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拽着脸红脖子粗的鱼忆水回到包厢,葛楠走在陶隐身后,眼眶很红,脖子上有一道印子,胳膊上还有被瓷片划破的痕迹。 鱼冬禧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场闹剧到底什么时候能休止? 她不知道。 “鱼忆水,你到底有没有分寸感?”鱼安压低声音,但是语气很严肃,鱼冬禧很少在鱼安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爸,要是说起分寸,该注意的另有其人!”鱼忆水恶狠狠地瞪了葛楠一眼,指向性很明显。 “你别胡说!”葛楠瞪了鱼忆水一眼。 “胡说?我问你,给你打电话那个男的是谁?你背着我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么见不得人?”鱼忆水冷哼几声,表情嘲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男的是谁,不就是在县里开大车的那个吗,怎么,你看上他哪点了?谁不认识谁,他一个三十来岁不结婚,天天就他妈知道跑破鞋的傻逼玩意儿,搭上你这条破鞋,也算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葛楠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看着鱼忆水:“你说我和他出轨,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一通电话,好,我今天就把手机放在这,不就是想查通话记录嘛,来,你查!” ”你是纯把我当二逼耍呢,你通话记录一删,谁他妈知道你和他打过几通电话?”鱼忆水看着葛楠,“来,你他妈要是有本事,就和我到营业厅查,老子他妈就不信了,一个和这种男的有染的婊子,能他妈是什么忠贞烈女!” 鱼冬禧全程观察着在座几人的表情,当年,她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理解,现在她也已经长大,在经历了诸多人情世故以后,再回看当年的事情,她注意到了许多当年未曾留意的细节。 例如此刻,在葛楠听到去营业厅查的时候,她的眼神、神情都明显慌乱,可惜了,当年鱼冬禧并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鱼忆水,你别犯浑,但是小楠,要是去查一查能消除不必要的误会,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鱼安适时在旁边说话。 “鱼……” “年轻人之间难免怀疑彼此,只要把误会都解决了,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鱼安冷静地打断陶隐要说的话,在鱼安和鱼忆水一来二去的配合下,葛楠就像被架在烤炉上一样,进退两难了。 鱼冬禧现在终于看明白了,当年,鱼安也怀疑葛楠出轨,他看似是想让二人解除误会,实则不是。 这几句话很毒,中心思想是去营业厅查通话记录,无论结果如何,鱼安本身都能将自己摘干净。 查出来有染,那鱼安算是帮自己儿子一把;查出来没有问题,那就是皆大欢喜。 鱼安先把“解除误会”当作理由,如果葛楠不愿意,那就是坐实了自己和他人有染。 这招太毒了。 鱼冬禧忽然感觉鱼安很陌生。
第60章 信仰崩塌,边界建立 那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哪怕是在幻想空间中再经历一遍,鱼冬禧依然觉…… 那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哪怕是在幻想空间中再经历一遍,鱼冬禧依然觉得这段时光实在是太让人焦躁了。 左右为难之下,葛楠只好同意鱼忆水带着自己的手机卡去营业厅查询通话记录,她现在将希望寄托于营业厅的工作人员,本人不到场,或许查不到吧? 但是这一次,葛楠还是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藏污纳垢的可能,而恰好,鱼忆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强龙难压地头蛇,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鱼忆水不仅能查到葛楠的通话记录,甚至还能查到对方是谁。 但这一切,葛楠当然不知道,结婚多年,她对鱼忆水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混子、无赖、赌徒这几个身份上,她自然不了解一个混子到底能混成什么样子。 葛楠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鱼冬禧和秋绥坐在客厅,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子里的安静如死寂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灾难即将到来的预兆。 如果鱼冬禧没记错的话,在回来的路上,鱼安会因为摔断胳膊被陶隐送到医院,而独自一人回来的鱼忆水则是找葛楠算账。 鱼冬禧慢慢在心底复盘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没等她复盘完,忽然,一阵急促的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响起,鱼冬禧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是鱼忆水回来了,鱼冬禧下意识看向秋绥,秋绥的神情很镇定,现在,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好接受。 “我没事,我没事……”不知道这是鱼冬禧今天说的第几遍“我没事”,第一句或许是真的,后面的更多都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真的没事嘛? 秋绥不敢问,也不敢知道那个答案。 门终于被从外面大力推开,鱼忆水的脸如记忆中一般愤怒、扭曲,那是一张应该属于魔鬼的脸,看到鱼忆水,鱼冬禧就像条件反射一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涨红。 但是鱼忆水现在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自然注意不到鱼冬禧的种种反常表现,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怒火与屈辱,他可以容许自己做出出轨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却绝对不接受自己被老婆扣绿帽子。 被出轨这件事,让他那颗充斥着大男子主义的心脏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作为丈夫的尊严被放在地板上摩擦。 人好像永远都这么双标,永远都这么不要脸。 如果说决定政治走向的是利益以及利益均衡,那么决定情感走向的就是尊严以及包容上限。 很明显,在鱼忆水观念中,他是一家的核心,他的错误不叫错误,而别人的错误在他眼里会被放大无数倍。 哪怕你我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要你永远忠于我,永远不可以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这是爱吗?这不是,哪怕真的是爱,那也是这世间最扭曲的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秋绥,秋绥立马站起身子,跟着鱼忆水的步伐来到葛楠所在的卧室,刚刚推门的声音很大,葛楠知道鱼忆水回来了,就是没有想到,鱼忆水的怒气竟然这么大。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和鱼忆水的婚姻和儿戏没什么区别,她甚至以为鱼忆水不过是会借此和自己离婚罢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鱼忆水似乎并没有这种打算。 鱼忆水步子很大,几步来到卧室,见到躺在床上的葛楠时,他眼睛烧的通红,完全失去理智,他猛地抓起葛楠的胳膊,将葛楠强硬地拉起来,然后左右开弓,将巴掌扇到葛楠脸上,巴掌扇的很重,巴掌印清晰明了,这几下子,直接给葛楠打蒙了。 秋绥使劲拽住鱼忆水的胳膊,可是他现在却是有心无力,无论再怎么用力,他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力气也不如成年男性大,尤其是一个正处在愤怒中的成年男性。 鱼冬禧站在门框那里,她还记得那天,鱼忆水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地来到卧室,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那时候是自己和秋绥一起拉住正在怒火中的鱼忆水。 现在,自己成了袖手旁观的那个。 “你这个烂婊子!”鱼忆水掐住葛楠的脖子,下了死手,无奈,秋绥只好咬住鱼忆水的手,这才让鱼忆水松开手。 “我欠你什么!我欠你什么!”重新吸到氧气的葛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的脸被憋得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刚才被打的原因,现在的葛楠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欠我什么?”鱼忆水拿出手机和一张密密麻麻的纸,甩在床上,“你说,你频繁打电话这男的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脸来质问我,如果你是个好样的,我就不会为了钱去求别人!我表哥找我借钱,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钱能借给他!”葛楠现在只觉得心力交瘁,表哥那边打感情牌,逼着自己要钱,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知道这个男的,朱海,在县里拉大车,最近去你们学校承包校车那个男的,哦,就是这么和你搭上桥的是吧?”现在,鱼忆水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强烈的耻辱感让他恨不得杀人饮血! “我和他没有任何超出正常范围的关系,不过就是借钱的关系!”葛楠狠狠瞪着鱼忆水。 “你不陪他睡几觉,他能把钱借给你?”鱼忆水冷哼几声,“都他妈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借钱?!我呸,我看你们就他妈是嫖娼关系!” 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无论葛楠怎么解释,鱼忆水都认定自己和朱海是不正当的关系。 鱼忆水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朱海打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朱海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号码,接通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不知情的状态。 鱼忆水倒是不客气,对着电话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几乎是从祖宗开始骂到子孙后代。 葛楠和他丢不起这个人,事实上,葛楠和朱海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只是债主关系罢了。 很多年以前,自己的表哥和鱼忆水曾经一起合作过一番事业,最后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直接撕破脸皮,鱼忆水和她表哥也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所以葛楠根本不敢朝鱼忆水要钱借给她表哥,原因很简单,鱼忆水不仅不借,甚至可能火上浇油,再加上最初结婚那几年,葛楠每次和鱼忆水打仗,她都把她表哥叫来,一来二去,她表哥和鱼忆水就更不对付。 鱼忆水不在背后给她表哥一刀,就算他宽容了。 葛楠从鱼忆水手上抢下手机,匆匆说了句“抱歉”以后,就慌忙将电话挂断,骂完这一通,鱼忆水也冷静下来不少,自己刚才确实太失态了。 猛地,鱼忆水忽然想起来,鱼冬禧好像还在家,他转回身,看到靠在门框上的鱼冬禧,鱼冬禧表情很冷淡,就像个看戏的过客一般,似乎眼前的情景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鱼冬禧眼底的冷淡让人莫名的升起一股股寒意。 秋绥也看向鱼冬禧,从刚才开始,秋绥就感到了鱼冬禧身上不正常的情绪,比起鱼冬禧现在,似乎当年大哭大闹的鱼冬禧能让秋绥觉得心安一点。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这个吧,一个人在面对挫折,有哭闹表现的时候,至少还能说明这个人有感情、有知觉,可当一个人面对任何事情都无所动摇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她心底的水已经死了,所以她格外麻木。 这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可在保护背后,她其实是在不停内耗自己。 鱼忆水抹了把脸,扯出个笑来,慢慢朝着鱼冬禧走过去,蹲下身子,他抬起手想摸摸鱼冬禧的脸,却被鱼冬禧侧过头给躲过去了。 鱼冬禧厌恶的眼神是那么触目惊心。 鱼忆水的手停留在半空,神情呆滞片刻后,将手放下,道:“冬禧,是不是吓到了?爸爸妈妈没有吵架,就是在……额,讨论一些事情,你去隔壁房间玩会儿,好不好,晚上爸爸带你去吃海底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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