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祁原是想用魔气压制他们,没想到会被误认为天道使者,于是怔了一怔,旋即迅速敛去神色,低笑了一声,浑身黑气消散,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萦绕在拳头上的雷霆,他侧身一拳轰碎身边的大树,破裂的木屑如烟花般洒落在众人身上。 “既识出我等身份,便不许再招惹我们,懂吗” 众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小心翼翼目送他远去。 那地藏护法目光灼灼,他生得十分短小精悍,健硕的身子上长着一个十分小巧的头颅,显得很是怪异,粗犷的眉毛此刻微微挑起,那双绿豆般的眼睛流转片刻,道:“方才真是被魔气唬住了,我天道院何时有这么个年轻的天道使者,该死!快,将消息递给尊上!——” —— 提力丹的药效过去后,林皎月呕出一口血来,身子震颤不已,比起当初秦栀服用后的副作用更为显著,秦栀知道她如今身子虚弱,于是赶紧将内力打入她墟鼎之中,又捏了她脖颈穴位让她沉沉睡去,直到夜里,她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守护在侧的秦栀。 褚云祁待在树上望风,篝火旁,秦栀垂着眼帘,手不停地抚摸着储物手镯。 “大人……” 林皎月嗓音干哑,秦栀忙去扶她,又递过去一杯水,“别急,提力丹的副作用尚未完全褪去,你还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林皎月攥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此事不可耽误,大人,噬灵兽已经不在此处据点了,而且关押噬灵兽的地牢被人设下陷阱,若非有大人的提力丹,我不可能全身而退。” 秦栀微微蹙眉,问道:“天道院怎会知晓我们在打噬灵兽的主意难道是白曜的人走漏了风声” 树上传来褚云祁轻微的哼声,却也未曾多说什么。 秦栀没理他,托着下巴问道:“那你可知噬灵兽是何时被转移走的” 林皎月有些自责地摇了摇头,也对,她自己就已经是被瓮中捉鳖,自然没有机会再做打听。 秦栀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安慰:“没关系,皎月已经做得很好了,方才在山顶,数箭并发的模样实在是太帅了,我都甘拜下风!” 林皎月噗嗤一声笑道:“大人尽会开玩笑。” “这样才对,你笑起来最可爱了!”秦栀捏上了林皎月肉嘟嘟的小脸。 正打趣着,褚云祁忽然开口:“东南方向五百米外有人在靠近。” 秦栀立刻出手熄灭篝火,带着林皎月藏身灌木丛中,小声道:“正愁没得到消息呢,消息自己送上门了。” 一盏茶后巡逻的八人被他们三个牢牢捆住丢在地上,领头的那个被褚云祁压着跪在秦栀面前,秦栀揪出他嘴里的破布,问道:“说吧,噬灵兽被你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噬灵兽体型巨大,若是被转移,不可能不被发现,至少宁梧山的魔修会看见,被抓的那个魔修有两阶修为,原本还想抵抗一二,被褚云祁刺了几刀后终于老实了,一字一句答道:“南下,具体在什么位置我真的不知道啊!” 秦栀在地上铺开地图,指着一处山峰说:“这里是宁梧山,往南的镇子便只有文桃镇,那里是不是有天道院的据点” 那魔修汉子连连点头,道:“有的,他们那领头的地藏护法原本是我们这里的老大,听说得了尊上的赏识,便让他去文桃镇做老大了。” 秦栀一挑眉,问道:“为何得了赏识还被‘发配边疆’,文桃镇似乎是个十分偏远落后的小镇子吧” 那汉子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此时不管秦栀怎么逼问都不肯再开口说话,没办法,褚云祁又在他身上扎了几个血窟窿,秦栀看了连连咋舌,有些拦着他道:“再扎就死了。” 褚云祁却无所谓般说:“不会的,这点距离只会皮开肉绽,不会伤到要害。” 他将手中匕首拿给秦栀看,只见他手指夹着刀锋,染有血迹的不过只有拇指的长度。 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又听到褚云祁幽幽的声音传来:“那三年,云祁身上被扎了无数个窟窿,不也没死吗” 这番话没提秦栀,也没提那个占据秦栀躯壳的人,可他们都心知肚明,秦栀汗颜,这小子惯会拿宿主虐打他三年的事戳秦栀的心。 眼看褚云祁作势还要拿匕首扎几下,那汉子实在挨不住了,大喊了一声:“翼瑰,是翼瑰!文桃镇有个藏宝之地,存放着尊上的所有宝物,其中便有翼瑰!”
第75章 查案 将那几个魔修的修为废除后,秦栀三人再度踏上返程,旧宅里还有陈风需要他们照顾,他年纪尚小,秦栀不会带着他冒险,于是想将他送去大同派躲一躲。 岂料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十分叛逆地在地上撒泼打滚,非要跟着秦栀,她正觉得头大呢,褚云祁扯了扯秦栀的衣袖,示意让自己来处理。 他拉着陈风进屋子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出来后陈风眼眶红红的,也不敢和秦栀多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瞧了眼褚云祁,道:“我会乖乖待在大同派的,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褚云祁微微颔首,似是对陈风的回答十分满意,又转过身巴巴地望向秦栀,得了后者一个十分肯定的大拇指。 林皎月戳了戳陈风的脑袋道:“早这么说不就成了!” 三人将陈风托付给柳凝,再度踏上寻找噬灵兽的路,自那次看见林皎月身临重围却丝毫不慌乱,也没有任何认输求饶的意思,而是爆发出全部的战力来对付强敌,秦栀对她刮目相看,因而此次南下她带上了林皎月,同是雷属性灵师,她想放在身边调教指点一二。 奔赴两日,三人来到那魔修所指的文桃镇,此处百姓衣着朴素,与繁荣兴盛的苍夷城大不相同,三人寻了处客栈歇脚,老样子,林皎月负责外出打探,她有自己探听消息的法子,秦栀领着褚云祁来到茶馆点了壶祁门红茶,听着身边人的闲言碎语。 这茶馆有一说书人,年近半百胡子已是花白,秦栀本就是听见故事便走不动道的性子,于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他说起这附近的怪事来。 “听说这几日文桃镇十里外的清奇山上出了好几起命案,官府请了几位仙师过去,说是邪祟伤人,这邪祟最爱吸人精气,精元耗尽人便如枯死的朽木一般干瘪下去,唯剩白骨上皱痕满身的人皮,一碰即碎啊……” 众人皆是一片唏嘘声,这说书人看上去是个爱说灵异悬疑故事的人,秦栀最不爱听这些,但他所说的事情倒是与噬灵兽能搭上边,于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每每入夜,那清奇山上鬼哭狼嚎,若是上山砍柴的樵夫迷了路,便会被那邪祟缠上再也回不来了,不过,有一个樵夫是个例外。” 老头摸了摸胡子半晌不语,给大家卖了个关子,果真有人坐不住,便问道:“接着说呀,他为何是个例外” 老头乐呵呵笑了两声,扇子重重敲了敲桌子,“想知道这樵夫为何与众不同,还要从七日之前的一场奇遇说起。” “这樵夫名为张晟,乃是文桃镇福西巷的一户百姓,家里世代耕地为生,爹娘前些年围了院子养了几只牲畜,日子过得还算红火,几年前他忽然梦到仙人,仙人指点他北上求仙缘,于是他一路赶赴扶桑山,见到了那位给他托梦的仙师。” 秦栀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褚云祁,看热闹般小声嘟囔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编排进故事里了!” 褚云祁有些无奈,执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二人坐在散座上,他注意到二楼雅间有一处气息不同寻常,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接触过一般。 只听那说书人继续说:“那仙师说,你此生有一劫难,若想化解劫难,就拜我为师罢,于是张晟拜入她门下,拜师学艺,师如父,二人平安无事相处了几年,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又开始卖关子,身旁有个孩子摇着他爹的手臂,问道:“爹爹爹爹,什么是师父” 他爹答道:“师傅就是第二个爹爹。” 秦栀脸上有些抽搐,瞧了眼褚云祁道:“我并无此意。” 褚云祁也是语塞了一番,才说:“也不一定是父亲,也可以是道侣。” 这回轮到秦栀语塞了。 “那徒弟法力越来越强,师父越来越忌惮徒弟,担心他抢夺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师徒二人远游四方,在一处偏僻村子时,师父忽然对徒弟说,‘你在此别动,我去给你买些柿子’。” “柿子,弑子,这是师父要杀徒弟!” “……” 这都胡诌些什么谐音话啊 秦栀十分无语,刚准备开口让那说书人换个故事,便听他话锋一转,说道:“岂料师父布局之后,竟让徒弟反杀了自己,这张晟胆小啊,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失手杀了师父,他吓得连夜赶回文桃老家,装作从没上仙山修行一般,继续做他的樵夫。” “所以说,在那邪祟对他下手之时,拥有法力的他,力大无穷,与之搏斗七七四十九百回合,最后全身而退!” 众人拍起巴掌来,有人又问:“那邪祟后来呢,有没有再伤人了” 说书人答道:“那张晟下了山,听说邪祟被他驱赶走后,袭击了自己的发小,于是怒发冲冠,单枪匹马杀进清奇山,与那邪祟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终于取得他首级,为民除害!” 众人欢呼雀跃,皆是对那张晟提起了十足的兴致,就连秦栀也暗暗在想,这弑师的故事不会出自她和褚云祁吧,可那日扶桑山发生之事,商应泽顾全脸面并未大肆传播出去,派人寻找他们也并未动用明面上的全力,否则早被人检举了。 难道说的是秦栀杀了曲云歌 张晟的原型是秦栀 秦栀面色不禁一黑,污蔑她也就算了,怎能污蔑师尊对她起杀心当初师尊分明是为了与她撇清关系才刺了她一剑。 “那张晟现在何处啊” “高人自然不为人道也。” 又有人问了句:“那扶桑山的仙师,姓甚名谁” 秦栀几乎是压抑着怒意抬眸望他,一双眼已是按捺不住的火花。 老头信誓旦旦:“自然是森罗塔峰主——商岚!” “啊” 秦栀没忍住笑出声来,原以为这老头在影射自己和师尊曲云歌,她已经举杯想要砸他嘴了,没想到他编排的对象是商岚,那没事了,会云多云,她爱听。 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了说书人案上,道:“说得好,姑奶奶赏你的。” 那说书人眉开眼笑连连作揖:“谢姑奶奶!” 秦栀的阔绰引得身边人侧目,不过她此时戴着斗笠,无人能看清她容貌几何。 身边抱孩子的汉子凑近几分说道:“姑娘,这种戏看看就得了,可别真上了套,他昨个还说张晟在海边遇上了鲛人,鲛人为他换骨、逆天改命……哎,姑娘你那银子真不该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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