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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去看铁箱子里装了什么？”我问。 “嗯。”苏渊墨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万一进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你记得躲在我的身后，如果待会儿我顾不上你，你在释放仙法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慢，用力过猛的话，你的体力跟不上。” 我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右侧的那间帐篷是马戏团的后台兼员工休息室。 帐篷的地面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衣物和道具。 才只过去了短短一天，地上就已经落了很多灰尘。 显然警察来捣毁他们老窝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反应，跑得急急忙忙的。 苏渊墨看了眼脏乱不堪的地面，沉声道：“看样子，警察应该已经把这里的东西都收走了。” 我环顾四周，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那只半人高的铁箱子。 “还好，他们没把铁箱子收走。”我道。 铁箱子被上了锁，一圈圈的铁链把它牢牢锁住。 我狐疑地问道：“警察为什么不把这个铁箱子带走？而是把它锁起来？” 苏渊墨走到铁箱子前，借着鬼火散发出的光芒，仔细打量着铁箱子上的锁。 伴随着他的眼眸一冷，铁箱子上的锁仿佛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剑劈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铁箱子，是地下室的入口。” 说话间，苏渊墨解开了铁箱子上缠绕着的铁链。 我皱了皱眉，“又是地下室……？” 就在苏渊墨掀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去……！”我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嫌弃地皱紧了眉，“这下面是下水道吗？！什么味道啊这？！” 男人的眉头拧紧，神色凝重地盯着铁箱子，冷声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用手充当扇子，挥了挥，想把这股味道从我的面前散去。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把尸体拿去喂食人鱼了吗……？”我问。 说着，我看向铁箱子的内部。 只见一条幽深的通道宛如一口深井，直直通往看不见的地底，只有靠一旁的梯子才能上下攀爬。 这个铁箱子外表看起来像是装道具用的，但实际上它是为了掩盖地下室的入口，故意被放置在这里的。 “那些尸体是被摘除了器官之后的空壳，这下面的尸体是鲛人和人类杂交实验的失败作品，因为我闻到了一股鲛人身上的腥臭味和海水味，还有一些像是烧焦了的味道……具体的情况，需要下去看了才能知道。”苏渊墨解释道。 “那走吧。” 说完，我侧过脸，深吸一口气憋住。 见我对地下室的气息难以忍受，苏渊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他替我戴上口罩，柔声问：“这样好一点了吗？” 口罩带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几乎闻不到刚才那股腥臭味。 “好多了。”我道。 苏渊墨看了眼铁箱子里的地下室入口，之后又扫了眼里面的铝合金梯子。 他思索了一番后说：“梯子有被烧过的痕迹，不牢固，只能飞下去。” 我冲苏渊墨比了个OK的手势。 地下室的入口很狭小，苏渊墨一手抱紧我的腰，施法缓缓往下降。 就在我们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四周的砖墙上满是大火烧过的痕迹。 摇曳着的幽蓝鬼火将狭小的空间照亮，却越发显得墙面上的痕迹诡异。 这下面似乎是经历过一场大火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苏渊墨才落到地上。 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尽管我戴着口罩，可我还是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和腥臭味。 苏渊墨操纵数十团鬼火飞往地下室的各处，直至我们能够完全看清这个地下室的真实面貌。 只见整个地下室被烧得乌漆嘛黑的，不论是墙面还是地面上都残留着油腻腻的黑色粘稠液体。 四个角的角落里堆放着小山那么高的尸体。 尸体没有被完全烧完，却也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这里是……焚烧炉？ 一想到这里，我的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我后背密密麻麻地爬过。 “看来他们对尸体也是‘分类回收’的，普通的正常人会被割掉器官，扔进游泳池喂食人鱼，而鲛人和人类杂交失败后的实验对象，则会被扔进这个焚烧炉烧毁，所以……刚才的楼梯不是为了进出，是为了方便后面的人打扫清理尸油。” 闻言，我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这么多尸油，得烧多少人啊……？！ 人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苏渊墨盯着我们脚下还未干涸的尸油，沉着嗓音说道：“鲛人和人类杂交的实验一旦被人发现，这家马戏团的丑恶罪行就会暴露在世人面前，纣闻和李弈观他们制造鲛人军团的计划也会被我发现，所以他们才极力想要消除实验的痕迹。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实验没有成功，鲛人军团这个计划也不可能实现了。”
第482章 下水道 这里像是一口井一样，只有通往铁箱子的“烟囱”透进一丝新鲜的空气。 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些站不住脚，好像脚下有一些滑腻腻的东西。 低头看去，只见几条身上布满黏液的死鱼凌乱地摊在地上。 鱼鳞在鬼火的光线折射下，泛出一阵微弱的寒光。 死鱼的数量很多，而且几乎都堆在入口处。 我低着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些鱼就是他们用来掩盖气味的，不过这些都是什么鱼啊……？” 地下的光线太暗，一团幽蓝的鬼火飘到我们的脚边。 忽暗忽明的光线下，我这才发现脚下的鱼都有着一口无比锋利的锯齿形牙齿。 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半斤肉都得没了吧？ 苏渊墨低头看去看向我们脚下的死鱼，“这些就是食人鱼，食人鱼的繁殖速度太快，刚好可以用它们的气味来掩人耳目。”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我们降下来时的那口铁箱子。 “铁箱子的底部是个暗门，他们把食人鱼装进铁箱子后，假装腌鱼，用鱼腥味遮盖尸臭。 在这些尸体被烧完之后，他们再打开铁箱子底部的暗门，把铁箱子里的食人鱼扔下来掩盖气味，顺便清理尸油。 做完这一切之后，铁箱子的暗门闭合，他们又可以重新放入食人鱼。 而被扔下来的这些食人鱼则会和下一批的尸体一起烧掉。” 闻言，我越发对这些死去的人感到悲痛。 他们本来可以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却被马戏团的人关起来做非人的实验。 恶人必须得到严惩，才能抚慰亡灵的怨念。 蓦地，男人低冷的声线在空荡的地下室内响起：“看来这里没有尸魄，我们走吧。” “好。” 离开地下室后，苏渊墨关上了铁箱子的盖子，又将铁链重新缠了回去，最后锁上锁。 他望了眼帐篷外黑漆漆一片的夜空，沉声道：“天黑了，马戏团左侧的那间帐篷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尸魄，千万要小心。” 我重重点了点头，“好。” 我可还没忘了爱丽丝咬我手的那一口。 苏渊墨拍了拍我的脑袋，“走吧。” 正当我和苏渊墨准备离开这间帐篷的时候，他突然熄灭所有的鬼火，一把我的胳膊，警惕地躲在了帐篷的暗处。 寂寥无声的黑暗中，我们只能够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苏渊墨将自己的食指抵在薄唇上，示意我噤声。 之后他侧过脸，暗暗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帐篷外。 空旷的草坪上吹过阵阵带着寒意的冷风。 黑暗中，一草一木都被风吹动，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倏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古怪动静从外面响起，像是有人鬼鬼祟祟踩在草坪上的脚步声。 我凝神屏气，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帐篷外的状况。 就在这时，几道猫着腰的人影从马戏团旁边的小树林里闪过。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和苏渊墨对视一眼。 这个时间点来凶案现场的，不是侦探爱好迷，就是凶手本人。 苏渊墨的黑眸紧紧锁定小树林里的那几个人。 “是马戏团的人。”他道。 不愧是尸祖大人，眼睛跟开了带八倍镜的夜视仪一样，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瞳镜备用，小声说：“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苏渊墨出声制止我道：“再等等，他们应该是想进左边那间帐篷，如果我们现在出去的话，很容易暴露。” 我看了眼外面小树林里动作缓慢的几人。 照他们这种速度，我和苏渊墨肯定能跟得上。 我轻轻应了声：“好。” 直到那几个人钻进马戏团左侧的帐篷里，苏渊墨才带着我轻手轻脚地跟上去。 帐篷里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我和苏渊墨猫着腰躲在帐篷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只是这几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好像是詹姆斯莎莉和霍巧玉。 他们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吗？ 怎么还能跑出来？ 霍巧玉压低了嗓音说道：“赶紧想办法把地下室的东西撤走，他们应该还没发现地下室里的‘残次品’。” 听到这话，莎莉忍不住反驳道：“还管那些东西干什么？！我们不是回来拿钱的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 詹姆斯附和着说：“是啊！我已经联系了芝加哥那边的人，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霍巧玉的脸色异常平静，“不行，必须先把地下室的东西销毁，那些东西不能见光，这是‘神’的旨意。” 听到这话，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他们口中的“神”，指的应该就是纣闻。 是他指示霍巧玉等人回马戏团消除地下室的痕迹。 照这么看来，把他们从警察局放走的应该也是纣闻。 詹姆斯忍不住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听他的话？！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然而霍巧玉依旧固执己见：“如果不遵从他的旨意，你会死得更快的，别忘了你手下的下场，他们的死状可不比那些‘实验品’好看。” 回想起自己的一个个手下死得惨不忍睹，詹姆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这才松了口，说：“行，我知道了，速战速决吧。” 商量完之后，几人便进入了地下室。 苏渊墨看了眼帐篷里的情况。 确认他们几个都进了地下室之后，才带我跟进去。 地下室里的灯都亮着，可霍巧玉他们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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