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上看着到的确像是某个仙人从前生活过的洞府,只不过大概因时间太久,多处都出现了坍塌,整个结构都因此发生了变化,透着一种饱经风霜的危险感...... “小心些。”祝妙安突然在此时出声提醒。 云挽向前看去,就见所有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而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则躺着几具新鲜的尸体。 有人道:“这是那群赤狐族的人。” 云挽站在最后,便没凑上前去看,而是警惕地打量起周围。 祝妙安俯下身来,仔细查探着。 “尸体上并无明显的伤口,也无打斗的痕迹,像是一击毙命......” “小师姐!”有人突然惊呼了一声,云挽心头一跳,她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股巨大的火焰从上方的岩石缝隙里喷吐而来,瞬间就撞在了避火珠的赤红光芒之上。 那便是遍布在四处的地火了。 虽有避火珠阻隔,众人却还是冒了一额头的汗。 祝妙安却并未去看那些火焰,只仍盯着地上的尸体:“赤狐族人不会被地火所伤,这里吐出的火焰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必定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令他们出现了伤亡。” 但是暂时还看不出来,在此处耽搁也不是办法。 她重新站起身来,神色格外浓重:“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遇上任何不对之处都要赶紧提出。” 他们便再次开始前行。 祝妙安手中又托起了那枚寻灵罗盘,她跟随着指引,仔细地寻着路。 再次向前走了一段后,云挽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她生出了一种极度不安的直觉,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危险正在迅速靠近。 “等一下!”她突然开口,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急迫焦急。 祝妙安脚步一停转回身看来:“怎么了?” 云挽没来记得回答,因为祝妙安身旁的石壁竟猛地碎裂了,随着喷涌而出的水流,无数根细长的赤红水蛇如密集的头发一般大团大团地冒了出来,直奔这群太虚剑川的弟子。 尖叫声一片片响起,云挽是反应最快的那个,止戈剑已经迅速出鞘,锋利的剑光寸寸闪过,便将最先扑来的水蛇斩断。 眼前几名弟子被她救下,她心中却仍焦急。 她执剑一路劈砍,直至挡至了祝妙安身前,那种隐约的慌乱感才终于消失。 此时的祝妙安也已经拔出了本命剑,全力御敌,但溶洞狭窄,她一时匆忙,刚刚那些落下的碎石便划伤了她的胳膊,血迹染湿了她小臂的衣裳,她却只专注地斩杀着那些茂密成团的细长水蛇,无心分神。 “你受伤了。”云挽蹙眉提醒她。 “无碍,”祝妙安摇了摇头,“这些水蛇乃是吞火蛇,是生活在阳炎水中的特殊毒物,若被他们咬上一口,便会身中炎毒,被自己的血液灼烧而死,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些赤狐族人的尸体就是这般遇难的。” “九尾赤狐虽不惧地火,却并非百毒不侵,想来那些赤狐族人是因对地火放松了警惕,才不慎着了道。” 云挽点了点头,她扭头看了一眼仍在源源不断钻出吞火蛇的大窟窿,对祝妙安道:“我们先用符咒将那处封住吧,然后趁着它们撞开之前,赶紧离开,要不然只会越来越多,迟迟无法脱身也不是办法。” 祝妙安赞同了云挽的提议,两人就开始背靠着背,一边斩杀着不断涌上来的水蛇,一边向那处窟窿慢慢。 “我来封吧。”祝妙安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她指尖灵光闪过,眼见着便要将法诀打出。 也是在这时,那处窟窿之中竟传来了很异样的隆隆之声,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处石壁便像是受到了最疯狂的撞击,更加猛烈地坍塌开来。 云挽顿觉不妙,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一团巨大的黑影就从窟窿里冲了出来,直奔正掐着诀的祝妙安。 那是一条足有两人高的巨型水蟒,周身呈现血一般的暗红色,色彩极为炙热,扭动间却透着一份强烈的阴冷感。 祝妙安此时根本不及躲闪,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也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这一刻,云挽几乎想也没想便飞身而起,猛地扑去抱住了那巨蟒的脖子。 巨蟒见状大怒,它用力扭转,顷刻间便将云挽完全缠住,又带着她一同钻入了一旁的水坑中。 那水坑看着不大,其内却深邃如渊,只眨眼的功夫,一人一蟒就彻底消失,连一片水花都不留。 “谢挽挽!” 祝妙安大喊出声,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处窟窿内竟又传出了熟悉的隆隆声。 “小师姐!快闪开!”有弟子连忙出声提醒,但显然已经来不及。 祝妙安面露骇然之色,因为竟有第二条巨蟒从那窟窿中钻出,直朝她面门扑来。 这处阳炎洞内,竟生活了雌雄两条巨型吞火蟒,若非身处于眼下这种环境,祝妙安倒还有逃命的机会。 可此处地形狭窄,炎热的空气又钝化了人的感知。 祝妙安下意识闭上眼睛,心底也一片绝望,但那巨蟒即将触上她时,四周的空气却陡然冷了下来。 这处原本冲满热浪的炎洞只在顷刻间就被雪色的冰霜一寸寸覆盖,而那腾在空中的巨蟒也瞬间化为了一座极赋动态的冰雕。 祝妙安脸上闪过了些许茫然之色,但随即她就大喜。 “爹!” 随着她这声呼唤,众人齐齐转身向身后看去,便见一名白衣青年正站在他们来时的路上。 他衣衫洁净,面庞冷峻,唯有额间的赤红剑印最为鲜艳浓烈。 此处潮湿闷热的环境并未对青年造成任何影响,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其余弟子见到他后,连忙唤了一声“沈剑君”。 点点冰霜寒意从青年指尖泛起,他微蹙眉,祝妙安已经向他跑了过来。 “爹!” 她看起来极为慌张,甚至眼眶都难得泛起了红,她指着一旁的水坑道:“我的朋友被吞火巨蟒拽下去了,她是为了我......” “别急,”沈鹤之轻按住了她的肩,“你留在此处等我回来,我现在就去救她。” 如此冰爽之色,说起话来却又隐约透着温柔,他说罢就伸手在祝妙安额头点了一下,一道护身的冰霜菱印随之出现了她的眉心。 之后他也不再耽搁,拂袖便钻入了那处水坑之中。 ...... 此时的云挽正被巨蟒紧紧缠着,那水坑之下是一片巨大的水下世界,深不见底,只眨眼间,她就再无法找到她掉下来的位置。 万幸的是,阳炎水的确并未将她烫伤,但因身处水中,便是那吞火蟒的主场,她很难拧过劲来,便落了下乘。 那巨蟒显然也有些智商,它不断收紧身躯,又反复张开血盆巨口,插空咬来。 云挽只能不停地用手中之剑去抵挡。 她心中不免焦急,若一直这么耗下去,她必定会因力竭而落败。 头顶的幕离在撕扯间不知落至了何处,鬓发完全散开,就连衣衫也在缠斗中松垮而下。 在这份狼狈的生死存亡之际,云挽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天地一片雪色,她安静地坐在屋檐之下,怀中抱着一个圆滚滚的、正冲着她笑的小婴儿。 那是什么...... 云挽觉得茫然,心脏却仿佛被什么触碰,变得酸涩柔软,又仿佛是某种欣喜的难过,而在这恍惚的片刻,那头巨蟒已再次咬了过来。 她此时的动作已有些滞唤,便未能躲闪开,尖利的毒牙迅速刺入了她的左肩,但在那一口完全咬实之前,她执剑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手腕被带着向斜后方刺去,那一剑便从巨蟒的毒牙之间穿透了它的脑袋,将它的整颗头颅都斩成了两半。 紧接着,她只觉一条胳膊搂住了她的腰,她也随之撞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坚实的臂膀迅速将她整个人环住,紧到隐隐带来几分痛感。 云挽吃惊地回头看去,终是看到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很隽秀的脸,眉眼深刻,五官带着强烈的冷感,在这片幽寂的水中,如一副清淡的水墨画,只是他眉心的那枚赤色红纹却血色流淌,极为夺目,便又为那份冷意平添了几分浓艳的妖异。 而这隽秀面容的主人,此时却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云挽很难形容那种神情。 宛ῳ*如苦求不得的人终于寻到失而复得的珍宝,带着浓烈而小心翼翼的疯狂,和生怕再失去的惊惶。 又好似是在沙漠中赤脚行走的苦行僧,终于看到了唯一的水源,露出克制不住的虔诚和惶恐...... 云挽心间突然传来了一种强烈的刺痛感,那如稠网般包裹住她的情绪让她莫名觉得恐惧,她几乎是奋不顾身地用力将抱住她的青年推开,转身便想逃走,可他又怎么可能让她逃,他再次伸手去抓她,手却扯住了她的衣领,于是那件原就松松垮垮的衣衫便直接从她肩头滑了下去。 少女的后背完整地暴露而出,细腻的皮肤在深水下显得尤为洁净白皙,只是在那片雪色的皮肤上,却盛开着嫣红的纹路,柔软飘渺花枝缠绕,花瓣片片坠落,从肩脊间一路延申至侧腰。 这电光火石间,云挽突然便想起了有关于那些图案之事。 那是她自幼便有的胎记,她甚至专门为此向谢姨问过。 她问她:“为何这胎记如此大一片,还是花朵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故意画上去的一般。” 谢姨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哼”了一声:“什么胎记不胎记的?那东西叫情人花,是有人欠了你情债的意思。” 云挽那时年纪小,天真地问道::“情债又是什么意思?” 谢姨语气敷衍:“总之就是一种因果,既是欠的,总是要还的。” 或许因谢姨是一名卦师,“因果”这两个字就常常出现在她嘴中,可直至今日,云挽都不能很好地理解。 很快的,她的胳膊便再次被攥住,这次是紧到令她绝不可能挣开的力道。 云挽终是克制不住地慌乱起来,她下意识就提剑刺了过去,原本只是希望那人能就此放手,所以剑速并不快,可那青年却根本不作躲闪,甚至径直朝着她的剑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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