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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偏头。 只一刹那，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 只见那女人身边的某个流氓一伸手似乎要打她，随后那女人便被一下砸了出去。 甚至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重伤倒地，咳血不止。 “打人”的那个流氓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懵逼。 “杀人啦！杀人、噗……呕……杀人啦……”女人抬起头来，凄厉叫道。 发丝凌乱，挡住满是血腥的脸，连面貌都看不清，依稀只觉伤势极重。 没喊两声，便虚弱下去，一动不动，似乎彻底嗝儿屁了。 就在这时。 只听哐当一声。 不知哪里弹来的一颗石子，那女人尸体头顶的监控忽然碎了。 这戏剧性的惊变一幕，不止令众流氓无赖团伙傻了眼。 就连刚刚还义愤填膺的颜浩歌也傻傻地呆立在对面，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随着那边头顶的监控一毁。 那女人突然诈尸般又爬了起来。 “噗——”她拿出一块帕子，将自己脸上血迹擦干净。 看着一众流氓团伙笑眯了眼：“聚众斗殴，闹事杀人！证据确凿！根据天眼基地律法，我直接废了你们都不算事儿！” 这一声如水入油锅。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满脸憋屈愤怒。 “好你个臭婊子！竟敢坑我？！” “日！最毒妇人心！你他妈不要脸！” “你作为半感染者，在基地敢不服用抑制剂，还敢殴打普通居民？！事情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天眼基地里，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远没有普通人与半感染者之间的隔阂大。 这就和末日前的种族歧视一样，是个不好触碰的点。 一旦爆发，就会引起民愤和暴动。 这群流氓虽然成天干坏事儿，但也都知道聪明地钻着规则的漏洞走，以至于至今安然无恙。 没曾想到，今天竟栽到了一个女人手上。 他们叫嚣威胁越甚，实际心中便愈胆怯不安。 “抑制剂？”女孩儿将自己鬓边碎发往后一撩，冷冷一笑，“我们野草营，可没这个规矩！” “野、野草营？你、你是野草营的？”那群人惊慌失措。 虽口中不信，但有人已经忍不住调转方向，想要从对面颜浩歌那头突破逃走了。 颜浩歌见有人朝自己这边奔来。 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忽然风动又止，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 那人已经重伤吐血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一个。” 眼前的女人对他点头一笑，抽出染血的手指，回身继续对付其他人。 不出两分钟。 这条巷弄已经血流一地。 其余众人全部倒地，不知是死是伤。 莫晓站在血腥气中，低着头，背对着身后那倚墙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的老者。 拿出薄帕，仔细擦着脸上手上的血迹。 自服用红丸醒来后，她日常状态下的身体素质，也远比以前要强得多。 莫晓知道，自己身体的丧尸化齿轮，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了。
第224章 爸爸，我刚才是不是超帅 “晓、晓晓？是、是你吗？” 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在背后小心翼翼地响起。 似是不敢置信，惊喜、难过、忐忑以及一份生怕梦醒物碎的卑微。 走路的声音一瘸一拐，艰难吃力，颤颤巍巍。 爸爸老了。 莫晓咬住唇，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以前小时候，他在她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巨人。 他宽厚的臂膀，可以把她抛高又接住，可以让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眺望夕阳西下的云层。 她总是异想天开爬上爬下，却从来不担心自己跌落受伤。 因为下面总有时刻小心展开双手作势要接的父亲。 莫晓实在很难想象，那个记忆中像山一样巍峨强壮可靠的父亲，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半身残疾，两鬓银霜。 莫远平见身前那女孩儿半晌没动，心中空落落的，低下了头。 “这位姑娘，对不起啊。你、你和我失散的女儿有点像，我刚才没看清楚，可能是认错了。” 说完他转身逃也似的拄着拐杖欲离开。 “爸！” 莫晓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转身笑了笑，眉毛和眼睛挤在一起，笑得比哭还难看：“爸爸，我刚才是不是超帅！” 莫晓从小就喜欢说这句话，尤其是每次考试取得好成绩和打架赢了以后，就会叉着腰昂起高傲的小脑袋： 爸爸，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她从小三观的形成和不管经受多少磨折都依旧强大的自信，与父母的正直与偏爱脱不了关系。 莫远平猛地转身。 努力挤开眼皮去瞅她，不住点头，老泪纵横。 “我们家晓晓长大了。” 血巷之中，父女相认。 颜浩歌反而是一旁呜呜哇哇哭得最稀里哗啦的那个人。 哭到最后，反而是莫远平和莫晓不得不暂停叙旧，偏头安慰他。 莫晓让他二人先回去。 自己跑到外面哨所打了报警电话，让他们来处理巷子里那群流氓。 顺带还提了一嘴这是野草营营长秦笑的命令。 事后匆匆折返回去找爸爸。 莫晓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儿。 摸着后脑勺想了又想，还没想起来便又被与父亲重逢的喜悦给冲走了。 折回父亲租住的小屋里。 不大，也就几个平米，摆了张床。 就连三个人坐下，都显得很是拥挤。 莫晓将自己这一路来的事情细细与莫远平说了遍。 说到张梅时，父女二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又是旁边的颜浩歌哭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将两人重新拉回了现实。 当莫晓知道莫远平就是从自己救援的那两架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也忍不住有几分唏嘘。 如果当天，他们真的铁了心的不救那伙难民。 也许便没有如今他们父女再见之日了。 几人没聊多久，警局那边很快来了人。 因为莫晓扯到了秦笑，所以这次负十层警局负责人戴冒戴所长亲自过来了。 莫远平站在一边远远看着自己的女儿与警察所长谈笑风生。 又是感慨又是心疼。 不过一会儿，莫晓似乎便协同警方处理好了那边的事儿。 过来帮莫远平简单收拾行李。 “爸，我加入了野草营，是名军人了，你搬去家属院吧，那边生活环境好很多，缺什么就跟我说。” 她想起孙洋洋，忍不住呵呵一笑道：“我有个乐善好施的有钱朋友。” 乐善好施？有钱朋友？ 莫远平眸光一亮：“难道是小姜？” 莫晓一怔，神色复杂道：“不是他。” 见莫远平似乎还有什么要问的，莫晓挥手打断道：“好了，咱们出门吧。” 刚打开门，斜对面某扇门口似乎也有人刚到并掏出钥匙在开门。 莫晓望着那油黑的长发。 脑内电光一闪而过，她瞬间忆起自己忘了啥。 “瞿影！” 那人开门的手一抖，又强装淡定回头瞥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哦，是小莫啊，回来啦。” 莫晓喜笑颜开地冲过去揽住她肩膀：“瞿影，好久不见呀！” “原来你们认识？”莫远平看见这幅情景，笑了笑。 “爸，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帮助你的女孩儿？” 莫晓回过味来，诧异一笑：“她是我同学，瞿影。瞿影，这是我爸。” 说完，见瞿影将手往后一背，面无表情，似乎有点失礼。 但莫晓似察觉到她的局促般，温和一笑，在她耳畔低声道：“你称呼莫叔叔就好。” 瞿影抿了下唇，真开口低低喊了句：“莫叔叔。” 今日一连串的惊喜砸在脑门儿上，莫晓心情格外好。 她硬拉着瞿影和莫远平一同要往家属院去。 还有个一心想跟她打听野草营英雄事迹的颜浩歌也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 家属院那边似乎早有人打过招呼。 虽然莫晓还未正式入职，但竟早安排好了房间。 她怔怔而立，想起秦笑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所悟。 将父亲安排好住处。 莫晓想到瞿影那简陋的住处，瞥了眼颜浩歌，忽然眼珠一动，道：“你说你也要加入野草营？” “诶！”被无视了很久的颜浩歌立马应了一声，屁颠儿屁颠儿地来到莫晓面前，笑道，“晓晓姐在哪一队？带带小弟我呗！” 莫晓将瞿影推到身前，问向颜浩歌：“我同学，可不可以借用下你的家属院名额，暂时也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说实话，以前的逃亡小分队里。 莫晓最担心的就是瞿影。 她的性格，和社会和人群格格不入。 在野外生存逃亡，大家都一样，似乎看不出多大差别来。 但一旦步入文明的人类社会，这种差距几乎立马就体现了出来。 瞧瞧人家孙洋洋，再看看瞿影的住处。 唉~ 莫晓还在斟酌怎么说服对方，哪知颜浩歌已经一口答应了。 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笑出了声：“可以啊！很有乐于助人的奉献精神嘛！” 颜浩歌这人精力充沛、乐善好施、胸怀正义和赤诚，莫名与自己有几分相像，莫晓对他很有好感。 如果今后真能分到同一个队，也不错。 入夜。 莫晓安顿好父亲，又去到了瞿影那边。 “你怎么又来了？”瞿影瞥了她一眼。 从来没有哪个信徒像莫晓一样离不开她。 “给你洗头啊！”莫晓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在瞿影木然一愣随后挣扎之际，取出了一柄梳子。 “别动！”莫晓叹气地边梳边问道，“瞿影啊，给你把头发剪短你愿意吗？” 瞿影原本是不愿意的。 不然她也不至于留了这么多年黑长直。 但不知为何，她瞥了眼莫晓的短卷发，感受到背后轻柔又舒服的力道，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莫晓眼睛噌一下亮了！ “这可是你答应的哦！” 说完，生怕她反悔似的，手起刀落！ 剩下的短发，就好洗多了。 关键是省水。 没办法，孙洋洋太抠儿了。 “瞿影，大家都出去工作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呢？”莫晓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问道。 瞿影想了想。 不觉得身为天才的自己有什么需要专门去做的事。 “没关系，你可以住在这边慢慢想。”莫晓笑了笑，忽然趴下，从后方抱了抱她，“我打算参军咯，今后可能不会常常见面，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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