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兄弟就佩服你这股洒脱劲儿。得嘞,谁让你碰到我了呢,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蒜头嘴上说着干活的石匠们都是从异国招募的不可能认得化羽,却还是特别仔细得给他换了身装扮,外加厚厚的头巾包裹,这才放心。 那祭坛离石料场不远,周围有翠林环绕,能听到流水声。即使没有研究过风水,也能感觉到这是一块宝地,齐丛选择在此处建祭坛绝非偶然,正如他一早就为篡夺皇位做的那些谋划。 此时,祭坛已大体建成,工人们正在给几尊石像打磨精修。这样估算起来工程应当在出征大泱之前就开动了。 化羽从蒜头处得知工程开建的确在那个时候,但最初要求只是一个普通祭坛,云梯的设计和那些神像都是后来加的,要求高不说还不能延长工期,多亏他路子广,从南国找来数十位精工巧匠拼命赶进度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所以,齐丛是什么狗屁的天命君王,他在这处风水宝地建祭坛,向神仙们谄媚,结果引来了那臭不要脸的幻虚仙君,于是屎壳郎遇上了驴粪蛋,一个愿意推一个就使劲滚! 想到这儿,化羽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蒜头见化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就问他在笑什么。 化羽只好回道:“我是看那些神像都雕得惟妙惟肖,忍不住感叹工艺之精湛。” “那是自然!”蒜头偏是个受不得夸的主,听罢忍不住得意道:“也就是我,转身就从南国找来了几十个精工巧匠,瞧见没那神尊的眉眼开的,大熵的工匠做不来的。” 化羽不想蒜头掺合进来又想多问些信息,便故意说:“只是,一般都是将神像供奉在庙堂之上,这祭坛上的设计的确太不寻常。不知你这主顾是什么来头,竟有这般的奇思妙想。” “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位客官可不是一般的显贵,正是咱们的定国公主。” 荼靡?化羽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了。齐从假借荼靡的名号行事,往来接洽这些商贾自是不敢多问;再者,若是不巧被发现了,凭他那时的形象地位,也有信心哄得荼靡帮忙,只有齐从能这般不知羞耻地谋划算计。 那边,蒜头还在侃侃而谈,“公主殿下如此奇思妙想实在不是咱们这些俗人能想到的。你想,站在这祭坛之上,一抬头,这些神尊们就像踩着祥云从天而降,赐福人间。” “妙归妙,只是,孤零零一座祭坛立在这荒郊野外,总觉得有点唐突不是?” 化羽心想,齐从筹划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他应该不会单纯为了讨好神明在此地建坛,想必还有别的牵连。 果然,蒜头听罢立刻反驳:“怎么是孤零零的?那后边还有座庙啊!”说着用手一指。 原来被林子遮挡的地方还真别有洞天,不仅立了座宫庙,背后还有山泉小瀑相称,怪不得方才听到水声,的确是处别致的地方。 再看那宫庙建得也是十分考究,却不似祭坛那般招摇,反而多了不少神秘气息。 “这庙也是你建的?”化羽转头询问蒜头。 “我倒是想。这庙我来的时候就在了。” “走,去看看。”化羽说着就要过去却被蒜头一把拽住。 “没什么可看的,铁将军把门,关着呢。打从我到这儿就没见门开过。想来是座空庙。” “可这宫庙看起来明明像是新建不久,最少也是刚翻新过,怎会是空的?” “这块地既然被公主买下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就都是公主的财产。凡关系皇家的事还是少问。现在想看的也看到了,咱踏踏实实地撤吧,别忘了你眼下什么处境。”蒜头说着拉起化羽就要走。 化羽心说,一口一个公主,你应该还不知道荼靡早已离开大熵,不过也好,不知道真相是对的。 想到这里,化羽故意声东击西敲晕了蒜头将他放在一显眼的地方这才离开。 待到夜幕降临工人们离场,化羽才现身,他望着宫庙青灰色的墙壁总莫名觉得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
第63章 怒骂仙神 宫庙周围没有设结界,竟还不如关押自己的地牢防范严密。 但化羽马上就想通了,王府之内如何布防都是他自家的事,可在这外界如果被人发现总难免节外生枝,齐丛的心思何其缜密,一点破绽也不留。 化羽跃身跳入庙墙,将前前后后几座大殿走了个遍,的确空空荡荡未见人迹踏至的痕迹。而且,里面供奉的神像和各种陈设皆按照规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这里真就是一座普通宫庙,尚未开放只是想等祭坛修建完毕? 化羽想着却仍不死心,强烈的直觉引导他更加仔细地观察四周。 一座偏殿里,化羽的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一尊童子像,他猛然警觉,两只手指捏在一起是光滑的,没有灰尘?化羽仔细盯着那座童子像上下打量,唯有腰身处一尘不染,而且锃明瓦亮。 化羽用手推了推没能推动,他略加思索后一股灵息顺着脉络凝于掌心,然后轻轻一推,那童子便向前移出,同时原地现出一条密道。 又是密室的把戏,化羽从心里鄙视,人活着就不能敞亮一些,动不动就密室暗道,还不是为了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化羽沿着密道走下,然后是曲折的狭长通道,越往里越发感觉阵阵寒气往外窜,仔细一看这下面竟然通着一座溶洞。 化羽终于明白齐丛为何会选择此处,除了有山有水有翠林的绝佳风水,这山里的溶洞怕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在四羽阁的时候化羽就知道寒凉之地最利于修行,中原自不比北地有天然冰洞,齐丛退而求其次选了这溶洞也算聪明。 化羽正想着却发现已经走到尽头。只是为了给自己选一个适合练功的地方这么简单? 化羽不信,仔细检查果然发现异样。眼前的石壁分明是幻术,实则是结界,齐丛还真不是一般狡猾。 化羽破了结界来到溶洞的中心地带,视线所到处不仅有灯火竟还有帘幔晃动。化羽定睛细看,那帘幔后面置有一张石床,上面坐了一人,只是背对着一动不动。 果然有鬼! 化羽一个箭步来到近前,抬手便将帘幔扯了下去,这才惊得床上那人回过身来。 这下换化羽惊住了,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化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化羽?”那人也止不住惊呼出来,同时一下子站起彻底转过身面对着化羽,眼睛里晶晶亮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欢喜,但转瞬就愁云满布。 化羽的反应显然要迟钝些,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密室里藏着的人会是他。 “莺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莺歌的表情和语气同时凝重起来,他向化羽身后张望,见没有旁人,“你一个人?可能出去?” 化羽一愣,随点头。 莺歌的眼睛里闪现出希望,他快速道:“快,想办法带我离开!” 化羽这才发现他的手脚均被铁索铐着,铁链连着石床,使得他的活动空间便只有这床围的方寸。 见莺歌如此迫切,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溺水之人。化羽来不及多想,甚至不忍心多问。 铐住莺歌的锁链是精工玄铁极其牢固,但对毁掉困灵锁的化羽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却见红光闪过,手铐、脚铐应声而断。 莺歌的腿却是一软,根本无法行走。这该是被困了多少年头才会退化至此?化羽索性背起他走出密道,离开宫庙。 如今的化羽也无处可去,只能带着莺歌飞跃重山,感觉走得够远了便找了个山洞暂做安置。 这时,化羽才开口询问:“囚禁你的人是谁?齐丛吗?” 听到化羽说出齐丛的名字莺歌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他对我何止是怎样?”提到这个人化羽就止不住心头怒火,但他还是强压住,继续道:“还是先说说你吧,四羽阁一别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会被那天杀的囚禁?” 莺歌的脸上浮过一丝苦笑,“当年我知道自己无法修成灵元,也就放弃了。还将自己苦心培育的宿体送给了你。对了,我的那盆蝴蝶兰现在何处,可有用上?” “嗯,你的花真的很神,它救回了小夭。” “真的?”莺歌突然难掩的兴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办到了!” 看着莺歌兴奋的模样化羽很是不忍心,却只能如实相告,“可是,齐丛还是把她杀了。我永远失去了她。” 莺歌先是目瞪口呆,继而脸色变得铁青,“那个挨千刀的!他果真半点同门之谊也不讲,毫无人性!枉为人! 你不是问齐丛为何囚禁我吗?当年我将花送于你的时候便释然了,心想既然此生无法舍弃这具躯壳,还不如带着他游历江山风光,也不枉活了这一遭。 只是没想到在东陵郡遇到了齐丛,他那时已是东陵王,却不似在四羽阁时那般冷傲,不仅对我以礼相待还关怀备至。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打《修元经》的主意。我本想找机会脱身,不想反而被他发现了我后背的秘密,他于是将我囚禁,誊抄了经文。他以为我修习过经文,便逼迫我为他指点。” “那个蠢货!” “他不是蠢,是欲念太甚。化羽,老实说,你今日找到那里也不是偶然吧?” “没错。齐丛不仅杀了小夭,还害我兄弟,一度也曾囚禁我,伤天害理的事不计其数。我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有些话化羽不知如何跟莺歌开口,比如青羽被捕,毕竟当年他是以燕翔的身份与大家共处的,如果说起又是一通难明的解释,还有幻虚仙君那档子,竟已龌龊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化羽暂且略过这些没提。 “可是,偏有那不开眼的仙家还信他支持他,让他登基称帝。所以,我想找些证据,然后上九天找天帝告状去!” 莺歌惊了,同时也佩服化羽的勇气,一个小小半妖面对仇恨没有选择以暴治暴,而是敢闯九天,只为讨还一个公道。 莺歌无疑被感染了,他看着化羽认真道:“齐丛贪念《修元经》,听闻,仙家对这本书很是忌讳,若你从此说起,也许会受重视。如果需要,还有我这个凡人以身为证。” 直闯天庭何等危险,化羽从未奢望有人能帮他一把,但莺歌却主动挺身,无疑让他感动非常。 此时,天边泛起了霞光,太阳就要升起。莺歌的眼中霎时间闪耀出光芒,他站起身朝洞外走去,迎着初升的旭日张开手臂。 “我都不知道经年何月不曾见过太阳了!” 那一瞬,化羽又想起了四羽阁上的时光。 那如熟透的鸭蛋黄般的朝阳下也曾沐浴过一张清丽的脸庞,顶楼的钟声,她挑入鬓角的眉梢,原本苍白的面颊因霞光而晕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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