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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的夏萤跟随它走。 大约走了十分钟，她望见停泊在破烂铁皮屋旁边的小货车。背靠小货柜站的两个人看见她，狞笑着扔掉烟头。 其中一人正是出租污染阻断头盔的店老板。 “嗨～我们又见面了。”店老板露出大金牙笑道。 幸好，她并没有闻到血腥味，证明人质还活着。 她对店老板冷嘲热讽：“你们金钱会真俗气，又一个镶金牙的。” 店老板错愕。“你见过堂主？怎么可能？” 诈成功，她继续讥讽：“我们连你们的大蜗牛也剿灭了呢！” 店老板和另一个贼眉鼠眼男面如淡金。“那是迷路大蜗牛，怎么可能！你撒谎！” “壳上有地图，会分泌粘液对吧？还会流眼泪呢，你们爱信不信！” 两人连骂几声娘。 这时，齐刷刷的脚步声从铁皮屋的背后响起，整装的一行人映入眼帘。 二男一女是正常人的模样，身穿一套黑色的工装衣裤。不正常的一个拥有修长的身体，超长的脖子要弯曲吊着脑袋打量夏萤，它起码五米高。 夏萤对那三个人模人样的人产生生性排斥。直觉告诉她，三人套着人类的皮囊，囚禁体内疯狂的怪物。 “她很敏锐。”卷发女人饶有趣味地端视夏萤警惕的表情，金色的眼睛燃烧兴奋的火焰。“天赋真高，会长一定很满意。” “会长？你们想怎么样？”她一脸厌恶。 “嘻嘻，当然是发挥你的潜能，让你站在力量之巅，嘻嘻嘻……”梳马尾的阴柔男人嘴上笑嘻嘻，眼神却如准备狩猎的毒蛇，不怀好意地用目光剜割她一寸寸皮肤。 “这就是你们一直要抓我的原因？” “是吧，反正他们一直很关注你，真令人羡慕。” 夏萤送给他们白眼。 这时，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蹭过她的裤脚，她吓得大叫着跳开。“这是什么？老鼠？” 深灰色的小东西有长长的尾巴，正是人见人打的老鼠！ 这东西钻进她的运动裤裤脚，亲热地蹭她的脚踝，她觉得恶心。 “滚开！”她狠狠地踢打空气，想甩老鼠出来。 “耗子！”马尾男怒喝背靠小货车的贼眉鼠眼男。“让它滚回来！” 转眼，小小的背影从她的裤脚下钻出，溜向贼眉鼠眼男时半途消失。 夏萤大吃一惊：“精神体？你是哨兵？” 卷发女人不屑一顾：“E级的垃圾而已。” 贼眉鼠眼男闪烁恼恨的目光。 “上车吧，我们的公主。”马尾男做出“请”的手势。 光头男走进铁皮屋，接着从屋里发动机低沉的“呜呼”。包围的铁皮一撞而散，行驶出一辆汽车。 原来铁皮屋用来掩护他们的汽车。 “等等，人质呢？你们要先放人质。”她站在原地不动。 马尾男嗤笑一声。 卷发女人看来的眼神像看一个白痴。“住在城里的人果然天真。” 夏萤的心下沉。“你们出尔反尔？” “哎呀呀，你是不是忘记信的内容？我们有说过你一来就放人吗？”卷发女人勾起红唇，激动的笑容显得狰狞。“我们带这么多实验对象回去，他们一定会帮我们超越A级，哈哈哈！” “卑鄙无耻！”夏萤握紧拳头，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精神力流动，被手铐死死地克制。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的人尝过这手铐的威力。”马尾男直接走过来拽夏萤的胳膊。“上车吧，节省你还是弱鸡的时间。” 尽管她拼命挣扎，也抵不过马尾男的蛮力，被拖拽到汽车那边去。 “卑鄙！无耻！不是人的东西！” 卷发女人用力地捏住夏萤的下巴，语气阴沉。“小公主，惹怒我们对你没有好处。” “我呸！”夏萤气呼呼地瞪她。“你们好好的人不当，要当怪物？你们神经病吗？” 马尾男拖她到车门，粗鲁地推她进后座。“你们住在城里的人，关心过荒野上的人类有没有吃饱穿暖吗？在荒野，脆弱的人类是大自然淘汰的垃圾而已。” 嘭！甩上的车门覆来不安的阴影，笼罩她整个人。 城市边境的哨岗没法连绵千里，因此存在很多偷渡的小路。她深知一开车，逃脱的成功率更加小。 她抓紧裤子，掌心冒出冷汗。 终于知道害怕了。负责驾驶的光头男从后视镜看来，扬起冷笑。 旋即，两辆车启动。 背靠城墙的封归野蓦然睁开眼睛，凌厉的黑瞳变窄一瞬间。“步兵做好准备，十分钟后出发！” 生自己气的梁中校喜上眉梢，迅速安排。 孔雀、公主、平头哥、火焰和雪鸮坚持加入。 封归野随他们去。 不一会儿，他驾驶月落城准备的一辆巡逻摩托车，绝尘出城。巡逻摩托车用电启动，比普通的摩托车安静。 他全速驾驶，已经远离城门。 同时，旁边的草丛出现神秘的攒动。 后排的夏萤被卷发女人和长脖子夹在中间。它的脑袋顶到车顶，垂下来的长发随着车身的颠簸，时而扫夏萤的脸。 有时候，挠她的鼻子。 “阿嚏——”她的鼻子很痒。 汽车突然急刹，猝不及防的夏萤向前撞，撞到前排的座椅。 “怎么了？”卷发女人警惕地扣住夏萤的手腕。 光头男和马尾男沉默得令人不安。 “到底怎么了？” 马尾男回头瞪夏萤，狐疑地审视她的神色。“有没有人跟你出城？” 她没好气地摸疼痛的额角。“你们不是有无人机盯着吗？还问我？” 马尾男和光头男沉默对视。 卷发女人后背发麻，如坐针毡。长脖子怪物的脖子晃来晃去，摩擦车顶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们瞧见长脖子怪物这种状态，严肃起来。 “长颈也感觉不到有东西？”马尾男出乎意料。 他们只觉得不安，心七上八下，使用精神力探测附近的时候，没探测到拥有精神力的生物。 “继续开车，快点驶出月落城的边境。” 汽车再次启动。 然而没多久，车子往路边的草丛歪去，似乎有外力拍他们的车。 滋—— 车子再次急刹。 “真的有东西！你把人带来了！” 光头男和马尾男火速下车，卷发女人和长脖子怪物留在车里挟持夏萤。 夏萤的精神力被手铐压制，一如普通人什么都感觉不到，因此她脸上的茫然是真实的，内心的疑惑是大大的。 她并不知道封归野使用什么手段追击过来。 风拂过四周的荒草，这阵风冷冽凌厉。 车里的夏萤看见车外的两人皮肤鼓动，开始异化。一眨眼，两人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想揉眼睛，以为看错。 卷发女人惊讶不已。“他们呢？” 嗯？ 不是他们懂得瞬移？ 旁边的长脖子怪物摇晃身体，车身被它弄得一颠一颠的。 “冷静点！长颈！” 夏萤极力远离它。 忽而车里投下暗红色的阴影，吓得她们三个齐齐回望车后窗。 红彤彤的光线覆盖她们的脸——车后窗洒上一滩鲜血。 “你到底带了什么人来！”卷发女人用力抓住夏萤的手腕大喊。 咣！ 车子又被外面的东西甩动。 他们的同伙没有再出现，没有再发生任何声响。 卷发女人不能再等，用力拖拽夏萤下车，同时喊小货车上的两个同伙下来帮忙。她把夏萤推给大金牙，“好好盯着她！如果她丢了，我们——” 还没说完，卷发女人和长脖子怪物吐出喷血。 “精神……啊！” 敌人的攻击与排山倒海的威压同时来袭，来不及异化的卷发女人被一条粗黑的尾巴卷住腰，拉进比人高的草丛。 夏萤和两个男人吓得脸庞惨白。 长脖子怪物大叫一声，冲进草丛厮杀。草丛遮挡它的身躯，只露出它长长的脖子和脑袋。 但见它的长脖子和脑袋静止不动。 这片区域，剩下夏蝉的鸣唱。 耗子和大金牙发抖，一左一右地按住夏萤的肩膀，躲在夏萤的身后。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用女人当挡箭牌？”她牙关打颤，祈祷来者是战友不是敌人。 大金牙声音颤抖：“我、我还不想死……你、你和你的人讲讲情……” “不想死就别加入金钱会恩典会呗！” “你以为我想啊？进城生活有多难知道吗？不抱大腿根本进不了城好吗！谁想生活在荒山野岭啊！” 夏萤无语。“你说说金钱会的目的，说不定我的人不会杀你。” 她的话说得底气十足，实际上心虚得很，她哪里见过比她的腰还粗的尾巴！是哨兵的精神体还是野外的信徒还不知道呢！ 大金牙看向耗子，发现耗子抖得厉害。“耗子？” 耗子抖如筛糠，豆子大的冷汗不停流下来，嘴唇发白。他感到被凶悍残忍的野兽盯上，躲在精神图景里的小老鼠蜷缩发抖，不肯出来。 继而，大金牙如芒在背，和耗子一起僵硬地回头。 “啊！” “啊啊啊——” 夏萤被他们俩吓坏，还没问他们喊什么，就看见不中用的两个人闭眼倒下。“喂！你们别扔下我一个！” 他们没有外伤，应该只是晕倒。 该死的手铐，害她什么都感应不到！ 夏萤深呼吸腥臭的空气，鼓起勇气回头。 草丛只是草丛，没有别的。 两车人，死的死，晕的晕，剩下她一个清醒，她手都软了。 “兄、兄弟？姐妹？你……还在吗？”她直觉对方还在。 “你……是不是来救我的？” “你是精神体吗？” 对方没有现身，没有动静。 忽而，一丝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裤脚。 “啊！救命啊！” 等她跳起来低头看，什么都没找到，倒是隐约捕捉到一丝委屈的情绪。 车声由远至近，解救惊慌失措的夏萤。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封归野的摩托车旁边，险些想哭诉。“有东西！草丛有恐怖的东西！” 封归野欲言又止，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精神体！” 他注视她的额角片刻，沉默地下车。“哪片草丛？” “那里那里！” 封归野笔直的腰身显得僵硬，下颌一直紧绷，走路的姿势像机器人。 夏萤躲在他身后跟随，手抓住他的训练汗衫。 他拨开野草，没找到活物。 “它跑了？再看看我们后面的草丛？刚才它躲在那里杀人。还有，那个长脖子的信徒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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