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该起了,宫里派人来了。” 小芩轻手推开房门,许是冬里冷,加上身子越发重了,秦卿这几日格外嗜睡又惫懒得紧,平日里小芩便端了饭菜羹食在房里吃。 今日宫里来人,空慎早晨刚出去,主家不在,小芩只好来请秦卿起来。 “也不知这宫里那位派人来做什么,早些时候便来了一回被老爷挡了回去,这儿竟又来了。” 自从搬来秦府,空慎便要求不必叫他大师,小芩便改口叫了老爷。 小芩一边挂上帐子,一边说道。秦卿闻言转身,“嗯,小芩,扶我起来。” 小芩忙扶着秦卿的背部,又拿了几个枕头垫着,一阵忙碌后秦卿才到了堂厅见客。 冬日冷,空慎便命手底下新买来的丫鬟婆子将炭炉在秦卿常待的几个屋子都放上了,堂厅也都加了遮风的暖帐,放了炉火,是以并不冷。 秦卿刚入堂厅小芩便替她褪去了身上的毛袄袍,堂厅内一名宫女正挺的站着,而另外一个穿着蓝色帷帽大袍背对她而站。 “奴婢见过娘子。” 那宫女看着秦卿,呆愣片刻,随即想起宫里传言,忙低头恭恭敬敬的给秦卿行礼,秦卿眼神示意小芩拦住宫女,“既是宫中的官女姑姑,民女受不得这个礼,请坐。” 宫女看一眼秦卿,又看一眼身旁着蓝帷帽的人,见她未有言语已然坐下后这才便放心坐下。 秦卿让人端了热茶来,她自己则是小芩端来的一碗热红枣燕窝羹。 别人怀孕都是全身浮肿生肉,她倒是不同,独独隆腹月匈部两处,腰与四肢依旧纤软,气色却越发好了,如上好桃玉温嫩生发,白里透红,看着比从前还要艳丽几分,多了成熟的媚意,一袭妃色烟罗软缎更是衬她如出水芙蓉俏丽。 “不知姑姑来,可有何要事?” 秦卿觉得有些热,让小芩拿了把小扇自己慢慢晃着,一边问道。 “听闻娘子好事将近,帝女近期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特意命奴婢带着贺礼前来。” 说完,宫女拍了拍手,厅外陆陆续续的进来端着礼物的宫女太监,不消片刻堂厅已堆了大半去。 “帝女太过客气了,只是心意收下,这礼还劳请姑姑带回吧。” 秦卿说着,那宫女似有料到秦卿的话,瞟了一眼身旁,忙将话推了回去,“娘子可得收下,帝女说您与大师助她许多,这点礼算不得什么,再多的她也给不了了。您若是不收下,奴婢回去可不好交差啊。” 自冀王大败,安倾便拉拢了不少新起势力,发展新人,逐步的把握了朝政。多亏冀王杀了不少旁系子弟,余下些名头牵强的人更是不足挂齿了。 随着安倾势力不断强大,她被推称帝女,掌天下权。同时,开行新策,广纳贤才,逐步的恢复着整国生息,后来反对之声也逐步少了。 秦卿笑说着,“不让姑姑为难,无妨,我派底下人同姑姑一同回去,要言明此事与姑姑无关。” 那宫女十分为难的看着秦卿,倒是她身旁那一直未曾言语的女子陡然开口,“娘子若是不收下,恐怕帝女定要打发我俩出宫了。” 一旁的小芩听闻便要争辩些什么,被秦卿拦住,“如此,二位姑姑先回,我且收下,稍时派人进宫谢过帝女好意。” 那着袍女子率先起身福身微微行礼后与那宫女一同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秦卿这才轻放下手中瓷碗,说道:“去。派人整顿一下,下午将这堆东西交给秩奎,让他送回宫里去。” 空慎将秦卿带回后便唤回了秩奎做大管家,又买了家丁训练,作为护院。 秩奎本来做事便粗中有细,做了大管家后更是精了不少,如今空慎不在府里,秦卿又有孕在身,好些事情都是他在处理。 今日他出门查看鸢楼装潢去了,这才让这宫内的人钻了空子,不然也不会到秦卿面前。 …… 秩奎一回府便得知此事,忙去秦卿处请罪,秦卿知晓他这些时日也繁忙得很,也未多加怪罪,让他将此事了了便是了。 到了第二日,秦卿发现秩奎走路微微佝偻腰部,一问得知是空慎罚的。 夜里空慎照常替秦卿抹着精油按摩有些酸软浮肿的腿部时,秦卿这才提了一句,“秩奎也是忙,昨日之事怪不得他。” 她身子越发大了,每日又得多运动,免得胎大难产,腿脚免不了酸痛。空慎后来便每日替她揉捏按摩,日日不落。 “若是不紧绷心弦,这次事小,下次呢?” 空慎不紧不慢的说着,秦卿愣了愣,她总觉得空慎似乎很急,但是急什么她却无从得知。 上次从魔后那处回来,她也问过他,他只说是穆云澜最后以死护住他,让他得以封印了魔后,救了她出来。 想来也算说的通,毕竟穆云澜尚未坏入骨中。 “但这么多事皆堆在秩奎身上,他难免有疏漏。” 秦卿说道,空慎也点头,“我已替他寻了得力助手,明日便来了。” 秦卿闻言一笑,“既是如此,便多谢郎君了。” 空慎闻言脸色柔和,继续着手上轻柔按捏的动作,夜渐深,又有空慎在旁,秦卿很快睡着了。 看着秦卿熟睡的脸庞,空慎的眼底温柔如水,替她盖好衾被,这才熄灯后出门。 而秦府外,秩奎早已备好马车等待着。 “老爷。” 秩奎低声喊到,掀开了车帘,空慎颔首,大步上了马车。秩奎放下车帘,坐上车辙,亲自驾着马车远去。 …… 小芩待到马蹄声逐渐消失,这才从墙院后现身,她看着马车消失方向思付良久,还是打算先回去找娘子说一下此事。 正当她转身时便对上了一双空洞阴红的眼眸!还不待她叫出声来,喉咙便被扼制难以挣脱…… 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发散,因为反抗激烈小芩眼眸中血丝越发多了,她最后望向秦卿的寝屋,遗憾落泪。 她本就自从娘子救下后便暗自发誓,此生必定要以全部身家和性命去守护娘子,如今……怕是要食言了。 可惜的是,她还未曾看到娘子成婚,娘子腹中的孩子她也无缘见到了……?
第94章 大婚 ◎ 大婚前夜,秦卿有些紧张又十分欣喜难眠,便在房中转圈的看这看那的。◎ 大婚前夜,秦卿有些紧张又十分欣喜难眠,便在房中转圈的看这看那的。 小芩收拾完后端着夜宵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好笑,“娘子,快别转了,小心晕头磕了。” 秦卿听后回头皱眉的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十分高的肚子,“明日便要成婚了,我是在和腹中孩儿商量明日可一定得乖乖的,可别闹腾出了岔子。” 小芩闻言脸色骤变,随即立马放下夜宵,急切的说道:“快些呸呸呸,娘子,这马上大喜日子可不兴说这些话。” 秦卿闻言乐得一笑,她慢慢扶着肚子走向桌子处小心坐下,一边手指指了指小芩,“瞧瞧你,我只不过随口玩笑一句,你就急成这样了?都出汗了,快些擦擦。” 秦卿拿出手绢递给小芩,小芩接过将额上的细汗擦拭干净又将绢帕收好,这才将夜宵端给秦卿,“那也不成,这可是忌讳。” 秦卿点点头,她接过小芩手上的小叶花纹瓷碗,轻用羹勺舀了一勺子,看到小芩脖上的围领,问道:“这屋子里热哄哄的,我都只穿这单薄两件杉子,你还围这做什么?瞧你,热的又冒汗了还不解下来,是不是着凉生寒了?” 小芩下意识捂着脖子,随即开口道:“夜里起来估计是着凉了,我寻思捂捂发些汗好的快些。” 秦卿放下碗勺,“怎么不叫大夫来看看,采秀!” 说完便要叫丫鬟请大夫来,小芩拦住了,“不打紧,我啊早拿了药,等会子就去熬一副,喝了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秦卿这才点了点头,“你可不能累垮了,明日可还得靠你呢”,说完继续端着瓷碗吃着夜宵,她这肚子里的闹腾,平时膳食都吃的少,小芩便给换成了少食多餐,变着法儿给她做。 正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芩走过去打开门看发现是空慎背对房门而站,小芩知趣的同秦卿说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走时不忘将房门重新掩上,留二人独处空间。 按照习俗,大婚前夜新郎是不得面见新娘的。 可空慎却心有千千结。 隔着一道房门,二人就这样相望着,一时都未言语。 “你可紧张?”秦卿率先开口,这一日她等了许久,曾经梦中无数次呈现过的时刻终于来了,她又欣喜又紧张,是以才会忙这忙,想着让自己分心不会焦躁不安。 “得卿如你,只余欣喜。” 空慎看着秦卿由烛光照映于窗上的剪影,满目爱意。 秦卿闻言一笑,泪水浸润眼窝,眼前逐渐闪烁光晕…… 次日一早,外面便开始敲敲打打的热闹起来了,按理说新娘子当从娘家出嫁,可秦卿已无任何血亲,加之空慎不放心她如今身子重便省了简事,请了鼓队舞娘从城内一路热闹而来,秦卿坐上软轿在院外绕一圈便是了。 晨起的轻雾如烟罗软纱柔渺,秦卿坐于梳妆案前,小芩接过丫鬟手上的梳子替秦卿梳起头来,一旁的喜娘跟着她的动作念着喜话。 她梳着梳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发现后立马扭头擦拭掉,梳妆完毕,她笑着说道:“娘子今日真美!” 秦卿看着铜镜中戴满了金银宝钗的自己,反身轻抱住了小芩的腰身,“小芩。你怎么还戴着这丝巾?” 由于小芩感冒还未好,秦卿本不想让她操劳,可她不愿。 小芩搂着秦卿的肩膀,一边流泪一边仰头,“娘子,时辰快到了,咱们上轿吧。” 说完便接过丫鬟递来的盖头替秦卿遮盖上,防止被她发现自己情绪。 之后的流程都是按照空慎的安排简化了些许,但该秦卿拥有的体面却也一分未少。他们二人又都无高堂,是以便拜天地为上。 秦卿原以为自己大婚是没有什么人来的,可是一出门透过花廊才发现外间宾朋满座,有从前自己或多或少相助的人,也有许多生面孔,大概是空慎认识的。 随着礼生唱喜,鞭炮齐鸣,秦卿在小芩与丫鬟的一众簇拥下上了花轿。 十里红妆,由乐队开道,舞娘伴舞,陪嫁丫鬟们跟随其后,家丁们抬着红箱嫁妆,声势浩大的绕着城走了一圈。 所有人都知晓了城外秦府是新来的大户人家,主家夫郎清俊儒雅,那夫人也生得貌美无双。 空慎宴请了周围所有人,无论老少,只要心怀祝福都可来吃酒席,秦卿有些愕然他如何来的这么多银两。 空慎只是笑道:“我活了数百年,这点钱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再次打破了秦卿对出家人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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