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知不想与陌生人讨论私事,转开话题:“就算我愿意请神,但不能是现在,神明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只为见一面就贸贸然打扰,可能会触怒他。” 这便是姜芜猜想靳老让她来的原因,想必上面早就知道谭叙知母子的脾气秉性,料定他们不愿意配合,与神明进行沟通,所以想让她来施展强硬手段。 姜芜善解人意道:“你说的有道理,贸贸然把神叫出来,结果只是让他露个面,他肯定会不高兴。 要不我给你制造些危险,比如先砍你两刀?” 谭叙知:???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看她打定主意,非见不可,谭叙知怕被纠缠不休,只能松口:“算了,我先试试,那位神明还是挺友好的。” 说着他走到空旷位置,掐诀念咒,不一会儿身体便被金光包裹。 刹那间,金色光芒破体而出,汇聚出气势恢宏的金色法相,双翅舒展,连成一片耀眼金芒,头尾朝天好似弯弓,眼神冷傲,周身散发着尔等凡人还不速速膜拜的睥睨姿态。 法相显身,威严无比。 姜芜面无表情,这玩意儿好像在哪见过。 盯…… 哦,她想起来了,是之前在法陀寺见过的那条文鳐鱼。 那没事了。
第86章 请神上身, 就是神明降临在人类身体里,正常情况,是不会特意显现法相真身, 费时又费力。 文鳐鱼这么做的理由也不难猜。 大概率是因为——它在装逼。 文鳐鱼迟迟没等到惊艳的抽气声, 舒展开双翅,借着金光掩护, 悄悄挪动眼珠, 看清面前人的相貌, 当即两眼一抹黑,威严法相在半空中溃散。 金光消弥,占据谭叙知身体的文鳐鱼打了一个错愕的空气嗝。 它瞪圆双眼, 似乎在纠结该不该放下身段,主动和人类打招呼。 从它的反应来看, 确实是法陀寺那只文鳐鱼。 姜芜拿出手机, 将真实情况上报。 感觉到神明的存在,久渊从桃木珠内出来, 表情冷冷清清,神情高贵冷艳。 神与神之间就没必要分出先后,文鳐鱼找到台阶,幸灾乐祸起来:“你这倒霉玩意, 这么久没见, 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被拆得只剩下半抹元魂, 可不就是倒霉玩意。 经过这些日子的沉淀, 久渊心态已转为平和,早不像当初那般急切想要找回身体, 他冷冷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文鳐鱼小心瞄了眼正在按手机的姜芜,见她没有要给狐狸撑腰的意思, 挺直身板插起腰,慷慨陈词:“经过上次的事情,我稍稍自我反思了一下。从前的我那么一丁点懒散,但从今往后,我要为国家,为人民多做一些实事!” 久渊见它摆出一副出世拯救世界壮烈模样,不轻不重发出一声嗤笑。 “诶,你个臭狐狸,你看不起谁呢!”文鳐鱼羞恼地撸起袖子,准备和久渊大干一场。 它刚往前迈出两步,姜芜的视线便从手机屏幕移开,撩起眼皮。 视线交汇,文鳐鱼脚下一顿,眼珠子乱转,那是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久渊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她前几天刚杀了一个伪神。” 文鳐鱼“咻”地一下缩回脚,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悄悄把撸起的袖子放下。 它满眼怨念,又小心翼翼防备着被偷袭的可能。 谭叙知是它新忽悠到手的小弟,好不容易能够对外展示它神明的风采,不能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姜芜佯装没察觉到它的虎视眈眈,走起官方客套:“神明大人深明大义,这个小孩,今后希望你多加照拂。” 见对方主动示好,文鳐鱼不由地得意起来,矜持地抬起下巴:“那是自然,吾即降于他身,定当护其周全。” “行,那我先走了。”任务结束,姜芜几乎没有迟疑,迫不及待要离开。 文鳐鱼的目光紧随她的背影,直至大门关闭,身体骤然像脱水的鱼,无力瘫软在地。 “你疯了吗,拖着这个灵力近乎耗光的身体还到处走,要是刚刚在他们面前摔倒,我就没脸见人了!”文鳐鱼只是脑补了一下在狐狸面前扑倒在地的面目,就窘迫到想找条地缝去钻。 数秒后,虚弱的声音响起:“……抱歉。” 姜芜离开后,站在路边打车,脑海中浮现谭叙知强撑的画面,不禁感叹:“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毅力,可真不容易。” 离开仙师家时,谭叙知身上灵力已损耗大半,进入体虚无力状态,若不是意志力惊人,只怕早就趴下了。 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是肩上担着什么重任,不得不拼尽全力。 这时,姜芜的手机响起,见是靳老来电,也就接通了。 将手机放到耳边,靳老的笑声传来:“小芜,今天又是热闹的一天啊。” 姜芜想了想:“又上热搜了?” “不打紧,反正也压不住,卦学也不是不能见人的东西。对了,你去了仙师家后,有什么感觉吗?” 自古便有算卦推演之术,古时帝王还会专设钦天监观天象,测吉凶,很多影视剧里常有提及,民间也有很多专研此道者,只是以卦师身份得到关注,并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感觉?仙师家的人都很不好相处,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们还停留在过去的辉煌,出不来,又想要的太多。” 姜芜听懂靳老想表达的意思,仙师家不断吹捧谭羌,是想让他以后能进入玄门高层,成为管理者。 “仙师家那两个孩子都有些麻烦,一个天赋有限,却被家族倾尽所有力量助长,另一个母亲偏激,对我们也是诸多隐瞒。两个孩子身上都存在隐患,需要多加留意。” 靳老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姜芜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没再搭话。 这种需要掉头发的难题,她向来不爱插手。 闲聊几句话后,电话挂断,姜芜总觉得靳老还有话没说,又或者是想打听什么事。 上面的人做事总喜欢弯弯绕绕,姜芜不爱打听,不愿意牵扯进麻烦的事。 外出几天,姜芜刚回到家,就听到对面传来新消息,江家和司家商量好,准备在下周为江敏溪和司柏岚举办订婚宴。 姜芜不在的这段日子,司柏岚的父母飞到祁城宴请江家吃饭,这次非常正式,双方父母在席间达成共识,订婚宴由司家安排,地点定在京城。 距离订婚宴还有一周时间,江敏溪需要提前到京城定妆造,姜芜索性带着江谦一块跟了过去,既是陪同,也能顺道旅游。 至于江家其他人,他们不需要操太多心,照常上学上班,等到时间了再前往京城出席订婚宴。 江谦不想单独见司家人,到达京城后也没打招呼,和姜芜两个人住在酒店,旅游闲逛,逍遥自在。 两天后,姜芜接到新委托,于是联系江敏溪照顾江谦,她则抽空去赚笔外快。 委托人是何青磊的旧相识,通过他找到谭叙知,再经过转达,这才联系到姜芜。 对方自报家门后,姜芜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约定见面当天,对方早早等候在酒店门口。 被请上车后,姜芜见到了本次的委托人,他看着不到三十,西装笔挺,端方俊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味道。 成熟、稳重、出色,很有事业心的工作狂。 男人也在打量姜芜:“我是司晨屿,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事先让人查过姜芜的资料,得知她曾经参加过直播的账号为“JBB”,也知道网友都在明面上喊她“霸霸”,显然这两个称呼都不适合在线下见面使用。 姜芜:“我姓姜,生姜的姜。” 司晨屿敏感地重复一遍:“姜?” 他们家最近和“jiang”这个姓氏还真有缘分。 “姜大师,我这次请你来是为了我的爷爷,他有件心事郁结未了,近日来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想替他排忧。”司晨屿直入主题,“前几天我偶然在网络上看到你的直播,今天请你上门,就是想请你为我爷爷算上一卦。” 他的态度很平和,说不上敬畏,也谈不上怠慢,眼眸中藏匿着不露痕迹的试探。 司家不是第一次寻访高人上门解决司老爷子郁结于心的难题,但每次都有始无终,老爷子失望多次,渐渐不再信怪力乱神那套,他脾气倔强,小辈不敢忤逆,事情拖到如今,已过去数十个年头。 老爷子攒下心病,药石无灵,整日郁郁寡欢,看谁都不顺心。 司晨屿找上姜芜前考虑过很久,网络上的事情真真假假,不排除她的冒头只是一场精心策划过的炒作,若在这个关口带个假大师上门,定会惹老爷子不快,只怕最后讨好不成,反添嫌隙。 姜芜不卑不亢,客套答话:“司先生一片孝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提到孝心,司晨屿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请大师的目的是帮助老爷子了却心事不假,但其中还掺杂着个人利益。 老爷子对他催婚多年,希望他能及早成家立业,奈何他对婚姻兴味索然,至今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前些日子,小他几岁的堂弟突然宣布订婚,老爷子龙心大悦,放言要送上股份作为贺礼。 父母居安思危,便想着用其他方式讨老爷子欢心,恰好这时候,他们在网络上看到了神机妙算的姜芜,就想把人请来试上一试。 若能把老爷子的心事解决,比订一百次婚都有用。 车子开进景色怡然的别墅区,司晨屿将姜芜请进屋内。 早早就在等候的中年妇人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司晨屿介绍:“这位是我的母亲,这位是姜大师。” 司母端庄优雅,神情充满喜悦,似乎非常期待姜芜的到来:“姜大师好,今天就麻烦你了。” 姜芜淡淡回应:“你好。” 在司母眼中,姜芜神色清冷,缥缈若仙,她心中大喜,越发觉得没请错人,于是伸手在司晨屿手臂拍了拍,用眼神示意:“你爷爷在院子里晒太阳。” 司晨屿明白母亲是在催促,对着姜芜做了个请的手势:“姜大师,我领你去见见我爷爷。” 姜芜颔首,与他一块前往后院。 司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不爱下棋书法,没事就在后院种种蔬菜,只是品相都不怎么样,好在院子够大,勉强能够每日自给自足。 今天天气不错,司老爷子给菜地浇了点水,就躺在遮阳亭上的躺椅休息。 司晨屿领着姜芜过来时,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搁那看书。 “爷爷。” 司老爷子撩起眼皮,斜睨过眼,视线越过司晨屿看向他身后的女孩,忽然惊坐而起,神采飞扬道:“你这是见柏岚要订婚终于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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