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精神上造成的损害却无法估量。 回到辛阿婆家,文清榕三人将昏迷者安置好,找到姜芜时见她正在和村里的女人说话,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等待期间,秦帆将红衣女鬼的所作所为,还有经历都告诉了他们。 得知前因后果,三人心里五味杂陈。 红衣女鬼生前遭遇令人同情,但她在辛家村作恶也是事实,能被鬼差带回地府,已是最好的结局。 此刻,站在姜芜面前的三个中年女人就是先前组织相亲的那三位,她们含泪控诉酒鬼、赌鬼丈夫好逸恶劳,偶尔还要遭受打骂的经历。 正因为不想再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她们才会成为女鬼的帮手,假借她的手逼丈夫洗心革面。 等她们哭诉结束,姜芜正好画好符箓。 “帮你们收拾丈夫的女鬼已经被带走。” 不等姜芜把话说完,女人们便急不可耐地哭嚎起来。 “你们不能把她带走,没有她,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人比鬼还要可怕,她只是在保护我们,以后她不在了,我男人会打死我的!” 她们叫的声嘶力竭,姜芜不得不抬手打断:“我可以给你们指两条路,既然你们想要摆脱过去的日子,离婚是最好的结果。 你们村闹鬼的事情不会对外公布,网上不会传出消息,只要你们不说,你们的丈夫就会一直蒙在鼓里。过程中出现时间差,正好可以让你们以此事为借口提出离婚。 出于对女鬼的畏惧,你们的丈夫大概率会很好说话,后续也不敢再继续纠缠。” 现在提出离婚,就算让对方净身出户,结果也会很顺利。 姜芜停顿了下,见三人皆皱眉耷眼,便知她们心中所想,拿起桌上符箓递上前:“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这里是十五张聚阴符,点燃可以聚集阴气,用来装鬼吓人足够了。” 三人接过符纸,急忙分了。 其中一人盯着桌面剩余的黄表纸,嘴上咕哝:“这一个人才五张,总有用完的时候啊。” 她见姜芜画符容易,恨不得全让她画了。 文清榕闻言大步走上前,她板着张脸,目光如鹰般锐利:“如果装鬼吓人真的有用,一张符总能让你们丈夫消停三五个月吧,五张符下来少说也是两年。 两年还狗改不了吃屎,这种男人还不如趁早离了! 你们要不愿意离没人逼你,但其他的我们也爱莫能助。” 文清榕将她们隔开,不允许她们再继续纠缠。 姜芜瞥了文清榕一眼,愈发喜欢她这个人。 如果说原来是有外在原因不敢离,那现在就是自身不愿意离。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姜芜愿意帮助她们,所以给出两条明路。 至于往后的路该怎么走,选择权从始至终都在她们自己手里。 倘若她们仍旧安于现状,姜芜也就只能说一声爱莫能助。 当地办事处的人来的很快,之后的调查取证都由他们负责。 姜芜带着几个小孩离开。 辛阿婆协同害人,但毕竟上了年纪,办事处那边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连夜离开辛家村,几人在附近找了家旅店入住。 隔日打坐结束,姜芜收拾妥当后外出吃饭,遇到文清榕和褚蔚才知道仙师家那位少年天才一大早便匆匆离去。 几人选了家很具当地特色的小店,里里外外坐满了人,没人招呼,点餐还得自己到窗台上去。 旅店隔音不太好,被吵得整晚没休息好的褚蔚臊眉耷眼,等待早餐的间隙还不停打哈欠。 “谭叙知那个家伙也太没义气了,之前说好让我跟着他混一段日子,结果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褚蔚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瞎转,“这下转投仙师家的计划告吹喽。” “他好像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就是放大招失败那事。”文清榕端着早餐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他嘟囔,笑着调侃,“又被家里赶出来了?” 褚蔚唉声叹气:“我只是打了三个通宵的游戏,我爸就狠心把我踹出门了。他还把我专门啃老的那张卡给停了,我现在特想赚笔大钱,然后找些风景秀丽的地方旅游,要是能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就再好不过了。” 略带长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忽然响起:“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想着养老,是不是有点浪费一身本事了?” 褚蔚转过头,一位身穿旗袍的老太太坦然在他身边坐下。 认出对方身份,褚蔚惊得跳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说完,褚蔚发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他赶忙坐回位置,佯装在和同桌讲话。 静喑看向对面投来目光的姜芜,抿嘴低笑。 以她的修为,在人前现身早已不是难事。 褚蔚压着嗓子,疑惑询问:“不是,你怎么没被鬼差带走?” 昨夜他们亲眼看到鬼差将所有女鬼带走,理所当然觉得静喑也在其中。 静喑得意抬起下巴:“我修炼了那么多年,哪能那么容易就让鬼差给抓住,当然是提前跑了啊。” 当然白无常也没有要抓她的意思,否则她绝无逃脱的可能。 文清榕疑惑:“你都跑了,为什么还回到我们面前?” “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差不多都走过了,现下修行遇到瓶颈,也不知道该去哪好。”静喑看向褚蔚,“所以我现在想换个方式修行,我看他御鬼的本事不错,就想试试搭伙,说不定能得到突破。” 人类御鬼师手上有不少能够提高御鬼能力的法子,若能和鬼修合作,或许能达到双赢的目的。 褚蔚听出静喑目的,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我没御过人类,你还是找别人吧。” 静喑上下打量着褚蔚,见他不像作假,眉眼间浮现疑色:“你这小孩真有意思,换作其他御鬼师遇到像我这么强大的鬼修,必定要想方设法将我收服,如今我自愿成为你的御鬼,你反而还不情愿起来。” “别。”褚蔚做了个求饶的手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像你这么厉害的鬼修跟着我,我肯定得倒大霉。” 静喑笑笑,眸光转动,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果断放弃纠缠,起身离开。 这时,秦帆和小李端着点好的食物过来。 小李殷勤凑上前:“姜大师,我们吃完这顿就回去吗?” 姜芜接过一碗黏黏糊糊的东西,垂眸打量:“不急,难得来一趟,等会儿找个地方算两卦。” 小李愣了下:“算卦?” 旁边的褚蔚一听就来了劲,他激动说道:“算卦好啊,比御鬼有意思多了,带我一个,我保证老实在旁边看着,不插嘴。” 姜芜无所谓道:“随你。” 反正不答应他也要跟。 吃过饭,几人离开小店,路过公园,姜芜左右打量,最后找了个显眼的位置。 秦帆很有眼力劲,拿出餐巾纸铺在石凳上,等姜芜坐下,又把随身携带的A4纸摆在旁边,最后在上面压了个小茶碗。 褚蔚站在边上,见往来人流纷纷朝他们方向露出怪异眼神,不适地左顾右盼。 以往随家人出面,无论走到哪都是被捧着,在大街上招揽生意,频频接收怪异目光还是头回尝试。 又等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凑到文清榕耳边低声询问:“文清榕,姜前辈平时就这么算卦?” 虽说他先前借用电话旁听过一次,但真正在现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被人围观的感觉很不适,窘迫中带着难为情,让人抹不开面。 文清榕面不改色地瞥了他一眼:“你以前接触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吧,所以遇到这种场面很不习惯?真正的修行者应该在凡尘俗世中千锤百炼,这样才能体会世间百态。 如果沉溺于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尊崇,只能固步自封,停滞不前。” 褚蔚眨眨眼,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文清榕,思想境界就是高。 还没来得及说两句恭维的话,就看见一个穿着衬衫的青年走到姜芜面前。 青年三十多岁模样,长相斯文,脸上还带着黑框眼镜。 他先是扫过周围几人,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后指向凳子上的那张纸,礼貌询问:“您好,请问您是在这摆摊算卦吗?” 姜芜观察过他的面相后轻轻颔首:“是的。” 青年打量着姜芜的外貌,似乎内心正在挣扎着什么,数秒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匆匆收回目光,往前迈出一小步,轻声说道:“那个,大师,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姜芜:“请说。” 青年面部肌肉松缓下来,嘴角扬起些许弧度,语气轻缓礼貌:“事情是这样的,我妈最近总念叨身体不舒服,她又非常迷信,宁愿相信道士也不愿意去医院检查。 我前两天发现她在偷偷喝不知道从哪买来的符水,我担心她喝出事,可是她脾气倔,家里人的话那是一句都不听,说急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玩冷战。 我是真担心她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劝了。” 青年远远瞧见姜芜,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家里人劝不了,那就让“真大师”来劝。 以迷信打败迷信。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就是等会儿我把我妈带过来,她肯定会忍不住找你算卦,你能不能帮我哄她两句,让她到医院做个身体体检?”青年忙着翻口袋,“我可以先付给你钱,就算我妈不相信也没关系,我绝对不会把钱要回来的。” 姜芜将他伸到面前的手推回去:“念你一片孝心,我可以帮你劝劝你的母亲,钱的事不急。” 对上姜芜清明的目光,青年不自禁多了几分信任,他将钱收回口袋,咧开笑容:“行,等我妈算完再给。” “那个我先回去了,要是让我妈等太久她会怀疑的。” 说完,他便匆匆跑向对面。 目送青年的背影,小李忍不住咂舌:“虽然他没有恶意,但其实是把姜大师当骗子吧。” “正常正常,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是无神论者,像这种在大马路上遇到的大师,他信了才奇怪好吧。”褚蔚摸着下巴走到姜芜面前,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嘴角挂着坏笑,“不行,太没有大师那种氛围了,万一他妈不信咋办?” 略做沉吟后,褚蔚忽然伸起双臂,夸张地朝前一拜,惊呼呐喊。 “大师,太准了,您就是当世活神仙啊——” 他这一嗓子,成功引来路人驻足侧目。 瞬间成为焦点的几人无语凝噎。 好家伙,戏瘾说来就来。
第68章 褚蔚性格大大咧咧, 做事随心,往往起个念头,身体便不由自主跟着行动起来。 他本意是炒炒氛围, 吸引路人注目, 让场面活络起来,不曾想一嗓子下去, 直接炸开了锅, 没过多少功夫, 前后便被围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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