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颇为恳切地求宋礼遇,要他务必把人给救下来。 不然,花祝年是活不成的。 他就这样,一句句地,将贺平安和那些人推向了死局。 衡羿并没有直接参与杀人的过程。 他只是,多说了几句,揣测的话而已。 这样的话,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挑不出错处的。 在漫天神佛眼里,他越是没用,越是窝囊,贺平安就死得越快。 只是,这样的招数用一次两次,或许没有人发现。 可用得多了,就算别人察觉不到,天道是能觉察出来的。 就像当初没有放过有所保留的小枣树精一样。 此刻,天道也没有放过衡羿。 哪怕,他是它在一众修仙者中,精心挑选的继任者。 可做错了事,也是要罚的。 天道何曾饶过谁呢?任凭你得天独厚,秉性纯良,可功过毕竟不能相抵。 第078章 行 无论他再如何不愿意承认, 此番他下来,干的就是抢夺人妻子的勾当。 就算包装得再美好,也是在拆散人家的家庭。 对贺平安一个庄稼汉来说,不仅有神觊觎他的妻子, 还屡次陷他入险境, 这怎么看都是很欺负人的事。 衡羿夺妻, 跟宋礼遇夺妻, 本质上倒也没什么不同。 都是不在乎她男人死活的。 甚至,非常希望他死。 贺平安可能就是感知到了什么,但是又没办法确定,到底是谁在暗暗搞他。 这才屡屡发疯。 他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 只知道莽撞地爱她,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一个不会爱的人,留住人的方式,就只有恐吓。 而前面那么多次, 天道都没有真正地降下惩罚。 除去衡羿做得不太明显之外,还有贺平安也没有真正地受到什么伤害。 这次之所以引得天怒,是贺平安的确在兵营里, 被衡羿害得死了一次。 是上衡施法用保住了他的心脉, 所以贺平安的身上, 有隐隐的魔气。 不然, 别的伤,就先不说了,光心口处的致命伤, 就足以让他摔下马。 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 银枪还被天雷给劈断了,只留了个头嵌在了那里。 对他的生活造不成影响, 衡羿这才有被上衡拼凑起来的机会。 上衡拼得很是细致,一边拼一边劝他:“其实,见好就收吧。你这次回天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贺平安没死,天道也惩罚过了,你就别惦记别的了,继续当三界敬仰的无上神君不好吗?非要老了老了,弄得晚节不保。” “你要我回去?” “不然呢?你留下来,又能做什么?还想再被绞成肉泥啊?贺平安可命硬着呢。就是你的小妻子死了,他都未必会死。” 衡羿没有回答。 上衡又劝他道:“我想,这恐怕,也是天道的旨意吧。趁你还没犯下大错前,让你继续回去履行神职。” 两个儿子手里拿的眼珠,忽地从他们的掌心蹦出来,胡乱地在房间乱窜着。 仿佛在发泄着怒火。 “我回去,她怎么办?她就要死了!死前还要被他这样对待吗?她供奉了我三十年,我、我甚至,不能救她。一次,一次都没有过!” 不过,小孩子到底精力旺盛,再次紧捏在了掌心中。 只是,怎么感觉湿漉漉的? 上衡叹了口气:“一个女人而已,至于么?跟你冗长厚重的修道生涯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须臾之间。” 当初,衡羿这孙子,就是这样劝他的。 结果,直接让他喜当爹。 喜当爹倒也不是不好,上衡还挺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子的。 只是白白地跟妻子,错过了三百年时光。 现在也轮到他来劝他了。 私心上来讲,他是希望他能割舍的。 当初他们一起修道,经历了万劫的时光,总不能到最后都坠魔了。 可从情感上来说,上衡也希望衡羿能幸福。 毕竟,他一只鹤,实在是孤单了太久。 上衡从没见衡羿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就连当初轮回转世的那些,就算再如何地刻骨铭心,一旦他回到天上,断了就是永远断了,再不曾想起。 只有花祝年,让他想了又想。 本来以为把关于她的影像,从虚空镜上毁了就好了。 结果删了还是想,直接跑下来找她了。 这老神仙的凡心动起来,真是要命啊。 唉。 不过,本着同日的情谊,上衡还是尽量往正道上引他。 免他一瞬间,真的堕入情网。 再也逃不出来。 那他就会跟他一样,成为三界最大的笑话。 “你只是下了趟凡间,所以才会这样。等你回到天上就好了。” “你在天上的时候,又不是没见他俩睡过。” “人家两口子,都睡了三十年了。轮得到你下去拆散?” “再者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在这个位置上,是不能对人动感情的。怎么可以偏爱你的小妻子呢?这不仅对她来说,是场极致的灾难,对你自己也是啊。你就把他们,看成两根杂草,在风中黏蹭,看成猫狗交欢,不行吗?” 行。 怎么不行呢? 衡羿之前在天上,就是一直这样看待他们的情事的。 不然,也不会忍了三十年。 他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 她对他而言,是风,是草,是猫,是狗…… 是自然中的万物,有着命定的运行轨迹。 唯独,不是人。 他没办法把她当成人来看。 不然,一天都忍不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以极其残忍的方式,不曾间断地睡了三十年。 他受不了。 上衡看他这死寂一般的表情,又想说些什么来劝他,却被衡羿无情地打断:“快拼吧。拼完,我还有事儿呢。” 上衡的大儿子,拼得很是卖力。 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和娘的亲儿子,这些年来,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 两个弟弟,可以放肆地扔着这个人的眼珠玩。 但他却不能拼得有丝毫差错。 他们拼了多久,桌上的人就做了多久。 贺平安的后背满是被抓的血痕。 他的血浸染了她的衣衫。 花祝年被他做急了,不住地咒骂他,侮辱他。 “你真是老了!” “越老越没劲儿,就你还好意思做呢,迟早累死你沟槽的。” “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贺平安被她骂得直笑。 她的恨比她的爱,要真实许多。 没爱,有恨也好啊。 他凑过去轻吻她的眼睛:“你怎么这么横?谁教你的?” “滚!” “我不。年年,我好想你的。” 花祝年绝望到了极点,到最后已经骂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她冷声道:“你最好是,今晚用点儿力。” “怎么了?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贺平安,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想死,你最好满足我。做不死我,我看不起你!” 贺平安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看不起他。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没有凭什么。就是,看不起你。我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你。你不是,知道吗?你倒是使劲儿做啊!弄不死我,你就是个孬种。哈哈哈哈哈!” 贺平安本来在做的时候,就已经哭过一场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她怎么又在刺激他? 他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砸落到她的脸上。 想要质问她些什么,可是已经问了她三十年。 也没听她说出个所以然。 贺平安丢下她,走了出去。 花祝年之前完全被他摁在桌子上,他一走,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全身都是他的血。 贺平安随手拿起外面的高粱酒,咚咚地喝了五瓶。 喝一瓶砸一瓶…… 喝完就去床上睡觉去了,也不再管她的死活。 他在生她的气。 贺平安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她为什么就不喜欢他呢? 带着如何也想不通的疑问和怒火,他睡着了。 鼾声渐起。 花祝年低头系着自己的衣服,可是无论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都被他撕破了。 她的衣服,全在他睡觉的屋子里。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她不想去那间屋子。 刚刚他不断地在外面摔酒瓶子,真是个混蛋! 那酒瓶子,是要还回去的。 她只付了买酒的钱。 花祝年是个过日子的人。 其实,贺平安如果在一开始,只是想找个过日子的婆娘,那他们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冲突。 偏偏他要个爱他的。 今晚,注定无法平静。 不仅这边的院子在闹,隔壁鲁大梁家的院子,也在闹。 鲁大梁没死,回来了,可是柳春已经找了别的后生在家里过日子,还逼走了鲁绒绒。 柳春做的事,村子里的人,一直都不理解。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大出门了。 今晚,连喜酒都没来喝。 花祝年踉跄着去外面打了盆水,不是为了给自己擦洗身体,而是先把那张供奉薛尘的书桌擦干净。 她一边擦一边说道:“刚刚,让你见笑了。这,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用因为没帮到我而自责。本来,也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真正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为他找出各种理由。 不是为了欺骗别人,而是为了欺骗自己。 那张桌子,被她重新擦得干干净净。 她觉得很累很累,已经不想再将盆里的水倒出去了。 花祝年敞开着衣襟跪了下来,对小泥人儿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再来给我托个梦呢?我现在,可以死了吗?” 话刚说完,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 明明,她不是那么不坚强的人。 可是,花祝年不想让将军看见,只好匆忙地低下头叩拜。 眼泪砸落到地上,也砸在衡羿的心上。 他现在也只是被拼好了,身上的灵力全无。 可能又要像之前那样,被反噬一次,要好多天才能恢复好。 花祝年在叩拜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有踉跄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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