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宫女与她说时煞有其事,可她却怎么都不信,“他素日里都不怎么看我,虽是待我极好,但是……总觉不像。” 容渊抿了抿唇,心道这东西我真是不敢瞎说。 “帝君心思谁能知晓。”容渊讷讷道,“姑娘您还是好好歇着吧。” 白宁了然,没再说话。 - 聂梵归去前殿休整片刻,醒来后例行前往书房处理政务,这几日耽搁片刻,书房里摆满了折子,大都在陈述前线战事,聂梵随意拿了本翻两页,眸光落在“长宁城”三字上。 “西君携妖将月戌生闯入长宁城,混乱之下受伤昏迷,下落不明。” 聂梵眉心跳了下,再往后看,“沉音宗大师姐失踪多日,未有消息。” 阖上折子,聂梵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复商引这仗打得实在有些不像样。 -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山谷里,文酒咬牙挣了挣,没有挣脱,索性抬脚狠狠踩他的鞋。 复商引吃了疼,手头却始终不曾松开。 “放你回去作甚,让你回去继续想办法嫁与浮厝剑宗?” 文酒这辈子没想过复商引竟然这么幼稚,就为这么一件事便不要命一般的冲入长宁城。 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结果害的两个人都坠入这个迷幻阵法里,半天出不去。 “是!”索性文酒也不打算解释,顺着他的话道:“我就是要嫁与陈柏,沉音宗不能衰落在我手里,我一心振兴宗门,别说嫁与陈柏,只要能叫我宗门恢复往日荣光,叫我去做妾也行。” “谁敢让你做妾?” 复商引本就气恼她随意许亲,经她这么一说,一时愈发恼恨,扣住她的手腕,捏的生疼,“宗门宗门,你心心念念你的宗门我何曾阻拦过你,可婚姻之事哪能儿戏,你才与那人相识多久,这般急急匆匆的嫁过去——” “我愿意。”文酒抢过话头,不逞多让,“嫁谁不是嫁,我沉音宗与浮厝剑宗乃是同源,志趣相投,也算道友,我嫁与他也不算委屈。” 复商引气急,“你!” 文酒轻哼一声,“我乐——”意。 话音未落,男人的吻便狠狠落在唇上,文酒睁大了眼睛,挣了挣,没挣脱,于是作势又要踩一脚。 复商引巧妙的避开,顺带松开她。 “你这登徒子。”文酒本就恼恨他突然袭击打乱了计划,如今又来这么一遭,愈发恨得咬牙,召出法器作势就要砍过去。 长剑气势汹汹,带着几分凛冽杀意。 复商引也不躲,食指一弹,宝剑骤然破碎成无数块。 到底是炼虚境魔修,比同境界的修士厉害不止一点半点。文酒不服输还要召出法器,又被复商引按住了手,逼回了她的法器。 “你炼出来的东西伤不了我。”复商引抹了抹唇角,一改方才气恼,笑得宛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文酒愈发恼恨,反手便是一掌。 复商引侧身避开,握住她的手腕。 “文酒,你想加固这护山大阵我无话可说,但是……”复商引趁着这个机会,略微正色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嫁与旁人。” 他能接受与她终生不可相守,却永远不能接受她走向旁人身边。 许是见着他正色了些,文酒抽回手,后退几步,没再故意气他。 “你疯了吗。”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腕,文酒道,“到底是谁胡乱传谣,我何曾要嫁给陈柏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没有嫁与陈柏的打算。 消化完她的话,复商引顿了顿,眼睛骤然亮了些,“你是说,你不会嫁?” 文酒并不想搭理他。 “你们魔帝怎么派了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文酒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十年未见,两人依旧没什么变化。 “我们沉音宗与浮厝剑宗本就同源,如今又共守长宁城,护山大阵破了我们两个宗门谁都逃不了,目标一致目的相同,哪里还需要联姻。” 文酒本不想与他细说,可复商引似乎打从一开始就笃定她要嫁与陈柏,根本说不通道理。 为了让他冷静下来,文酒只能慢慢道:“反倒是你们这些妖魔,莫不是被门框夹了脑袋,一个个突袭而来是要做什么?不计损失?孤注一掷?” 好像如今也并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些年有护山大阵的加持,北面领兵而来妖魔大军与仙界在长宁城僵持数年。 复商引不曾顾忌她的存在,积极命人查探阵法破绽,而她也从未手软,带领弟子不断加固阵法。 一攻一守长此以往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而如今,这平衡破了。 复商引借由破绽冲入长宁城,不计生死,打乱她们的日常祭典。沉音宗弟子慌乱中摆出迷幻阵,试图制衡,岂料他们两个不慎落入,被困至今。 文酒心心念念自己的宗门想尽办法的要回去。 复商引却一点也不担心,攥着她就是不让走。 “当真是猪油蒙了心。”文酒越想越气,抬脚便想踹他。 复商引没躲,却忽觉有些不对,“我族探子来报,说是你要嫁与陈柏,以此与浮厝剑宗结盟,交付两族秘籍,共同加固护山大阵。” 于是他才冒险冲了进来,于公,他不可坐视不理,任由护山大阵被成功加固,于私,他不能见文酒嫁与旁人。 于公于私,他都有理由冒险一次。 可如今……文酒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谣传。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七千二,我可真是个大厉害!
第94章 镯子 - 文酒越听越气, 只觉复商引这人简直不讲道理。 “生死存亡之际,我沉音宗与浮厝剑宗彼此交付秘籍还需联姻?”文酒恨不得打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外头大兵压境, 我与他一同御敌,早已互通消息,哪还轮到今日你来担忧。” 抵御妖魔大军数年, 靠的从不是沉音宗一宗之力。 复商引闻言微怔, 发觉此事蹊跷的很。 手底下的探子都是他千挑万选出的精兵良将,若无十足把握, 断然不会随意传回不实消息。 何况这消息还相差甚远。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不动声色的引导他冲入长宁城,心下咯噔一声, 复商引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我们得快些出去。”复商引没再纠缠,拉着文酒往山谷中去。 - 与此同时,魔宫书房。 聂梵放下奏折,召来随侍,“叫公冶望来见我。” 外头候着的随侍俯身行礼, 道, “东君近日不在府中, 据说去了长宁城。” 又是长宁城。 聂梵捏了下额心,只觉现在的几位魔君愈发不好带了, “他去那里作甚。” “受南君端木之托, 前去里应外合。” 聂梵了然,便没再多问。 如今座下几位魔君各有所求, 领兵征战的事儿上这些年从没出过岔子, 除了僵持于长宁城的复商引, 南面以端木夕为将的妖魔大军势如破竹, 士气正旺。 折子里说, 端木夕已过蓬予城,依照如今速度,直逼凌绝峰不是问题。 如今突然请出公冶望,想必是有了别的谋划。 聂梵合上折子,没再多问。 - 慢慢悠悠又是三日,白宁自打能出屋子后,便整日整日的赖在院子里不愿回去,消磨时间,或是赏花,或是烹茶,再不济也能慢慢悠悠的晒晒太阳。 说来也是蹊跷,分明丢了记忆,可又有许多事好像早已藏于魂魄深处,无需刻意记起,只是随意走一走,便会不自觉浮现脑海中。 她发觉,那些遗忘许久的东西似乎正在慢慢醒来,时间越长,能记起的东西便越多。 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所有记忆。 意识到这一点,白宁心情骤好,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的烹茶。 汤匙搅动茶汤,小锅上荡漾起浅浅水雾,她撑着下巴,忽觉有些无趣。 聂梵这几日都未曾来看她,只派人又送来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领队的那个宫人她认得,就是上次说聂梵心悦她的那个。 听说她叫良玉。 良玉。 说到玉,白宁的眸光不自觉落到右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这镯子并非玉质,可它却触手可温,青葱翠绿的色泽,宛如美玉,其中有光华流转,精妙异常。 和她梦里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白宁动作一滞,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如今失去记忆,她并不记得这镯子到底从何而来,一醒来时便见它戴在手腕上,成色极好,看着价值不菲。 她不自觉碰了碰它,里头的流转光华恍若受了惊,随之散开,又过了片刻,这才重新聚拢,仿佛是被触到的含羞草,袅袅舒展枝叶。 瞧着有些有趣。 白宁抬手又碰了碰,光华再次散开,随后又缓缓汇集。 一来二去,她玩心大起,作势又要碰它。 ——诶诶诶,你别碰我。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白宁动作微滞。 这声音她曾听到过,就在初初见着翡翠镯的梦醒来后。 只是当时那声音稍纵即逝,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便没放在心上。如今再次听见,白宁皱眉,动了动戴着翡翠镯的手腕。 ——也别晃,我晕。 这声音没有半点预兆,白宁被吓了一跳。 这镯子会说话? 白宁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道,“你是什么东西。” 她被骇得不轻,如今开口声音有些哆嗦。手腕上的镯子闪了闪,随后恢复平静。 ——我是九重天的神使,你忘了吗,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神使?交易? 越听越觉得荒诞。 白宁想不清自己何时得了这么个东西,见着它真的会说话,心下只觉害怕,试图取下它,可这镯子仿佛会缩小似的,试试扣着她的手腕,半天弄不出来。 ——你取不下来的。 那声音忽然有些散漫,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狭促。 白宁抿唇,作势要将它往桌上砸。 ——别别别!!!!白姑娘!!! 一改方才的怡然,白宁感觉它突然缩得更紧了些,像是要牢牢长在手腕上。 这东西真的会自己变换大小。 白宁低头看它,盘算着到底如何才能趁它不注意,将这个满嘴胡话的东西取下来。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里话,那声音忙求饶。 ——白姑娘!别乱动!我老实交代,您别砸我! 许是被它的话打动,白宁放下了手,静静看它,“你要交代什么?” 她有直觉,关于她失去的记忆,这个镯子可能知道些什么。 可翡翠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默默打消了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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