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绥牵起鱼冬禧的手,来到隔壁卧室,鱼冬禧坐在卧室里的床上,神情自然,不,也不是自然,而是一种漠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秋绥紧张地看着鱼冬禧,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对鱼冬禧的伤害有多大,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秋绥第一次这么恨这间屋子,如果隔音再好一点的话,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是不是鱼冬禧就不会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了? 秋绥对于当年发生的一切,现在仍旧历历在目,他抱着大哭大闹的鱼冬禧来到这间房间,鱼冬禧一直在不停挣扎,秋绥挨下那些拳打脚踢,终于反锁上门,本来,鱼冬禧一直扒着门,想要出去。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二人的争吵声,鱼冬禧安静了,她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秋绥也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那一刻,秋绥知道,完了,全完了。
第61章 提前出现 “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把钱借给我哥,你会给我钱吗?”葛…… “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把钱借给我哥,你会给我钱吗?”葛楠这句话问的很尖锐,答案在每个人心底放着,她却依然不死心地想要再问一遍。 “你表哥?你说你表哥最近缺钱,保不齐就是去赌博了吧,你爸能保他一次、两次,这次还能保得住?”鱼忆水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要让文博虎这辈子都休想翻身!”鱼忆水的语气恶狠狠的,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文博虎就是葛楠的表哥。 “你别犯混!”葛楠的声音提高好几分。 “我别犯浑?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清醒,我就是要搞死他!” “我哥欠你什么?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你哥欠我的多了去了,数都数不完!”鱼忆水冷笑好几声,其实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早已经变成了未解之谜,一人有一个说法。 但无论哪个说法,可以肯定的是,文博虎和鱼忆水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但是二者的表现方式截然不同,文博虎一直采取冷处理的方法,不去解决,也不提起这件事;而鱼忆水就恰恰相反,他几乎是时时刻刻咬着文博虎,只要有机会,就要对文博虎痛下杀手。 其实从这个态度中,我们大致能窥见当年事情的真相,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些人生来记仇,而且记得很久。 “好,我哥欠你的,我替我哥还,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还?”葛楠的声音满是疲惫,看的出来,她是真的累了,疲于应付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你还?行,你站在这,我扇你十巴掌,就算是还了!” “好。” 我扇你十巴掌。 短短几个字,让秋绥的心脏都捏紧了,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鱼冬禧的脸色。 仅仅一墙之隔,生身父亲要扇生身母亲十个巴掌。 第一个巴掌的声音很清脆,那声音清晰地从客厅传到卧室。 这和在现场看没有任何区别。 秋绥不忍心去看鱼冬禧的神情,他一个外人尚觉得杀人诛心,又何况是鱼冬禧? 十个巴掌扇到脸上,这个过程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让秋绥能回忆起很多很多过去发生的事情。 似乎就是从这一天起,在未来,鱼冬禧每次面对鱼忆水和葛楠的争执时,她都会无条件偏袒葛楠,没有任何理由。 但也是从这一天开始,鱼冬禧再也没有和秋绥讲过任何有关鱼忆水的事情,从前,鱼冬禧每过一段时间,身上就会换新的饰品,后来,鱼冬禧再也没有佩戴过任何鱼忆水买来的东西。 尽管鱼冬禧依旧像过去一样嘻嘻哈哈地活着,但是秋绥知道,很多事情都变了,事情的转折就是从此刻开始。 秋绥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有勇气回过头,鱼冬禧的神色是那么平静,平静到让秋绥毛骨悚然的程度。 见秋绥扭过头,鱼冬禧耸耸肩,仿佛现下发生的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秋绥,一会儿那个叫朱海的叔叔应该就来了,刚才我爸说他承包了学校的校车工作,付雪和付杰在每周周末都得乘坐校车回家,或许他就是我们联通付雪的关键。”鱼冬禧很冷静很冷静,她甚至还有心思去分析当下的局势。 可鱼冬禧越是冷静,秋绥就越是难受、越是慌张。 如果现在鱼冬禧能和自己吵一架也好啊,他从来都不怕鱼冬禧拿他撒气,他怕的是鱼冬禧隐藏自己的情绪,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外面响起敲门声,鱼冬禧抬起眼,笑了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呐。” 秋绥叹了口气,显然,外面的两人也被这敲门声打断,打开门后,站在外面的人正是朱海。 “鱼忆水,你还认识我吗?咱俩当年一起……” 一见到朱海,鱼忆水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朱海开口以后,鱼忆水才认出来对面这人是谁。 不等朱海说完话,鱼忆水直接一拳打到朱海的脸上,力度很重,不留丝毫力气。 朱海被这一拳打蒙了,他挨了鱼忆水一顿骂,现在又被打,外加上前两天他姘头又死了,“儿子”也死了,他的心情可谓是雪上加霜。 自己他妈的出钱还得挨打?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朱海也不是个软柿子,你不是要打吗?好啊,那就打,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俩还赚了! 想罢,朱海撸起袖子就和鱼忆水扭打到一起,俩人加起来六十多了,打起架却还和小学生似的,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葛楠在一旁急得快疯了!拉哪个都拉不住!最后,还是邻居们看不下去,才把两人拉开的。 朱海常年干体力活,打架斗殴的本事也强,两人看似打的有来有往,事实上,还是鱼忆水的伤情严重,比如此刻,朱海和两个孩子坐在病房外边的长条铁椅上,葛楠去缴费,而鱼忆水则是老老实实去缝针。 朱海受的伤很轻,几乎都是皮肉伤,就是脸上挂了彩,看着吓人。 鱼忆水这人打架有个习惯不好,就是喜欢往对方脸上、头上打,和葛楠吵架的时候,扇葛楠巴掌,和朱海打架的时候,拳头打人家脸。 当然了,后来,鱼忆水也因为这个不良习惯付出了代价,甚至因此搭上了性命。 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鱼冬禧看来,扇巴掌是一个侮辱性很强很强的动作,她能接受挨打,但绝对接受不了被扇巴掌,因为扇巴掌这一点已经触碰到她尊严的底线。 “叔叔,你脸上的伤疼不疼?”当年,秋绥虽然和鱼冬禧一起坐在病房外边,但是鱼冬禧出于仇恨的原因,并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话。 朱海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看着鱼冬禧笑了笑,道:“叔叔不疼,倒是你,爸爸妈妈吵架是不是吓到了?” 鱼冬禧摇摇头,道:“我不害怕。” 朱海看着鱼冬禧,好笑似的摸了摸鱼冬禧的头发,道:“如果当年叔叔顺利结婚,那叔叔的孩子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叔叔当时为什么没结婚?” “因为叔叔当年太穷了,对方的爸妈看不上我,就把女儿嫁给了别人,结婚以后,那个男人对她也不好,她还是给那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老二应该和你差不多大。”朱海看着鱼冬禧,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就是和你差不多大。” 从只言片语之中,鱼冬禧总觉得自己好像即将摸到事情真相。 当年,这桩杀妻案不仅在长冈传开,甚至在整个县里都闹得沸沸扬扬,连县里的电台都特意播报过这件事,这些年,县里电台收视率唯一过得去的一次,就是播报杀妻案这次。 “那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鱼冬禧故作懵懂的样子,一步一步引导朱海上钩。 “可惜?没什么可惜的,其实那个女人也算不上好女人,结婚以后,和别的男人还是有联系,包括我,更可笑的是,我还以为孩子真的是我的。”朱海无奈般笑了笑,笑容看起来很苦涩。 朱海心里的愁苦确实没人可以诉说,他以为他面对的不过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罢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两个看似幼小稚嫩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二十几岁的成年灵魂。 传言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的是,女人确实出轨了;假的是,孩子不像谣言里说的那样,相反,孩子是亲生的。 事情到这儿,似乎大部分都已经明了,但是还有一点不明了,那就是付雪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葛楠交完钱回来,她抱歉地看着朱海,深深鞠躬,道:“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找到你,是我的问题,我事先没和他说清楚。” 朱海摆了摆手,颇有风度地说道:“没事,夫妻间有争吵是正常的,就可惜你了,一个好女人怎么遇到这种男的。” 葛楠没说话,至少在此刻,她是认同朱海的。 事已至此,理智上,秋绥不想以近乎刻薄的话语去评价鱼忆水或者葛楠,因为无论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鱼冬禧的父母,秋绥必须给予他们尊敬。 感情上,秋绥不能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在未来的岁月里,葛楠也好,鱼忆水也罢,他们做了很多难以评价的事情,这些事情对鱼冬禧造成的影响是触目惊心的。 几人都没有报警,大家心底几乎是默认私了,确实,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任谁看了都觉得不体面。 “秋绥,我爷爷是不是现在就在这个医院。” “嗯。要去看看吗?” “好。” 两人没搭理葛楠,直起身子就打算上楼,医院电梯分南北两侧,鱼冬禧和秋绥打算去更近的南侧,忽然,南侧的特殊电梯打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抬着一个黄色的“棺材”往外面走,秋绥感觉有点不吉利,便拉着鱼冬禧的手打算去另一侧。 拉一下,没拽动,秋绥抬起眼看着鱼冬禧,他看到鱼冬禧一脸错愕地盯着前方,那表情……仿佛遭到重大创伤一般。
第62章 她记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冬禧,冬禧?你怎么了?”秋绥看着鱼冬禧呆滞错愕的表情,丝毫不…… “冬禧,冬禧?你怎么了?”秋绥看着鱼冬禧呆滞错愕的表情,丝毫不知道鱼冬禧到底看到了什么。 顺着鱼冬禧的视线,秋绥只看到了那四个抬着“棺材”的黑衣人,他们戴着口罩、扣着帽子,也仅仅露出一双眼睛而已。 鱼冬禧甩开秋绥的手,朝着特殊电梯方向狂奔而去,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秋绥一惊,赶忙去追鱼冬禧,就在鱼冬禧即将跑到那棺材前面时,忽然,前面闪起一道耀眼的光芒,鱼冬禧被这耀眼的光芒晃的睁不开眼睛,鱼冬禧奋力向前够着手臂,可是却始终都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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