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你把金丹给了我,你会死的。” “没有了我女儿,我照样活不成。” 蛇妖心意已决,慢慢的运气,金丹便从丹田处慢慢往上升,升到咽喉处,她轻轻张开嘴,金色的金丹便飞入空中,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我不需要!”长鸢脸色冰冷,“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而治她,所以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妄图用这种办法来逼我!” 蛇妖看着长鸢的脸,虽然她出了晟元结界,已经变成那样貌普通的男子,可眉宇之间的温柔却是难以掩盖的。 她唇角上扬,“当年神女坠魔,我们妖也有所耳闻,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心里清楚,历代神女,皆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我爹爹常说,上古时期,第一代神女以身殉道,拯救了三界,我们如今能活着,都是受了神女的庇佑,所以……” “即便神女不愿意治我的孩子,我也心甘情愿献出我的金丹。” 蛇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用术法定住了长鸢。 按照她的品级和灵力来说,实实在在是没法控制得住长鸢。但奈何此刻的长鸢中了毒,静神针还插在她的心头上,她所有的法力都被束缚,根本无法施展出来。 一个小小的定身术,就将她定在了原地。 她就这么看着蛇妖,将那金贵的金丹运到她的眼前。 “金丹毁,妖尽灰。”长鸢抿着唇,神色晃动,“你修炼千年,不容易。” “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更要救你。” 蛇妖心意已决,慢慢闭上双眼,再次运力,那枚金丹就这么顺着长鸢的嘴直接进入体内。而伴随着金丹的消失,蛇妖的脸瞬间变得苍老且目光浑浊。 不消片刻,她就如同七八十岁的佝偻老人般,踉跄的跌坐在了地上。 长鸢想动,可那枚金丹在她体内肆意游走,将那些毒素慢慢的逼出体外,那枚插在她心头上的静神针,也因为金丹的作用,很快就跟这那些毒素一起被长鸢吐了出来。 黑色的血,夹杂着一枚银针,溅落在草垛上,片片叶子淬满了黑色、浓稠的血。 长鸢运了一下力,恢复了有六成,再休息几日,大概就能彻底恢复了。 她走到那蛇妖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妖类,失去金丹,这条命也就算了废了。 长鸢自问与她素昧平生,只因仗着神女的名号,就让她舍弃了自己的金丹救她。若她是那般狡诈奸诈之徒,她这般献出自己的金丹,不是找死吗? “若我此刻走了,你这颗金丹就白费了。”长鸢搂着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何必呢?” “神女……定是还没成家吧?”那蛇妖倒在长鸢怀中,声音微弱,“若是神女也诞下了下一任神女,必会如我这般……处处为子女考量……就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长鸢不能体会这种情感,因为她确实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女。 但她知道这种感受。 被人爱着、被人宠着、被人呵护着的感受…… 她默默的垂下眼眸,看着已经变成老人的蛇妖,低声说:“我会救她,但是这金丹,我要还给你,我师傅教过我,受人之礼,还之以礼。” …… 清祀在神界疗养多日,又经过缘千真人等为她渡法,身上的魔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她去了一趟晶元八府,依旧是被拦在门外。 不过缘千真人却以西王母的名义,进去了一趟,不知道与静玄谈了什么,总归是让他将他与清祀的婚事压下来,暂时别公之于众。 清祀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只要长鸢活一日,她终究是要成为别人的笑柄。 缘千真人进来时,清祀刚刚饮下疗愈身体的佳酿,酸甜可口,竟然也不难喝。 见缘千真人走进来,她站起身来,抚了抚唇角的水渍,开口说道:“爹爹,清祀有一事相求,还请爹爹答应我。” “怎这般与我见外?”缘千真人皱眉,“你要做什么,与爹爹说便是。” “清祀想要爹爹的灵虎符一用,三日便能归还。” “你要灵虎符做什么?那可是凶兽驯化而成,是我用来镇守墟天池的符器,一般仙人都不敢用它,因为太凶了,一个不小心,被它挣脱出来,会伤人的。” “我自有我的用处,爹爹只管回答我,愿不愿意借我几日。” 缘千真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呵护在手心里,打不得,骂不得。 她有什么要求,自然是都答应她。 “爹爹。”清祀走到他身边,撒娇着说,“我保证,三日后一定将符器归还。” “这符器凶得很,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只管说借不借,各种缘由,等我做完回来,再与你细说!” 缘千真人知道清祀没安什么好心思,娇惯着长大,这小毛病是改不掉了。不过缘千真人也明白,清祀做不了那毁天灭地的事,顶多就是拿着符器去整那长鸢罢了。 长鸢已经坠魔,神界不容她,即便是被清祀所伤,也不会有人挞伐。 想到这,缘千真人便右手一挥,一道黑色的符器便展露在眼前。 符器上密密麻麻刻着看不懂的阵法,显然是用来镇压符器内的凶兽。那凶兽在符器上就变成了一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巨兽。因为符器很小,巨兽也显得极小,所以并没有半分凶性可言。 “你需记住,三日后,必将这符器还回来,那墟天池还需这符器镇压,若是没有了这符器,墟天池里的奇珍异兽都会跑出来,那可是大罪。” “那这三日爹爹如何是好?” “放心,我可以用法力暂时镇压,但只是一时的,另外,这悔天旗你拿着,悔天旗可以驱动凶兽,让它进入这符器中。” 清祀接过了那根红色的悔天旗,唇角上扬,“好,我记住了,爹爹。” …… 清祀乘云,拂过了神界三十六宫,往南走,便是极寒之地,那里有一扇门可以直通神界,但因为与魔界接壤,所以妖魔鬼怪众多,还有落隐的封印落在此处,便导致无人可以从这扇门通往神界。 不过今日,清祀便是要来此处,做一场她想了许久,却没有做成的事。 越往那扇门走,便是黑云环绕,魔音绕梁,不少死去的冤魂也聚集于此处,汇成参天悲悯的苦叫声,十分渗人。 不过清祀并没有放在心上,隐约看到那扇门和结界时,她将怀中的符器飞入空中,双手结印,再动用悔天旗,那符器遁入空中中,迅速化成一道巨大的符器,仿佛要将天地吞灭般,在空中不断旋转着。 不一会,一个巨大的凶兽就从那符器中跳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清祀跟前。它长得极为凶猛,血盆大口上还黏腻着的口水,一滴滴的往下淌,冒着热气。 它的眼珠呈诡异的白色,眼白反倒是黑色的。几条长长的胡须长在唇部两侧,随着身子晃动而晃动着。 它眉间带着封印,意味着,它只能听悔天旗的呼唤。 ----
第29章 == “去吧。”清祀轻轻摇晃着悔天旗,一道纹路快速映入空中,飞速的印入了那凶兽的眉间。凶兽朝着苍穹怒吼了一声,快速的朝着那扇门狂奔而去,巨大的爪子在封印上肆意抓挠着。 即便是如此,那封印也没有丝毫的裂痕。 仅仅只是多了几道爪子的抓痕。 清祀看着那几道抓痕,唇角微微上扬,用悔天旗将凶兽捕入符器后,运气朝着远处飞去。 她带着那凶兽来到魔界边境,杀死了一批魔兵,只留下一个首领,那首领颇有风骨,宁死不屈。 清祀就这么站在他的跟前,目光冰冷的凝望着他,右手抚摸着凶兽的毛发,冷笑,“看来魔界还是有点骨气的,瞧瞧你这些死去的魔兵,死得都这般痛苦,你何必要苦苦支撑呢?只需要告诉我,长鸢此时在何处,她是否受了伤?” “我们魔界与神界早就签订了和平约定,你这般……带着凶兽来杀我们魔界的人,难道是将那和平约定视于无物吗?!” 清祀笑着捋了捋胸前的青丝,微微挑眉,“是又如何?神界为何要与你们签订和平约定?不过就是看在你们魔界那位魔尊的份上罢了,可听说你们那位魔尊受了重伤,她既然无法再庇佑你们魔界,那我们神界何不借此大举进攻?!” 那首领捂着胸口的伤势,暗自揣测着清祀的话。 长鸢确实是离开了魔界去凡间寻找魔玄杵了,但从未听闻她受伤。 但如果是假的,这神界的仙子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跑到这里来杀他们的人? “我们魔尊好得很!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今日神界敢出手伤我们魔界!他日我们定要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说完,那首领快速的运气一道结界,不过片刻,身影就化作虚无,消失在眼前。 清祀看着消失的身影,却没有去追,用悔天旗将凶兽吸入符器后,转身离开。 …… 首领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西昶主的宫殿内,他捂着胸口的伤,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 彼时的西昶主正坐在殿中,手持着一枚黑子,与对面的东昶主对弈。 那首领走到里头,便体力不支,踉跄的倒在地上。 听闻到声响的西昶主扭头看了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首领,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西昶主,东昶主……”首领艰难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西海域被神界的人攻入,杀了我们驻守在西海域的魔兵。” 西昶主一听,手中的黑子一顿,猛地就将黑子扔到角落里,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神界无法无天了?我们魔界已经对他们一忍再忍,他们竟敢无视条约,直接杀我们的人?!” 东昶主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咱们如今这位魔尊性子太安逸,那神界说什么,她都跟缩头乌龟似的,也难怪神界会无视跳跃直接动手,要我说啊,咱们这位魔尊到底是女子,就是比不得前任魔尊厉害。” “倒也不是……”那首领小心翼翼的说,“那仙子说,是因为得知了魔尊受伤,所以才敢杀我们的人,她一直追问魔尊的下落,难不成魔尊在凡间真的受伤?” 听到这话,东昶主的脸色也变了变,望着西昶主时,两人的目光不断交汇着,似乎都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意图。 魔界一直由长鸢掌控着,虽然说不上过得艰难,但总归是少了点魔性,又被神界压制着,这些妖魔心中早就快要压出病来了。 前任魔尊在世时,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番欺.辱? 他们早就对长鸢不满了,但碍于她的法力,没人敢动她的心思。可要是,她受伤了呢? “你说的当真?”东昶主站起身来,看着首领,“那仙子说魔尊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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