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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将告知姜至呈疯狗事件的时间春秋笔法一下，只道“当时并未重视，等在西市见到变异人的情状方陡然回想起那疯狗，直觉肯定有所关联，便赶来禀告。” 方指挥使听完，自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他沉吟片刻。 终于做出决定，对二人道：“尔等随我前去觐见！” 姜至呈与蒋晟对视一眼，无奈只能跟上。 ----- 禁军本就是驻守皇城之人，自然无需多做检查，直接行至乾清宫外由总管太监通传候见即可。 然而总管太监听完，却婉拒道：“陛下方才歇下，方指挥使若事有进展，可先告知咱家，待陛下起身后代为禀报。” 方指挥使心想此事重大，还是亲自禀告为上。 便斟酌着回道：“既如此，我等便在外间候着罢。” 总管太监笑一笑，正要说话，外面却隐隐有喧嚣声传来。 他面色未变，只往身侧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太监上前来，恭敬对禁军三人道：“三位大人，这边请。” 是要引着三人去九卿殿候着。 总管太监道：“指挥使稍后，咱家去去就回。” “总管请便”，方指挥使客气回。 等越过三人，总管太监便眉头一拧。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乾清宫外喧哗！ 然而没走两步，外头居然奔进来三个宫娥，见着总管太监也并不停步，反而大声叫到：“公公救命！” 总管太监肺都快气炸了！ 正要叫身后的太监将之拿下，宫娥后面居然又跑进人来。 一个没完！又是一个！一个接一个！ 太过荒唐，总管太监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咱家这是在做梦吗？否则这些人哪里来的胆子？！ 然而更荒唐的是，后面奔进来的几个太监居然当着他的面，急吼吼地抱住宫娥扑倒在地！ 总管太监再不能忍了，厉声喝道：“大！” “胆”字还未出口，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个没影儿。 他想，我果然是做梦吧！ 只见眼前，这后面奔进来的几个太监扑倒宫娥后，竟然埋头撕咬起来！ 宫娥们惨叫连连，总管太监几人则是双股战战！ 其中一个叼着半拉血淋淋的耳朵直起身来，一双灰白带着猩红血丝的眼睛映入众太监眼帘。 鬼！吃人的鬼！ 总管太监觉得自己的声音也被喉咙吃掉了一般，喊出的“救命”二字自己听着都跟苍蝇嗡嗡差不多。 此时，其中两只鬼见分不到宫娥，居然转头便朝跌倒在地的几人行来。 我命休矣！总管太监惨然想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两道破空声袭来。 作者有话说： 希望姜父、蒋晟尽快杀出宫去 守着自己的小家多好
第14章 惊变 ◎它转头一“见”生人，立马抛下手下已断了气的小太监，嚎叫着朝外扑来◎ 当时是，方指挥使三人正要随着引路太监前去九卿殿候见。 殿外喧哗声却骤然增大，更甚者还伴随着惨叫声。 方指挥使脸色一变，带着姜至呈二人快步越过小太监往殿外而去。 虽说宫中一向肃穆，但老虎也偶有打盹的时候，宫人不慎犯戒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方才些许喧哗传来，他也假作不知全交由总管太监处理，这也是双方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但若非失误而是有人生事，禁军却未及时控制，那第一个该被问责的便是他！ 急急跨步而去的方指挥使内心火气翻腾，禁军驻守宫内各处，如此任由喧哗声持续便是渎职无疑，更何况此处可是乾清宫！念头纷飞间，他甚至打好了请罪的腹稿以及驻守此处禁军的处理方案。 然而这一切在跨出殿外后烟消云散了。 “这，这便是变异人？！”，方指挥使惊问道。 他耳聪目明，打眼便看到一跪在宫娥身边的太监直立起来，嘴里大嚼着什么，血水沿着下巴滴落于前襟，更可怖的是那双非人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方才姜至呈二人禀告之言便浮现于脑中。 姜至呈敛目点头，答道：“是。” 眼看着其中两个变异人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莫说中间还有委顿在地的总管太监几人，便是没人也不能让它们接近乾清宫！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他匆匆接过蒋晟递来椅子腿，二人便冲了过去。 方指挥使不由心中一沉，怪道方才喧哗声持续，但禁军却无人前来阻止......或许无人是字面意思般的“无人”了吗!以至于宫娥及变异人如此简单便闯入宫中禁地。 以上发生的这一切不过短短数个呼吸间。 方指挥使也不敢多作迟疑，本能地转身朝乾清宫内奔去。 护驾！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迎面便遇上方才的引路太监。 他见方指挥使匆匆跑来，自然出于本能伸手想要拦住，“指挥使留步！殿中不可疾走！” 殿中不可疾走方指挥使自然知道，但事从权急，这等支微末节的小事能比得上圣上安危之万一吗？ 于是他随手将引路太监一搡，只脚步不停地扔下一句“外敌来袭！贻误护驾杀无赦！” 武人劲儿大，即便已经收了力，这一搡也让引路太监一个仰倒摔在地。 引路太监当下便痛得起不来身，只能仰头朝殿内喊道：“英华！速报圣上！” 以此提醒殿内驻守众太监，无论如何不能任由方指挥使独自闯入。 对打小便入了宫的引路太监来说，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唯一学会的生存之道便是：该听的一定要听！不该听的一定不要听！ 简单却有效。 就譬如近期圣上不适以来乾清宫的变化。 不管是总管太监数次调整乾清宫的人手，还是仅有总管太监及一直宿在偏殿的刘太医二人方能亲面圣上等等，只要与自己无关的他全当自己是个木头人，不听不看不想； 但对下达于他的坚守殿内、不得使人影响圣上修养命令，即便知道不敌方指挥使也要坚决执行。 然而殿内的太监均和他相差无几，吃不住方指挥使的力道，也跟不上他的脚程，只能坠在后边追着方指挥使的背影往寝殿而去。 这头，方指挥使已冲进了寝殿。 殿内昏暗一片，只因四周窗户全都被遮挡着，唯剩两盏油灯闪着黯淡的光。 又因怕影响圣上修养，太监们多被遣至寝殿外驻守，所以此刻，寝殿内倒是清清静静的。 于是在昏暗清静的寝殿内，一阵莫名的窸窣声杯衬得更为明显。 “皇上！”，方指挥使轻声叩请。 正要将如今危情禀告之，却惊见龙床帷布上直起一道影子来。 因油灯昏暗，方才它伏在下方时尚不明显，如今直起来便清晰可见，那影子“嘴巴”似乎衔着一块物体。 一刹那，方指挥使心凉了半截！ 救驾来迟矣！ 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君臣之礼？！ 三两步上前，一把掀起明黄床帐，然后......然后便直接傻了眼。 里面确实如他方才想象般，变异人正在噬人。 但现实又与之想象略微出入。 这面色青灰、眼睛骇人、满嘴血腥的变异人，身穿绣着九爪真龙的明黄色寝衣！ 变异人是圣上！ 掀起床帐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进食的“圣上”，它转头一“见”生人，立马抛下手下已断了气的小太监，嚎叫着朝外扑来。 饶是身手了得，此时方指挥使也只能连连后退。 没法子，这可是圣上！ 即使变异了，对恪守了一辈子忠君思想的方指挥使来说，这也是圣上！ 然而在变异后的圣上眼里，忠臣不忠臣的毫不重要，新鲜不新鲜才是重点。 于是它呼赫着朝美味的鲜肉扑去。 仗着身手敏捷，方指挥使几次险险躲过“圣上”尖利的指甲。 正缩手缩脚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方才追在他身后的太监闯入了僵持的两人之间。 第一个倒霉的太监瞪大了眼睛，尚来不及惊叫，就被“圣上”抱了个满怀，一股扑鼻的恶臭之后便是脖子剧痛。 喷涌的鲜血瞬间倒灌了气管，将他未出口的惊叫堵住。 但堵不住四周的尖叫，后来的太监们在自己的尖叫声中，亲眼见“圣上”一蹬头将福华的咽喉撕巴下一大块。 见此，方指挥使再无法消极以待，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好身手，也无法坐视“圣上”如此。 他转头四顾，很快将目光定在遮挡窗户的厚锦上。 伸手抓住厚锦一角，略施巧劲儿，便“刺啦”一声裂开坠下。 方指挥使接住厚锦，直接展开从后面将“圣上”包住，将它从倒霉太监身上扒开。 四周的太监们见此自然晓得他的打算，也没等他吩咐，便纷纷上前帮忙，帮忙裹锦布的裹锦布、找绳索的找绳索，不多时便通力将挣扎不断地“圣上”厚厚裹住，只剩个骇人的头颅仍咆哮不断。 太监看向此时如同主心骨般的方指挥使，颤声问道：“指挥使大人，接下来如何是好？” 方指挥使心想，他爹的我也想问如何是好！ 然而面上他肃着张脸，看起来相当镇定可靠，于是太监们均将希冀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沉吟须臾，他道：“便先将圣上放置于龙床吧。” 即便“圣上”已如此，仍不能等闲处置。 “但同样的，“圣上”眼见已没了指望”，他心下暗忖着，“那二皇子的安危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时下虽未立储，但二皇子为贵妃所出，于三位皇子中出身最为贵重...... 于是，将“圣上”安置在龙床上后，方指挥使便大步而出,准备前往承乾宫，身后跟着一串儿手足无措的太监。 行回殿前，当头遇到了姜至呈、蒋晟二人，其身后也跟着一串儿太监，正是总管太监几人。 见到方指挥使，总管太监方回想起他似是进了殿中，脸色不由一变。 方指挥使见此，微微敛目。 虽是武将出身，但他的政治嗅觉并不迟钝，否则也不会当得天子近卫头领一职。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针对圣上异变一事，待风波平息后不管需查清真相或是寻找承担责任之人，眼前这批太监都十分重要！特别总管太监一脸心虚，显然所知甚多，甚至便是他的手笔也未可知！ 于是他手一扬，喝道：“姜百户、蒋总旗，速将此间太监通通捆住，以待后续审查！” 总管太监自然明了方指挥使的想法，若是换位他也会做出如下决定，且他的靠山“圣上”已不在，也只能束手就擒。 此时仅有三位禁军，太监却是数十位，其中不乏挣扎反击之人，于是连方指挥使也只能亲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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