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多看点剧,还是有用的,他现在的打法灵感就是来源于此。 一推四:春十六先倒,后面的阿达、廖扬、戴天南虽然看到棍子过来,但反应慢了,急上手想抓棍子时,棍身已经横撞上了腰,这一来上半身先仰,下半身自然重心不稳,典型的棍扫一大片,接二连三,都摔了。 只是,阿达委实是凶悍,摔归摔,连他的棍子都抢了去。 陈琮还想夺棍,身后又响起了花猴的吼声:“我进了!陈琮,你接上,快!” 时间紧迫,只能弃棍了,陈琮掉头就往回跑,就见花猴把晓川往这头一推,迅速奔到洞口,两手撑地,双腿先进,那头显然是有人抓住脚踝帮拖,就见嗖的一下,头已经没入洞口了。 很好,有数了。 陈琮一把抓住被推过来的晓川,顺势回身。 倒的那几个已经又爬起来了,以阿达的速度最快,晓川人瘦弱、又是被绑着的,好抡,就是以男欺女、以大欺小,陈琮有点过意不去。 他低声说了句“对不住”了,一手攥胳膊、一手揪住晓川腰后的绳子,用尽力气,将她整个人横抡了出去。 抡飞的瞬间,突然反应过来:跟她讲屁的“对不住”!这女的给芥子“点香”,他凭什么还跟她客气? 横抡着飞,这打击面可就大了,陈琮只听见晓川惊叫,顾不上看,急冲到洞边,也学花猴,两手撑地,下半身先进。 他只觉得几只手齐上,瞬间抓住了他的脚踝往里拖。 快!快!快! 人是躺着的,看那头不太真切,只知道晓川被人七手八脚接住,而阿达拖着他那根棍子疾奔过来,估计是知道赶不上,怒吼一声,几步之外,挥棍就砸。 快!快!快!他可不想身子进去了,只露个头在外面被砸得开瓢。 然而这世上事,怕什么来什么,明明拖得顺畅、进得也快,然而到肩膀时、猛然一卡! 靠!他肩宽!见鬼的双开门身材,他为什么不是个削肩或者溜肩? 棍头带风、呼呼有声。 陈琮惊出一身冷汗,猛往一侧偏头,同时两肩往里耸缩:“快!” 棍头擦着他的颧骨一侧猛砸在地,烟尘都腾起来了。 不过肩膀耸缩还是有用的,那头的人猛一用力,身子又往里拖动了,只是这一迟滞,阿达已经赶到跟前,眼见陈琮的头已经进去了,想也不想,伸手就进来抓,这一抓刚好勾抓住了下巴,阿达大喜,闷哼一声,用力又往外抓拽。 阿达的力气不小,一时间,像两头拔绳,居然僵持住了。 这洞本身就是为了姜红烛挖的,逼仄得要命,陈琮这码子,能塞进来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两只手臂都没法折弯回击,想想没办法,也顾不上阴损,张嘴狠狠往阿达的掌缘啮咬。 阿达猝不及防,失声痛呼,下意识撒手,陈琮趁机又吼了声“快”,这一轮倒是顺畅,一拖直入。 陈琮才刚坐起,就见一根长棍猛捅了进来。 原来是阿达被咬、恼羞成怒,顺手操起棍子朝洞里捅砸,也亏得众人动作快,否则他这脑袋少不得中招。 陈琮气喘吁吁,扒着碎石堆起身,看面前站着的几人,觉得刚刚过去的那几分钟,不,可能也就百十秒吧,跟做梦一样——都不知道是怎么配合上的,但也是幸运,就这么没经任何商量、靠意会去配合,居然全员过关了。 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后,几人突然同时笑起来。 陈琮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肖芥子,几乎把她抱离了地面。 花猴挠头嘿嘿笑,看了眼神棍,感觉上去抱不太妥,低头一脚踩住棍头,朝外吼了句:“谁特么敢进来,进头砍头,进脚剁脚!” 陈琮很快就抱不动了,刚他用了大力,打斗时太过紧张、浑然不觉,此时歇下来,心口处痉挛一般、一张一缩地疼,他小心地把肖芥子放下,搂着她慢慢缓气,笑着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不对。 肖芥子脸色发白,身子发颤,眼睛一直瞥肩上的伤口,疼得一张脸都揪皱起来了,非但如此,她一只手欲抬不抬的,喃喃说了句:“陈琮,虫子,那里是不是有虫子?” 虫子? 想起来了,“点香”的第二阶段,看东西重影,还有,总觉得伤口处有虫子要往外钻。 他急看向花猴:“水!有水吗?” 这倒是有的,花猴赶紧从包里拿了矿泉水递过去,陈琮接过来拧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向着肖芥子脸上就泼。 肖芥子被泼了个满头满脸,打了个寒噤,挂了一头一脸的水滴子,抬眼看陈琮。 她眼神是清醒了,新的反应又来了,像发寒打摆子一样,哆哆嗦嗦的。 这可怎么办?“点香”到这一步了,恶化得会很快,陈琮还记得,接下来,会觉得烫,然后会看到血雾、觉得到处都在流血,还会有人往身上撞,接连不断、虫子一样…… 他扶住肖芥子,说了句:“走,咱们进魇神庙。” 不是说“魇女进洞,魇神开眸”吗,真有魇神,你倒是开个眸、做点什么吧。 *** 进归进,这个洞口得守,不然春焰那帮人很快就会撵上来,但留谁呢?神棍是奔着魇神庙来的,花猴和神棍又不可分…… 神棍给花猴使眼色:“砸堵了它!” 花猴吓了一跳:“那咱出去怎么办?” 还有,魇神庙里据说有石蝗,万一到时候石蝗来袭,堵了这洞,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出去再挖!都挖开两次了!再挖更容易。石蝗听魇神的,魇女都进洞了,魇神开眸,还怕什么!先堵上,争取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陈琮带着肖芥子先走,花猴和神棍两个手忙脚乱,赶紧把先前挖推出的石块往洞里踹,又故技重施,抱抬起大石头往洞边砸。 到底不是真砌出来的,这种碎石的垒叠,本来结构就没那么稳,砸了没几下,就听“轰”的一声,边上那一大块坍塌下来,恰好把这洞给堵了。 还行,这一坍塌,至少能把春焰堵截个半小时。 墙的那一头,传来春十六歇斯底里的吼声。 …… 这一段,应该是越来越接近山腹深处,比之前更为安静,脚步声和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肖芥子的身子又开始发热了,山腹深处这么阴冷,她居然能额头冒汗,后背也黏哒哒的,像四十度的高温天捂了长袖长裤。 好在她对“点香”很熟,了解每个阶段的症状,也知道指望不了人、只能自己扛着。 她咬牙不吭声,越走越快,想早点到魇神庙,又觉得这决定其实是南辕北辙:应该去找“人石会”啊,进什么虚无缥缈的魇神庙呢? 怎么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传说中、只在口头讨论里频繁出现的魇神身上呢? …… 又走了一段,她看东西开始出血雾了,山肠里黑,照明只靠头灯和手电,本来视像就偏暗,再罩上一层血色,所见简直是惊悚了,肖芥子呼吸急促,明知这是幻觉,依然忍不住、会不时猛晃一下头,好像这样,就能把眼前蒙的玩意儿给晃甩出去。 陈琮看在眼里,心里焦灼,什么话都没说,他现在帮不上忙,说什么“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了”都是无用屁话,还不如让她耳根清净点。 好在,小跑着冲在最前头的花猴猝然止步,语调紧张,却也不乏兴奋:“到了!” 到了? 后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打光设备,同时往前探照。 是到了,正前方有个洞口,像扇开在尽头处的小门,能容人过,但即便是肖芥子这样的,都得低头弯腰,足见其狭窄。 洞外,歪靠着一扇古代式样、带乳钉的门,目测有一拃多厚,木板夹铁板的结构,姜红烛所言非虚,魇神庙的门,果然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地震中震塌了。 里头黑洞洞的,静得像荒芜许久的坟场,石蝗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得等人进去,嗅着“人味”了,才会出动? 神棍的声音很低,仿佛也怕惊着了石蝗似的:“猴子,你把手电打高点。” 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只聚焦在洞口了,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纷纷把手抬高。 洞口的上方,有一幅人面蜘蛛的凿刻图。 整幅图约莫一人来高,蜘蛛的线条很拙朴,应该是古早时凿出来的,整体画风,很像先前看到的沧源崖画。 而通道两边的洞壁上,完全是崖画的风格了,矿物颜料涂抹出的场景,至今仍未褪色:那是一队又一队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抬猪扛羊、匍伏跪拜,看架势,画的应该是那些来魇神庙祭拜的人。 肖芥子的喉头轻轻吞咽了一下。 她不知道其他人看到的是什么场景,反正在她眼里,那只人面蜘蛛正在流血,两边的崖画也满布一道道下滑的血痕。 时间不多了。 她口齿含糊地说了句:“我先进,你们跟着,万一……万一石蝗出来了,你们就跑。那扇门,抬起来堵一堵,或许……或许还能堵住。”
第140章 肖芥子现在走路都晃荡, 陈琮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坚持陪着她一起打前站。 进洞之前,先掰了根照明棒扔进去。 洞口处, 是一道长长的下行台阶。 陈琮扶抓着肖芥子的胳膊, 一步步带着她下台阶, 神棍紧跟其后, 花猴不忙进,先去抱撼那门——肖芥子那句“抬起来堵一堵”给了他灵感, 对外能堵春焰, 对内能堵虫子,这扇门, 还挺重要的。 迎面就是一股尘封多时的怪味, 不好形容, 像发霉朽烂, 但还不至于让人作呕。 陈琮拿手在面前扇了扇味, 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头好大啊。 他原本以为, 山腹里的一个洞,也就比一套大平层大不了多少, 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狭隘了:这洞得有剧场那么大, 容不下千人也至少能容五六百,纵深也深, 他头一次觉得, 头顶上太空旷了, 头灯的光都照不全, 空旷得让人心慌。 洞壁的“蝉洞”他也看到了, 很像他去过的麦积山石窟,山壁上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的小洞室,都装着门。 地震的关系,不少门掉了,也有半耷拉着或无损的,或关或开,透着一股子诡谲,让人心头发怵:那些石蝗,会不会正在这些“蝉洞”里酣睡、还没到活动时间? 他嘴唇发干,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神棍打的是狼眼手电,照明距离比头灯强多了,他人是下台阶的,手电却一直在高处乱扫:石蝗这种玩意,颇有点“变色龙”的秉性,停着不动的时候,跟山壁是没两样的。 手电光蓦地停在了一处,神棍瞪大眼睛,小声嚷嚷了句:“看,快看!” 肖芥子抬头看,顺手抹掉额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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