呵道：“这可就有得说了！” 足足絮叨了近一个小时。 孙洋洋不仅将团队成员的近况，也将外面世界的近况说了说。 听说外面的气候状况愈发恶劣。 除了温度持续性降低以外，出太阳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主要是因为头顶雾霾尘埃越来越严重。 空气污染和水污染也越来越重。 “现在在外面可真是越来越难活下去了。” 孙洋洋小声道：“我之前还打听到，就在几天前，外部环境中的辐射值陡增。” “听说啊，可能是某个大国原先的核储备出现了问题，引发了爆炸，造成了世界性的污染。” 莫晓抬眸瞥了他一眼：“不是说卫星都坠毁了吗？哪儿来的情报？” “听说，听说嘿嘿。”孙洋洋摸了摸后脑勺，“未必是空穴来风嘛。” 说完，他微微倾身，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前几天边防军血猎团忽然派出了大量兵力去执行某个任务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要说跟外部环境变化没点儿关系，我是不信的。” 莫晓怔然，放下水瓶：“姜晞也去了？” 孙洋洋摸着后脑勺，眼珠瞥向别的方向：“阿达昨天去北区边防军营地外找他，没找到，可能是出去了吧。” 莫晓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啊莫姐！”孙洋洋立马也跟了出去，“你想去哪儿？现在其他人应该都还在上班，要不先去负12层看看孩子们？” 负12层距离负10层不远。 孙洋洋领着莫晓来到旁边一个街区，直接坐电梯直达。 福利院门口有栏杆，有守卫。 她站在门口，远远听见里面依稀传来小孩儿们郎朗的读书声。 “末日造就了很多孤儿。”孙洋洋站在她身边感慨道，“福利院和学校都是一体的。” “可惜门口有守卫，咱们轻易进不去。如果有楚楚领着，就好进多了。” 孙洋洋笑道：“我去跟门卫说一声，我们是郭楚楚老师的朋友，让他把楚楚叫出来。” “楚楚见到你，肯定也很高兴。” 他刚准备跑过去，忽然发现衣摆被莫晓抓住了。 “算了吧。”莫晓摇了摇头。 其实在以前逃生的日子里，莫晓一直身体力行地冲在外面，冲在前方，她和两个小孩儿的交流并不算多。 孙洋洋愣了愣，莫晓已经拉着他开始转身，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响起一串耳熟的下课铃声。 听到这熟悉的校园标志性声音，莫晓身体一僵，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怀念。 随后是里面各个班级出现的嘈杂的跑步声。 一些孩子逐渐从各个班级跑到操场上玩耍休息。 “啊呀，那是朵朵和清漪！”孙洋洋忽然惊喜喊道。 莫晓眨了眨眼，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发现在前方一个孩子用的乒乓球桌上，有好几个孩子在玩耍。 现在场上对峙的，是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年纪要小一些，穿得粉扑扑的，但兴致勃勃，乒乓球拍攥得老紧。 正是史清漪。 至于江朵朵，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看起来应该是候场等待的孩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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