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轩可敬儿不配合,心烦得很:“相安无事?你脖子都快给她拧断了,满身血,这就是你口中的相安无事?还魂术?反正我是不会。” 不会也不妨碍戚明轩硬气,宋弋清真想劝他少说两句。 暗离:“闭嘴吧你。”她的小美人都要被人杀死了,就不能有个男人能怜香惜玉吗? 轻尘更是冷峻逼人,企图用那双眼睛幻剑刺入岑煊的脖子、斩断他触碰宋弋清的手爪、再放干他身体里每一滴血。 “不会就给我去找,找不到我就杀了她。”岑煊不过幼年,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阴晴不定,性情激亢。 宋弋清感受着那锋利的指尖刺在肌肤上,气息也被岑煊把控着,不太舒爽的眉头下撇。 宋弋清动了动脖子,对着身后的话岑煊发话:“先松手,让我喘口气儿,缓不过来了。” 岑煊确实也没想杀了宋弋清,之前是想用宋弋清的身体,现在又想要她这个筹码指使那群人,竟乖乖的听宋弋清的指示。 重获自由的宋弋清呼吸均匀安宁,又觉得口中酸涩干燥,有点想喝茶了。 “今日是她的头七吧?过了今日,她最后一丝残魂便会在这儿世间消散,你确定不考虑一下我方才跟你说的提议?” 宋弋清察觉身后的人身子颤抖,居然还从她身上借着力站稳脚跟。 晏无邪:“还魂术不过是民间传闻,九州天大地大,我们去哪儿给你那神乎其技的重生秘籍?” “且不说有没有,让已死之人复生,有违天道伦常,报应也未可知。” “别跟我扯你们这种人最喜欢口若悬河的天道!” 岑煊抖得厉害,连带着搭垂在宋弋清肩膀上的手都颤动,浅紫色的瞳孔骤缩,呆滞之后边找回一丝仅存的理智。 “泽屿,长泽指定会,你们去找他,这儿离泽屿不远,有机会、还有机会的,你们都给我去。” 宋弋清抬头一瞧,朗月星疏,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这种良辰美景,总是会多生死离别,或许老天就是这般无情。 书祈珒?没想到岑煊胡乱之下真踩准了,她本不想说的。 “没机会。”宋弋清气息促狭的接了句嘴,裹着令人心寒的绝情。 岑煊:“你说什么?” 岑煊比宋弋清高了小半个头,此时岑煊虽未把控她的命脉,但也你看出少年人的狞性。 “我说,就算去了泽屿,洛清翎也救不活,传闻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术,三百年前出现过一次,只有一人见过。” 岑煊心急如焚:“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戚明轩挠了挠头,眼珠上滚,勾起一抹笑:“这玩意儿还真有啊?要是能找到的话,那我岂不是要不老不死了?” 也难怪戚明轩遐想,长生本就是世人追寻的极乐,现在的人大多求仙问道,也不过是想借那微弱的道气,多活上十几二十年吗? 徐子澜却总觉得宋弋清说那话时语气异常,两相比对之下,对那秘术倒也不甚在意。 “是不是找到他就可以救活她?”他依旧沉迷堕入在自己绘造的青天白日梦中。 宋弋清傲雪凝霜,一阵风将她的发丝和流仙裙吹得飘渺,只需再吐出几缕烟雾,她便是遗世独立的谪仙,只是这位女仙过于清高冷淡了。 “找不到他。” “嗯?”岑煊挪动脚步到宋弋清身前,垂眸而视着人。 宋弋清:“他已经死了,三百年前就死了,所以别再妄想了。” 心中那一小撮火苗再一次被宋弋清掐灭,让岑煊怎么能不失魂落魄,狐媚的丹凤眼眼尾接连滚落好几颗热泪:“不可能,你骗我的,你这种女人,最会诓骗人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儿,你告诉我。” 宋弋清被岑煊前后摇晃着身体,本就身板子弱,跟一片树叶一样,晃得徐子澜心疼:“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泽屿,也可以帮你去找。” 只要放了宋弋清,三界之内,巍冥山、幽冥海、蛮荒,任何险象迭生的地方,他都甘愿去涉险。 他的声音很清润动听,一度让宋弋清本机不灵活的脑子失神,竟与书析伝重合。 说实话,她跟书析伝都生不出徐子澜这么像书析伝的。 周围的狐群见岑煊泣不成声,发出低鸣的哀叫以示安慰。 “真的……没可能吗?”岑煊埋着头,像是在询问宋弋清,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的不甘,更是悔恨无比:“不该喜欢她的。”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己私心,想要求趣洛清翎,也不会害得她这么惨。 即便是早就历经生死别离的宋弋清,每每面对这副场景,虽然面冷无情,但心中那早就停止跳动的地方,总是会莫名轻颤。 “绝无可能。”甘冽的音色带着涩哑,女人比岑煊更为压抑。 “决定吧,是准备和她的尸身了却余生,还是让她转世?” 初秋的寂寥夜景中秋风肆意,簌簌的风吹树叶声很是有凄美地味道,只是吹得宋弋清脊骨发凉,但她没催促人。 时间的流逝于宋弋清而言,不过是煎熬,难得享受此刻的宁静安定。 “你之前说,我下辈子可以转世成人。” 宋弋清颔首:“嗯。” 戚明轩左看看徐子澜,又瞧瞧暗离,一双眼睛大睁,小声咕哝:“一个妖怪怎么可能转生成人?宋弋清骗他的吧?” 在他所见识的纲常中,妖就是妖,魔死而湮灭,人死虽可以转世、但绝不能复生。 这一点,晏无邪也是匪夷所思,但他的感觉告诉他,宋弋清的话,绝不只是空口白话。 “我们会在一起吗?” 岑煊目视着洞穴中的女人,心思杂乱,如果有机会,谁又甘心等到那虚无缥缈的下一世? 他是妖,这辈子注定跟她不同路。 宋弋清万分笃定:“会,从下一世开始,你们每一世都会是佳缘良配。” 岑煊:“好。” 可男子脸上并无一丝喜色。 陡然,原本不算健壮的男子突变成一只眉间泛红的白狐。 岑煊:“还有一事。” 白狐的毛很柔软,风一拂月一照,水波粼粼迎风飘荡。 宋弋清:“你可以等到——” “等不了了,我想跟她一起转世。” 宋弋清:“好。” 白狐仰天长啼一声,凄婉哀痛,狐群也伴随岑煊的嘶嚎而吼叫,直至岑煊匍匐倒地。 徐子澜万分惊恐,觉得场面有些许骇人:“他这是……自尽了?” 一人一妖的尸体陈列在宋弋清面前,女子已经斑驳的容貌可见以往姣好的模样,而男狐干净又安详。 戚明轩置疑:“她是真会续缘之术吧?她要是不会,我总觉得周围这些狐狸能冲上来把我们咬死。” ----
第35章 甘之如饴 = 这是徐子澜第一次见宋弋清施法,她确实是会的。 纤细修长的手指像是在窈窕起舞,那缠绕在腕骨上价值千金的白玉饰上还挂了三个小铃铛,随着宋弋清的动作在这儿静谧之地发出铃铃响动。 声浪不是一段完整的音律,而且宋弋清还只是背对着鹄立在他面前,但比晏无邪在王宫中听过的那些能歌善舞的乐姬、舞姬,都优美动人,令人心旷神怡。 宋弋清承接着银丝光迹,白色的仙气在俩具尸体上萦绕流动,倏然,尸体即刻化为白色的羽蝶,伴随着蝴蝶舞动翅膀,荧色的光在这夜里明暗交错,直至往四面八方而去的羽蝶消失。 饶是暗离,也不免发出惊叹。 宋弋清无感的看了下倒地的洛丙秋、和一直被吓得只顾着垂泪的洛清月:“走吧。” 徐子澜为跟宋弋清走在一起,故意放缓了步伐,只听晏无邪压低声音跟身后的人喃了一句:“转生和续缘都是禁术。” 宋弋清走过晏无邪,连个眼神都未给人,漫不经心:“哦。” 禁术?那不就是有违天理的法术,宋弋清会遭报应吗? 因操劳一夜,翌日时分,大家也准备再在客栈内休息一日再赶路。 这一切的缘由还得追溯到八年前,那时候的铴城狐妖肆意,虽未化形,但也令人心惶惶,恰逢泽屿弟子来此,便收伏了不少狐狸,致使不少狐狸广受残害,而岑煊却有幸被洛清翎所救,一人一妖相依为命,情愫渐生。 岑煊化形后来洛府提亲,彼时的洛清翎与彭戊有亲,而洛清月又惦记上了岑煊,洛清月思前想后,想了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与洛丙秋的计谋却在出嫁前三天前被洛清翎发现了。 洛丙秋与洛清月一不做二不休,让彭戊强占洛清翎,而之后,洛丙秋在与洛清翎的推搡争执中,洛清翎不慎摔死,被洛丙秋和洛清月扔在水池中伪造溺水。 作为铴城‘父母官’的彭戊自然会包庇洛丙秋,毕竟他也难辞其咎。 从洛府出来,暗离很是恶恨的啐了一口:“呸,畜牲。” 动作有些惹宋弋清发笑。 “所以你为什么要给那老东西解药,让他死了不好吗?” 宋弋清粲若星雾的眸子笑了笑,纯白无辜:“让他生不如死不好吗?” 暗离不得不承认,宋弋清,是有点腹黑属性在身上的。 “那洛清月和彭戊呢!就这么放过他俩,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 宋弋清向暗离递了一个晦涩的浅笑。 因找回了元府老太爷的尸体,元文昭本言而有信,真准备给酬金万两,但晏无邪只让元文昭准备了几辆马匹和一架马车。 除了找回被妖怪掳走的四具尸体,城中还出现了一件怪事儿,便是洛丙秋、洛清月、彭戊三人,皆变成了白发老人,洛丙秋可以说是思念女儿过度一夜白发,但另外要结为夫妻的二人也是同等惨状遭遇,再联想到洛清翎之死,一时间纵说纷纭,成为铴城茶余饭后之谈。 一群人收拾衣物准备启程,在这儿多耽搁了两日,得靠马车赶回来,不然宋弋清总有理由不去青阳。 戚明轩倚靠在客栈的门口,目露谑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暗离,意有所指:“洛清月和彭戊啊~” 那日把洛清月带回来时,人还安然无恙,现如今也同洛丙秋那般模样,成了一个走路都艰难的老妪,这其中有谁出手,显而易见。 暗离也不惯着戚明轩,抬手打在了人身上:“别挡着姑奶奶的路。” 等到戚明轩一个帅气狂狷的姿势翻身上马后,暗离才看了一眼宋弋清。 英勇强悍三人组骑马,身娇体弱的另外三人乘马车。 马车极尽奢华,平铺着上等的白色毛毯,狐狸皮毛,想来当年铴城确实是狐妖盛行,这价值千金的东西元文昭都舍得。 徐子澜有些怏怏不乐的低迷,坐在马车另一边,时不时瞥宋弋清两眼,只看着愁思的她却不言。 宋弋清也蔫巴巴的,跟春困秋乏的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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