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母亲看在眼里,却置若罔闻,换我早就跑了。” “我跑过的。”谢宜倔强抹去从眼眶滑落的眼泪,“高一下学期,我偷了家里一千块钱,坐上大巴车,想要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被警察找到了,然后被送回了家。” 发现她不见后,家里报了警,回到家后,她才得知母亲在她离家出走那段时间流了产。 母亲和继父在警察面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他们统一口径,说谢宜是因为父母不同意早恋才离家出走,把她描述成一个撒谎成性的大骗子。 谢宜有口难辩,只能躲在房间里大哭。 清官难断家务事,继父没有犯罪事实,没有证据,警察也无法干涉他们的家事,把人安全送回后就离开了。 继父在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母亲又因操劳流产,事情传开,谢宜变成千古罪人,所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谢宜高一那会儿成绩下滑到全班倒数,人缘也不怎么好,回归学校后,她早恋离家出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受到不少冷暴力。 十五六岁的孩子,鼓起全部勇气逃跑,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失败告终,心里留下阴影,母亲还藏起她的身份证,断了她所有零用钱,她抗拒挣扎,常常厚着脸皮躲到好友家赖上几晚。 或许是警察上过门,继父消停了一阵子,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还曾经试图在谢宜洗澡时闯进浴室。 好在谢宜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她每天早出晚归,放学留在学校参加晚自习,周末就泡在图书馆。 只要是在家里,她身上永远携带着擀面杖防身,继父想碰她,她就大喊大叫,吵得左邻右舍全部都能听到。 剩下那些无法躲避的时间就藏在房间,用书桌抵住门,发奋读书。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只要高考结束,她就能脱离现在这个家。 谢宜的目标是帝都大学,她已下定决心,离开后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然而她的想法早被看穿,母亲和继父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不同意她读大学,要将她永远困在身边。 就在谢宜绝望到想要轻生的时候,张潜出现在她眼前。 几天后,继父突然想闯进她的房间,她害怕得缩进衣柜里瑟瑟发抖,万念俱灰之际想起了那个自称警察的人。 拨通电话,她谎称有线索提供,幸运的是张潜当时就在附近,接到电话后,五分钟就赶到了她家门口。 继父得知对方是警察,以为谢宜报了警,当场就吓成缩头乌龟。 看到生机的谢宜开始找各种借口纠缠张潜,她需要一个警察男朋友帮她撑腰,直至高考结束。 而在外人眼中,谢宜对张潜几次表白,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不顾年龄差距勇敢追爱。 就连张潜本人也是这么认为,还为此困扰许久。 到达谢宜居住的小区门口,张潜还在苦苦思索当前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今天上门找继父算账,事情闹开,后续该如何收场? 谢宜是未成年,法律上的监护权在父母手里,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没有权利将她带走。 要是谢宜父母闹起来,影响不可估量。 万一被反咬一口拐骗未成年人怎么办? 不对,把人带走好像也有点奇怪,他愿意出头是出自正义感,帮人可以,总不能帮了人还要负责她的人生吧。 思索间,他们已经走到谢宜家门口。 谢宜眼底带着自卑,局促不安地望着张潜,迟迟没敢去开门,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张潜察觉到她的不安,当即停止所有心理活动。 算了,今天这趟只怕无法和平收场,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等会儿进去,你先回房间收拾东西,重要的都带上,今天跟我走。”停顿一下,张潜下意识扫向其他人,义正言辞强调道,“我安排你到酒店住一段时间,所有费用我来承担。” 谢宜的眼眶再次泛红,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忙收起泪意,用钥匙打开入户门。 推开门,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砂糖橘。 家里没人。 谢宜没管地上的砂糖橘,绕开后朝着房间走去:“今天是周末,他们俩约好出去吃饭,我就想早点从图书馆回家,结果刚进门没多久,他突然回来了。” 继父突然回来,手里拎着一袋砂糖橘,一想到两个人将要独处,谢宜就心惊胆战,找准机会推开人跑出了门。 她太过害怕,又无处可去,下意识就是去找张潜。 真见到人后,发现他在处理工作,身边又有年轻女孩,担心招他厌烦,只能听话离开。 谢宜的房间不大,书桌就摆在门边上,上面堆着大量学习资料和试卷。 张潜跟着谢宜走进房间,其他人在门口等着。 谢宜从衣柜拿出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背在身上,接着拿出书包,把书桌上的课本和一些考卷装了起来。 双肩包一看就是早收拾好的,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离现在这个家。 收拾好课本,谢宜把书包抱在怀里,刚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奖状。 张潜走过去,从她手上拿走奖状,依次翻过,发现其中一张上面有透明胶带粘补的痕迹。 他的指腹抚过透明胶带位置,嘴角向下抿着,忍不住心疼起来。 谢宜骄傲地扬起笑脸:“我现在的成绩是年级前五,接下来再努努力,说不定能上年级前三。” 逃跑失败后,谢宜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头脑清醒,她知道逃离开这个家,选择不一样人生的办法只有参加高考。 在没有走投无路前,她都坚定着这个信念,垂死也要挣扎着。 安慰人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张潜将奖状还给她,拿过她怀里书包:“收好,我们走。” 一行人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开。 跟在后头褚灿兴致缺缺对着姜芜说道:“家里没人,我们就这样把她带走,晚上该不会被警察敲门吧?” 要是谢宜的父母咬死女儿被拐骗,警方出动调查,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他们身上。 姜芜眼底神色不明,眼尾上挑后竟让她身上多出几分薄凉:“那就当着她父母的面带走不就好了。” 褚灿疑惑歪过头,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就像是在说他们走不了一样。
第80章 行至小区门口, 忽见一个样貌秀丽的中年女人疾步走来,她一把抓住谢宜的手臂把人往后拽,嗓音尖锐:“你们是什么人, 要带我女儿去哪!” 女人身后几步开外, 一个梳着三七分背头,看着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跟了上来。 声音传开,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侧目, 刚进小区的人听到动静, 也下意识回过了头。 继父见过张潜,知道他的身份,伸手拽了拽谢母。 周围人多, 担心以后没脸见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谢宜借机挣脱, 躲到了张潜身后, 反正事情已经说开,她现在有人撑腰, 也不怕撕破脸,将家丑公之于众。 她抬手指向继父,大喊出声:“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要再留在这个家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小姑娘穿着高中校服, 脸颊还带着稚气, 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年。 而被她指控的男人四十出头, 都可以当人家爹了。 陆续有人向继父投去鄙夷的目光。 没想到谢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谢母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她生怕日后被人指指点点,第一反应就是维护丈夫:“你现在怎么学得满嘴谎话, 我们不同意你早恋,你就要跟人私奔!” 她又冲向张潜,怒目圆睁:“我女儿都没有成年,你就连哄带骗,还趁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上门拐人。我是她亲妈,就算今天豁出命,也不可能让你把人带走!” 谢母嗓门极大,又有亲妈身份在身,三言两语就颠倒了黑白。 路人心里动摇,又见谢宜和张潜身上大包小包,确实像是要私奔的架势。 不管两个人真实关系如何,大多数人都不赞同诱拐未成年人私奔的做法,议论声起,斥责的目光全转向了张潜和谢宜。 又是这样,只要她开口,就会被倒打一耙,谢宜急得面红耳赤,慌忙辩解:“不是这样的,她撒谎,是他们……” 她根本来不及说话,谢母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张潜,拽住谢宜往小区里带。 张潜想阻止,却被几位好心大妈围住,大妈们七嘴八舌,他不敢动手,又完全插不上话,有口难辩。 “小伙子,人家姑娘还未成年,你怎么能鼓动人家私奔呢!” “你要是敢把人带走,我们就报警。” “又是那个孩子,这才过多久啊,又跟人私奔。” “我记得她上次和人私奔,她妈急得小产了,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亲妈不帮忙,反而往女儿身上泼脏水,张潜和谢宜转瞬成为众矢之的,被围观路人的口水淹没,褚灿看不下去,心神微动,身上蹿出一道黑影,径直冲向还在装好人的继父身上。 正装作好意劝说谢母冷静的继父忽然停了下来,黑色雾气慢慢钻进他的身体,原本蜡黄的皮肤逐渐显出青白颜色。 姜芜看了旁边得意洋洋的褚灿一眼。 鬼上身。 褚灿这是想利用鬼的口,揭发继父的禽兽行为。 很符合御鬼褚家的行事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面对当下这种情况,让鬼上身的用心是好的,只是做法有问题。 修者将鬼放进人的身体里本就是违规行为。 鬼附到人身上时说出的话,也不能当做定罪的证据。 但却可以操控舆论。 黑雾完全没入身体,“继父”猛地抬起头,大步走向前,一把扯住谢母的手,冲她吹胡瞪眼:“够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丢人现眼的东西!” 没想到继父会突然发难,谢母愣了一下。 她对继父向来千依百顺,即便被吼骂,也不敢心生怨怼。 原以为丈夫是觉得丢脸,才出面阻止拉扯,不曾想,向来要脸的丈夫突然面目狰狞,说起胡话来。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养你好几年,让你白吃白喝,你以为是在做慈善呢。” “你是老子养的,老子想睡就睡!” “你还敢跑,你再跑一个给我看看,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进入继父身体里的御鬼演技超绝,神态狠厉,语气刻薄,将一个衣冠禽兽诠释得入木三分。 话音刚落,现场安静如鸡。 谢宜被继父狰狞嘴脸吓得跌坐在地,浑身颤栗。 围观群众集体倒戈,义愤填膺发出斥责。 “在外面就敢这么嚣张,在家还指不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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