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 简短到凶狠,又冰冷到几乎凝成寒霜。 他转身离去,又仿佛是落荒而逃。 “师兄!”云挽焦急唤他,却被那道屏障阻拦着,再难上前分毫。 沈鹤之离去的背影很决绝,和那日推开她时一般,云挽的神情再难自若,心绪也剧烈起伏。 她亲自追着他来了归墟海,他却甚至不愿与她好好说上一句话,即使是要拒绝她,为何不能好好说清楚,为何要故意用伤人的话刺她?又为何每次都是这般逃掉? 面前那层灵光屏障让她觉得恼怒,又令她羞愤,又或许是一种止不住的迁怒。 周身灵气迅速流转,霎时间灌入了手中之剑。 无数剑光汇聚,止戈剑重重斩在了那道屏障上。 巨响炸开,灵光粉碎,云挽趔趄一步,用剑撑着,才勉强没有跌下去。 此处是归墟海,魔脉纵横交错,空气中也蓄着浓郁的魔气,而那些魔气本就是与灵气相互逆流抗衡的,昆仑墟的修士前来此处,必会感到不适,也是因此,沈鹤之才布下了这道屏障,他大概是以为,她不会拼命将屏障击碎。 可也不知是在与什么置气,她竟直接耗尽了自身灵气,斩出那样威力巨大的一剑。 归墟海内没有灵脉,灵气被耗空,再想恢复并非那么容易,云挽的脸色透出了几分苍白,垂下的睫毛也止不住地轻颤着,她一时竟没了起身的力气。 而片刻之后,一道阴影从头顶罩下,雪色的衣摆也随之出现在了她的视角中,她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隐含怒意的双眸。 “你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扔在此吗?”她因气亏,声音变得很轻,“还回来做什么?” 青年并未回答,只是眼底的怒意愈发浓重。 此时的云挽很虚弱,可这份虚弱,却令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破碎的清冷感,也变得格外诱人。 脆弱又干净的灵修少女,正是归墟海的魔修最喜爱的玩物,正如此前袭击云挽的那几人所说,她这副模样,若被抓去拍卖行,必是能卖上个好价钱的。 那些污言秽语仿佛又在耳边想起,沈鹤之的情绪几乎变得有些失控。 云挽此时正用剑支撑着,勉强着自己不狼狈地跌下去,于是她身上的衣衫便清晰地勾勒出了她腰间的曲线,胸口起伏的呼吸被强压着,却还是清晰地落入了沈鹤之眼底,于是某些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慢慢浮现。 那时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一直知道,却并非是一开始就知道,而是逐渐回忆起。 在一次次的恍惚中,在一个个深夜的梦中,那些记忆渐渐拼凑,变得愈发清晰,连带着那些触感都好似挥之不去。 失控的,疯狂的,像是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又好似探索到了某个神秘的天地,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知晓那是被魔气诱发而出的欲.念,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它从脑海中驱除。 她明明是他的师妹,是他最不敢亵渎之人,可他却根本克制不住,他几乎每个深夜都会梦到她,有时是梦到那日的事,那片紧致的小腹,紧压之下,便会觉得快慰......有时又是在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直至惊醒之后,他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才会意识到,他在如何肖想觊觎他的师妹。 他唾弃自己,却又无法制止,甚至于今日见到她的第一眼,那些隐秘的念头就不受控制地疯涨,他看向她的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去注意她的身体,他始终难耐地紧绷着,不敢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而此时此刻,她耗尽了一身灵气,如此落魄而勉强地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此处? 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魔修抓走,被旁人伤害? 沈鹤之竟笑了起来,可他的眼底却充满了痛楚之色。 “云挽,你何必这般逼我?逼我承认我在乎你?逼我不得不面对你?”他终是不再称她“祝姑娘”,声音却在止不住地发着抖。 “你又要我与你说多少遍,我不爱你,我也不可能爱你,我心中所爱另有其人,哪怕她伤我千百遍,我仍念着她,只要她肯回头,我一定会原谅她。” “云挽,你要我现在接受你,你是想让我把你当什么?泄.欲的工具吗?” 这个直白的词语让云挽瞪大了眼睛,她抬眸吃惊地看向他,突然就意识到,那日发生之事,沈鹤之竟是知晓的。 “那日本就是我自愿......” “祝云挽,”他突然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切齿,“谁教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指尖的力道让云挽吃痛,她蹙眉看着他,便撞见了他眼底浓郁至深的痛苦和挣扎。 “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哪样的人?”云挽不明白,“师兄于我而言,一直是高悬的明月......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明月,也早已坠落。” 云挽却固执地看着他:“若明月当真坠落,就不能落入我怀中吗?”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又好似在做着什么无声的对抗。 而片刻之后,沈鹤之伸手抓起那件黑袍,披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都严实地裹了进去。 随后他竟俯身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云挽不禁惊了一下,她想挣扎,那抱起她的臂膀却骤然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了怀中。 她突然就意识到,此时的沈鹤之,并不是作为一个师兄在抱她,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将她抱起。 她也突然意识到,自那日的事发生后,他再不可能欲盖弥彰地只做她的师兄了,而对于这种复杂的心绪,他是抗拒的,也是因着这份抗拒,他才会对她那样冷淡。 可此刻,他终于妥协了,只是这般的妥协,却让她忍不住觉得难过,亦有些难堪。 越是朝城镇走去,魔气就愈浓郁,云挽本就耗尽了一身灵气,如今更觉难耐,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意识也渐渐模糊。 “师兄。”她最终喃喃唤了他一声。 搂着她的臂膀似又紧了几分,云挽便忍不住低声对他道:“我爱你......”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他轻轻应了她一声。 他说:“我知道。” 这一次,他的声音再没了那些冰寒的冷意,反而变得很温柔,像带着暖意的水,慢慢将她包裹。 ...... 归墟海的夜晚,是魔气最为浓郁的时刻。 只是泯仙镇靠近昆仑墟,魔气向来稀薄,因此生活在归墟海内的灵修大部分都会住在此处。 客栈的房间内,云挽被安置在了里屋的床上,沈鹤之则盘坐于外间的塌上,打坐调息。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近,但修士的五感本就格外敏锐,如此距离之下,沈鹤之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床上少女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翻身...... 被褥轻轻的摩擦声时不时传来,就连空气中,都隐约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那是......云挽身上的味道,也是对于他而言,很熟悉的味道。 从前在飞泠涧时,他与她住在一处,也时常指点她剑术,她每次靠近时,身上便会带着这样的甜香,他那时习以为常,如今却觉得自己的每一寸思绪都好似被牵动着。 在那份几乎发疼的紧绷下,身旁的无霜剑都难耐地震动了起来。 那股莫名的情潮自残留的魔气而生,却又好似隐隐影响到了他的本命剑,每每爆发时,便会带动着他的剑一同发作。 沈鹤之五指按下,一把压住了那把蠢蠢欲动的剑,随后他重新闭上眼睛,调动着周身的灵气于经脉中流转,将四周裹缠而来的魔气抵开。 今晚他不打算入睡,他也不敢睡,他怕自己一旦睡着,便又会做那样的梦,还是在她身旁梦到那些旖旎的画面。 他只会更加厌恶自己...... 调息、入定、凝神......一切似是终于平静下来,直至那股甜香突然变得浓郁,沈鹤之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眼,一具温软的身体便直接倒入了他怀中,少女的胳膊也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她的气息吹在了他耳边,“我好难受......”
第089章 “师兄, 我好难受......” 云挽克制不住地将脑袋枕在了沈鹤之的肩上,额头也蹭上了他的下巴。 此时正值午夜,魔气浓郁如稠, 云挽又在不久前刚耗尽了一身灵气, 她如今只觉胸闷气短,呼吸艰难, 几乎忍耐不了, 唯有在沈鹤之身旁, 她才能隐约感觉到细微流淌的灵气, 也才能稍觉轻松。 只是她轻松了, 沈鹤之却并不轻松。 在她扑过来抱住他的那一刻, 他便像被定住了一般,再难动弹分毫。 强烈鼓动的心跳;愈发急促的呼吸;还有那股熟悉的, 从尾椎升起的过电般的触感......直至来到归墟海后, 直至每晚梦见她后,他才明白,那份陌生,其实并非是抵触抗拒,而是是一种因她而生的快感...... 沈鹤之在这一瞬间,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又做起了那些旖旎的梦。 可他却又是清醒的,清醒地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这反而让他觉得越发痛苦。 沈鹤之竟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想,若是当真在梦中该有多好, 梦中的他向来思绪混沌,一切仅凭本能, 根本不需克制,更不会像此时这般,清醒地明白,他该推开她。 归墟海的月光,总带着几分淡淡的猩红,倾洒而来时,便好似连夜色都变得妖异。 一身雪衣的青年,垂眸静坐于榻上,泠泠如玉石尊像,缠于他怀中的少女,恍若那月色下的女妖,迷离而柔软,分明纯净到不带丝毫欲色,又莫名的妩媚。 可惜任是她如何痴缠,那低眉阖眼的青年也如苦行的圣僧,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若当真不为所动,又为何不直接将她推开。 “师兄,”云挽仰头看他,突然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微垂着的眼睫猛颤了一下,他目光惊异地看向了她,云挽却好似以为他是默认了,她便当真凑上前去,慢慢向他的唇靠近,但在即将触上时,青年却又突然回过神,手掌抬起,迅速压了上来,少女柔软的唇和温热的呼吸就撞上了他的手心,那份触感令他的心跳都好似失控了一瞬,整个人也愈发紧绷。 “不可以。”他的声音很轻,是在极力的压抑下,才能勉强平稳的气息。 “为什么?”云挽抬眸看他,随着她开口说话,她的嘴唇便像是在主动亲吻他的掌心。 沈鹤之的手像被烫了一般,下意识就往后一缩,在她再次贴上来前,他竟拿起一旁的无霜剑,剑身倾斜着拦住了她的上半身,又将她压至了一旁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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