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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干架，无一例外都是莫晓赢。 后来不知道他着了哪根邪，请了个私教练自由搏击。 在那之后，莫晓就再也没跟他打过架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姜晞得意扬眉，将钥匙圈儿在指尖转了转。 忽然见莫晓脸色猛地一变。 随后往旁边狠挪几步，离他远了不少。 姜晞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低声道：“莫晓，撑住。” “你别过来！”莫晓退到墙角，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姜晞，你回隔壁去吧，别跟我待在一起。” 她抬起头。 脖颈上的红纹还在向上攀爬。 姜晞面无表情地将包往地上一丢，自己就地坐下。 “你是死是活我总得亲眼看着，到时候回去碰见张阿姨，她问起我你怎么没回去，我也好有个说法。” 莫晓笑笑，虽然姜晞话说得不好听，但她知道他这个人其实不坏。 “莫晓——” 姜晞忽然紧紧盯住她，眼神中是莫晓从未见过的哀伤：“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有家的孩子回家，对么？” 莫晓心中一痛，跌坐在地。 爸爸妈妈…… 她死死咬住唇，将头埋在膝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甘。 莫晓猛地从左手臂内抽出水果刀，死死握在掌心。 她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火一般的烫，像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在自动抵御什么。 就像是高烧一样。 烧得她头脑一阵阵发昏。 莫晓不敢失去意识，害怕一旦失去了主动权，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将水果刀狠狠扎进掌心。 剧烈的疼痛互相拉扯，不断刺激她、提醒她保持清醒。 但胸口心跳加速，血管中好像有什么呼啸着冲向脑海。 叫嚣着、疯狂奔涌着要吞噬她。 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像是裹上了一层红膜，在昏暗的房间内看不真切。 这种疼痛，岂是掌心被刀划破的疼痛能相比的？ 莫晓死死咬紧唇，举水果刀，狠狠插进自己大腿。 就连这种疼痛感也似乎被逐渐麻痹了。 她低声呜咽着，泪流满面，不甘心地一遍遍举起刀，一遍遍插进自己的身体中。 血流了一地。 但随着放了这么多血，身体内叫嚣着要吞噬她的热浪竟似稍稍平复了些许。 但是不够、还不够…… 莫晓已经几乎失去理智，心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疼、要让自己感觉到疼、要刺激大脑保持清醒！ 她疯了般不断做着自残行为。 直到行凶的手被人捉住，耳畔依稀传来姜晞的声音：“莫晓！莫晓！” 她眨了眨眼，看着来人裸露在外的手背，脑海中忽的生出想要咬上一口的念头。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很危险。 立马偏过头，挣脱对方的手，又给了自己一刀。 原本炙热滚烫的某些东西，似乎随着自己生命的逐渐流逝，也在逐渐变得冰冷、失去生机。 自然界中，生物的对抗大致如此。 一旦某种凌驾局面不能达成时。 若非和谐共生，便只能走向共同灭亡。 莫晓咬着牙，有气无力，发出疯狂的低笑和喘息。 “莫晓，不要这样，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姜晞捧住她的脸，低声哀求道。 莫晓恍惚中似乎眼花了，她竟然看见姜晞眼睛里有泪水滚落。 这人好像从上小学后，就没见他哭过了。 “姜晞，你知道么，我从小就一直笃定一句话。” 她笑着笑着，眸光转为狠戾，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刀，咬牙道：“不用怀疑你是否有天赋，因为你肯定没有。” “所以，我们这种人。如果做事不能竭尽全力的话，是一定会输的。” 莫晓擦着眼角泪花：“姜晞，你走吧，我不想死，哪怕是变成丧尸，我都不希望被打死，就把我一个人锁在这里面吧……我想回家。”
第29章 微妙平衡，脱胎换骨 姜晞看着几乎浑身浴血的女生。 她明明又惧又怕，却仍旧一边掉眼泪，一边狠戾地伤害自己刺激大脑维持清醒。 早知道她倔强固执，但今日发生的一切，却还是远超他想象之外。 姜晞眸光晦暗，指尖微颤。 忽然转身，在桌面前的柜子里翻翻捡捡。 最终找到一个医疗箱。 带到莫晓身前。 她那边一面自残，姜晞这边一面帮她包扎止血。 实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种病毒的原因。 姜晞发现，莫晓的血止得很快，而且伤口也比以前要恢复得快上许多。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又不算是个好消息。 前者是因为，因这种病毒带来的痊愈能力，莫晓身体的处境要比他想象中安全许多。 后者则是因为，姜晞之前发现。 自己击打过的丧尸，但凡没有当场杀死的，在过了一段时间再观察到后。 会发现他们在丧尸化后才受到的伤势也大多痊愈了。 这说明，莫晓的身体很可能也在朝着丧尸化发展。 也许很快，她的理智就会彻底溃败，真正沦为一只丧尸。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进一步阻止她的自残。 如果莫晓认为这是现在唯一能刺激她保持清醒理智的对抗砝码的话。 姜晞沉默又迅速地帮她包扎。 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莫晓的生命和理智像是走钢丝般，悬在一个古怪的临界点。 一会儿发着仿佛要将自身毁灭的高烧，各处伤势飞速止血痊愈。 一会儿又气息微弱、血流不止，身体冰凉得仿佛随时会死去一般。 她迷迷糊糊说了许多胡话。 过往的岁月和人事仿佛电影般走马观花在眼前掠过。 姜晞一句句耐心应着。 这种状况持续到第二天黎明时分。 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来时，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视野无比清晰。 那抹总横在眼前的红纱彻底散去。 脑海中似乎从未有过的清明。 她眉心微蹙，将手指在阳光下摊开，活动了下。 莫晓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病毒的作用。 自己脖子以下，几乎所有伤势全部痊愈了。 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自己颊侧所受到的细微伤势没能被治愈。 她站起身。 这一动，一直处在警觉状态的姜晞立马察觉到，瞬间睁开眼睛。 “莫晓？” “我好像……好了？”莫晓回头，眼里含着一缕劫后余生的小心翼翼的光，“我不是在做梦吧？” 姜晞唇角一翘，立马想笑。 但随即又往下一压，轻咳道：“看来是这样没错。” 他哼了一声揶揄道：“可能是病毒也嫌弃你这脑子不行，所以放弃占领高地了。” 若是以往，莫晓还要回怼两句。 但今天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她抓住他手臂，只会难以置信地激动重复一句话：“我好了！我没有被感染！！！” 随即泪流满面，轻轻道：“我可以回家了。” 姜晞压下心头喜悦，细细观察了下，点头道：“也许是感染的病毒剂量问题，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你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脖子以上却还没好。” 他想了想道：“也许是在你身体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导致你成为了无症状感染者。” “又或许是你体内的病毒在对抗过程中，已经被清空了。” 莫晓眯了眯眼：“有验证方法吗？” 姜晞挑了挑眉，知道莫晓心里还在后怕。 若是被清空了，那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只是微妙平衡状态，则证明她的潜伏期尚未结束。 很有可能随时爆发。 姜晞拿过她手中的水果刀，对着她的手指比了比，轻轻带出一道细微的伤痕。 两人等了一会儿。 这道伤痕痊愈的速度确实比正常人要快上许多。 “那种丧尸病毒似乎有促进机体自我痊愈的功能，你现在这速度，比之丧尸要慢些，但比普通人又要快些。” “也许是身体里有残留，但不多，以你为宿主形成了一种新的微妙平衡。” 姜晞给她指尖贴了个创口贴。 同时将刀柄递还给她：“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异样的感受吗？” 莫晓活动了下身体，在室内来回走动。 只觉浑身上下的肌肉和骨骼发出一阵舒展的雀跃之感。 她看了眼自己的拳头。 又看了看室内的实木桌，鬼使神差般，一拳锤下。 骨骼中预料的疼痛并未袭来，而是实木桌面陷进去了一个坑。 姜晞瞳孔微缩，走近观察，啧啧称奇：“在与那古怪病毒对抗的过程中，你堪称脱胎换骨了。” 莫晓也震惊地看着自己拳头。 显然，她的筋骨皮肉力气都大大加强了。 “这真不是在做梦？”莫晓再次忍不住捏了捏自己脸颊确认。 “嘶……”她发出一声低叫。 原来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脸上被掐红了。 “怎么我的脸还这么脆弱？”莫晓疑惑道。 见她这傻样，姜晞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你的脑袋都被病毒换了一遍，你现在还能清醒站着说话吗？” 在他看来，莫晓体内残留的病毒循环，显然是到脖子以下打止了。 莫晓摊摊手，不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小体育馆私藏的巧克力，分给姜晞一起吃。 姜晞面色古怪地看着她，试探性问道：“你现在、还能有食欲？” “为什么没有？”糖分得到补充，莫晓开心地眯起眼，“饿了这么久没吃饭了，你不饿？” “啊，你不会是指生吃血肉什么的吧？”莫晓失笑。 “电影看多了？”她调侃着，三两下将巧克力吃完，又喝了点水。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闻血腥气确实不觉得恶心。” 莫晓抿了抿唇道：“也许是因为，我大脑的欲望指示我吃人类的食物，而肠胃的欲望却不排斥生肉和血腥。” 姜晞目光一时变得复杂几分。 但随即，莫晓又乐观一笑：“这么看来，我的肠胃功能至少被加强了不是，不会那么轻易闹肚子了。” 她随后找到医疗箱，往包里补给了些医疗用品。 这才重新将水果刀绑上手臂。 “我现在的力气，说不定能一刀扎穿丧尸小脑。”莫晓炫耀道。 “是是是。”见她刚劫后余生就跑出来跟自己嘚瑟，姜晞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棒球棍递回她手上，“你用棍子也是一样，一寸长一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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