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们把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拖进来的,没吃过亏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搞什么校园探险……” 三白眼的目光在女教师的胸脯上打转:“要不是我们出手,那群小屁孩早□□场上的东西吃光了,还能被藏进体育馆?” 女教师没说话,她脸上每一根柔美的线条都绷得极紧,似乎很想呵斥“滚蛋”。 如果不是她只有一个人要护着孩子,而那边是一队没什么素质的男人,碍于情势…… “他妈的滚蛋。” 却有人很不客气地把这句话骂了出来:“是你们出的手吗?躲在这间房里瑟瑟发抖多久也不敢踏出一步,老猫撒出来的尿都比你有胆,一张嘴就抢了老子的功?” 声音非常年轻,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口气嚣张,明显也不能算有素质,像是个小混混。 三白眼的脸立刻就涨红了,但他没敢再出声。 张哥阴沉沉地收回视线,没说话,只抬手扇了一下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小弟,向出声的人鞠了一躬。 “大师。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屁孩,就……” “知道知道,老子这就去,指望你们还不如指望屁……别让我回来时发现你们动了小手脚。” “大师,我们不敢。还要多多仰仗大师。” 一阵衣袍窸窣声响起,是那个发话的年轻人走向门口,即便逐渐走远了,房间里的人也能听见他的骂骂咧咧。 “他妈的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一堆钻进来后又一串进来,老子觉得还是勒死更省事……” 女教师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但她也没敢奔过去阻止什么,只哆哆嗦嗦地坐回去,靠紧了昏迷的孩子们。 ……或许,是剩余的孩子们。 一楼的安洛洛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她停止脚步,对王春燕“嘘”了一声。 “有人下来了。我们躲到旁边去。” 王春燕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紧张地点点头。 马尾辫其实也怕,但她觉得在这两个小孩面前露怯很丢脸,便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安洛洛他们面前,大声询问:“是哪个同学在楼上装神弄鬼,体育馆里不会有别人,不要浪费时间恶作剧了!” ……安洛洛去捂她嘴的手没能及时到达,她气得在马尾辫后面蹦起来。 六年级比一年级高太多,捂嘴难度很大,要是她也变高就不会让马尾辫乱嚷嚷了! 她压低声音,气急败坏:“你这个傻大姐,小声,小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谁都能听见这壮胆子般的一吆喝,楼上传来一声“草”,然后是嗵嗵嗵逼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他妈的小屁孩还敢凶老子”一长串国骂—— 马尾辫尖叫一声,她再傻也能听出来,那不是同学的声音。 脚步声与国骂声逼近,马尾辫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就快走到一楼了,她一转头,一咬牙—— 这位莽撞的六年级女学生一把将身后的两个一年级小孩关进了扫帚柜里,然后往回冲,一边冲一边尖叫“啊啊啊啊我是副班长和我同归于尽”—— 下楼的年轻男人一把拎起她衣领,往旁边呸了一口:“同归于尽个屁。老子才不想和十多岁的蠢小孩扯上关系。” 被关在柜子里的安洛洛:“……” 安洛洛扭头,对上同桌盈满泪水、写着“那个姐姐竟然为了保护我们牺牲”的目光。 安洛洛:“……” “里面还有两个吧?”柜子被邦邦拍响,“快他妈的给老子出来!谁都能看见她把你们塞柜子里了,老子不瞎,这个柜子就在楼梯口!” 同桌立刻露出了“我们要辜负了姐姐的英勇牺牲”目光。 安洛洛:“……” 年轻男人继续拍柜子:“快他妈的给你老子出来,小屁孩——” 安洛洛小朋友万般无语,她默默拍开柜门,迈步,端正地走了出来。 “小陈叔叔,你是对着我说‘你老子’吗。爸爸说你不可以说这个。” 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十七岁的陈明明同学看清对方那对茶色眼睛,立刻软了腿,“啪”一声跪倒在地。 他卑微又和气地说:“洛洛宝贝啊。你小陈叔叔根本没说这个话。” “爸爸说,只要听见你说一句‘老子’,就可以用手抽你耳光,把你牙抽掉。” “小陈叔叔没说这个话啊……” “爸爸说,你说几句脏话,他就抽你几巴掌。” “小陈叔叔很文明的,才不说脏话啊……” “可小陈叔叔刚才说是我老子。还骂我‘妈的’。所以我要告诉我爸爸。” “……洛洛啊,乖,你想要什么呀,小陈叔叔什么都可以买给你……” “我不缺钱,我要告诉我爸爸。” “……” 陈明明同学痛苦地闭上眼,给安洛洛小朋友行了一个四体投地的大礼。 “求你了!洛洛大仙,洛洛姑奶奶!要是二师兄发现我逃了考试过来接不三不四的私活还说那些话,我就要完蛋了——我会被抽光满嘴牙的,你舍得你小陈叔叔失去满嘴牙吗?” “舍得。” “……” “因为小陈叔叔每见一次爸爸就会挨上很多耳光,被抽掉满嘴牙。爸爸说这是你们交流感情的正常行为。” “……” 安洛洛小朋友伸手,宽慰地拍了拍绝望的陈明明。 “而且没关系,爸爸每次把你满嘴牙抽掉后,还会帮你治好的。小陈叔叔,你依旧会有完整的牙,只是要多被抽掉几下。不要怕。” “……”
第078章 第七十八课 二师兄的恐怖威严除了谎言还有其他方法更好解 陈明明排行老七, 是师门最小的小师弟,也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他如今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仔细算算年纪, 洛安结婚时他也就7岁—— 安各甚至是开过这个小孩玩笑的, 见洛安那桌“同事”时, 发现他一个流鼻涕的小孩傻乎乎地在一群紧张的年轻人中间啃夹心饼干吃,就弯腰问他要不要当自己的婚礼小花童玩, 有很多很多夹心饼干。 陈明明当时呆滞了一下,然后握着夹心饼干, 哇哇大哭。 “给一千个夹心饼干我也不要我师兄嫁给别人——” 大概哭喊了这些话,然后安各给他塞了一包进口的巧克力曲奇,他便很理所当然地拆开吃,一边吃一边继续哭, “哪怕是曲奇我也不换我师兄”,吃得苦大仇深涕泗横流,但还是咔滋咔滋吃完了一整包…… 当时安各还穿着婚纱, 很没有形象地看着这个小孩笑傻了,是洛安过来说“有长辈来敬酒”, 才把杵在陈明明旁边狂笑的安各成功拉走的。 妻子就是爱逗小孩玩,还爱逗哭小孩——安洛洛小朋友没有降世之前, 陈明明就是那个经常被安各逗的小孩。 而且逗他跟逗女儿的体验完全不同:女儿经常板着一张脸不搭理她, 逗急了就扑过来跟她打架;陈明明什么心思都写脸上, 一逗就哭, 一逗就哭, 事后立刻就忘了, 给点饼干就灿烂,然后继续一逗就哭。 安各可太喜欢逗陈明明玩了。 裴岑今觉得小师弟实在被她欺负得不忍直视, 私底下和洛安说了几句,后者看看在哇哇哭的陈明明旁边哈哈笑的妻子,也有点无奈。 就这么个脾性,还一天到晚缠着他要小孩,什么小孩,将来会试图扯她头发报复她的小孩吗。 婚后的日子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从两人忙碌的工作中挤出时间相处就很困难了,洛安这时已经经历了数次被妻子单独晾在一边的“约会”,他实在不想要小孩。 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够,远远不够,两人世界的机会太短,他用手指甲都能猜到,如果有了小孩,自己肯定又会被忽视到底。 洛安可以心态良好地接受妻子工作忙忽视自己的事情,毕竟他自己工作也忙,有时也不得不远远离开妻子,妖魔鬼怪各种委托轰炸过来,绝不存在什么独守空房暗地生怨的情况——虽然他经常在妻子面前摆出这样“寂寞委屈”的假象,但那只是希望招惹她更多关注的小手段。 可洛安绝不喜欢因为另一个“人”被妻子忽视。 不管那是男人、女人、宠物、甚至孩子…… 他不喜欢任何第三者。 所以,每当妻子兴奋地谈及未来,挥舞手臂说一直想要一个小女孩时,洛安面上淡淡带过,心里是没有任何波动的。 甚至还有些厌恶。 因为他不喜欢第三者。尤其孩子。 那时仅仅想象一个血脉关联的孩子都令洛安忍不住皱眉,更别提看妻子逗别的小孩。 师兄:“……那是你小师弟!不准暗暗地用眼神剐他,你这个破烂扭曲的混蛋!” 哦。 洛安对着师兄很少遮掩自己,七岁开始互相混熟的家伙,看着粗犷实则细腻,对他遮掩也没什么用。 洛安收回视线,只淡淡道:“总要让小陈多经历点,现在被兄嫂骗总比长大后被陌生人骗好。” 裴岑今:“……你不是特别讨厌有小孩缠着你老婆吗?” “我讨厌,但她喜欢。我的喜恶不关她事,大多数时候,我的情绪也决定不了她什么事。” “……” 裴岑今久久地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就像在看决定纵火烧死自己和作品的天才艺术家。 “你知道吗,师弟。” 当时,最终,裴岑今是用这样意味深长的一句结束对话的。 “要想和别人建立恋爱关系,你不能总分得这么清楚,要学会适当装傻。” 是吗? 洛安不置可否,他看不出自己一个已婚人士为什么要听从一个母胎单身狗的情感建议。 况且,拥有一双天生就能看透真假的阴阳眼行走在世间,他已经很擅长装傻了——如果不学会适当装傻、适当糊涂,他连幼时都熬不过去。 对妻子也是这样的,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是原则至上还是伴侣特例…… 这份感情到底源自何处? 他在她心里究竟排行第几? ——洛安当年从不去深究这些问题,他摁下它们,像摁下有时遭遇困难委托后、伤口涌出的血。 没有必要。 比起虚幻的恋爱,他更擅长根据典籍经营婚姻。 他也更相信,只有亲手创造、认真维护的东西,才能慢慢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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